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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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迅速撤劍回身,與郭塘一前一后,將兩柄利刃架在了最后那名家將頸間。那家將根本都不明白怎就中了埋伏,但見同伴盡皆倒地,也便扔下了手中單刀投降。 誠王與郭塘又是同時動手,將其擊暈在地,再一同轉(zhuǎn)頭去看——李祥還爬在地上追打那個挨了好幾下都沒暈的家將,邊打還邊罵:“我叫你不暈!我叫你不暈!” 誠王擰眉道:“留神別弄臟了人家屋子?!狈讲庞幸饫@過前面那人刺殺后面那個,他就是這樣的考量,雖說眼下這房子肯定是不能再安穩(wěn)住下去了,可要是一舉給人家弄得鮮血滿地,未免顯得他本事欠佳。 那個可憐家將終于躺在地上不出聲了,李祥抹了抹頭上的汗,抬頭笑道:“叫您見笑,我這點功夫跟您比確實差了個一天一地?!?/br> 彼時平民中習(xí)武者甚少,大戶人家的家將多是進(jìn)府之后才由武師教授些招式,學(xué)個半吊子。寧守陽派來的這五個人在他家家將當(dāng)中自是身強體壯、身手也高過常人的,但若拿去與真正找了名師自小習(xí)武的誠王相比,就差了一截子,畢竟像徐大人那樣的武功奇才還是極其罕見。 誠王不屑道:“你這點本事竟也做了徐顯煬的臂助,可見錦衣衛(wèi)是沒人了?!眲傁虢又f一句“瞧我們郭塘重傷之下都比你強”,忽想起那同樣是個錦衣衛(wèi),只好悶聲忍了下來。 “那三個人想必已回來了,你去叫他們來處置這五個人?!彼蚶钕榻淮?。 解決這五個人不過眨眼間的事,其間楊蓁一直站在旁邊通往梢間的門口,手扶門簾觀戰(zhàn),見他們打完了,她上前幾步,向誠王關(guān)切道:“您腳上那傷不礙事么?” 誠王輕松一笑:“早已好多了?!?/br> 楊蓁臨到此時才想明白,他之所以沒叫送她來的那三個何府護(hù)衛(wèi)留下共同對敵,想叫敵人掉以輕心怕只是次要目的,更重要的,是為了在她面前顯擺一把自己的功夫。 怪不得徐顯煬曾評價他這人“正經(jīng)起來著實嚇人,不正經(jīng)起來又像個孩子”,楊蓁以前對此還從沒有多少切身體會,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護(hù)送她來的那三個人里,趕車的車夫最不起眼,實際那就是當(dāng)年教徐顯煬入門功夫的那位賣藝師傅,兩個跟車的年輕隨從就是師傅的兩個兒子,這父子三人論單個的功夫是都及不上他徐大人,可也決計遠(yuǎn)超常人。 徐顯煬料著在這京畿剛出了親王遇刺大事的當(dāng)口,寧守陽想派人來搗鬼也絕不敢多派,有這父子三人在,來十個八個寧府家將都能輕松應(yīng)對。所以無論是送楊蓁過來,還是接了楊嬸與誠王他們安全返京,都不在話下——若非楊蓁堅持要親自來接嬸嬸,他根本不想叫她來的。 話說回來,要是那三人在這里,確實就沒有誠王出手顯擺的機會了。誠王本人的武藝,根本沒被徐大人考慮在內(nèi)。 正文 68|喜憂參半 楊蓁沒見識到誠王撒嬌的模樣, 是以并不十分理解, 為何昨夜聽徐顯煬說起誠王現(xiàn)今的景況,就好像那是個隨時需人照料、連走路都要人抬著的重傷號。 楊嬸緊隨在楊蓁身后出來,見到屋子里外躺著的五個人,又驚又佩地感嘆:“哎呀我還嘀咕呢,沒想到您三位帶著傷竟然就把五個人都料理了。” “哪里, ”誠王隨和笑道, 絲毫不露得意之色, 正待多謙虛兩句,卻聽楊蓁道:“嬸嬸說的是, 雖說只是趁人不備實施突襲, 不似我家大人那般直沖敵陣以一敵百,人家這功夫也算得極出挑的了?!?/br> 誠王木起臉看看她:有必要這么說么? 楊蓁如常笑著補上一句:“反正比我強多了?!?/br> 誠王轉(zhuǎn)過臉去翻了一下眼睛。 楊蓁本不是出言刻薄的人, 而且對誠王也是真心有所關(guān)切, 只是今非昔比,如今她已算是嫁做人婦, 上一次誠王上門告白,她體諒他是心懷死志也就不計較了, 這回再見他無事生非刻意在她面前顯擺本事,好像多盼著把徐顯煬比下去似的, 她就有點看不過去了。 多大的人了啊, 用得著這樣兒么? 誠王倒是很快恢復(fù)如常,又跟楊嬸往來客套了兩句,最后道:“倒是您臨危不懼的本事真叫我刮目相看?!?/br> 郭塘也兩眼放光地真心附和:“就是的呢, 我剛還擔(dān)憂嬸子您露出馬腳叫他們有了防備,沒想到您面對五個壯漢,竟也能應(yīng)對自如?!?/br> 楊嬸有些不好意思:“瞧您二位說的,若非你們徐大人安排得力,早早差遣了您幾位在此守著,我還不定落個何樣下場呢?!?/br> 誠王聽了“你們徐大人”五個字,神色又是一僵,楊蓁在一旁掩口忍笑。 她剛抵達(dá)這里沒多會兒,之前聽他們的對話就明白,誠王是有意沒向楊嬸透露身份,想必是不愿見楊嬸拘謹(jǐn)多禮,當(dāng)時她還有心說清,誠王卻有意岔開了話阻止,于是,這會兒他也只好眼睜睜看著功勞都被徐大人領(lǐng)了去。 誠王瞥著楊蓁臉上毫無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暗中感嘆:這才多少日子啊,我跟前那個乖順溫柔的小丫鬟,就被徐顯煬帶壞成這樣兒了! 押著馬車出村的父子三人已然去而復(fù)返,重新進(jìn)了院門,誠王叫他們料理了那五個人。事到如今已臨到?jīng)Q戰(zhàn)邊緣,沒必要留程奇他們的活口再去打什么官司,正好楊嬸后院有個廢棄的菜窖,李祥就帶著那三人將這五人里還活著的四個一一弄死,都填到菜窖里去,再封了口。 楊嬸聽說要殺人埋尸,不免心驚膽戰(zhàn),楊蓁便勸她:“如今比死了五個人大得多的事兒都快要出了,咱們沒必要再去計較這個,再說這座宅子已被人家盯上,咱們也不可能再住下去?!?/br> 楊嬸怯怯地問:“那眼下咱們要去哪里?” 昨日徐顯煬自己回城之時,就托了李祥護(hù)送誠王他們來到這里,本意是因為顧慮到那邊距離誠王遇刺的事發(fā)地太近,有被寧守陽探子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就想叫誠王他們先在這里暫避,等到他進(jìn)城送了楊蓁過來之后,也叫他們互相照應(yīng)。 只是臨時計劃有變,晚間在何府那時想到昌平這邊也可能被寧守陽盯上,徐顯煬便想到了另一個安置他們更周全的地方。 未等楊蓁回答,誠王淺笑道:“皇宮,現(xiàn)下沒有哪里比那兒更安穩(wěn)的了?!?/br> 楊蓁來后還沒來得及對他們說起徐顯煬選定的去向,聽他已猜到了,倒也省了她來說。徐顯煬確實是想把他們接進(jìn)宮去。即使打起來,北京城成了修羅場,皇宮大內(nèi)也會是最后一方凈土,要是皇宮都不安穩(wěn)了,這天下也就沒什么安穩(wěn)地界了。 楊嬸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您是說笑話兒呢?還是……有個別的什么地方叫‘黃宮’的?” 楊蓁朝里屋推她:“您先別多問,趕緊去收拾一下,帶些隨身之物就好,咱們盡快離開。” 打發(fā)了楊嬸進(jìn)去里屋,堂屋里就剩下楊蓁、誠王與郭塘三個,李祥他們還忙著毀尸滅跡。楊蓁單獨對著倆男人未免別扭,就向誠王告了聲失禮,起步走去了院里,曬著太陽等著。 誠王卻很不識趣地跟了出來,還擺擺手叫想跟來的郭塘留在屋里。 “徐顯煬既料到這里恐有岔子,又何必要你親自前來?”他問。 楊蓁道:“我不跟來,怕寧守陽看出可疑,畢竟我家大人已然回京這事多瞞一時算一時,叫寧守陽今日再發(fā)覺,總比昨晚就發(fā)覺的好?!?/br> 誠王微蹙著眉:“這不合道理,那些人也沒幾個真見過你的,隨便要個丫鬟替你來不就成了?何必要你親自犯險?” 之前聽過了他那番告白,楊蓁一見他就別扭,聽他露出如此明顯的關(guān)切之意就更是如有芒刺在背,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干脆直言道:“是我不放心嬸嬸,堅持要來的。” “徐顯煬當(dāng)真是沒本事,連自家媳婦都管不了?!闭\王嘟囔了一句,又笑吟吟地湊近來問,“你真不是因為急著看我傷得如何才來的啊?” 楊蓁只覺頭皮發(fā)麻,昨夜送她上路時徐顯煬就背著人囑咐過她“他那人這兩日犯瘋病,要是聽他說出什么瘋話,你不要顧忌他的身份,直接扭頭躲開就是。” 于是楊蓁就夫唱婦隨,一個眼神都沒去回復(fù)誠王,扭頭就朝院外走去。 這人怎這樣!前世再過一年就做上皇帝的那個人真是他?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損了他那兩句才招惹起了他的興致,楊蓁暗里咬牙切齒,打定主意,等這趟回去,打死也不再見他的面了! 誠王的好心情一點也沒受影響,望著她氣哼哼地出去,他反而笑意更深了些。楊蓁的那個打算他一猜即透,完全不當(dāng)回事,皇宮是誰家的地盤???除非皇帝將她與楊嬸安置在后妃宮里,他這藩王就沒法靠前了。 不過他知道那樣的可能很小,皇帝也需要與臣下女眷避嫌,怎可能將她們與自己的女人放在一處?最可能的安排就是把她與楊嬸、連同他這個御弟全都安排在太后宮里暫住,那樣就又是與她同一屋檐下了。 即使是暫時的也好,總還有一陣子可以時??匆娝亍_@樣的機會,以后可就難找了。 懷有這種打算是有點對不住徐顯煬,不過…… 誠王很快自我諒解:近年來民風(fēng)漸趨開放,尋常人家的婦人女子拋頭露面已屬常事,早不是那沾衣裸袖即為失節(jié)的時候了,我又沒打算做些什么,這點小算盤無傷大雅,怕個什么呢?最多就是惹徐顯煬喝點醋,反正——看他喝醋也挺好玩的。 楊蓁叫楊嬸去收拾些隨身物品,楊嬸只當(dāng)這回是要長時間出遠(yuǎn)門,還說不定連回都回不來了,于是這也想帶那也想帶,幾乎想把整個兒家都搬走。 楊蓁在外面等了一陣便猜到是如此,折回到屋里來勸道:“這些都不要了,如今有當(dāng)今皇上關(guān)照咱們,什么得不來?您就隨便帶身換洗衣裳趕緊隨我上路,遲則生變,好好保住命才是正經(jīng)?!?/br> 楊嬸萬分不舍:“那個可是你叔叔當(dāng)年最愛穿的一身衣裳,總也該留個念想……哎哎,痰桶總得帶一個啊,不然到時候難道連這也用人家的?還有臉盆、澡盆……” 聚在院里等待的誠王與李祥眾人都聽得暗笑連連。 “您放心吧,咱們?nèi)俗吡?,他們也就不會再盯著這塊地方,東西放這兒丟不了!” “萬一他們一把火來燒了呢?” “唉,人家誰有工夫跑恁老遠(yuǎn)來燒您的房子???快走吧!” 誠王提高聲調(diào)說道:“嬸子您就放心吧,等把您和蓁蓁安全送到,我就差人來把您這里的東西都搬到我家里去暫且存放,保證一樣不少,完好無損!” “您聽聽,王爺都這么說了您走該放心了吧?快快,這就跟我上路!”楊蓁一時著急也顧不得替誠王掩飾身份了。 楊嬸被她半拉半拖地朝屋外走著,嘴里道:“哦,原來那位小爺姓王……” 楊蓁拉楊嬸上了車,一行人各自上馬啟程出發(fā)。 剛上馬時,誠王聽見李祥在后面向郭塘吹牛:“不是我說,其實我昨晚便已想到這地界也不把穩(wěn),寧老頭兒遲早得盯上這兒!” 誠王忽轉(zhuǎn)回頭來問:“那你可知道,是誰告訴寧守陽蓁蓁家住這里的?” 李祥頓時張口結(jié)舌。 臨到此時誠王自不會再與他多計較,冷笑了一聲便罷了。 郭塘湊到李祥跟前低聲道:“留神著點吧,若論精明,王爺可決計要在咱們大人之上?!?/br> 李祥瞟他一眼:“那也未必,他跟前有你這探子,顯煬跟前可沒他的探子?!?/br> 頓了頓,他又補充:“你這句話,我回去要告訴顯煬!” 這一下輪到郭塘張口結(jié)舌。 一行人離開了小葉村一路南下。 半路上,楊嬸少不得要追問楊蓁,到底出了什么事。 楊蓁也無意瞞她,就簡單解釋說,剛那五個人的主子是個大壞蛋,有心謀害皇上,所以才想來擒住她們牽制徐大人。 楊嬸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摻和到恁大的事情里去,聽完就怔怔地回不過神來。楊蓁又勸了她一番,說徐大人他們已然運籌帷幄,她們只需依照安排好好躲起來別被人家抓去就好了。 等到楊嬸被大體安撫了下來,楊蓁就紅著臉,扭扭捏捏地小聲問:“嬸嬸可否與我說說,女子有了身孕,都有哪些反應(yīng)?” 楊嬸雖沒留下孩子,卻是生過孩子的,可惜剛養(yǎng)過了周歲就夭了。聽了她這一問,楊嬸吃驚道:“怎么,你疑心自己有了?” 楊蓁皺巴著小臉:“我也不確信,前不久還來過月信,但量極少,才兩日就沒了,我也不知緣故。原聽說有孕的女子都喜食酸的,可我卻未覺得,我近日只覺得什么都不想吃?!?/br> 楊嬸兩眼閃著光,不覺間握緊了她的手腕:“那你有沒有覺得比從前易困乏?有沒有聞見一點兒怪味就覺得惡心?” 楊蓁點頭不迭:“都有的都有的,這便說明是有孕了么?” 楊嬸眉開眼笑,輕拍著她的手背:“想必是八.九不離十,蓁蓁你真爭氣,才這么些日子就懷上了!” 早在剛離開誠王府那會兒,楊蓁便為楊嬸送信說過她與徐顯煬已辦了婚書,是以楊嬸并不會覺得她懷了身孕有多突然,只有為她高興的份。 聽了嬸嬸的話,楊蓁也有些百感交集,有了孩子自然是件好事,只是依眼下這等形勢,還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恢復(fù)平靜,自己有了身孕,縱使不落在對方手里做人質(zhì),也難免要多牽扯徐顯煬的精力。自己本就幫不上他什么忙,怎好再扯后腿呢? “嬸嬸您記著,這事兒您先別對別人說起。”楊蓁囑咐道,“徐大人他現(xiàn)在可沒工夫想這些。” 楊嬸有些擔(dān)憂:“那你可要處處小心著,這頭三個月最為要緊,一旦有何閃失,可是會影響一輩子的?!?/br> “我知道,您放心。” 因為擔(dān)憂說話時被其他人聽去,楊蓁不但特意拉楊嬸坐在遠(yuǎn)離車夫的車尾,還打起了馬車的后窗簾,敞敞亮亮地看準(zhǔn)那幾個騎馬跟著的沒人在近前才問的。 誠王他們都乘馬跟在馬車之后。那輛何府來的馬車是黃梨木車身,兩側(cè)與車后都有可打開的直棱窗,現(xiàn)在這樣的季節(jié),車內(nèi)都配有暖爐,尋常沒人會敞著車窗行路。像楊蓁這樣開了窗小聲說話,一看就知道是怕有人靠近偷聽。 誠王一直留意著楊蓁,見到她拉著楊嬸神神秘秘地說話,還一會兒臉紅一會兒蹙眉的,他好奇得心癢毛抓,就打了個手勢,將李祥與郭塘招來左近,摘了自己一個隨身掛飾的荷葉雙魚佩來在手上晃蕩著給他們看:“給你們分配個差事,誰能打探得出她們兩個在說些什么,我就把這個賞給誰?!?/br> 王爺隨身帶的自然都是好東西,可李祥與郭塘朝楊蓁她們望了望,都齊刷刷地苦了臉——去套徐顯煬夫人的話,他們誰敢啊? 郭塘道:“王爺恕罪,屬下沒那個本事啊?!?/br> 李祥也道:“小人也是?!?/br> 誠王一皺眉:“你們都是給錦衣衛(wèi)辦差的,還連套句話的本事都沒?措辭巧著點,別叫她們聽出是套話,就不怕被徐顯煬知道了不是么?實在怕得罪了他,還有我呢,大不了以后你們都跟著我不就成了?錦衣衛(wèi)的俸祿又沒多高?!?/br> 李祥與郭塘對望了一眼,依舊是苦著臉,李祥勉強賠笑道:“王爺您智計無雙,何須叫我們出手呢?” 郭塘忙也道:“正是正是,王爺您親自出馬,必定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