第4節(jié)
回到家之后,鐘母跑過來說:“你手機剛剛在響?!?/br> 鐘念回房點開手機,是一個陌生電話,她回撥回去,沒人接聽。不到幾秒的時間,手機亮了起來,是隋禹。 他說航空公司的人和他聯(lián)系了,找到那個人了,他把她的電話給過去了,讓她注意點最近的陌生來電。末了,他還囑托道,明天別忘了去試婚紗。 鐘念這才想起來,她提早回國,是因為她的好友蘇花朝要結婚了。 她是伴娘。 · 隔天,鐘念趕到婚紗店的時候,蘇花朝已經(jīng)試好了自己的婚紗了。 蘇花朝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喝著花茶,一見到她,難免少不了幾番冷嘲熱諷:“鐘大記者,跑新聞不都是要先別人一步的嗎,怎么到我這兒,還讓我等你呢?” 鐘念站在她的對面,雙手環(huán)在胸前,挑了挑眉,道:“不樂意?” “樂意!”蘇花朝噗嗤一笑,她站起來,伸開雙手,“歡迎回來,念念?!?/br> 鐘念抱住她,“好久不見,花朝?!?/br> 兩個人聊了好一通,最后還是店員再三提醒著換衣服了,要不然待會伴郎們過來就沒位置換了,蘇花朝才戀戀不舍的松手,讓鐘念換衣服去了。 婚紗店的試衣間不多,一共三間,但每一間都有十幾平大小。 鐘念拉開隔簾進去,左手邊掛了三件伴娘服,正對面的墻邊放了條柔軟沙發(fā),另一邊則是光滑顯瘦的鏡子。 她把脫下的衣服隨手放在沙發(fā)上。 胸衣也一并摘下,換上乳貼。解下高跟鞋的鞋扣,腳后跟往上抬起,玻璃鏡子里,她光滑白皙的腳踝像是一塊玉一般皎潔迷人。 她赤著腳走到衣架前。 抬手拿起那條白色的伴娘裙。 蘇花朝的先生霍綏是南城赫赫有名的人物,辦得婚禮自然是有別于普羅大眾的。就連伴娘禮服都有三套,白色、紫色和煙灰色。 白色的伴娘裙,抹胸款式,胸前是手工鑲嵌上去的碎鉆,在燈光下格外的耀眼如星辰閃爍。 鐘念抬手,取下裙子。 拉鏈隱在右側,她拉下拉鏈,抬腿穿裙。 就在此刻,外面?zhèn)鱽頍狒[的交談聲,鐘念沒太注意,她小心的避開裙擺蕾絲,以至于不踩到它。 禮服裙連細節(jié)都是格外的細致精致,順滑如綢,格外的有質感。 鐘念單手護在胸前,身體微向左/傾。 視線專注的盯著鏡子中禮服裙子,她低著頭,手指捻著拉鏈頭的時候,突然,試衣間的隔簾被人從外掀起。 鐘念慌亂之下雙手護在胸前。 她看向來人,驀地,整個人怔在原地。 掀起隔簾的不是別人,是梁亦封。 他穿著煙灰色的西裝,襯衣紐扣一直系在脖頸最上方,身上外套干凈整潔的沒有一絲褶皺。西裝褲包裹著他修長的雙腿。 鐘念的視線落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他薄唇緊抿,下頜線清俊消瘦,臉上沒有半分神情。隔著金絲框眼鏡,他的雙眸清晰,淺茶色瞳仁里裝了許多的情愫,難以辨別。 梁亦封在進來之前,也沒有想到過這里會有人,而且……竟然是鐘念。 她雙手護在胸前,右側腰肌肌膚裸露,微往上看去,隆起的胸,胸線清晰,泛著粉色的肌膚在燈光下格外的充滿誘惑力,像是圣經(jīng)里的禁果般,令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因為換衣服的原因,她的頭發(fā)凌亂的散在肩頭。 身后的沙發(fā)上,是她隨意亂扔的衣服。 像是一場迷亂歡愛的事后現(xiàn)場。 鐘念:“你——” 話音未落,頭頂?shù)臒艄馔蝗粩嗔恕?/br> 外邊響起驚呼聲。 鐘念的話卡在嗓子眼里,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自己方才想說些什么了。 不同于熱鬧的外邊,試衣間里面格外的安靜。 鏡子還泛著波光,在暗夜環(huán)境里,梁亦封站在門邊,他的瞳孔能夠清晰的捕捉到她的存在。 她雙手護在胸前,唇紅齒白,即便是此番窘境臉上除了驚慌以外再也沒有其余任何情緒。裸露在外的肩頭圓潤,漸漸地,在他的視線里,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粉暈。 安靜環(huán)境中,她站在鏡子前,側對著他。 鏡子反光,微渺光芒在她身上攏了一層光暈,香肩美人,格外迷幻。 梁亦封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想,如果有紅玫瑰就好了,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一瓣瓣被他撕碎,散在她的肩上發(fā)上,在這幽寂環(huán)境里,是最誘人的一抹艷色。 但她牙齒咬著下唇瓣,唇瓣濕漉,鮮紅,在這種晦澀難辨的環(huán)境下格外的誘人。 忍不住想吻她。 梁亦封注意到自己的心跳不穩(wěn),身體發(fā)生異變的下一秒,就別過頭去。 但他視線落的地方是滿墻的鏡子。是她坨紅側頰,是她卷翹睫毛,是她凌亂的頭發(fā)下,驚慌失措的雙眼。 金絲邊框眼鏡下閃過一絲光來。 他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畫面, 封閉環(huán)境里,她是他囚禁在此的新娘, 只為他綻放。 第4章 liangyifeng 打破沉默的是試衣間外蘇花朝的聲音。 蘇花朝:“鐘念,你換好衣服了嗎?” 鐘念陡然回神,她捏著拉鏈的手指用力,一拉—— 沒有拉動。 鐘念低頭,因為緊張煩躁脖頸處沁出汗來。 蘇花朝的聲音越來越近,“鐘念?” “快好了?!彼龖?,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鐘念下意識的不想讓蘇花朝看到里面的場景,說話時的嗓音有些許的顫抖,“等等——” 外面的腳步聲停了。 蘇花朝疑惑道:“怎么了?” 鐘念邊和拉鏈較勁邊和蘇花朝盤旋:“怎么突然停電了?” “好像是電閘斷了,你還好嗎?如果換好衣服,就出來吧?!?/br> 鐘念:“馬上,你在外面等我。” 沉默了一會兒,蘇花朝應道:“好?!?/br> 等她走了,鐘念目光凜冽,掃在梁亦封的身上,“還要看多久?” 梁亦封的臉隱在暗處,神色晦暗,看不清明。 鐘念看到他慢條斯理的向自己走了過來,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別動?!彼f。 他的嗓音沙啞,像是許久未喝水的人似的,格外的低沉。 鐘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卻也沒有再動。 直到她放在腰間的手接觸到他冰冷的指尖,她才意識到,他要做什么。 梁亦封半弓下腰,一只手撥走她卡在拉鏈上的內襟,另一只手拉著她的拉鏈。他的聲音低沉,說話間帶了咳嗽聲,“松手。” 鐘念搭在腰間的手松開。 繼而,拉鏈輕松的被他拉好。 他冰涼的指腹不經(jīng)意的與她腋下接觸到,溫軟,柔嫩,怪不得古人總用溫香軟玉形容女人的身體。 梁亦封有點戀戀不舍的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 裙子終于穿好,鐘念卻有種比方才沒穿上的時候還不自在的感覺。 剛剛他的舉動總讓她想起兩個人初見的時候。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他們……最親密的時候。 當時兩家父母坐在梁家偌大的客廳里,客廳里燈火通明,水晶吊燈璀璨閃耀,家長們歡聲笑語不斷。而客廳外的陽臺上,窗簾拉起,玻璃門緊閉,鐘念的腰直直的撞在護欄上。 梁亦封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上半身直直的壓了上來。 鐘念雙手垂在身側,心跳加速,面上卻努力維持著不動聲色。 梁亦封緩緩向她靠近,吐納的氣息溫熱,洋洋灑灑的撲了滿臉。 鐘念往后避開,頭略微一歪。 剛好梁亦封也歪過頭,電光火石之間,他帶著涼意的唇瓣和她的耳垂接觸。 鐘念敏感的縮了縮脖子。 梁亦封也是沒預料到,整個人怔在原地。 在微涼的初秋夜晚,室外下起了夜雨。 梁亦封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一樣,冷的出奇,“鐘念,你給我小心點?!?/br> 鐘念不解的望著他。 而他緩緩的從她身前退出,禁錮住她的雙手收回,身前的壓迫感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