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倆人抱著厚厚一沓傳單,一站好幾個小時,還要挨家挨戶每個店面發(fā)兩張,到中午著實累的不輕。 經(jīng)理還算人道,給他們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吃吃飯,午睡一會兒。 商場人很多,他倆又走了很長時間,又熱又悶,恰好外面已經(jīng)不下雨了,胡良去外面透透氣,許鶴去上廁所,待會門口匯合。 胡良解開襯衫的扣子扇風(fēng),他太熱了臉上就會發(fā)紅,非常不好看,所以就近找了一輛車,借著上面的反光看看。 瞧著似乎還行,沒有特別難看,就是頭發(fā)有點亂,或許是許鶴揉的。 他理了理頭發(fā),剛準(zhǔn)備離開,車玻璃突然被人搖了下來。 “我靠!”胡良嚇了一跳,打眼一瞧樂了。 里面坐的人可不就是昨天撿到的帥哥嗎? 帥哥五官立體,眼神深邃,黑黝黝的看他。 上次穿了一身黑,這次是暗紅色襯衫,扣子沒有全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蜜色的肌膚。 手上依舊戴著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胡良觀察入微,輕而易舉看到他尾指上多出的戒指,銀色的,很細(xì)一個。 王修的手骨節(jié)分明,那戒指細(xì)的幾乎沒有存在感,但是又因為戴在如玉的手上,十分明顯,說不出的矛盾又相宜。 “好巧??!”胡良喜形于色,揮揮手跟王修打招呼,“你怎么也在這里?” “不巧?!蓖跣廾嫔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br> 他從副駕駛座上拿出兩袋東西遞給胡良,“昨天走的太急,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今天專程趕過來,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隨便點了幾個菜?!?/br> 胡良一手提倆袋子,空出一只手去看里面,“我靠,滿意人家的,這家可貴了,破費啊?!?/br> 王修搖搖頭,“不破費,你喜歡就好?!?/br> 他單手搭在車上,背靠著駕駛座,說不出的蜜汁帥氣。 胡良被他迷的一陣頭暈,強忍著沒犯花癡,隨口找了個話題聊,“對了,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王修提前做過功課,對答如流,“我先去了你們銷售部,他們說你們在這里發(fā)傳單,所以我就過來了?!?/br> 胡良瞪大了眼,“那你一定等了很久吧?” “不久,我也是剛來?!逼鋵嵈_實等了很久,不過不是等胡良,是等許鶴,許鶴上廁所的事他也知道。 “你那個同事好像快出來了,你進去吧,不用管我,我也要走了?!?/br> 說著關(guān)上車窗,倒車離開。 這車不是他的,是他爸的,還找了人專門過來接他回家吃飯,他把司機輦走后,自己繞了一圈繞到這里,買了飯送來。 你看,難怪上輩子他爸老是說他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可不是嗎,他確實總是做一些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事。 明明別人離開他不知道多開心,他還要做一些自作多情的事。 但是控制不住本能,也敗給了心。 王修默不作聲,一路把車開進王家大院。 這個家他從重生以來就沒回去過,倒是他爸,三番五次的讓人接他回來,都被他拒絕了。 也許是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太大,于是找人查了他,也順便查了查他的身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種,一時后悔莫及,對他也上心了很多。 時不時打個電話以父親的身份夸他一下,聽說他自己開網(wǎng)上工作室,覺得累,讓他不要做了,回來學(xué)習(xí)管理集團。 每個月還會定時定點給他打來一筆錢,都被王修還回去了,他根本不想再跟他爸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但是這次他爸辦的不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該回去還是要回去的,而且他這次回去,也是因為有事要辦。 管家早就等在門口,領(lǐng)著他進屋,里面只有他父親一個人,另外兩個兒子和妻子沒在。 大概也是考慮到見面尷尬,所以讓她們都回避了。 “還沒吃飯吧?”他爸王興懷早年也是帥哥,否則也不會入贅豪門,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保養(yǎng)的著實不錯,看不出多少老態(tài),只有兩邊鬢發(fā)微白。 “嗯。”王修隨意應(yīng)道。 “搬出去住了兩年,爸都不會叫了?”王興懷揮揮手讓管家上菜。 菜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在廚房熱著,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拿上來的時候大多失了水分,干巴巴的,味道也差了很多。 王修放下筷子,深深看他一眼。 以前他連跟他爸對視都不敢,他爸說什么,他就依什么,不敢反抗,因為他爸是他的衣食父母,稍有哪句話不對,就會斷他半個月的糧。 現(xiàn)在他自食其力,即使不靠家里也能活的很好,王興懷根本不敢罵他,反而還要依著他。 “爸。”自從囚禁許鶴開始,他跟他爸就再也沒見過面,即使回去也是看看許鶴的父母,從來沒想過看他爸。 這個男人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他媽,把他的身份定義為第三者的兒子,對他不管不顧,這些都可以容忍,唯一不能忍的是棒打鴛鴦。 把他分配到國外,不讓他見許鶴,還老是惡言諷刺,說許鶴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利用他,他還上趕著給人家利用,一點出息也沒有。 就是沒出息了怎么樣? 就是上趕著給人家利用了又怎樣? 那也是他情愿的事,跟王興懷有什么關(guān)系? 王興懷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聽到想要的回應(yīng)臉色緩了一些,“昨天那個是你同學(xué)?” 他指的是幫許鶴賣房的事。 “爸!”王修突然拉下臉,“如果你還想讓我叫你一聲爸,不要調(diào)查我?!?/br> 他最反感的就是他爸插手他跟許鶴之間的事,上輩子不知道背著他對許鶴做了什么,導(dǎo)致許鶴一直沒給他過好臉。 王興懷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剛想發(fā)作,管家突然叫住他,“王董,湯煲好了,要不要現(xiàn)在端上來?” 這話看似隨意,卻恰好化解了僵局,兒子兩年沒進過家,好不好容易回來一次,發(fā)作了只會讓關(guān)系更加尷尬。 說來也是他自己的錯,早年因為兩個女人都生不出兒女,去醫(yī)院檢查了才知道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不能生育,三個兒子都是哪來的?肯定是別人的,幫別人養(yǎng)兒子已經(jīng)很地道了,更何況三個兒子都沒什么出息。 大兒子窩囊廢,二兒子病秧子,還有一個紈绔子弟,能期望他重用嗎? 要不是顧及面子,早就趕出去了。 誰能想到大兒子瘦下來后和他長的越來越像,眉眼神色都一模一樣,他越來越懷疑,索性借著體檢的勁把王修的血拿去檢驗,果然是他親生的。 只是他發(fā)現(xiàn)的太晚,已經(jīng)跟大兒子越行越遠(yuǎn),關(guān)系到了不能緩和的地步。 人這輩子越是缺什么,越想要什么,他不能生育,王修就是他最后的種,將來偌大家產(chǎn)都是要留給他的,即使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應(yīng)該看在家產(chǎn)的份上?;丶铱纯础?/br> 但是并沒有,如果不是他主動聯(lián)系,大兒子還想跟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 這個逆子! 王興懷深吸一口氣,將憤怒、生氣的情緒壓下,和顏道,“我是你爸,偶爾還是要關(guān)心一下兒子?!?/br> 他順手夾了一塊rou給王修,“難得回來一次,多吃點?!?/br> 王修看都不看一眼,“爸,我這次回來,其實是想接管一些家族生意。” “嗯?”王興懷挑挑眉,“你有興趣?” 王修點頭,“我想先投資一個公司,參與管理,慢慢磨練自己?!?/br> 王興懷放下筷子,滿意的看著他,“想法是好的,不過你現(xiàn)在還太嫩,不如跟在我身邊好好學(xué)上兩年,將來你接管集團,我也好輕松輕松?!?/br> 這意思已經(jīng)很露白了,希望以后把集團交給他,明顯的示好。 王修不笨,當(dāng)然能聽得出來,不過他堅持己見,“爸,雄鷹只有獨自飛翔才叫雄鷹,跟在父母屁股后面的叫雞?!?/br> 王興懷一噎,不悅的看他一眼。 這話什么意思? 兒子叫雞,那老子不就是雞爸爸了? “有沒有看好的項目?想投資那家公司?” 王修鎮(zhèn)定回答。 “我想買下嘉勝房產(chǎn)!” 第27章 老板的貓 “胡鬧?!蓖跖d懷一口拒絕, “嘉勝房產(chǎn)是你說買就能買的?” 嘉勝房產(chǎn)近些年風(fēng)頭正勁,隱隱有不斷上升的趨勢,這時候會有人拋股嗎? 沒有! 不僅沒有,還會趁機加價,但是股份這東西漲到一定點就會跌,如果他們剛買完就跌, 那么大量錢財都會虧進去,而且還是無底洞, 往后也要不斷砸錢,錢不夠根本無法起死回生,就像當(dāng)初的許家。 王修拉開椅子站起來,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回來!”王興懷啪的一聲放下餐具, “整個買下不太可能,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讓你做最大的股東!” 近些年嘉勝房產(chǎn)雖然不斷增長, 但是也比不上王家的產(chǎn)業(yè),王興懷三個女人沒白娶,除了第一個,每次都是強強聯(lián)姻,將產(chǎn)業(yè)不斷壯大,買下嘉勝房產(chǎn)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還是綽綽有余的,他也虧的起。 王修目的達到,重新坐下后難得和顏悅色,王興懷也有意借這個機會修補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 于是飯桌上終于和諧,王興懷問,王修回答,裝了半天孫子,最后還讓他搬回來住。 王修沒同意,不過也做了讓步,以后每個月回去一次,逢年過節(jié)也要回去,除此之外其他看心情。 他應(yīng)付了他爸,飯桌結(jié)束后又留下來談了一些相關(guān)事宜,晚上才脫身離開,把他爸的車開走了。 他自己那輛還在許鶴那里,許鶴以為是張楠生新買的,張楠生為了報復(fù)昨晚王修讓他下車自己跑的事,告訴許鶴讓他隨便開,還有兩輛呢,于是車子留在了許鶴那里。 許鶴離公司不算太遠(yuǎn),前幾天跑路回來,這幾天下雨,跑不了,都是師傅送的,怪不好意思,畢竟才認(rèn)識大半個月。 但是他跟張楠生就不一樣了,十幾年的鐵哥們,張楠生嫌遠(yuǎn)讓他帶了好幾年的甜點,他有什么事也會告訴張楠生,總之互相麻煩,所以這車不客氣的征用了。 至于王修,有他什么事嗎? 王修這個車主可憐見的,沒人尋求他的意見,當(dāng)然他也沒意見,聽說被征用了還暗暗開心了半天。 其實這樣最好,許鶴會坐在他的車?yán)?,握著他的方向盤,累了也許還會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或者好奇的摸著摸哪,等出來時整個車?yán)锒际撬奈兜馈?/br> 淡淡的牛奶沐浴露味,因為家里有女人,而且還是倆,沐浴露共用,所以許鶴身上有股淡淡的牛奶味,還有一絲薄荷的清香,摻和起來很好聞。 王修突然踩下剎車,把車停在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