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少頃,杜子衡起身走到她面前,飽含憐惜道,“如此倉促不好吧?咱們相處不過才五日。我不希望你后悔?!?/br> 靈玉嬌俏地噘著嘴,“我不在乎。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反正不過一層膜罷了?!?/br> 說完,自己也覺得放浪,紅著臉低了頭。 男人們的臉上浮起要笑不笑的神情,交換了一個眼神。 陸坤邪氣一笑,走上來捉住她粉嘟嘟的小腳丫子。如欣賞絕世寶物般把玩著,意有所指道,“寶貝兒,你真是為了滿足我們?” 靈玉氣急敗壞,往他臉上踹了一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滾你丫的!” 她往榻上一躺,背對著他們生起了氣。 陸坤笑了笑,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想洞房可以,你得先承認自己熬不住了……” 靈玉沉默一會。猛地翻身坐起,把陸坤一推,騎到了他的胯上。帶著君臨天下的神氣說,“承認也沒什么!我就是熬不住了,怎么樣!今兒就由你侍寢!” 她既驕傲又害羞,紅艷艷的面龐上洋溢著勇敢決絕的嫵媚,如一朵芳香惑人的薔薇,在男人們面前盛放開來…… 話音落下,室內(nèi)靜悄悄的。似乎有點冷場。 三人互望一眼后,不約而同爆發(fā)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笑聲里充滿辛辣、諷刺和侮蔑,其別具一格的真相氣質(zhì),像一根長針刺破了滿室的旖旎。 靈玉愣住。 陸坤忽然收住笑,出手如電點住她的胸前大xue。眼神變得像冷血動物,“今兒才第五日你就合不攏腿了,真讓爺失望?!?/br> 他狠狠抽了她一個大耳光。 靈玉的眼珠子差點被打出來。 渾身動彈不得,又急又怒又委屈,嘴巴不停地哆嗦著……瞬間已不認識這個世界了。 “陸兄賭你一個月,該有多瞧得起你啊!”連振海捧腹大笑,笑著笑著把臉一沉,陰狠地說,“下賤的東西,作為燕妮的后世,你真是一點不負她的盛名?。 ?/br> 陸坤暴戾地揪住靈玉的頭發(fā),咬著耳朵說,“不好意思,我們都是那賤貨一手‘栽培’出來的,長期以來飽受她的‘yin’威,過得生不如死。如今她人死了,爺們兒的仇卻沒法報了,你說該怎么辦?” 靈玉心碎了,淚如雨下道,“原來口口聲聲說愛都是假話……” 連振海笑了,“誰說過愛你了?陸兄你說過嗎?” “爺愛不起來!”陸坤猙獰得面孔變形,“爺一聞到她散發(fā)出的yin、賤氣味,胃部就抽搐不已,愛一坨牛糞也比愛她強吧!” “杜兄呢,你說過愛她?” “我也沒有啊?!倍抛雍馓羝痨`玉的下巴,“誰給你的錯覺?我至愛的妻子可是被你害死了??!” “不是我,那是李燕妮……不是我,”靈玉用奇怪的聲音重復(fù)著,好像被逼瘋了,忽然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失心瘋地嚎啕大哭起來。 三個男人欣賞杰作般,望著她那張哭成邋遢小孩的臉。 “成天像個貞潔烈婦般,說這個下賤那個下賤,到頭來最賤的人是誰?嗯?”陸坤的眼里涌起暴虐,又抽她一個耳光。 杜子衡笑微微的,捏起她的下巴說,“有件事好教你知道,你口口聲聲要把別人的妻子賣進窯子。找最臟的乞丐去伺候……現(xiàn)在,別人要先把你賣進去了。并且,正如你希望的,也要請十幾個乞丐伺候你三天三夜!怎樣,是不是有一種幻滅又刺激的感覺!” 他笑得前俯后仰,淚花兒都出來了,“恭喜你——幻滅才是真實人生吶,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靈玉的這半章不是女主視角啰……雖然是配角,還是想把她這條線寫完。 第59章 僧人 “誰, 誰讓你們賣了我?” 靈玉披頭散發(fā),淚雨滂沱的臉露出野狗一般的凄惶。 男人們看著恐懼中的女子,各自汲取到一份復(fù)仇的快意, 甜蜜又恐怖地笑著。 “不會的,你們不會的?!膘`玉的目光像在找救命稻草。 “我們當(dāng)然會。”杜子衡肆意扭曲著表情,“不親眼看到你受盡摧殘,我這輩子死不能瞑目啊!” 陸坤和連振海爆發(fā)出一陣大笑。靈玉從未聽過如此恐怖的笑,比鬼的哭聲還可怕! 她渾身冷到了骨髓…… 陸坤拍拍手掌,大聲說,“都給爺進來吧!” 門應(yīng)聲而開……七八個叫花子模樣的男人魚貫而入。 各個衣衫襤褸, 臟得不堪入目——正是靈玉生平最惡心的那種低等人類。 這一刻, 無邊恐懼如驚浪般淹沒了她。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 我給你們做牛做馬?!?/br> 她的驕傲碎了, 瘋狂哀求著三個男人。 杜子衡提起她往地上一扔, 快意地說:“這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最厭惡叫花子,諸位可要讓她知道叫花子的好……完事了辛苦一下, 幫爺送窯子里去。” 被點大xue的靈玉渾身無力, 無法動彈。如同墮進了噩夢的最底層, 叫花子們帶著餓鬼般貪婪的笑, 向地上鮮美的肥rou圍攏上來。 她張大嘴,卻發(fā)不出叫聲。整個人成了目光空洞的人偶。 對女子而言最可怕的一幕就要在她身上發(fā)生了—— 她幻想中百花斑斕的世界褪去了顏色,無邊的黑暗由遠及近漫延而來。 生命中的光明與溫暖悉盡消散,水落石出般聳起一座冰冷的墓碑——那將是她靈魂的歸宿。 靈玉忽然微笑了。眼里涌現(xiàn)了一抹紅光。那詭異的笑定格在她的臉上, 整個人宛如死在了這一瞬。 ——她成了一具凄艷的尸體。 叫花子們對這“尸體”上下其手,無所忌諱! 她似乎沉在夢境深處,發(fā)出一種冰塊般的聲音:“……我自此入魔,生生世世為天魔女。只要靈魂不滅,必叫天下男子同受我今日之辱!你若有妻,妻將受到最低賤之人的jian|yin;你若無妻,母親姐妹代受此罪!我以靈魂起誓……” 杜子衡三人聽得此語,肝膽俱裂,如瘋牛般沖上來,揪起身上只剩肚兜紗褲的女子拳打腳踢! 恐懼和仇恨如兩把長刀在他們的心間翻攪著,把他們拖入了瘋狂…… 不知何時,門口傳來了一聲平靜無波的聲音:“放開她——” 這座人間地獄生生一滯。眾人轉(zhuǎn)臉看向屋外。 漫天雪花中,走來了一位年輕的僧人?;疑凵下錆M雪,一身清寒之氣。光頭上新燙了戒疤,臉龐眉清目秀。 恍似一尊菩薩現(xiàn)世,降臨了這座恐怖的地獄。 ——是長貴。 他出家了…… 靈玉定定地望著他。 “哎呦,和尚也要來湊熱鬧啊……”陸坤發(fā)出怪笑聲,張開雙臂表示歡迎。 長貴走進來,斂目合十,“因果可畏。諸位施主請將此女交與貧僧帶走吧?!?/br> 杜子衡笑得像哭,“好個大慈大悲的和尚啊,單槍匹馬上門來,想從爺爺嘴里奪rou,這是準備舍身取義,還是舊情難忘吶?” 長貴低垂眉眼,雙掌合十,并不言語。 陸坤夸張地表示敬佩,“哈哈哈,舍身取義也好,舊情難忘也罷,咱們都該成全嘛。大師想把人帶走可以,就勇敢地吃我們一人一刀如何?” 長貴平靜凝視著他,半晌說,“我希望你不要食言?!?/br> 靈玉拼命調(diào)動內(nèi)力,沖向封鎖的xue位…… “絕不食言!”陸坤舉起手,指天發(fā)誓。 他帶著一種粉墨登場的笑容,拔出腰間的短刀,走向長貴!如迎接朋友似的伸出手臂,飽含熱情地把刀子捅進了他的肚子! ——輕輕的裂帛之聲。 鮮血如紅花般在僧衣上盛開了。 靈玉發(fā)出了一聲母獸般的尖叫,“咿啊——” 另外兩個男人無奈似的走上來。第二刀在腰,第三刀在心口。 長貴跌坐下去,艱難地結(jié)起了跏趺。 地上轉(zhuǎn)眼已是一片血泊。 ——阿泰狂風(fēng)一般沖了進來。甚至來不及放下媳婦,先把兇手和一幫乞丐踢出了院外,瞬間清了場子! “云……長貴!”他蹲下來,迅速點xue,止血。 長貴面無人色。耷著沉重的眼皮,如一個睡眼惺忪的孩子望著他。 阿泰的面色比夜叉還難看。嘶著嗓子罵道,“你小子都出家了,還要癡到什么時候!沒本事就別攬這破事!你為何非要白白來送命?” “沒……白……送?!彼脷饬髀曊f。 目中光芒開始淡去。 錦娘瘋狂灌溉靈氣,卻趕不上他死亡的速度。 靈玉終于沖開xue道,撲上來往她腳下一跪,凄厲叫道,“靈泉,你快取靈泉——” 錦娘慘然望著她。也不顧上自己了,咬了咬牙,將一抹意識向“紅痣”連了過去…… 阿泰驚恐地看著妻子。“錦娘不必了,他已經(jīng)沒救了。” 靈玉瘋癲道,“可以救,靈泉一定可以!你快點!” 錦娘的臉rou眼可見地褪了血色,連嘴唇也白了。 看似一瞬間的功夫,她卻好像在地獄底層過了幾萬年。 當(dāng)她手里現(xiàn)出靈泉水時,她的眼神已經(jīng)枯萎得難以形容——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 阿泰望著她,腦子里一陣空白。 直到徒弟奔進來,他才“騰”地站起來,心驚rou跳扶住了妻子。 這時的他哪里還記得長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