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食堂里已經(jīng)坐了人。 所有還醒著的付喪神都已經(jīng)坐在了大廳里,就連今劍也醒了過來,坐在了離立花澄有點距離的地方,他看見立花澄進來,扭過頭想要把自己躲到太郎太刀后面。 他身上的黑氣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濃了,想來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智,看到他還會不好意思,太郎太刀低頭看了眼今劍,把他從自己身后拉了出來。 “那個……主人?!苯駝π⌒囊硪淼淖吡诉^來,他低著頭,看著那個比自己矮了半頭的審神者:“之前非常對不起!我,我沒想傷害你的!” “……”立花澄抬起頭,看著今劍漂亮的眼睛,把今劍看的渾身發(fā)冷,但是那好像是錯覺似的,他很快就看到了立花澄原諒的微笑:“沒有下一次哦?!?/br> “是!” 雖然感覺有些哪里不太對,但是今劍還是挺開心的。 他放下了心事,又變回了那個快快樂樂的小天狗。 面對想要殺了自己的人,都能面帶笑容的原諒……嗎? ——這怕不是個傻子。 鶴丸坐在立花澄下手的第一位,他往后仰著,手撐在身后,仰著頭看向主位上的立花澄。 立花澄已經(jīng)落座,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擺了豐盛的飯菜,白米飯,豆腐味增湯,烤魚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小菜。 看到立花澄在主位上落座,其他人這才把頭扭了過來。 燭臺切端著最后的飯后甜點進來,放在了立花澄的小桌上:“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我就隨便做了點。” “謝謝燭臺切先生,我很喜歡。”立花澄對燭臺切道謝。 燭臺切擦了擦手,坐在了右手邊第二個位置。 “我開動了?!绷⒒ǔ文闷鹂曜?,合十念了一句,夾了一筷子菜,底下的付喪神這也才拿起筷子說了句:我開動了開始吃。 燭臺切的手藝很好,就連立花澄這個飯量不大的人也吃了兩碗飯,他吃飽了,揉著肚子消食。 燭臺切做的甜點是草莓大福,白白胖胖的臥在盤子里,立花澄沒忍住,拿了一個塞進嘴里。 然而下一秒他卻吐了出來。 立花澄的臉色頓時變了。 因為剛剛立花澄吐東西的動作,其實飯廳里已經(jīng)有人停了下來,看過來了,立花澄卻沒有管他們的視線,他又看了一眼大福,視線定格在了燭臺切身上。 “燭臺切先生?!绷⒒ǔ谓械剑骸罢垎栠@盤大福,有誰碰過嗎?” “是不和口味嗎?” 燭臺切答非所問。 “不,非常滿意,不過我只是比較想知道……本丸里,還有多少庫存的藥呢?!?/br> 隨著這句話,食堂里頓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立花澄,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小臉繃得緊緊的,臉色難看,陰沉的好像可以擰出水來。 “如果不服氣我,請盡管來……咳咳……向我挑戰(zhàn),我不會殺了你們……咳……甚至?xí)浅g迎?!绷⒒ǔ畏畔卤P子,上面的大福依舊飽滿,除了那個被嚼了一下又被吐出來賣相很丑的大福。 他嘴角開始滲出紅色的血跡,順著嘴角往下滴落,落在白色的長褲上面,留下了猩紅色的血花。 “可是,下毒這種最下作的手段……就是你們想出來的方法嗎?”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好用不就好了?!苯駝碇W角的頭發(fā),率先打破了沉默:“這個藥效很大呢,你雖然吐出來了,可是還是有的流進了身體里呢?!苯駝πξ恼f道:“雖然少了點,可是也該生效了吧。” 從腹部傳來的絞痛,霎時沖入了腦海,他手抖的甚至端不住盤子,任由盤子和大福打落在地,他捂著腹部,另一只手撐住地板,額頭滲出了冷汗。 今劍和鶴丸站了起來,走到立花澄身邊扶住了立花澄,動作很溫柔,力道卻一點也不小。 可是這個時候的立花澄有心反抗卻奈何腹部疼痛,甚至連手腳都虛弱的使不上力氣。 “燭臺切!” “抱歉,審神者大人,我們還是覺得,與其被你哄騙著,再一次經(jīng)歷痛苦,還不如將主動權(quán)掌握在手中。” 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這只是夢了。 藥研的藥效果很好,立花澄試著調(diào)動身體里的靈力,然而他卻被鶴丸捂住了嘴,鬼道被堵在嘴里,根本無法發(fā)出來。 燭臺切拿出一根黑色的皮帶,扣在了立花澄的脖子上,頓時,他身體里的靈力,就像是被鎖住了一樣,雖然還在,可是卻用不出來。 沒有了靈力的rou體,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加州清光坐在后面,低著頭攥緊了拳頭,指甲陷進rou里,沁出一點紅色的鮮血,和猩紅的指甲混在了一起。 “等一下!”加州清光倏的拔出刀,攔在了今劍和鶴丸國永身前。 他竟然是要保護立花澄。 藥研走上前,接替鶴丸國永接過了立花澄,他看著立花澄那雙墨藍色的眼睛,捏著他的脖子,把他敲暈了過去。 四花太刀和二花打刀的差距,在練度差不多的情況下,戰(zhàn)斗力幾乎是無法比擬的,加州清光卻已經(jīng)做好了碎刀的準(zhǔn)備。 他是被寵愛的吧。 既然如此,像當(dāng)初一樣折斷在戰(zhàn)場上,并不介意再經(jīng)歷一次。 可是,最后是被曾經(jīng)的同伴殺死,還是會有些不甘心呢。 江雪猶豫了一下,但是他還是站了起來,和加州清光站在了一起。 以鶴丸國永和加州清光為首的兩撥付喪神爭鋒相對。 藥研把立花澄打橫抱了起來,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是在那之前,他用繩子把立花澄牢牢的綁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其實也不愿意做這種事情。 他們更想堂堂正正的打敗立花澄…… 可是打敗以后呢? 做什么? 把審神者關(guān)起來?為他們提供靈力? 可是審神者以前根本不會介意這種事情的,如果沒有做今天這種事,也許他們會相處的很好。 可是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雖然對不起他。 可是—— 沒辦法了。 對不起。 藥研和今劍把立花澄帶了出去,而食堂早已打成了一團。 等他們兩個回來以后,除了滿地的血跡,就只剩下了躺在地板上的五把刀。 加州清光,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小夜左文字,以及太郎太刀。 他們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本體,把意識封印,不能再反抗了。 這下子,本丸里的伙伴變得更少了呢。 鶴丸坐在一邊,他的身上帶著不少傷痕,可是他卻有點渾渾噩噩的,抱著頭,膝蓋也蜷縮著,露在外面的手指泛著白,緊繃著。 顯然,即使這樣的計劃成功了,他也并沒有很開心。 付喪神似乎都有些消沉,他們或站或坐,神情迷茫。 他們也許做錯了吧。 這個審神者,或許真的不是壞人呢。 然而他們還是做了。 弒主的事情,他們做過,可是為什么僅僅只是對審神者下藥囚禁就會有這么濃重的負罪感呢。 這座本丸再一次被黑暗籠罩。 屋外,高大的萬葉櫻翠綠的葉子變得枯黃,從枝頭飄落下來,堆積在樹下。 萬葉櫻又枯了。 第23章 成為嬸嬸的第二十三天 是你嗎? 是誰呢? 我是誰? 你來找我了? 立花澄躺在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 屋外的昏暗的光線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在榻榻米上撒下一小塊昏色。 他動了動手,還能動。 肚子還在疼,但是也不是忍受不了。 他搖了搖頭,試圖回憶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可是他越想,臉色就越不好。 嘴角已經(jīng)沒有血了。 可是身體里的靈力已經(jīng)被鎖在身體里的某個角落,就連這具身體也變成了病弱不堪的小孩子的身體。 手腳都沒有力氣,他拉了拉脖頸上的皮帶,可是那皮帶卻像是嵌在了rou里一樣分毫不動。 這種禁錮靈力的東西,付喪神是從哪里弄到的。 而且還有那種藥劑。 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果然還是對燭臺切光忠太放心了吧。 果然,對這種人……就不能好好的對待。 被背叛,被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