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慈：“你先……”

    “況且咱倆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住都住這么久了，天天看著又不給碰你當(dāng)老子是和尚？我夠可以了，換成別人你試試還能讓你在這里鬧小性子！”

    到底誰鬧小性子??？？？

    方煜的嘴一刻不閑著，氣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噴火。

    鄢慈去摸他的臉，被方煜“啪嘰”拍開。

    “你要走就走！不過老子話給你放這，今天走出這個門，咱倆分手，以后你……”

    話音戛然而止。

    鄢慈踮起腳，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方煜愣了一秒，隨即像只被順了毛的老虎，變成乖巧的大貓，全身脾氣偃旗息鼓，反手環(huán)住鄢慈的后背，溫順地和她接吻。

    鄢慈很少這么主動。

    本來就是朵沒刺的玫瑰花，這下徹底成了甜膩的玫瑰醬。

    方煜所有的感覺集中到嘴巴，只覺得她的舌頭甜得不像話。

    鄢慈輕輕抬起方煜的手，手掌貼合，放到自己裹著睡裙有致的胸脯上，說話都結(jié)巴了：“不……不準(zhǔn)再看那個什么衣，我給方老師交……交房租，你以……以后看……看……看……看我就行了！”

    心一橫牙一咬，飛速說出最后幾個字。

    她頭垂得很低，不敢看方煜的臉。

    方煜半晌沒動靜，臉上燒得都疼了。

    鄢慈捂著臉，小聲說：“不要算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方煜緩過神，連忙出聲。

    鄢慈剛才那番話已經(jīng)把全部的勇氣和臉皮都用完了，她聞言不回頭不停頓，悶頭往前走，在快撞上房門的最后一秒，被方煜拉了回來。

    鄢慈手放在臉上，方煜把它撥下來。

    鄢慈把手放回去，方煜繼續(xù)撥下來。

    “你說什么？”方煜咬她耳朵，“沒聽清，再說一遍?！?/br>
    鄢慈說不出口，掐他的手臂。

    “我要，我怎么不要？”方煜好聽的嗓音里染上點點暖融融的曖昧，“你在我這住了多久？自己算算 ，你欠方老師多少房租了？”

    “明天我把波老師刪了?！?/br>
    鄢慈一個恍神，被方煜抱起來。

    房間的燈好亮，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能看清方煜每一絲細(xì)小的表情。他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興奮，和快要傾溢出來的愛戀。

    有點害羞，又舍不得閉眼。

    她摟住方煜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方老師以后只看你?！?/br>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無論天涯與海角

    告別今宵告別今宵

    無論新友與故交

    明年春來再相邀

    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客廳的燈和電視都開著。

    《難忘今宵》的歌聲悠揚而出。

    臥室里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一陣奶貓似的綿綿的嗓音和男人強壓的喘息。

    “哭什么？”慌亂的語氣。

    “疼，你出去?！毙÷暤某槠?。

    “不行?！睆娪驳木芙^。

    “忍忍就不疼了?！狈笱艿暮弪_。

    天空燃起朵朵炫目的煙花，鄢慈偏過頭看著窗外，臉上掛著沒干的水痕。方煜把她的臉擺正：“看哪兒？看著我?！?/br>
    鄢慈可憐兮兮盯著他，肩胛骨不停地顫。

    方煜俯下身子，咬她被汗浸濕的脖頸，語氣不易察覺的柔軟：“這么疼嗎？疼你抓我?！?/br>
    ☆☆☆

    早上的太陽正溫暖。

    方煜像個精力旺盛的動物不停動，一會玩玩她的頭發(fā)，一會捏捏她的被角。鄢慈腰酸腿麻，想好好睡覺都不行。

    “醒了？”方煜摟著他，手在被子下面不安分地摸來摸去。

    昨晚的記憶鋪天涌來，害羞還是其次，鄢慈推他：“離我遠(yuǎn)點?！?/br>
    “怎么了？”方煜臉色不知饜足的表情收了收，“生什么氣？”

    鄢慈委屈地半張臉埋進被子：“你這么多年波老師白看了！”

    方煜一副想打她又強忍著的表情：“你想說什么？”

    鄢慈不說話，低聲哼唧。

    她又看到了方煜額角的青筋。

    嚇得眼珠子瞪得圓鼓鼓的。

    方煜沒打她也沒兇她，按著腰把人抓回來：“你心里想什么？你敢不敢說出來？”

    鄢慈搖頭。她不要命了敢說出來？

    方煜翻身壓上去親，笑得曖昧：“白看了？再來次試試？”

    鈴聲適時響起，馬原打來的。

    鄢慈如獲大赦，戳他：“接電話了?！?/br>
    方煜起床氣加欲求不滿，嗓門大得要掀了屋頂：“大清早壞人好事，你他媽不怕出門被雷劈？”

    鄢慈裹著被子跳去衛(wèi)生間洗澡，洗完出來方煜穿著條三角褲趴在床上罵人，她翻翻衣櫥，找出一條米色的毛衣和灰色的家居褲，照著鏡子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然后輕輕放到床頭。

    方煜側(cè)身拉住她，在手心親了親。

    那一瞬間，鄢慈忽然覺得他們像對小夫妻。

    ☆☆☆

    方煜的電話整整打了一個小時，從臥室打到書房，鄢慈把早飯端到書房的時候，方煜還在和馬原“吵架”。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老子說了，一個字不改，去你媽的床戲，你給我原地爆炸！”

    “沒有床戲照樣能拍出效果，拍不出來是導(dǎo)演檔次低，你別給我扯演員！”

    ……

    “我他媽求你?。俊?/br>
    方煜聲音已經(jīng)夠大了，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也不小，鄢慈隔著老遠(yuǎn)，就聽到他沖天的嗓門。

    在書房待了一會，她大體明白了方煜和馬原為什么吵架。

    ——馬原想在《迷影》里加床戲，方煜不同意。

    而兩人都是倔脾氣。

    她站在方煜的書架前隨手翻了翻，一閃眼看到了她的解約文件。

    簽過字被方煜帶回來以后，她就再也沒見過。

    正閑得無聊，于是抽出來翻了翻。

    那沓文件很厚，比簽約合同還要厚。

    最后一頁上赫然出現(xiàn)方煜龍飛鳳舞的字體。

    她的合同上為什么會有方煜的名字？她翻到前面，仔仔細(xì)細(xì)將文件瀏覽了三遍。

    方煜打著電話，分心瞥過一眼，發(fā)現(xiàn)鄢慈臉色白凄凄的，低頭在看什么。

    “鄢慈。”方煜看清她手中的東西后，摔下手機過來，“給我?！?/br>
    鄢慈向后躲開，揚起手里那沓文件：“這是什么？”

    方煜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已經(jīng)看完了，他擰著好看的眉毛，不說話。

    鄢慈小臉嚴(yán)肅，姣好的面容難掩怒意：“你跟陳越之對賭？三年四個億？你用這種方式給我還違約金，你瘋了嗎？”

    方煜解釋道：“這是最快的途徑。”

    “快個屁！”鄢慈把合同摔到他身上，“你賭輸了怎么辦？我慢慢接戲總有一天能把錢還上，你為什么要和陳越之簽這種東西？你別忘了你只是我男朋友而已，如果我明天踹了你，你還有什么資格替我還錢？你別碰我！”

    方煜上前抱住她。

    鄢慈氣得咬他肩膀，用腳不停蹬踹。

    方煜全都挨了下來。

    他疼得抽氣，撫摸她柔順的發(fā)絲，輕聲說：“鄢鄢，你再說這種話我會生氣，方老師想和你一輩子的?！?/br>
    鄢慈聽到這句話后猛得安靜下來，她眼圈紅紅的看著方煜，過了一會哽咽道：“沒你這種一輩子的?！?/br>
    方煜捧起她的臉：“別懷疑方老師的能力行嗎？三年以后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我欠陳越之的一分不會少?！?/br>
    “方老師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你現(xiàn)在別生我的氣，三年后對賭輸了，到時候會有人幫你懲罰我。”

    “鄢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