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然后她看到了書桌上厚厚的筆記本,還有書架上各種類別的書,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全部是關(guān)于演技方面的書。 筆記本還攤開著,看得出來余雙木離開前正在用這個筆記本。 鐘亦恒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那個筆記本,這才發(fā)現(xiàn),上面是關(guān)于蕭良瑟的角色分析。 分析角色是演員必要的一環(huán),鐘亦恒也會分析韓長念,但她絕沒有余雙木這樣,能將蕭良瑟拆分地這樣細(xì)致。 從表性格以及其成因,到里性格以及其成因,到偶爾會出現(xiàn)的一些性格萌點,還有各種時期內(nèi)心糾結(jié)的原因,解決時是怎樣改變了心態(tài),密密麻麻的,細(xì)化成各種條目。 甚至每一條目要怎樣去表現(xiàn)、每一條目在過往的其他影視作品中的哪些經(jīng)典角色的身上出現(xiàn)過,如果要去借鑒,哪些地方是可以借鑒的,借鑒來后在哪些地方是可以用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蛻變 鐘亦恒看著余雙木為角色下的功夫,震驚了。 蕭良瑟在余雙木的解析下,從不同維度被拆分成了細(xì)碎的許多塊——按照時間的維度如何拆分這個角色,而在同一時間維度,又可以從對待不同人時的反應(yīng)去拆分她雜糅在一起的性格和情緒,拆分后,每一塊如何更好地演藝,還包括如何更好地代入不同時刻蕭良瑟的情緒。 如此系統(tǒng)。 但鐘亦恒知道不僅僅是這樣,還有一些獨屬于余雙木演戲時的靈氣,是無法用紙筆,用系統(tǒng)的語言來闡述的。 余雙木不僅僅是個天才,她更是一個異常努力的天才。 作為一個天才,她的努力卻絲毫不比別人少。 鐘亦恒一時間忘了此刻她應(yīng)該回房去了。 “看完了?”背后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 鐘亦恒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去,果然看到余雙木懶洋洋地靠在門邊。 鐘亦恒解釋道:“我們倆的包換錯了,我是過來換回來的,不過我來的時候你不在……” “嗯。”余雙木并不在意,說道,“我剛從郭導(dǎo)那里討論回來,要睡覺了,你可以出去了?!?/br> 鐘亦恒有點臉紅,她剛才真的太震驚了,以至于沒有意識到余雙木已經(jīng)回來了。 走出房門前,余雙木說道:“加油,你的天賦并不亞于我。晚安。” 鐘亦恒愣了一下,有些感激地笑著說道:“雙木姐晚安?!?/br> 這天晚上鐘亦恒沒睡著,她不自覺地要去拆分韓長念,去探究韓長念詭異個性的成因,去探究韓長念與她模仿的角色有什么差別,有哪些方面是可以借鑒的,有哪些是不可以的,她的優(yōu)雅從何而來,她的冷酷從何而來,她對友誼的看重從何而來。韓長念仿佛變成了一個真正存在的人,一個具有人物脈絡(luò)和人物經(jīng)歷的,所有行為皆有成因的、所有動機(jī)都可探究的、真正的人。 …… 即使一晚上沒睡,鐘亦恒精神卻很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鏡。 昨天一直拍不好的那場戲又一次開拍。 韓長念側(cè)臥在榻上,舉止優(yōu)雅從容。韓長念幼時長于宮廷,行止間都是不自覺的高高在上的規(guī)整,身上自然會有古代高位者的氣質(zhì),這才是屬于韓長念的優(yōu)雅。 她聽完屬下的報告,笑道:“來人,將他殺了喂阿武?!?/br> 她的笑容并非是冷的,而是真的在笑,就像是賞花折花時從容淡然的笑,很自然,不需要表現(xiàn)霸氣,也不需要表現(xiàn)嫵媚,她只是很自然地說著理所當(dāng)然的話。 郭振興看著攝像屏幕,一時間忘了喊停。 和昨天不一樣了,這一次的韓長念確確實實是韓長念。 余雙木在邊上提醒:“這場過了?” 郭振興這才反應(yīng)過來:“卡,準(zhǔn)備下一場?!?/br> 余雙木笑瞇瞇的:“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領(lǐng)悟得挺快?!?/br> …… 鐘亦恒演完,夏木洲和她說話:“你今天狀態(tài)不錯啊,昨天有什么奇遇嗎?” 鐘亦恒還有點夢幻,說道:“哎?我過了?” 夏木洲看她一臉傻樣,跟剛才在鏡頭下反派魅力十足的韓長念沒一處相似,更疑惑了。 鐘亦恒滿足地說道:“我居然今天一遍過啊,洲洲啊,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夏木洲:“……” 鐘亦恒從余雙木處得到啟發(fā),知道了如何去努力,這樣一來事半功倍,她一邊在片場演戲,一邊花時間看了許多演藝相關(guān)的專業(yè)書籍,還時常分析一些作品中的經(jīng)典形象,刻苦得讓劇組很多人對她有所改觀。 原來傳說中的黑料花瓶,并非和傳說中的那樣。 而夏木洲甚至被感染到,作為新生代里的實力派,他一直挺驕傲的,但看到鐘亦恒飛快的進(jìn)步速度,夏木洲覺得他可以更加努力一點。 拍攝的時間過得很快,《云之彼端》很快就拍攝到了后期。 韓長念的戲份只剩下一場。 從最開始單人戲都根本無法過戲,到即使與余雙木及許和方這樣的絕對實力派搭戲,也能夠比較好地將戲接下來,連郭振興都忍不住開口夸了一句鐘亦恒的進(jìn)步速度。 鐘亦恒的最后一場戲是韓長念死的時候的一場戲,韓長念被最看重的蕭良瑟親手殺死。 “韓長念,你今日之結(jié)局,皆是你自己造成?!笔捔忌沂值拈L劍染著一層血腥,冷冷看著眼前華服的女子。 而韓長念一手捂著正在快速滲血的胸口,面上神色卻很平靜,問道:“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朋友?!?/br> 蕭良瑟眼中痛苦糾結(jié)的神色一閃而過:“我沒有你這樣殺人如麻的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