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弦歌而知雅意，衛(wèi)清朗靈機一動，當下明白過來寧王的意思，寧王不打算追究前事，也不打算因為鹿血之事與他、與衛(wèi)府生分，此事輕輕放下，他們依舊如初，不管是對內(nèi)的還是對外的。否則對內(nèi)趙氏和衛(wèi)明沅會因此擔心，對外則引人猜忌和非議。

    寧王即便只是一個閑散王爺，謀略和見識卻都不能等閑視之，何況，先帝未去之前，寧王可都是一直由先帝親自教導的，又能差到哪里去？先帝雖然臨老在美人關上摔了一跤，但不可否認夏國在其治理下欣榮昌盛的事實，先帝的文治武功可見一斑。

    思緒萬千，只在一瞬，衛(wèi)清朗晃了晃神，對上寧王沉靜的眼睛，心神一動，忍不住想，若是沒有這鮫人殤的事，此時那個位置由誰人來坐，還真的說不準。

    只是，造化弄人，他也就那么一想，惋惜一下，卻不敢訴諸于口，否則，妄議帝上，可是大罪。

    “只是，委屈王爺了?！彼绱苏f道，也不知說的是鹿血之事，還是說的鮫人殤還有帝位的事。

    寧王畢竟不是他肚子里的蟲，衛(wèi)清朗也不若衛(wèi)明沅那般心思容易揣測，因而并不曉得他思緒飄到了宮里的那個位置上去了，此時聞言，卻也只是輕笑一聲，“有阿沅在，不委屈。”

    是的，只要衛(wèi)明沅還在，他并不覺得委屈，他想要的，從來不多，而衛(wèi)明沅恰好能夠給他。

    說實在話，衛(wèi)清朗雖然覺得自家女兒很好，卻也不覺得好到能讓人放不下的地步，一直便好奇著寧王對衛(wèi)明沅的態(tài)度，他對她的在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沅兒得王爺?shù)目粗?，是她的福分?！彼@話并非感嘆，看向寧王的眼神也有些探究。

    寧王會意，臉上現(xiàn)出衛(wèi)清朗從未見過的溫柔繾綣，“阿沅，擁有讓人嘴角上揚的能力。”

    衛(wèi)清朗和寧王打交道是從衛(wèi)明沅被賜婚給他以后，印象中寧王并非難相處的人，和衛(wèi)明沅相處也極為和煦，衛(wèi)清朗于是把他當做性子本來就是這般好的，其實不然。細想他之前的傳言，深居寡出，寡言少語，不茍言笑，對太后不孝……

    雖然傳言多有誤，可也并非空xue來風，毫無依據(jù)，大概總有部分是真的，如此說來，寧王待衛(wèi)明沅似也非心血來潮。

    衛(wèi)清朗于是笑著附和一句“阿沅的確是個伶俐的?！倍蠼Y束了這個話題。

    回到府中，便有汀蘭苑的丫鬟來請他，他也知避不過，便也沒有磨蹭，腳下方向一轉，朝著汀蘭苑而去。

    待從汀蘭苑出來的時候，他抹了一把額角的虛汗，心里嘀咕，女兒即便是個開心果，那也是開心果里頭最為難纏的一個！

    若不是他拿出欺君時的定力，恐怕連昨兒個吃了什么都被挖了去。

    心塞塞地回到主院，卻被告之夫人將他的東西挪到了書房里，頓時如遭雷劈，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第39章 送藥

    衛(wèi)明沅在自家老爹那里挖不到事情的真相, 郁悶了好久，隨后聽說老爹被娘親罰去睡書房了，頓時又幸災樂禍。

    讓你不告訴我！讓你坑苦了宣冉之！

    要是衛(wèi)清朗曉得她的心思的話，恐怕會氣得掀桌子, 女兒還沒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生氣！

    可惜, 他不知, 所以, 此時他只是認命地睡書房。

    鹿血之事算是了了, 可關于果子的話題卻還在繼續(xù)。

    衛(wèi)明沅以親自洗水果表心意的名義將那些果子來了個偷龍轉鳳, 這事自然瞞不過曾經(jīng)身為暗衛(wèi)，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的冰影和雪影。她也沒天真地以為能瞞天過海，她這么做，也只是在向寧王傳遞一個訊號, 此事她暫時給不了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卻也沒打算瞞著他，心里也是為著他好的，否則也不會這么明晃晃地送著“假貨”。

    那些水果，有時是她親自送去的, 有時則是讓冰影或是雪影來送, 不管如何，到達寧王手中的果子，總不會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的貨色，不管是外表, 還是口感，甚至是后效，都印證了這一點。

    這些水果是從哪里來的，而被掉包了的那些果子又去了哪里，就像衛(wèi)明沅當日在榮國公府憑空多出來的一件衣衫一樣，是個秘密，任憑寧王的暗衛(wèi)如何探究，任憑他如何苦思冥想也無從得知答案的秘密。

    但他從不逼迫她，早在當初鎮(zhèn)國寺里，慧然看過她的相以后便曾告訴他，她是個不明來歷不辨將來的，神秘一些似乎也說得過去，只要她，不要妄想離他而去。

    寧王慢條斯理地剝?nèi)チ碎僮拥钠?，又耐心地將它的白絲細細揀去，分一瓣果rou出來含進嘴里，口舌生津，不久便覺通身舒坦，他細細地嚼著，琢磨著，天快要暖和了，是時候該把阿沅娶回家了。

    二月初一，為了不妨礙榮慶接下來的會試，衛(wèi)明昭的婚期定在了這一日，一大早，作為姐妹，衛(wèi)明沅便和趙氏一同回了衛(wèi)國公府。

    不管對衛(wèi)明昭的感官如何，這一日，衛(wèi)明沅都是真心祝福她的。有人說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這句話如果在現(xiàn)代其實并不如何貼切，畢竟現(xiàn)代女人如果第二次投胎不滿意還可以投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參照某某女星。但對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古代女子來說，這句話卻是再貼切不過。

    要不然，衛(wèi)明沅當初也不會在大家伙都為她擔憂之時，“沒心沒肺”地覺得嫁給寧王也不錯，可以做個有錢又有閑的寡婦。當然，如今她的想法隨著對寧王的了解業(yè)已有了改變，未來如何，還需自己去把握。

    當榮慶過五關斬六將地來到衛(wèi)明昭的院子時，衛(wèi)明沅也頭一回近距離地觀察了這位堂姐夫，不帶任何偏見地說，榮慶也是位翩翩少年郎，如今事事順遂，臉上更是春風得意，看不出原著里描述的狠厲和狡猾，只希望他不要太過大意才好，畢竟驕兵必敗，而李氏更是一條蟄伏著的毒蛇。

    這樣掃興的事，衛(wèi)明沅也只是想一想而已，被衛(wèi)明昭拉著手表演姐妹情深也笑意盈盈地隨她，等終于把她送出了門，才拍了拍笑僵了的臉頰，去祖母楊氏的寧壽堂里陪著難過的老人說話。

    吃過了酒席，因著這大好的喜事，衛(wèi)清朗和趙氏便做主留在了衛(wèi)國公府過夜，以表孝心之余也向外人表明衛(wèi)國公府的鐵板一塊。

    借著這次機會，衛(wèi)清朗也才結束了分房睡的苦日子，與趙氏好生一番折騰。

    衛(wèi)明沅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卻是睡不著，她舉頭望明月，思考著自個成親的時候是怎樣的情景。聘禮早就在前些日子，準確地說，寧王以小婿的身份拜年過后沒多久，便被送過來了，雖說是禮部和宗室那邊準備的禮，可寧王也在里頭添了不少自己的私產(chǎn)，當時敲鑼打鼓送到衛(wèi)府來，還轟動了一時，她便是在那時有了要嫁人的實感，和宣冉之才切切實實地親近起來。

    寧王作為皇室宗親，婚嫁之事需要守許多禮制，包括聘禮，也包括她的嫁衣，所以嫁衣之事也無需衛(wèi)明沅cao心，至于嫁妝，趙氏更是一手包辦，想想她的生財有道，估計不會薄了去。

    想想，在這件事里，她其實還真是沒什么需要cao心的，可卻不代表沒有想法。譬如，成親那日，寧王會親自來接她嗎？洞房花燭夜，他們又該如何度過？她的初潮還是沒有來……等等。

    今日她觸景生情，想得也有些多，竟是失眠了，也不知道在同一片月華照耀下的寧王此時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如她這般感慨萬千？又或是早已歇下？

    “小姐，二更天了，還是盡早歇著吧！”冰影察覺到內(nèi)室有動靜，便悄悄地進來，見她托著下巴坐在妝臺前仰望一輪明月，一身的安靜寧和，讓人不忍打擾，她于是放低了聲量來提醒。

    衛(wèi)明沅偏過頭去看她，那慵懶勁叫冰影這個女子心跳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忙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瞬間的驚艷。

    “嗯，那就歇吧！”她懶懶地道。

    同一時間的寧王府，寧王坐在榻上，看著今日呈上來的線報，寧一則在下首給他捏著腿。

    忽而，寧王的淡漠的聲音從寧一的頭上傳來，“阿沅今日和衛(wèi)明昭說，愿她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寧一頓了頓，垂首答了是，其實這話早已寫在線報上，王爺也不過這么喃喃一問，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果然，寧王沉默了半響，方才又開口問道，“那林神醫(yī)現(xiàn)到了何處了？”

    “回王爺，已經(jīng)到臨城了?！彼娜嗽缫迅狭四橇诛L的蹤跡，一路跟著，而臨城距離都城也不過十來天的腳程，不過想到林神醫(yī)這一路的多管閑事，想來快不了，沒個個把兩個月，估計都到不了。

    寧王掰了一下手指，而后吩咐道，“盯緊一點，另外，奇花異草收集得如何了？”

    那株作為誘餌引來林神醫(yī)的紅鬼本就不存在，寧王除了用別的奇珍異草來吸引他，別無他法。

    此事早就吩咐了下去，因而寧一被問起也不慌，“回王爺，找到了兩株世所罕見的奇藥，如今在零的看護下，一切正常?！?/br>
    寧王輕點了一下頭，抬了抬手，寧一按摩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他站起來候在一側等候吩咐。

    “將那兩株奇藥給衛(wèi)六姑娘送去，嗯，再送一些罕見的藥種，就說，是送給她的添妝。”沉吟了一會，他如此吩咐道。

    寧一驚訝地一抬頭，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應了喏，主子這么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主子總不會拿自個的性命開玩笑。

    面對寧一的訝異和不解，寧王并未解釋，眼底有的只是興味和探究，想來是有些東西著實引起了他的興趣。

    當衛(wèi)明沅回到府中，收到寧王送來的東西之時，琢磨著他的意思，竟也搖著頭輕笑起來。

    宣冉之啊宣冉之，你可真看得起我。

    這世上從未聽過有男方給女方添妝的，而他不僅送了，還送了如此珍貴的，如此，她斷沒有私藏的道理，這兩株藥材，總歸還是要隨著她嫁人回歸寧王府的。

    如此“多此一舉”地特特把它們送來，自然是別有用意。

    衛(wèi)明沅猜測著，約莫是因為她送去的那些鮮嫩多汁的果子，又或者因為她在種植上的天賦（隨著祁院正學醫(yī)以后擺弄藥草“挖掘”出來的），才會有此一遭。

    寧王這是拿這兩株藥材投石問路呢，想看看她的能力去到哪里?？蛇@么兩株世所罕見的奇藥，他對她還真是高看，這起點設得有點高。

    琴棋書畫，她或許不在行，可侍弄花草，她敢說，這世上怕是沒人能比得過她。因而，面對著寧王送來的“挑戰(zhàn)書”，她沒有猶豫，沒有謙虛地接下了，如此，他總能對她多一些信心，對未來也多一些期盼。

    衛(wèi)明沅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但有一點她猜不到的是，寧王欲借此機會讓她與林神醫(yī)有所接觸，聽說林風此人是個老頑童一般的存在，比之慧然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起阿沅前些日子作弄慧然的情景，寧王不厚道地笑了，和當初衛(wèi)明沅想要看他和林神醫(yī)好戲時的幸災樂禍，如出一致。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衛(wèi)明沅專心備嫁以及侍弄花草之時，二月初九，這一年的會試開考了。參考的人里，有衛(wèi)明沅的親哥衛(wèi)明彥，二伯家的三堂哥衛(wèi)明崧，誠意伯家的表哥蕭崇文，以及榮國公府的榮慶，當然，還有來自大江南北的青年才俊。

    會試以后還有殿試，原著里，蕭崇文奪得了魁首，來自江南的才子蘇銘次之，而榮慶則得了探花郎的稱號，至于衛(wèi)明彥則得了個二甲中間的位置，衛(wèi)明崧卻只是個同進士。

    當然，這排名也只是原著中的，如今百花宴上衛(wèi)明沅沒有受辱，衛(wèi)明彥也沒有因此而受累，此次科舉應該能發(fā)揮應有的水平，不是她自夸，她覺得自家哥哥的學問是極好的，更不要說近些時候寧王送了不少大儒的孤本來。再有一個便是，衛(wèi)明彥的長相可不比那榮慶差。不過，殿試中昭武帝的喜惡才是最終結果的決定因素，而皇上對寧王又存著點隱秘的忌憚，所以，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相反，那榮慶如今春風得意，沒有許多壓力，能發(fā)揮得如何，還未可知，但因著榮秀玉和她腹中的皇嗣，陛下估計會照顧一二。

    最終結果不是衛(wèi)明沅能夠決定的，她能做的，也不過是給衛(wèi)明彥準備些親手所釀的人參酒罷了，當然里頭加了少許的靈泉水，想來大哥不會因為體力不支又或是中途生病而影響發(fā)揮。

    二月十八日，會試最后一場考完出來，又和衛(wèi)清朗對過答案，衛(wèi)明彥顯然成竹在胸，果然，將近一月后放榜，衛(wèi)明彥排在了第一，得了個會元！三月十五，他會同其他的貢士一同進殿面圣，接受圣上的考校。十六日讀卷，十七日發(fā)榜。

    衛(wèi)明彥等人進殿傳臚，而衛(wèi)清朗則特地請了假在長安街的醉宵樓上包了一間廂房，來見證他等下跨馬游街的榮耀！

    作者有話要說：　　數(shù)了數(shù)日子，原來把小沅沅和寧王的婚期定在三月十八，可十七衛(wèi)明彥游完街，第二日他們就成親，太趕了，于是改成三月二十八，修改了一下前面的章節(jié)，乃們不用回頭看了。嗯，他們兩口子終于快要成親了，期待不？

    第40章 游街

    今日的長安街猶為熱鬧, 醉宵樓二層的衛(wèi)府包廂里，也洋溢著喜悅之情，無他，此時他們已經(jīng)得了消息, 衛(wèi)明彥被圣上欽點為探花郎！雖說沒得狀元有些遺憾，可自從隱約知道點圣上對寧王的忌憚以后, 衛(wèi)清朗便已猜到可能會有此結果, 更何況, 探花郎可不是誰都能當?shù)? 那可是進士里頭最為年輕俊俏的一個！

    衛(wèi)清朗咧嘴不住地說著好, “哈哈，彥兒做得不錯！”說著還摸了下臉，對著趙氏不著調地笑道，“還是夫人把咱孩兒生得好??！”

    趙氏頓時啐了他一眼, 在這些小的跟前秀恩愛，還知不知羞了！

    同在包廂里的寧王看著衛(wèi)明沅喜笑顏開，心情也愉悅起來，和衛(wèi)清朗道喜，“明彥兄才學和品貌皆優(yōu), 這探花郎得得實至名歸, 恭喜伯父了?！彪m說如今同為十八，可衛(wèi)明彥還是比寧王年長一個月，且是他未來大舅哥，因而寧王以兄相稱。

    衛(wèi)清朗笑著頷首, 沒有謙虛地把這一波恭喜接下，同時也感謝他送來的那些名儒孤本。

    寧王連道客氣。

    衛(wèi)明沅看著這和樂的一幕，心里也忍不住松快起來，她用原主的身體和身份活了下來，孝敬父母尊重兄長是她的份內(nèi)之事，但她總覺得不夠，尤其是他們待她如珠如寶時，更覺如此。她希望，起碼，因為她的到來，衛(wèi)家能過得更好。

    雖說因著她避開了百花宴之禍，衛(wèi)家已脫離了原著中消沉沒落的軌跡，如今不能說蒸蒸日上，但也當?shù)蒙弦粋€好字，而她與寧王定親，更是給衛(wèi)家?guī)砹俗饦s，說起衛(wèi)侍講府，外人也不再僅僅作為衛(wèi)國公府三房來看待，而是將它獨立了出來。

    但這些都是無形的，遠沒有此時衛(wèi)明彥高中，一家人喜笑顏開，等下衛(wèi)明彥跨馬游街來得實在。此時的熱鬧喜慶，給衛(wèi)明沅的沖擊無疑是巨大的，衛(wèi)家實實在在地在變好，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笑著笑著，她眼睛竟然有些潮濕，白皙纖長的手從身旁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她下意識地反握住，抬頭看向他。

    他眼帶關切，她巧笑嫣然，“瞧我，我這是高興壞了！”

    寧王也不細問，就這么緊緊握著她的手，掌心雖然不夠暖和，卻也傳遞著力量，“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

    小兩口纏纏綿綿，衛(wèi)清朗和趙氏掃了一眼，當做沒看見，反倒把準備沖上去告訴meimei“二哥以后給你考個武狀元”的衛(wèi)明哲一把拉下，一塊糕點堵住嘴巴。

    談了一會話，進士還未走到，趙氏便讓人上些吃食上來，邊吃邊等。衛(wèi)明沅半月前時有到寧王府去，與他一同用膳的時候不少，寧王不喜歡周邊有人伺候，因而衛(wèi)明沅早已無形中習慣了在席間照顧他。這半月因著婚期將近，兩人這才少了見面的機會，可有些習慣卻不會因此而忘卻。

    此時，她給父母兄長夾過菜后，很是自然地也給寧王的碗里挑了些他喜歡的，寧王也投桃報李地給她的碗里添了些她喜歡的，兩人看起來甚是和諧。衛(wèi)清朗和趙氏見了心里滿意，衛(wèi)清朗乖覺地也為趙氏夾菜。真·孤家寡人·衛(wèi)明哲見了，嘴巴努了努，他也想要個溫柔賢惠的小媳婦啊，可是連大哥都還沒有，他就更不能有了，也只能想想罷了。

    氣氛正和睦，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鼓噪。

    “來了，來了，狀元來了，進士老爺們來了！”

    ……

    包廂里眾人的動作頓時一頓，側耳傾聽，果然外頭傳來了隱約的鑼鼓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室內(nèi)頓時像被暫停了的音樂被重新按下播放鍵，一下子活躍起來，衛(wèi)清朗謙讓了一下寧王，便攜著妻兒圍到了窗戶邊，把最為顯眼的位置留給了衛(wèi)明沅——她等下要給衛(wèi)明彥拋花！

    她手里捏著從空間里的石榴樹剪下來的一枝嬌艷的石榴花，一臉躍躍欲試，可看著下頭烏泱泱的百姓，還有周圍的茶莊酒樓窗戶里伸頭探出的人頭，不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