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霖和白源耐著性子當起了“實驗動物”，負責不怎么辛苦地提供基因樣本和身體數(shù)據(jù)，除此之外的時間都在休息、閱讀、鍛煉，躲在房間里研究自身的特殊能力。

    房間里有一臺電視，他們可以從中了解地面的城市情況，剛開始時幾乎每天都有信號，可以看到首都從南邊區(qū)域開始，零散地發(fā)生著怪物襲人事件，都被進化者組成的巡邏隊及時解決了。但隨著時間推進，感染的面越來越廣，蔟簇火苗連成一片，形成了火線，撲滅了這一塊、那一塊又燒起來，就沒有那么好對付了。

    大概在一周之后，電視信號就十分不好了，斷斷續(xù)續(xù)，有時一整天都是雪花屏。只能從偶爾連接上的手機信號中，得知外面的情況。

    譬如曾經(jīng)的進化者隊友們，現(xiàn)在就編入了巡邏隊，承擔起保衛(wèi)首都的重任，據(jù)林樾說，經(jīng)過大大小小的戰(zhàn)斗，大家無論是從異能技巧還是心理素質(zhì)上都強大了許多，連膽小的羅錦繡也不像之前那樣總愛哭哭啼啼的了。

    期間不時有領(lǐng)導派來的人找程教授，焦急地想要催促，但看到他在實驗室內(nèi)不停忙碌的身影和廢寢忘食的憔悴臉色，最終也只交代了其他人員幾句，無可奈何地離開。

    再后來，連手機信號也徹底消失了。

    這個地堡似乎成了一座被遺忘的孤島，沉沒在茫茫大海的最深處，永世不見天日。

    “……我有點擔心程教授了，”衛(wèi)霖坐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百無聊賴地晃蕩著雙腿，“你說，老爺子到底行不行??！”

    “你擔心他的研究水平，不足以擺平這場危機？”白源問。

    衛(wèi)霖說：“不，老爺子的研究水平?jīng)]得說，我是擔心他過不過得了心理這一關(guān)。他得對自己更有信心、更寬容些才行?！?/br>
    說話間，有人敲響了房門。一名助手前來通知，程教授急著見他們。

    衛(wèi)霖和白源立刻跟隨他，前往實驗室。

    程教授站在防爆加厚的鋼化玻璃墻外面，盯著里頭的一個黑影，頭也不回地對走到他身邊的兩人說：“快看，仔細看！”

    玻璃墻內(nèi)是格外加固過的密室，一個年輕男人正在里面呼哧呼哧地轉(zhuǎn)圈，用帶血的指尖抓撓四壁，應該是處在即將病變?yōu)楣治锏呐R界點上。隨著天花板上一股氣體注入，淡薄的白霧彌漫開來，漸漸地，男人安靜了下來，開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似乎正痛苦地思考著什么。

    “——有效果了！”旁邊一名實驗室助手驚喜地叫道，“教授，您研發(fā)的穩(wěn)定劑有效！只要病變還沒有完全開始，就可以抑制遠古病毒基因的活化，讓它們重新陷入休眠?！?/br>
    程教授臉色陰郁地搖頭：“沒這么簡單……你把西紅柿放進去，在密封盒里，標簽上寫著‘外界采集’的那盒。”

    助手將裝著新鮮小西紅柿的密封盒推入房間，盒蓋自動打開。

    那個男人看見面前的食物，饑餓難耐地抓起西紅柿就往嘴里塞，迅速咀嚼完咽下去，汁水染得滿臉都是。

    就在進食后不到兩分鐘，男人驟然發(fā)出了一聲不似人類的嗥叫，指甲在自己身上摳出道道血痕——先前穩(wěn)定下來的狀態(tài)全盤崩潰，他就在眾人面前開始飛快變異，以更驚人的速度，病變成一頭牙尖爪利的猙獰怪物，猛地朝程教授等人所在的方向撲過來，狂暴地撞擊著玻璃墻，發(fā)出瘆人的哐、哐悶響。

    剛才說話的那名助手條件反射地后退了幾步，驚道：“怎么！”

    衛(wèi)霖問：“只要吃到外界受污染的食物……不對，準確地說，只要接觸到含有病毒基因的動植物，就會再度被感染？這是所謂的‘跳躍基因’？”

    程教授滿面陰霾：“這些基因物質(zhì)能自我復制，并在生物染色體間移動。我們初步研制出的基因穩(wěn)定劑有重大缺陷，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一切心血都是白費……”

    衛(wèi)霖最怕他這一副愁容，趕緊答：“別灰心啊老爺子！能研發(fā)出基因穩(wěn)定劑，不正是一個決定性的進展嗎，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完善它。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我們，要星星月亮我們都想法子給您摘?！?/br>
    程教授忍不住笑了笑：“什么星星月亮，你把我個糟老頭子當小姑娘哄?。∷懔?，你說得有道理，至少我的研究方向是正確的。目前的困難在于，你和白源能提供不受污染的純凈人類基因給我，可那些動植物的純凈基因呢？”

    衛(wèi)霖滿腦子涌動著奇思妙想：“我向哆啦a夢借個任意門，穿越回誘發(fā)劑泄露前的世界，給您采集動植物基因標本吧？”

    白源閉目按了按眉心，無奈地微微搖頭：幼稚鬼！

    程教授拍了拍衛(wèi)霖的肩膀，感慨萬分地說：“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小伙子，繼續(xù)保持這份真性吧……或許我應該學學你的樂觀心態(tài)?！?/br>
    衛(wèi)霖笑道：“要不您再想想，還有沒有什么其他法子，想到了就通知我們，我們隨時待命?！?/br>
    回到房間后，衛(wèi)霖一脫外衣褲，大字型往床鋪上癱：“哎，白先森，我有種預感，最后的任務(wù)馬上要來了，而且是不成功、便成仁，程教授能不能清醒，就看這一手怎么收官了！”

    白源心里也有同感，說：“得做好準備。你最近太懶了，整天睡覺，連新開發(fā)的特殊能力都沒怎么鍛煉，這樣怎么投入實戰(zhàn)？來，去訓練場，我們練練手?！?/br>
    衛(wèi)霖把被子一罩，耍賴皮：“不要，我要跟我的床相親相愛。”

    白源干脆上前掀他被子。

    衛(wèi)霖用全身力氣揪緊被子不撒手，嘴里胡亂說：“哎喲，我被床黏住了，動不了！”

    白源皺眉：“別做這么丟臉的事行不行？又不是小孩子！”

    衛(wèi)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叫：“床，放開我！我是有白先森的人了，你留不住我的……呃，你看，我實在拗不過它，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訓練？”

    白源很想用旁邊的枕頭悶死他。

    “你自己去吧，我等明天再說?！毙l(wèi)霖裹緊棉被，蟲子般歡快地扭動。

    “……你這人，實在太懶散了！明明有這么好的天賦，卻不肯多加運用、精益求精?！卑自闯堕_了被子，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拍在對方的屁股上。

    ——“啪”的一聲脆響。

    這下不僅衛(wèi)霖受到了驚嚇，連白源自個兒也怔住了，低頭看著剛剛進行過人身攻擊的手——他打了另一個男人的屁股？就隔著一層薄薄的內(nèi)褲？這也實在太……出乎意料了，他剛才是不是被下了降頭？！

    掌心熱熱地燒著，有一股酥麻的感覺，仿佛幾秒鐘前那充滿彈性的觸感還戀戀不舍地停留在上面。

    白源的耳根難以抑制地紅了。

    衛(wèi)霖下意識地捂住屁股，從下而上地仰望他的搭檔，嘴唇微微張開，保持著吃驚的表情：“白、白源……你小時候是不是經(jīng)常被你爸打屁股？”

    白源定了定神，用疾言厲色掩飾發(fā)熱的耳根：“就算是小時候，我也不像現(xiàn)在的你這么幼稚。還不趕緊給我爬起來訓練，想挨揍嗎？別忘了我們是個團隊，回頭要是在戰(zhàn)場上拉了后腿，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握住衛(wèi)霖的胳膊一把拽起來，將外皮劈頭蓋臉地扔在對方身上：“穿衣服，快點！”

    衛(wèi)霖被這種教官式的強硬氣勢弄懵了，乖乖地穿好衣服，跟在搭檔身后前往訓練場。

    他邊走，邊回過味來：艾瑪，白源既不是我領(lǐng)導，也不是我爸，憑什么要聽他的！我剛才怎么就向黑惡勢力屈服了呢？

    走在前面的白源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腳步一頓，回過頭說：“不甘心？行，待會兒在訓練場上打贏了我，就批準你回去無所事事?！?/br>
    衛(wèi)霖苦著臉嘆了口氣：論身手，他怎么可能打得贏白源！

    “沒意見了？那就繼續(xù)走吧?！卑自丛谧爝叧冻鲆唤z笑意——這小子太油滑，嘴巴又厲害，有時也只能用比之更強大的力量壓制住他，才能讓他無話可說。

    第51章 “末日穹頂”

    等到程教授急匆匆地再次召喚他們, 已經(jīng)是“失敗的穩(wěn)定劑試驗”的三天以后。

    白源和衛(wèi)霖剛進門, 程笠新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我想到了！唉，我之前早就該想到的！”

    “慢慢說, 老爺子, 來, 順口氣?！毙l(wèi)霖笑嘻嘻地倒了杯凈化水遞過去，“您想到了什么改進穩(wěn)定劑的方法？”

    程教授喝了幾口水, 平復喘息后, 說：“上次我不是說，雖然你們能給我提供純凈的人類基因, 可還是缺少動植物的嗎。后來我又讓人冒險出地堡, 往北走到更遠的地方去采集植物種子, 想要得到純凈無污染的基因，但取回來的都不行。剛才我在翻一本會議記錄時，突然想起一個地方——‘末日穹頂’！那里肯定有我需要的東西！”

    “什么穹頂，在哪里？老爺子, 您說詳細些?！毙l(wèi)霖說。

    程教授盡量簡潔地解釋起了來龍去脈：“所謂的‘末日穹頂’, 是位于魚國斯瓦爾巴群島上的一個全球基因庫, 建立在距離北極大約一千公里的凍土地底。受‘諾亞方舟’的啟發(fā)，在十年前，魚國率先提議建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基因庫，開始只是收藏了近百萬種農(nóng)作物的種子，為的是當面臨核戰(zhàn)爭、小行星撞擊、氣候劇變、海平面上升等末日危機時，在外界沒有其他種子可用的情況下打開和取用, 讓人類在這個星球上重新建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

    “后來在世界各國也包括華夏的支持下，里面逐步增加了全球生物信息數(shù)據(jù)庫、生物基因樣本庫、生物活體資源庫……你可以這么想象，它是人類最大的博物館、植物園、動物園、海洋館、微生物館的集合，存儲數(shù)以億計的樣本和數(shù)據(jù)，是一艘真正的諾亞方舟。

    “那里深入北極圈凍土之下120米，溫度常年控制在零下，在沒有任何能源的情況下可以保存樣本200年時間，防御設(shè)施比我們所在的這座防核地堡更加堅固。按照慣例，‘末日穹頂’每年只會在夏季開啟一次，用以內(nèi)部檢視與補充新基因。在今年7月份它剛剛開啟過，幾天后就再次封閉，而誘發(fā)劑泄露事件發(fā)生在9月，所以它里面的所有動植物基因樣本，應該全部都是干凈無污染的。

    “現(xiàn)在我需要的，是攜帶設(shè)備和幾名實驗室助手抵達那里，利用里面儲存的基因數(shù)據(jù)和樣本，進一步改進這些有缺陷的半成品，直至研制出完美的基因穩(wěn)定劑。你和白源，可以把我們安全送到那里嗎？”

    說完，程教授期待地看著衛(wèi)霖和白源。

    當然要送，上刀山下火海都要送，何況只是去一趟北極圈！衛(wèi)霖在心底感動得要哭：這個難度和麻煩程度都是s級的任務(wù)終于快要完成了，我特么簡直是在極夜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一把抓住白源的手背，和自己的一同放在程教授掌心里，熱淚盈眶地回答：“老爺子，一切都交給我和白源，您放一百個心吧！”

    程笠新用另一只手欣慰地拍了拍他們的手背。

    白源瞥了眼玻璃門上三個人的投影——忽然覺得這副場景怎么有點詭異，仿佛一對新人同時把手放在德高望重的老牧師的掌中，以求得到上帝的賜福。

    他把視線又轉(zhuǎn)回到衛(wèi)霖的側(cè)臉，更加詭異地開始想象起對方身披白色婚紗、頭戴花環(huán)的模樣，然后自己打開珠寶盒，將一枚鉆石戒指虔誠地套進修長的無名指——停！打?。∷@是在胡思亂想什么！

    衛(wèi)霖是男的！男的！他是個男的??！白源心底警鐘長鳴，把對方的性別強調(diào)了十幾遍后，總算將白色婚紗的幻象驅(qū)離腦?！《氖前咨鞣笮靥巹e著一朵火紅的玫瑰花，這樣似乎也不錯……終于意識到自己在想象些什么之后，白源的冷汗一下子就倒了出來，把后背的衣料都打濕了。

    ——在那么一瞬間的思維錯亂中，他居然想把衛(wèi)霖娶了！

    把身邊這個表演型人格（誤）、同性取向（大誤）、輕浮懶散、油嘴滑舌、愛撩撥、不正經(jīng)、特聰明、挺可愛、長得帥的工作搭檔——衛(wèi)霖先生，給娶了……

    天崩地陷！五雷轟頂！

    白先生的天靈蓋仿佛被一道閃電劈開，把過去將近三十年來的一切認知系統(tǒng)、知識結(jié)構(gòu)和道德規(guī)范統(tǒng)統(tǒng)劈了個粉碎！

    他猛地抽回手，手掌用力按住了兩側(cè)太陽xue，仿佛聽見成千上萬的腦神經(jīng)斷裂死亡的聲音，噼里啪啦地就像在顱骨內(nèi)炸開了不可計數(shù)的破碎煙花。

    “怎么了，頭疼？”衛(wèi)霖轉(zhuǎn)頭看他，語氣意外中帶著關(guān)心，“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看看？”

    白源放下手，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衛(wèi)霖端詳了一下他的臉色，覺得傲眉冷眼的跟平時也沒多大區(qū)別，于是放了心，轉(zhuǎn)而對程教授說：“準備什么時候出發(fā)？”

    “越快越好。我聽說，外面情況很不妙，病變的怪物已經(jīng)占據(jù)了首都市區(qū)，免疫者們都轉(zhuǎn)移到郊外去了，只剩進化者們還在努力清理，然而杯水車薪，他們的數(shù)量還是太少了。而其他的中小型城市，更是絕大部分都已經(jīng)淪陷?！背探淌诔林氐貒@了口氣，“你看我們這一趟需要準備些什么，我試試能不能聯(lián)系上首都指揮部，讓他們想辦法籌備?！?/br>
    “北極圈的斯瓦爾巴群島啊。”衛(wèi)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纖毫畢現(xiàn)的立體世界地圖，“極地氣候，年平均氣溫最高810度，最低超過零下30度，遍布冰川與苔原，被稱為‘寒冷海岸’。當?shù)貚u上沒有商業(yè)航班，離最近的城市機場也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只能坐輪船或直升飛機穿越海峽。目前是10月中旬，當?shù)氐臍鉁剡€不算太低，零下五六度這樣吧。但比較麻煩的是，從十月底到明年三月初都見不到太陽，我們得趕在十一月的極夜降臨之前到達，否則會很不方便。哦對了，當?shù)厝丝谙∩?，北極熊比人還多?！?/br>
    白源總結(jié)道：“我們需要一架國際航班抵達魚國，再換乘直升飛機，上島后需要越野車和照明設(shè)備。個人配備御寒衣物、徒步裝備、防身武器等。”

    衛(wèi)霖擔憂地看著程教授，覺得他消瘦的身軀和萎靡的精神，根本承受不住這一趟奔波，他會被極地苦寒的氣候和惡劣的環(huán)境拖垮的?？扇绻探淌诓浑S行的話，偌大的基因庫，也不知道該提取哪些有用的數(shù)據(jù)與樣本。這可真是個左右為難的大麻煩……

    等等！既然不知道提取哪些，那就每種都帶一點回來好了！衛(wèi)霖忽然想到自己剛開發(fā)不久的特殊能力——那個可以吸納物質(zhì)、不知存在于哪個維度的神秘空間。在地堡中，他閑來無事曾經(jīng)試驗過，結(jié)果把一個籃球場大小的食品倉庫里的物資全部吸納了進去，也沒感覺裝滿。那一刻他簡直懷疑這就是古代神話傳說中的乾坤袋，“納須彌于芥子”的仙家法器——或許古代人所謂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仙家，其實就是一種在時間長河中偶與地球有所接觸的外星文明……

    有些發(fā)散過頭了，衛(wèi)霖把跳躍的思維收回來，覺得這條思路可以采用，只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向程教授解釋，他幾乎能將整個基因庫搬回來的原因——

    “老爺子，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衛(wèi)霖打定主意，有點赧然地朝程笠新笑了笑，“雖然你檢測到我的基因沒有什么變化，但其實我也是個進化者。”

    程教授果然露出了驚訝之色：“哦？這不可能啊……但是，我也必須承認，曾經(jīng)有許多看似不合邏輯、違背常理的假說，后來它們中的不少都成了科學進展的一部分。算了，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時候，你的進化能力是什么？”

    衛(wèi)霖斟酌著說：“我感覺是空間能力。我能吸納很多物質(zhì)，很多很多，我不知道它們是被存放在哪個維度的什么空間，但可以隨時取出來，依然保留著剛放進去時的狀態(tài)。我試過許多次，從未出過岔子。所以我覺得，這一趟北極之旅，您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奔波勞碌?！?/br>
    程教授聽得眼睛發(fā)亮：“也就是說，你覺得可以把……把基因庫里的所有東西帶回來？那個空間，真有那么大的容量？”

    衛(wèi)霖點頭：“如果只是樣本和數(shù)據(jù)，絕對夠。因為那個空間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所以我不需要攜帶冷凍箱等各種占地方的基因保存設(shè)備，直接把各種動植物基因樣本，以及裝載數(shù)據(jù)的超級計算機的硬盤，統(tǒng)統(tǒng)丟進去就行了。”

    說著，他隨手演示了一下，把實驗室里的一臺兩米多高的基因測序儀給吸納了進去，片刻后又原封不動地放回原地。

    這一手把程教授徹底震撼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嘆為觀止后他說：“現(xiàn)在我對你很有信心，相信你能把基因庫搬回來?！?/br>
    衛(wèi)霖也笑道：“我同樣對老爺子您充滿信心，知道您一定會消弭這場災難，拯救全世界的幸存者。”

    程教授像得到最高獎賞一樣笑起來，就算去接受諾獎頒獎的那天，他都沒有笑得如此開懷。

    “我們還需要一些隊友，不用太多，原本的那幾個進化者就夠了。”衛(wèi)霖說。

    程教授點頭：“我記得，六個人，三男三女。另有兩個跳傘后失蹤了?！?/br>
    “那六個就行，我把名字和相關(guān)信息寫下來給您?！?/br>
    “行，我拿著名單聯(lián)系指揮部，讓他們務(wù)必要找到這六個人，送到地堡門外。還有，請他們對話魚國，安排前往的飛機?，F(xiàn)在民用航班已經(jīng)停飛，你們只能坐私人飛機過去，到了當?shù)?，再換其他交通工具?！?/br>
    地堡物資豐富，前往北極圈的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而第二天一早，幾張熟悉的面孔也出現(xiàn)在地堡外面的山坳空地上。

    “衛(wèi)霖！白源！”火炬松揮舞手臂，大老遠就開心地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你們看起來生活得挺滋潤的嘛?！?/br>
    衛(wèi)霖和白源走到近前，打量了一番昔日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