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早上

    乘著外爺轉(zhuǎn)身離開之際，伸手摸了摸，張瑾整個人僵住，他，他居然因為做那樣的夢，夢遺了！

    夢遺……

    其實真沒什么，作為一名生理健康的少年，作為一名怎么著也算半個的中醫(yī)學(xué)徒，這事兒又不是第一次的情況下，真沒什么！可是對象從以前的異性變成同性，這真沒問題嗎？

    “趕緊滾起來，還磨蹭什么？”不等張瑾糾結(jié)完畢，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張外爺忽然站住身體，回頭不耐煩的沖一臉傻樣的孫子道，“精力要是旺盛，一會兒上山上去給我砍幾捆柴回來?！?/br>
    張瑾：……_|||！

    能不能別每次人家尷尬的時候，直接□□裸的揭穿？就算大家都是大老爺們兒，這種事兒，也，也很丟人?。?/br>
    張瑾瞥了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外走的外爺，第一次覺得，他大哥之前說的或許是正確的，他外爺就是嫉妒他們年輕，聽說男人到了五六十那玩意兒就不行了，連尿尿都尿不遠(yuǎn)，一不小心還會尿到褲子上……

    恩！不能亂想了，一會兒被老頭子看出來他在腹誹，又沒好果子吃。

    只是動手穿衣的時候，張瑾的臉跟火燒似得，腦海里因為忽然從夢中驚醒，而遺留下來的，還未得及退去的夢的痕跡，再次刺激的他身上的某個東西情緒高漲。

    并且越是想要壓制，人家情緒越是高漲。

    這……

    心虛加上尷尬的同時，張瑾覺得很對不起東方堯。那件事本就是個意外，可現(xiàn)在自己居然把人家當(dāng)成那啥的對象。這讓他以前還怎么面對對方？

    看著一早上就精神抖擻的東西，張瑾知道，這要是不解決的話，能讓他心煩氣躁尷尬一早上，被外爺看到，肯定又是一通‘羨慕嫉妒恨’！幾捆柴或許能變成幾十捆。

    張外爺?shù)膱髸r從來都是不準(zhǔn)確的，尤其是早上，通常情況下，他說七點，那肯定還沒到六點，他要說六點，那最多也就凌晨五點多。

    所以，等張瑾歷盡千辛又糾結(jié)萬分，最后還是心虛又十分罪惡的想著某個人解決好生理衛(wèi)生，又偷偷摸摸的用洗臉?biāo)赐暄濐^來到后院，準(zhǔn)備練習(xí)張家養(yǎng)身功的時候，堂屋里的時鐘才堪堪走到五點二十五左右的字樣。

    也就是說，才精力沒處使的張外爺，起碼在不到五點的時候就去禍害孫子了。而張瑾其實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不過或許是生物鐘的原因，這會兒他并未感覺到疲倦。反而因為早晨帶著深秋涼意的清涼空氣，全身心的神清氣爽。

    今天剛好是農(nóng)歷的十月初一，用他們本地的俗話，過了十月就有雪。從今天開始，就算人們還沒完全換上冬衣，但忽然降溫，乃至下雪都將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晝夜也會從今天開始變得更加晝短夜長。所謂黎明前的黑暗，也會從夏天的四五點，延長到早上六七點。

    張瑾走到后院，本能的抬頭看天，天空中熬夜的星星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整個天幕下只剩下深深的黑，雖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幾乎沒什么亮光。

    唯一能給他們爺倆照明的，就是背后，堂屋里張外爺特意裝的一盞一百瓦燈泡。

    經(jīng)過昨夜，堪堪邁入煉氣大門的張瑾，心里隱隱的摸到了一點修煉真氣的敲門。只是這會兒的感覺還很模糊，狀似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張瑾到來的時候，張外爺已經(jīng)進(jìn)入狀態(tài)。修煉了幾十年，雖然方法上或許和他現(xiàn)在修煉的有些出入，但到底是有幾十年的功底在，隱隱的張瑾感覺到，外爺體內(nèi)也是有少許真氣的，只是比他的還少。

    張瑾沒有打擾他。也沒像以前一樣，上來就擺開架勢，而是靜默了片刻，閉上眼睛，努力的尋找昨天晚上的感覺。

    不過，或許是潛意識里知道現(xiàn)在身邊多了個人，張瑾感覺自己一直不能找到昨天那樣的狀態(tài)。

    直到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響徹山澗的清脆鳥鳴。

    鳥鳴聲響起之時，張瑾忽然想到“空山不見人，但聞鳥語聲?！边@句詩。

    也是這一瞬間，張瑾忘記了自己其實是站在自家的后院，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張外爺，也忘記了耳邊開始越來越熱鬧的雞鳴狗叫牛哞。

    鼻息間盡是清晨清涼的空氣，仿佛自己置身的是空無一人的山間，周圍是綠郁蔥蔥的樹林，樹林間還有清晨涼冽的露水。而他自己就仿佛是游走在山林間的一縷清幽的清風(fēng)。

    清風(fēng)快樂的在山林間游戲，直到東方朝陽升起，直到一縷縷紫色的氣息穿過厚厚的朝霞，與它相溶在一起。

    紫氣與清風(fēng)相溶的一瞬間，張瑾感覺到了來自身體深處的暖意，身體上本來冰涼的舒適，慢慢的被暖意代替。他的意識，靈魂，也仿佛一瞬間被帶回了身體里。

    那道隱藏于身體深處的渺小氣流，一瞬間漲大，顏色由原本的淡綠，變成了七彩的霞色。

    張瑾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稍微遲疑的瞬間，猛然感覺到來自經(jīng)脈的刺痛。

    怎么回事？張瑾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腦海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再次涌進(jìn)了不屬于他記憶的畫面。

    畫面告訴他，這個時候他千萬不能停下了，因為他這種情況相當(dāng)于練武的走火入魔。就在之前的無意之間，他將游走于天地間的東來紫氣給吸收了，還不止一縷。

    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傳說中的神仙遇到，或許能利用自己強(qiáng)大的力量化解一二。畢竟東來紫氣乃天地至純的能量，除非像是傳說中生于混沌的那些神人，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不可隨意吸收。他一凡胎*如此，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也幸好，他的身體經(jīng)過了空間的改造，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凡體，再加上隱藏于他靈魂深處的空間。以至于東來紫氣的進(jìn)入，并未將他撐爆，讓他瞬間消失于天地間。而是帶動他剛剛?cè)腴T的真氣在暴漲好幾級之后，就迅速融化進(jìn)了他靈魂中的空間內(nèi)。

    換句話說，也算是那個空間拯救了他！

    不過，這還不算最為幸運的，最為幸運的是，空間因為強(qiáng)大的東來紫氣，恢復(fù)到了正常狀態(tài)，從此以后，只要不是受到特別嚴(yán)重的傷害，作為空間的傳承者將可以隨時隨地自由出入。

    經(jīng)脈中的刺痛，也隨著空間帶走了東來紫氣而傳來暖暖的感覺，緩和了半晌，在確定不會在出現(xiàn)‘走火入魔’的情況后，張瑾緩緩的睜開眼睛，只是……

    怎么周圍怎么這么亮？

    怔愣了一下，方才反應(yīng)過來，此刻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了。晴日的燦爛的陽光正穿過山林，揮灑在炊煙裊裊的山村上。

    “一會兒吃了早飯，去把老大和老三給我叫上，你們兄弟三一起去山上給我砍幾捆柴火回來?！睆埻鉅攺奶梦莸暮箝T走過來，看見傻子一樣站在院子里看著自己的孫子，心里就煩，“趕緊去吃飯，磨蹭什么？”

    “哦！”

    “等一下?！睆埻鉅敹⒅鴱堣?，表情忽然變得嚴(yán)肅。

    張瑾被他這一眼看的愣住，心里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張外爺虛瞇起眼睛，仔細(xì)的打量自己的孫子，半晌開口道：“你老實跟我說，你這次去學(xué)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兒？”

    什么事兒？張瑾愣了愣，繼而想起昨天張君寶的話，心里頓時驚恐，他外爺不會真得看出他不是處男了吧？

    第30章 煉氣三層

    張外爺虛瞇起眼睛，仔細(xì)的打量自己的孫子，半晌開口道：“你老實跟我說，你這次去學(xué)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兒？”

    什么事兒？張瑾愣了愣，繼而想起昨天張君寶說過的話，心里頓生警覺和驚恐，他外爺不會真能看出他不是處男吧？

    想到這點，腦海里又不自覺的出現(xiàn)今天早上自己那齷蹉的舉動，繼而滿臉通紅。

    “你臉紅什么？”張外爺嚴(yán)肅的表情因為孫子別扭又臉紅的模樣破功，繼而皺眉喝道，“別給我整天整些亂七八糟的，小小年紀(jì)不好好讀書，整天不知道在邪乎什么？我是問你，你是不是在那本地攤上的書上看到了什么？”

    ?。繌堣巽蹲?，本來已經(jīng)緊張的要爆炸的心臟，狠狠的掉回地面！同時暗松一口氣，原來不是看出他不是處男了啊？

    看著孫子那傻逼的樣子，張外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壓制住想翻白眼和恨不得過去踢他兩腳的沖動，滿臉的嫌棄道：“毛都沒長齊，整天想什么亂七八糟的？……還傻愣著什么？回答我的問題?！?/br>
    “啊，呃！嗯?！?/br>
    “嗯個屁，……書上真寫了？”

    “嗯?！狈从尺^來的張瑾重重的點頭，順便隱藏自己的心虛?，F(xiàn)在他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發(fā)現(xiàn)不是處男了，只要不是發(fā)現(xiàn)他這個秘密，其他的什么都好說。

    只是小說書上不是說，修為低的是看不出修為高的修為嗎？自己現(xiàn)在看外爺，確實能看出來他的修為，可外爺是怎么看出自己的？

    張外爺凝眉注視著孫子半晌，嘴角開始慢慢有了笑意，雖然他本人似乎想要極力的壓制，但最后仍然滿臉的激動：“老天待我張家不薄啊！哈哈，沒想到我張家還能有再回歸的一天。好，好，好！”

    張外爺連說了三個好，看樣子心情極其的好。

    不過張瑾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張外爺這會兒才沒心情和孫子解釋，兀自激動了一會兒又向?qū)O子道：“你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煉出了氣感？”

    這個……

    張瑾思索了下，決定對外爺說實話，雖然不用全部實話，但他也不想隱瞞自己已經(jīng)有真氣的事實，因為接下來他想將自己已經(jīng)會的針灸，和腦海里的九天玄女金針與真氣相融合。

    如果這會兒不說實話，那么之后就要打臉了。

    至于全部實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就算再沒有常識，張瑾也知道實話說多了，肯定事兒也多。

    “嗯?！睆堣刂氐狞c頭，“按照書上說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三層了吧！”其實應(yīng)該有七八層。只是本能的張瑾覺得自己還是要保留點，畢竟一下子那么高，他也不好解釋。那個奇怪的畫面上都說了，現(xiàn)代以后想要修煉真氣很難的。而東來紫氣的事情更不好解釋。

    不過，看張外爺?shù)谋砬?，似乎三層的真氣就很讓人震驚了。

    “三層！”張外爺喃喃自語，表情上的震驚昭然若揭。以他老人家對真氣這事兒的了解，煉氣三層那可是了不得的。他們張家在建國前，就是靠真氣吃飯的。

    可是當(dāng)年他們張家整個家族中，擁有真氣的也不過寥寥幾人。

    就像他習(xí)練了這么多年，也不過稍微有點氣感，還是不能使用的。

    其實真氣這東西，多數(shù)時候，除了靠勤練之外，還要靠運氣。就拿他們張家來說，在近一千年的歷史中，真氣修煉到五層以上的也不過裊裊三人，真氣修煉到五層的總共不超過十個人。建國前他們家那位震驚中外的名醫(yī)老祖，也就堪堪煉氣四層而已。

    現(xiàn)在，自己的孫子居然告訴自己，他已經(jīng)是煉氣三層了！他還這么年輕，那以后是不是有望進(jìn)入煉氣五層，煉氣六層？

    如果真如此，那么張家的醫(yī)家之路崛起必將勢不可擋！

    “呵呵，哈哈！”張外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著想著居然又是眼淚又是笑。

    張瑾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外爺，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傻傻的站在一邊。

    張外爺情緒外放了好一會兒才收斂起來，抬頭凝視著孫子片刻道：“吃飯去吧！”

    “呃！好。”張瑾本以為外爺要對他說些什么，像是詢問他書上到底寫了什么等等，沒想到最后居然是這四個字。

    張外爺?shù)拇_是有千言萬語，可是看著孫子那一臉懵懂的樣子，最后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張家當(dāng)年的覆滅雖然有時代的原因，但也與自己，與這世間的人性有關(guān)。孫子如今還未成年，甚至由于地域的局限性，性格過于單純，這樣的他對于世間黑暗的一面來說，如同一個三歲小孩。

    雖然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煉氣三層，但是華夏的醫(yī)家從來都不是單純的醫(yī)學(xué)世家，其中之繁雜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如果過早的將一個曾經(jīng)傳承千年的家族仇恨強(qiáng)加到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身上，那只會是揠苗助長，最終只會是又一個家族崛起的犧牲品。

    想要將張家重新帶進(jìn)華夏醫(yī)家行里，單單靠煉氣三層的修為還不夠，在如今的世界，至少，至少是五層，甚至更高！

    不過，想到孫子如今的情況，張外爺對未來開始有了盼頭。

    他只需要再等等，再等等，張家就算不能在他活著的時候回到醫(yī)家世界，也會由孫子來傳承張家，總有一天，張家的醫(yī)家榮耀會再次歸來。

    現(xiàn)在，他不希望孫子有太多的壓力，所以他選擇什么都不說。轉(zhuǎn)個身往堂屋的后門走去。

    張瑾跟著外爺往屋里走。剛走了兩步就聞到一股汗酸的臭味。吸吸鼻子，驀然發(fā)現(xiàn)，那氣味是來自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自己昨晚上明明洗過澡的？而且昨天晚上也不熱??？怎么才一早上就這么重的味道？

    早飯是濃稠的稀飯加芝麻油榨的干辣椒炒咸菜，吃起來非常的爽口，張瑾一口氣吃了三碗還舍不得放筷子。

    最后之所以放筷子，那是實在頂不住外爺眼神的壓力。

    “作業(yè)多嗎？”張外爺看到孫子放下筷子才開口。不是他舍不得給這小子吃，而是對方明明肚子已經(jīng)飽了還要死撐活脹，恨不得一次夠本的模樣，實在讓他看不下去。

    張瑾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還有些意猶未盡，聽到外爺問話，趕緊回道：“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做完了?！?/br>
    “哦，那早上沒事的話就上山去砍點柴，現(xiàn)在大家都還沒忙完。再晚，等你下次回來，附近能砍的都砍完了。上次采藥的時候，我記得南邊山坳里有幾顆枯死的松樹。你帶斧頭去砍，晚點到山口叫你爹幫忙給弄回來。就不要去叫老大和老三了，我昨天聽你爺爺說，家里還有兩塊地沒種?！?/br>
    不是說家里爺爺和爹分開種的嗎？怎么還有地沒種？張瑾有些疑問，卻沒問開口詢問。

    一個人上山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問題，他們臥牛村本來就深居山中，山里的孩子，哪個不是從小到大在山里亂串的。他又常年跟著外爺上山采藥，這周圍的山里情況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