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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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段時間大少的表現(xiàn)太好太完美了,好到讓他們就像看到第二個掌控者一般,無疑這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但唯一的缺點大約就是心太軟,太重視感情。 正因為在他們心中將綿綿視作同等地位的強者,才知道這樣的脆弱有多珍貴。 有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之前他們多不屑大少,現(xiàn)在看到堅強的大少就有多心疼。 以前的白展機仗著白爺?shù)膶檺?,在天朝肆無忌憚的揮霍青春,紈绔任性幼稚,白家要交到這種人手上他們都可以提前退休了,現(xiàn)在的形象卻是大大改觀,不僅因為少年本身強悍的實力冷靜的頭腦和無限潛力,更因為這少年還有一顆赤子心。 這軟弱更能勾起他們的輔佐新主的心。 于是齊刷刷的視線投向剛剛站起來的白瑜。 一種名為使命感的情緒涌入白瑜的胸腔,久違的信任感讓他感覺自己更堅信大少在未來為白家創(chuàng)造新的輝煌。 以前的白瑜習慣了聽命、服從,做最稱職的親信。 自從易家變故后,白瑜生活大變,在他心里自己成了累贅。雖然比大多不能活著回來的兄弟幸運很多,卻只能被分配到照顧大少這樣的閑職上,當然,照顧下一任家主這種任務若不是真正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被白主囑托的。 為了不成為大少眼里的廢物,他私底下努力達到大少對他的要求:將一只手當兩只手用。 但這些努力以前的同伴都不知道,成了殘疾人的他根本無法再也無法走入白家核心親信隊伍中,這對他而言也不失為最大的打擊。 現(xiàn)在,這樣同甘共苦的感覺,又一次降臨了。 白瑜走向綿綿所在的機艙房間,口袋里剛開機的通訊器突然警報大作。 面色一緊,白瑜接通了通訊。 一道消息,如晴天霹靂般砸了下來。 白瑜的臉色非常糟糕,甚至有些鐵青,剛要打開電子門,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印入眼中的是略顯憔悴卻與平常無異的綿綿,那張并不英俊的臉上帶著不符年齡的成熟和滄桑,他已經(jīng)走出陰影了。 只是眼眸流動時那哀慟的情緒依舊讓白瑜有些心酸。 “大少,有一個消息……”大少會不會承受不住。 “說。”像是不會再有比父親辭世更能刺激他的消息了,此刻的大少顯得太堅強和令人不忍。 “白主……的遺體,在美洲時間今早凌晨發(fā)現(xiàn)不見了!”說完,見綿綿臉色沒有不虞,那雙懾人的眸子靜靜的盯著他,如同一個黑洞,似乎什么都無所遁形。 他當然不知道,綿綿心底的想法:果然如此。 沒有不見,才要奇怪! 遽然單膝下跪,這動作是白家護衛(wèi)對主子最大尊敬的動作,這個男人此刻已完全將綿綿當做真正的主子了“是屬下辦事不利,請您責罰。” 半響,都沒有聲音。 白瑜才緩緩抬頭望去,只見綿綿蒼白的臉色更白了,雙唇像是合不攏,哆嗦著,眼睛緊緊閉著。 “查?!敝煌铝艘粋€字。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白瑜似乎聽懂了大少的意思,當夜看守的人都逃不去責任了,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綿綿快步離開,腳步堅定,像是真正的王者一般,掃視了一圈護衛(wèi),所有人都有一種被審視的緊迫感,這壓力太像一個人了。 綿綿沒再說什么,走向被恭敬打開的機門,率先走了下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經(jīng)過巨變后,他們的少主真正成長起來了。 白家,要迎來新的紀元了! 當來到住宅,綿綿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似乎在這里已經(jīng)等了不少時間了。 來人見等到正主,迅速站起身來,恭敬的看向綿綿,態(tài)度和在美洲逮捕他們父子時的樣子判若兩人,cao著一口語調(diào)略顯怪異的天朝語言,“大少,好久不見?!?/br> “兩天,別來無恙。” 安德烈一時拿不準大少的態(tài)度,只覺得這人不愧是白爺?shù)牡睦^承人,天朝有句話,虎父無犬子,正是應了這個道理。 “在美洲的時候,由于職責原因,希望大少見諒?!?/br> 綿綿發(fā)現(xiàn)一個細節(jié),作為一個純正的美洲人,安德烈能說出“見諒”這樣高難度的詞匯,說明這個人已當臥底不少時間了。 一直以為白霄的產(chǎn)業(yè)只是在天朝手眼通天,也許沒人想到這個男人的觸角早就伸到大洋彼岸。 還沒弄清楚具體情形時,綿綿覺得最好按兵不動比較好。 “恩,進去說?!?/br> 綿綿裝的一路高深莫測,即使是安德烈這樣的老戲骨也是看不出分毫異樣。 反到覺得這樣的態(tài)度才是大少應該會做的。 兩人一路來到會客室。 門被白瑜盡職的帶上,在這個有嚴密防護的地方,沒人擔心說話內(nèi)容的高度保密性。 安德烈進門抬頭就看到逆光中的綿綿,明明對方是個比他小很多歲的青年,竟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你特地趕來這里,應該不是為了和我問好那么簡單吧?!边€是綿綿先開口了。 從懷里拿出一張迷你儲存卡,上前遞給綿綿,“白爺交代,若是他不在,這些文件必須今天交到您手上?!?/br> 綿綿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白霄又在打什么主意? 將卡插入電腦中,輸入了自己的指紋識別,識別正確,正在進入…… 文件被解鎖了,一排排文字躍上屏幕。 綿綿看得非常仔細,時間也花的漫長,即使如此,安德烈也沒有出聲打擾。 有些疲憊的揉著用眼過度的眼角,這份資料過于詳細,甚至連一些秘辛都在其中,包含白家在天朝和天朝之外的勢力,甚至將來20年來世界可能發(fā)展的形勢都寫在其中。 他這才知道白霄整趟美洲行的真正布局,剛出了賭場,綿綿以為那是白霄搶奪漢尼拔產(chǎn)業(yè)的局,順便干掉一直以來蠢蠢欲動的兄弟,原來那僅僅只是一部分,同樣遭殃的還有不少早就被盯上的肥rou,連嫁禍的對象都是一個在fbi通緝榜上前三的黑色組織頭目。 誰都懷疑不到白家頭上。 局中局,白霄鋪了多年的棋局,把所有人都掌控其中。 白霄不動手則矣,動了手卻將整個美洲地下勢力改朝換代。 滑了下鼠標滾輪,綿綿的眼睛死死定格在最后四個字上。 生日快樂,展機。 還有一個月,才是白展機在這個世界上的生日。 但因為這四個字,綿綿才確認,這份資料是白霄親自打的。 當時身受重傷的白霄,是不可能事后打出這份資料的,那么這東西就是白霄安排好一切后,在事情還沒發(fā)生前就篤定了這一切。 而附帶在這份生日快樂的資料下,是白霄的病歷報告。 肺癌中期! 病歷報告的日期是距離現(xiàn)在四年以前,也就是那時候白霄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并在為白展機鋪路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為止,他完全沒看出白霄病入膏肓的模樣。 曾經(jīng)是醫(yī)生的綿綿很清楚,癌癥中期若是控制得當,患者本身身心保持愉悅的話,活上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都是有可能的。 綿綿突然想到了杜冷丁,抑制痛苦的作用。 又想到白霄昏死過去前最后一句話都還是在教育成長中的綿綿。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么白霄要假死,不是萬不得已,這個男人怎么會出此下策。 “這份文件,是幾年前交給你的,是嗎?”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不顫抖,綿綿聲音一如方才鎮(zhèn)定,他已經(jīng)能做到不論心中再驚濤駭浪,卻能保持面上的冷靜。 “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安德烈再也忍不住驚詫,這份文件一直保存在安德烈手下,沒有任何人知道。 確定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綿綿肯定了一點,前世如果白展機不死,那么白家一定會交到大兒子手上,白霄蒙蔽了全世界,沒有人會想到這才是白霄的目的。 他只有活得久,才能保證大兒子活的更久。 即使癌癥,也會逼著自己撐下去。 撐到……白展機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 所以,前世,才會趕白展機出白家嗎? 原來,這才是白霄真正的局! 就算白展機什么都不做,白霄也為他鏟除了繼位后所有不利因素。 這份文件正式交到白展機手上,傳達了一個隱晦信息:白家正式交到白展機手上了。 現(xiàn)在的白展機,已經(jīng)足夠獨當一面了。 他一手捂住臉,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臉上復雜的表情。 綿綿這時候很羨慕,那個上輩子慘死的白展機。 一個不懂得怎么做兒子,一個不懂得怎么做父親,若沒有自己,白霄做的所有一切將永遠不可能真相大白。 若白展機能夠不自暴自棄,能夠成熟起來,是不是這對父子的結(jié)局會不同? 白霄用事實告訴白展機,他白霄的兒子就算在世界上橫著走都沒關(guān)系,囂張跋扈如何,紙醉金迷如何,紈绔不上進又如何,誰敢動? 只要白展機不是真正扶不起的阿斗,在這群白家人的輔佐下,的確能橫著走了。 前世還沒等到白展機接收,就接到大兒子死亡的消息,當時的白霄一定很崩潰吧! 不論白霄怎么算計人,怎么將所有人玩弄于鼓掌間,但這份獨一無二的禮物讓綿綿的眼睛有些酸澀。 白霄的初衷,他對白展機毫無保留的寵溺。 也許,前世唯一做錯的就是,就是將還不成熟的白展機丟到外面歷練吧。 [綿綿……]也許是感受到綿綿低落的心情。 [我沒錯,對吧。]像是尋求一種肯定,想將這種羨慕的情緒摒棄,[他設計讓我愛上他,我反過來設計他,有什么錯,我沒錯……] [禁書,怎么辦……我好羨慕他,好羨慕??!] 禁書當然知道綿綿羨慕的是誰,真正的白展機。 [好自私的男人,要死了還要讓我愛上他,不想死后我愛上別人嗎?呵呵呵呵呵……]綿綿笑的歇斯底里。 也許是這真實的感情,讓禁書不知該怎么回答。 [你不是替身,他就是你的前世。] 但禁書篤定的話,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這個時候綿綿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