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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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鄢慈撓撓耳朵,明亮的眸子小心翼翼看著方煜。 只見方煜也轉(zhuǎn)過頭盯著她,似乎期待她說些什么。 鄢慈“嘿嘿”一笑,欠揍道:“那你生吧?!?/br> ☆☆☆ 鄢慈宅在家這些日子走過最遠的路就是陽臺到廁所這幾十米,經(jīng)歷一番全網(wǎng)黑后,她像是變成了黑暗里怕光的蟲子,家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方煜曾經(jīng)在夜間百般哄騙她一起去樓下百米遠的小超市逛逛,都被她拒絕了。 那天幾個女孩在家門口行兇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本來膽子就不大,這下徹底被嚇成了一只縮殼的蝸牛。 鄢慈本來打算一宅到底,宅到開春再出去工作??墒沁@個計劃在方煜的脾氣里化為了泡影。 因為她那天一句“那你生吧”,方煜氣得整整三天沒理她,甚至晚上把被子抱回自己房間不和她睡一個屋子。 最近有方煜陪著,每晚睡覺前都要刷刷微博,吐槽一波黑子,她心情變好了很多,也比前些日子開朗了,蝸牛悄悄探出了殼。 可是方煜一走,她就開始不知所措了。 往日看起來那么好笑的黑子評論此刻顯得那么毒辣,往日隨手都敢點開的鏈接今天又怕蹦出女鬼,往日程允舒的遺照p起來那么順手,現(xiàn)在底下卻少了一首詩。 鄢慈冥思苦想半天,也填不上去。 她低聲下氣去和方煜道了幾次歉,方煜終于心軟地原諒了她,不過作為補償,他要鄢慈陪他去逛街。 離除夕夜還有兩天,正是采買年貨最熱鬧的時候。 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鄢慈覺得方煜可能是想要她的命。 方煜斜著眼,淡淡哼道:“不去算了。” 鄢慈沒辦法,硬著頭皮也得去。 最近天氣干燥,嘴唇起了一層干皮,鄢慈涂了一圈柚子味的唇膏在嘴上,她看方煜嘴上也干,想給他涂點。 方煜傲嬌地捏住她白皙的手腕:“方老師不用女人的東西?!?/br> “可你嘴巴干呀?!?/br> 方煜看著她粉嘟嘟的嘴唇,哼哼唧唧:“是嗎?你的嘴巴好像不干?!?/br> 鄢慈傻乎乎舉著唇膏:“我涂過了呀?!?/br> 方煜的暗示得不到正確的理解,也懶得解釋,把人按在墻上,嘴唇貼上去狠狠蹭了兩下,惡狠狠地說:“這樣就行了,懂?” 過年是個親戚扎堆的日子,七大姑八大婆嘴里永遠沒個休息的時候,鄢慈今年出了那么大的事,免不了被追著問東問西,于是提前和父母打過招呼不回家了。 方煜倒是要回家,他是北京戶口,離家就幾步之遙,沒有過年不回去待在外面的道理。 他怕鄢慈一個人待在家無聊,給她買了一堆小零食。 “除夕那天你先看看春晚,我在家吃完晚飯找機會回來陪你。這個吃不吃?”方煜提著一袋糖瓜問。 冬天霧霾太重,街上的人大多口罩帽子包的嚴實,因此鄢慈全身上下只露個眼睛在外面也不顯得奇怪,她嘴巴悶在口罩和圍巾的雙重保護之下,聲音小小的:“太甜了,不要。你不用回來陪我,陪陪你媽吧?!?/br> 方煜怕她悶著,解了她的圍巾。 鄢慈抓著不讓:“不行!” “沒人看你?!?/br> “不行不行!” 方煜一把扯下她的圍巾。 鄢慈拽著方煜的袖子:“快給我!我要被打了!” “你又不是過街老鼠,打你干什么?” 鄢慈囁嚅道:“也差不多了呀?!?/br> “差不多個屁?!?/br> 方煜穩(wěn)穩(wěn)地抓住她的手,他掌心溫暖,灼熱的體溫順著十指相扣的肌膚傳導(dǎo)過來:“你沒做錯什么,別害怕。” 鄢慈不安地東張西望,發(fā)現(xiàn)真的沒什么人注意她。 不遠處有個賣烤紅薯的小攤,方煜低聲問她:“想吃嗎?” 鄢慈點點頭。 方煜買了一個,隨手剝開皮,遞給鄢慈。 鄢慈接過,看了看四周三三兩兩的行人:“回去再吃吧?!?/br> 方煜拉開自己羽絨服拉鏈,把她上半身整個包進懷里。他衣服寬大,胸膛溫暖,鄢慈趴在他胸口聽著他心跳的“咚咚”聲,忽然覺得一陣難言的安全感緊緊包裹住四周。 方煜的懷抱像一個安穩(wěn)的小天地。 隔絕了外界對她的不友好和惡意。 鄢慈笑了笑,解下口罩,在那個黃心大紅薯上狠狠咬了一口。 “好吃嗎?”方煜問。 鄢慈在他懷里點頭,探出眼睛,趁四周沒人注意,飛快伸著腦袋,沾滿紅薯的嘴在方煜嘴角蹭了蹭,片刻后又縮回去。 她聲音柔柔的,像小貓咪的舌頭舔人一樣,舔得方煜的心癢癢的,她摟住方煜的腰,小聲說:“方老師買的都好吃?!?/br> ☆、交租 “好的,知道了,你們也注意身體!明年看情況,應(yīng)該會回去。不會太久的,過完年就要籌備新電影了。嗯,爸爸mama新年快樂呀!” 掛鐘的時針走到九,鄢慈剛和家里通過電話,放下手機蔫蔫地縮在沙發(fā)上看春晚。 外面萬家燈火通明,深冬的季節(jié)開始飄起細碎的小雪,洋灑到路燈上方,被折射成一片片橘黃色飛舞旋轉(zhuǎn)的小蛾子,而后終歸消融。 方煜早早就回家了。 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如果不是她這樣“落水狗”一樣的狀態(tài),誰愿意自己一個人過年? 不怪鄢慈小題大做,她剛出道時,和當時的國民男神搭戲,雙方公司合作炒cp。男方的腦殘粉在微博整整罵了她半個月,更有甚者在機場對她圍追堵截,謾罵侮辱,直接驚動了安保人員。 以她現(xiàn)在的“臭名昭著”,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嘗試去那種公共場合。對她來說,此刻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方煜的小窩。 正想著,方煜電話打來:“吃晚飯沒?” 她慢悠悠走進廚房,翻出一桶老壇酸菜牛rou面,去飲水機接水泡上:“正在做?!?/br> 方煜問:“在做什么?” 他那邊很安靜,沒有家人的談話聲,也沒有春晚熱鬧的歌舞聲,估摸著是在房間里打電話。 鄢慈抖開調(diào)料包,把酸菜倒進去:“在做糖醋魚,還有番茄炒蛋?!?/br> 方煜那邊靜了靜,而后略帶歉意地開口:“對不起,今晚走不開,我爸不讓我出門?!?/br> 鄢慈一愣,隨即理解道:“沒事啊?!?/br> 這種日子,陪家里人是應(yīng)該的,方煜沒理由落下家里人趕過來陪她。 方煜又說了幾句,掛上了電話。 鄢慈抱著面桶,像個宅女一樣兩腳踩在沙發(fā)上,吸了一口面湯。 電視正在播放她最愛的小品類節(jié)目,她卻沒看進去。今天的調(diào)料包似乎有點酸,酸到她整個胃部向上翻涌著nongnong稠稠的酸水。 可能是胃病。鄢慈想。 屋外有人按門鈴。 鄢慈一口面塞在嘴里,愣住。 她像只被獵狗追捕久了的兔子,一陣風(fēng)吹來就嚇得渾身發(fā)抖,豎著耳朵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門鈴繼續(xù)按,方煜的聲音響在門口:“開門呀。” 兔子“騰”地躥出草叢,邁著短腿撲騰過去。 老壇酸菜摔翻在地上,撒出滿滿的面湯。 去他媽的胃病。鄢慈想。 那分明是矯情! 方煜穿著一件黑色大衣,圍了一條枚紅色的圍巾。 他嘴角掛笑站在門口,懷里捧了一束巨大的玫瑰。 “嚇傻了吧?”方煜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進門后把鄢慈揉進懷里,“聽說方老師不回來,嚇得在家抹眼淚?” 鄢慈環(huán)著他的腰,頭發(fā)在他脖子里蹭來蹭去,像只粘人的奶狗:“方老師你太壞了!” 方煜玫瑰隨手放在鞋柜上,把人按在門上,剛要低頭吻下去,忽然間鼻子一動,皺起英挺的眉:“什么味道?” 鄢慈:“……” 方煜放開她,狐疑地轉(zhuǎn)身掃視。 鄢慈連忙跑過去,用身體擋住地上的老壇酸菜:“沒什么!” 方煜眼睛尖,剛一看到,氣得反手在鄢慈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你他媽大過年的吃泡面?老子一走你就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鄢慈心想吃個泡面怎么就無法無天了,嘴上不敢說,跑到廚房拿抹布擦地板。 方煜脫了外衣,奪過抹布,自己蹲在地上收拾。 鄢慈絞著手指,小聲說:“我來吧?!?/br> 方煜低聲哼哼:“魚呢?番茄炒蛋呢?在家就吃個半飽想過來陪你吃飯,你就給我吃這個?” 鄢慈跪在旁邊,摟著方煜的脖子,輕輕親了親他的臉頰:“現(xiàn)在去給方老師做?!?/br> ☆☆☆ 鄢慈捧著米飯,埋頭吃魚,臉壓得低低的,盡量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電視屏幕。 春晚節(jié)目上,一個俊美的男人舉著話筒和身邊的女伴深情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