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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皇后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所謂的故人相邀……這個故人……怎么會是她呢?

    濃香臉上十分的微妙,最終忍不住問:“姑娘與這位……是故人?”

    蔻兒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份不知所措:“見過一面,算么?”

    今年清明,她去祭祖看望母親時,暴雨傾盆,與兄長留宿在道觀中,蒲心道長與她到算是相處融洽,不過也只是短短一日時間,她本以為,蒲心道長早該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了,哪里想著,她居然收到了來自蒲心道長的請柬。

    邀請她去京郊道觀小住賞雪。

    蔻兒一點都不想賞雪,她只想窩在榻上翻翻書。

    可是這個雪,她不得不去賞了。

    好歹……也是她未來的阿家。

    蔻兒抹了一把臉,看清了上頭的日子,盤算著時,突然想起:“前來送信的可請進來吃茶了?”

    “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在門房那兒吃茶烤火,花香去陪說話了?!睗庀愕?。

    她們是認(rèn)識這位當(dāng)初在宮中一直跟隨在太后身邊的嬤嬤的,自然知道如何妥帖安排。頓了頓,她又說道,“姑娘不必急,您到底是主母,她等著也是應(yīng)該的?!?/br>
    話是這樣說,可人到底是蒲心道長身邊的,蔻兒連忙躋了鞋子下地,披了件外衣,走到案幾前鋪開了一張花箋,對濃香道:“研墨?!?/br>
    回信寫的很快,蔻兒讓濃香親自去送,又給那個嬤嬤抓了把金豆子,把人送上了青棉布的騾車,這才算了事。

    蔻兒趴在案幾上發(fā)呆,這之前見蒲心道長,她是下雨天的客,生疏客套些無妨,可是這次要去見蒲心道長,她是未過門的兒媳,怎么面對阿家,是個重要的大事。

    晚上方令賀回來,聽說了宜明苑收到了請柬,親自來了宜明苑,見著自己的meimei還沒有睡,點著燈坐在案幾前,用襻膊高高束起袖子,大冬天的露出胳膊來,滿臉的豪情壯志,正在揮筆潑墨洋洋灑灑寫著什么。

    方令賀湊過去一看,樂了:“meimei這些民間小故事從哪里聽來的,怎么都是婆媳妯娌的瑣事?”

    蔻兒抬起頭來一臉凝重:“哥哥,你知道怎么和阿家相處么?”

    她看了許多的故事,大都是在說,婆媳之間不好處,怎么都要有些矛盾。她其實也怕,之前對她不錯的蒲心道長因為身份一變,態(tài)度一變,她怕自己繃不住,要是有哪里失禮,總是個禍端。

    方令賀開始還在笑嘻嘻搖頭,突然一愣,不可思議道:“今日的來人,是太后派來的?”

    不然怎么自己懶貓似的meimei大晚上還沒有睡,熬著夜都在研究婆媳?

    蔻兒嘆息:“是啊……”

    方令賀猶豫著道:“太后……應(yīng)該是個和善的人,meimei不用焦急。”

    蔻兒看著自己的哥哥半響,突然把手中的筆一扔,破釜沉舟般:“不管了,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五天后,天放晴了兩日,薄薄的積雪早早化了,又曬了兩天太陽,路也凍結(jié)實了,載著蔻兒的馬車,一搖一搖朝著京郊三十里外的道觀而去。

    第四十章

    初冬時節(jié), 小雪飄了幾天,薄薄的積雪在太陽出來后就融化了, 路面也干了, 從方家出發(fā)了兩輛馬車,掛著方家的家徽, 兩邊跟著二十余仆婦小廝, 出了城門三十里地,到了京郊的道觀。

    早先一步已經(jīng)有丫頭去通稟了, 等到蔻兒下了馬車,裹著厚厚的垂棉斗篷, 帶著隔風(fēng)的帷帽順著青石板臺階一步步往上走, 兩邊的樹枝芽上雪融化后化作水滴, 還在一點一點順著樹枝尖往下滴。蔻兒走上臺階沒幾步,道觀大門在百階之上就打開,兩個女冠含著笑前來迎接。

    蔻兒如今出門不比以往, 四個丫頭全跟著不說,還有濃香花香在側(cè), 瞧著排場要大些,一路人浩浩蕩蕩上去,就把整個青石臺階占滿了。

    兩個穿著青色袍衣的女冠等著蔻兒上去, 先行了個俗家禮,然后才把蔻兒迎上去,口中道:“蒲心道長在等您,姑娘且去吧?!?/br>
    一樣是數(shù)月前來過的坤道小院, 周邊的綠瑩瑩的植被枯黃的枯黃,凋謝的凋謝,也就青竹還沾著綠意,在暖暖的陽光下?lián)u曳,不斷滴落著雪化作的水珠。

    之前爬滿藤蔓的拱門墻壁上已經(jīng)被清理了干凈,蔻兒順著拱門進去,沿著回廊,前頭一個女冠帶著路,笑道:“道長還在原來的房間,姑娘該知道的?!?/br>
    蔻兒含笑道:“知道的。”

    知道歸知道,這位女冠還是一路把蔻兒送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口中道:“道長,方姑娘到了?!?/br>
    “快些請進來罷!”里頭傳來了蒲心道長和氣的聲音。

    女冠推了門,里頭蒲心道長坐在暖爐邊,手里頭捏著個什么,看見蔻兒進來,含笑道:“本該去迎你,只是天氣轉(zhuǎn)冷,我這腿腳不便的,到底讓你自己來了?!?/br>
    蔻兒剛伏了伏身,聽到這話,疑惑道:“道長腿腳受過涼?”

    蒲心抬抬手令房間里的幾個女冠出去,蔻兒身后的丫頭們也都離開,帶上了門。之后蒲心招手:“是叫蔻兒吧,來,和阿家一起坐?!?/br>
    她這會兒臉上的表情柔和的不少,瞧著格外溫柔。蔻兒聽到這話,也未遲疑,上前伏了伏身坐在了蒲心旁邊。

    “我這腿腳啊,是當(dāng)年先帝時期,慧夫人嫉妒我兒那時才思敏捷,想使絆子毀了我兒,子女都是爹娘的心頭rou,我哪里能讓她得逞,為了阻止她,我與她在湖心亭起了爭執(zhí),被她推下了水。那會子快到年節(jié),正是冷得入骨的時候,她位份高,我不過一個華容,宮人不敢?guī)臀?,在結(jié)了冰的湖水里頭生生泡了半個時辰,柔夫人正好與慧夫人不睦,得知此事前來助我,又把事情捅到了先帝面前,懲治了慧夫人。不過那會子到底落下了病根,自打那時起,年年入了冬都要犯腿疾。唯一慶幸的是,柔夫人阻了慧夫人一把,讓我兒躲了一劫?!?/br>
    蒲心一開口,就是先帝時期辛密,蔻兒起初嚇了一跳,聽著聽著好像懂了蒲心道長的意思,也靜下心來聽蒲心娓娓道來。

    “道長可用過什么法子醫(yī)治?”蔻兒聽完這話,第一個問的就是關(guān)于蒲心的身體的。聽起來仿佛是在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這種寒痹在身,實在是難受,也不知道蒲心道長如何忍下來的。

    對于蔻兒對她的稱呼,蒲心一笑而過,并沒有逼著蔻兒改口,只慢慢道:“怎么沒醫(yī)治過,只不過起初慧夫人記恨我害她受罰,使了些手段,讓我藥里出了問題。我那會子有沒有什么權(quán)勢,宮人都不幫我,沒得法,只能不吃藥,不指望治好,只希望沒被添上別的毛病就是?!?/br>
    蔻兒想了想,道:“蔻兒曾隨著一位神醫(yī)看診過,也曾見過寒痹,無外乎溫經(jīng)散寒,祛濕通絡(luò)。有個得用的方子,蔻兒寫給您?!?/br>
    暖爐瓷臺面上放的有紙筆,蔻兒只略一思索,就寫下了一方。

    當(dāng)歸兩錢,川芎一錢半,白芍兩錢半,生地兩錢半,威靈仙三錢,獨活兩錢,杜仲兩錢,川牛膝 兩錢,木瓜兩錢,紅花半錢,乳香半錢,沒藥半錢,甘草一錢。

    寫完方子,蔻兒吹了吹墨,待干后,遞給蒲心道長:“這是蔻兒師父曾用過的方子,治寒痹,也是有效?!?/br>
    想了想,她又道:“道長不妨輔以附子湯,拔寒祛濕效果不錯。”

    蒲心眼神溫柔看著蔻兒給她寫方子,接過藥方后,親昵笑道:“到底是女孩兒好,昱兒他只知道找人來給我看,沒得你細(xì)心?!?/br>
    蔻兒突然想起來,宣瑾昱是帝王,他的母親身上有些疾病,他自然該是知道。當(dāng)初在先帝后宮時蒲心道長過的艱難,但是如今兒子登基,她日子應(yīng)該是最松快的,怎么也該有人給她看病施藥的才是。

    她有些赧然:“道長,蔻兒忘了,您大約用不上這方子?!?/br>
    “用得上用得上?!逼研男Σ[瞇道,“以往來的御醫(yī)開的藥,都是那些子,我吃了歸吃了,可遲遲總不見好。到底是拖的時日久了,不太起效。蔻兒的師父既然是神醫(yī),開的方子我定然要吃吃,指不定就這次拔出了,豈不是最好?”

    蔻兒聽到這話,只覺是蒲心道長安慰她,她想了想道:“這方藥道長可以先吃上兩劑,若無效,我?guī)熜终迷诰┲校褐欢っ?,師兄是其中圣手,定然能夠徹底醫(yī)治了道長。”

    “好好好,我先吃蔻兒的藥,若不好再去勞煩你師兄。”蒲心道長始終都是溫溫和和笑瞇瞇的。

    蔻兒抿唇一笑。

    “說來也是巧,當(dāng)日你我初見,只覺這個孩子惹人憐,到底不曾想過,你我會成為一家人?!逼研牡篱L自己拿起了茶壺,蔻兒見狀主動起身接過茶壺,給道長添了杯茶。蒲心沖她一笑,“天作的緣分,我甚是歡喜。”

    “蔻兒也未曾想到過,知道您會是阿家,蔻兒心中也是松了口氣?!鞭合肓讼?,主動笑道,“蔻兒曾聽聞過一些瑣事,只覺自己運氣是不錯的?!?/br>
    “你哪里是運氣不錯,分明是我運氣不錯,我兒運氣不錯。”蒲心抿了口茶,含笑打趣道,“聽聞我兒為了早些迎你入主中宮,還勞累親家了?”

    蔻兒眨了眨眼,覺著知子莫若母,她也不用給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道:“陛下請家父去宮中了一趟,還送了不少書籍給家父,家父很開心?!?/br>
    “昱兒真是……”蒲心輕笑著,片刻后,她收起了臉上的笑,伸手牽住了蔻兒,眼神柔柔看著她,“蔻兒,你也即將嫁給昱兒了,我是你的阿家,有些事要提前告訴你才是?!?/br>
    蔻兒手被蒲心的手握著,一股微微有些燙的溫度傳入她的掌心,蒲心道長的手比她要大些,與她想象中不同,有些粗糙,仿佛是做過粗活的一般。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從蒲心道長身上傳來的認(rèn)真,立馬挺直了背,眼睛都不眨一下,靜靜等著蒲心。

    “昱兒他……”蒲心斟酌著慢慢說道,“脾氣不太好,有什么都藏在心里,不會說出來,只會做。還有些不安,還有些自私。這事兒都怪我?!?/br>
    蒲心回憶著,嘴角掛著苦笑:“我當(dāng)年被先帝選入宮,過了幾年舒坦日子,只是昱兒稍微懂事的時候,我卻失寵了。先帝的后宮中,處處都是危險,我活得小心翼翼,不敢讓昱兒把自己表現(xiàn)出來,我怕他被人害了去。日子長了,他就有什么都不說,小小年紀(jì)總是陰沉著,我起初覺著這樣也好,熬上幾年,等他大了封了郡王,我也能跟出去享享福。只是……到底是我想的淺了,他不表現(xiàn)自己,平平淡淡的,先帝不看重他,他的兄弟們欺負(fù)他,有個什么喜歡的都會被奪走,我勢弱,他哪個兄弟都招惹不得,不然我們母子更慘。他小時……吃了很多苦?!?/br>
    蔻兒聽得心驚。她所見到的宣瑾昱,總是帶著笑,瞧著毫無陰霾,猶如朗月清風(fēng)。卻不料他幼時居然是這般煎熬過來的。

    “而且……他稍微大一點,藏不住自己的鋒芒,招來了幾個有成年兒子的后妃目光,那些個女人的腌臜手段,哪里是他能想到的,差一點就毀了他……”蒲心說的斷斷續(xù)續(xù),回憶起多年前來,還心有余悸,“幾種毒藥毒素侵體,他的眼睛,當(dāng)初差點就看不見了,還好萬幸……總是平安了?!?/br>
    蔻兒倒吸一口涼氣,雖然身處在暖爐旁邊,身體卻冒起了一股寒意。

    新帝十五登基,也就是說,這種手段起碼是在他十三四之前使出來的。對一個半大少年下此毒手,先帝后宮中的妃子,還真是瘋狂!

    蔻兒也有些后怕,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他當(dāng)初眼睛真的看不見了,又會怎么樣?

    她當(dāng)初的舊友也是眼疾,她還記得,舊友曾說,若終身眼不可視物,倒不如死了干脆。

    那時候苦神醫(yī)因為這個,故意給他藥里頭加了好多黃連,苦的他連聲呸呸呸,她也氣舊友,不但不給舊友拿蜜餞,還給他漱口的杯中扔了一坨生姜,吃完黃連的舊友又大大喝了一口生辣的姜水,差點沒把眼淚嗆出來。

    如果是宣瑾昱說這種話,她大約不會給放生姜,直接兩根鎖鏈把人一捆,勞煩師兄送去給師父,總要治好才行。

    蒲心嘆息:“所以,昱兒他自小就不喜歡宮妃,甚至一度發(fā)展到厭惡女子,他身邊服侍的全是男人,一個女子都不準(zhǔn)許靠近。當(dāng)初他登基時,我尋思著他也大了,總該懂事,就抬了幾個御女入宮暖房,不料他得知后,雷霆大怒,居然在當(dāng)天就把那幾個御女全部打入冷宮,看都沒有看一眼。我怕他氣壞了身體,不敢同他說,過了大半年多,快到新年,才慢慢給他說,總不能把人一直就在冷宮里放著,沒得得罪了幾個大臣。那時候他也親政了大半年,脾氣有所收斂,把人放了出來,本想全部給人抬出宮去,可到底沒有這么行事的,我攔了下來,就說宮里頭不缺她們一口飯,總要擺幾個人在這里才是。他仿佛想通了,也就認(rèn)了,把幾個御女扔給了我,又扔給了太妃,每年看著她們娘家該怎么封賞的封賞就是,一年就家宴隔著老遠(yuǎn)見上一面?!?/br>
    蔻兒聽得一愣一愣,完全沒有料到,宣瑾昱居然還有這樣的時候。

    “后來過了幾年,他毛病收起來了不少,我瞧著像是無礙了,想令他娶妻,卻不料一提這事,他就生氣,我也氣啊,他去年都二十了,哪里能不立中宮呢?我就問他,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愿意娶妻。昱兒就給我說,要一個他喜愛的,喜愛他的,能夠彼此執(zhí)手相伴一生的,中間沒有任何人的阻礙的。”

    蔻兒心頭一跳,她看著蒲心,蒲心也看著她,嘴角已經(jīng)勾起來,無奈地嘆氣:“我本以為是他推辭之詞,卻不料,還真讓他找著了?!?/br>
    “蔻兒,這都是天注定的緣分啊?!逼研倪氖中Σ[瞇道,“我兒這還是第一次為一個人頭疼煩惱,大晚上的騎馬來我這兒討主意?!?/br>
    這個蔻兒可不知道,她眼睛微微睜大,有些好奇。

    蒲心卻話題一轉(zhuǎn):“孩子,你在吃藥,拔毒的?”

    蔻兒一愣,想了想,估摸著蒲心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不然不會有此一問,才慢吞吞點了點頭:“是?!?/br>
    “孩子,委屈你了?!逼研膿е簢@息,“虧著你有個好師兄,不然,昱兒怕是要悔恨終身了?!?/br>
    蔻兒搖搖頭:“這事與他無關(guān)?!?/br>
    她中毒又不是宣瑾昱給她下的毒,哪里與他能攀上關(guān)系。

    “你是他的未過門妻子,自然與他有關(guān),”蒲心道,“他大晚上的跑來找我,就是想問我,你是個獨立有主見的孩子,有些事,他是該松開手讓你去做,還是直接替你做了?!?/br>
    蔻兒一聽這話就知道什么意思,忍不住問:“人已經(jīng)查出來了?”

    “自然,他為此事忙碌了許久,終于查出來了?!逼研哪抗庖焕洌翱傆行┤?,心太大了。”

    蔻兒遲疑道:“明城長公主?”

    她是沒有料到,宣瑾昱僅僅是知道了她在吃藥,就能這樣順藤摸瓜找到了兇手,而且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說過一個字,什么都做完了,才把最后的選擇交給她。

    “是她,我兒,現(xiàn)在阿家就是來問問你,這事兒你看怎么辦,是讓昱兒直接處理了的好,還是你來?”蒲心溫溫柔柔道,言辭間沒有一點對于長公主這個小姑的在意。

    蔻兒想了想,眼神堅定:“我要親自處理!”

    欠她的,如今是到了還的時候!

    第四十一章

    夏中時, 明城長公主已經(jīng)因為被新帝不喜,宅院鬧蟲, 與駙馬不睦, 帶著女兒搬到了京郊的莊子上。她本以為在這里能夠悠悠哉哉聽到方家七姑娘暴斃的消息,卻不料從長公主府就一直跟隨著的她的蟲蟻再次席卷了她, 每日里都在殺蟲。母女倆睡在一個房間, 讓下人們圍著一圈驅(qū)趕蟲蟻。而且可怕的是,京城內(nèi)只有些小蟲蟻, 這京郊附近就是山,不知她們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陸陸續(xù)續(xù)來了許多大一些的蟲類還有不少的獸類, 整日里擾的長公主母女二人提心吊膽, 根本不敢出門,想要重金求人來驅(qū)趕,但是之前在長公主府一清算, 她手頭居然沒有多少閑錢,如果真的要把她俸祿扣掉, 那么今年年節(jié)上,長公主府的下人們的月錢都發(fā)不出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長公主和丁雨南只能強撐, 撐不住的時候想要回到京中,卻不料,她們的莊子已經(jīng)被人暗暗控制了起來,明城長公主和合宜郡主根本踏不出莊子半步。

    守在莊子周邊的人一句話都不和她們說, 只在她們想要出去的時候,粗暴地把人推回去,一點都沒有顧忌到她是一個長公主之身,仿佛這個長公主在他們眼里已經(jīng)是一個階下囚了。

    他們只攔長公主和郡主,其他底下的下人要走,卻沒有攔,公主府的下人們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后,心思活絡(luò)的借著買米買糧,支取了些銀錢,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賣身契還在長公主手里。

    仿佛這個長公主從此就會一蹶不振,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