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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軍不好撩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可鴆羽若真是出自卡斯皇室的秘藥,師父要探查恐怕不容易……”

    “皇室又如何?”難是難點兒,但不難怎么打得響招牌呢,墨奚自信地勾著嘴角,給徒弟打包票,“多費點兒功夫罷了,萬事自有辦法解決,徒弟你就別cao心了,等著為師回來便是?!?/br>
    “好?!彪m然這么激師父上鉤不太厚道,但眼下也是沒辦法了,她倒不擔心師父會遇到危險,真有什么事,這位神醫(yī)可溜得比誰都快,垂首認真道,“那徒弟便等著師父的好消息了。”

    師徒倆又在藥庫忙活了會兒,時辰不早,墨奚便先去廚房做飯了,等侯苒將最后一種藥材歸類好,從梯子上下來后,才想起自己似乎把某個人晾在屋里一上午了,趕緊將梯子收到角落里,洗過手便往他那屋走去。

    到了之后沒見著人,榻上的床被倒是亂成一團,侯苒嘆氣,不過想到他一邊手臂動不了,也罷,就進屋幫他疊好被褥,簡單收拾了下。

    收拾完也不見人回來,侯苒有些奇怪,這天兒還冷著呢,他一個傷病未愈的人跑外頭去做什么,連披風都不帶上,忙抱起那件搭在床尾的狐皮大氅往外面找他了。

    所幸山谷并不大,她繞了小半圈便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了,正站在溪邊不遠處的樹下,負手靜靜地望著那一樹盛放的紅梅。

    第50章

    “侯將軍怎么出來了?”

    雖是冬末, 滲骨的寒風也不曾停息,侯苒快步行至他的身后,微踮起腳給他披上那厚厚的狐皮大氅。

    “屋里悶, 出來透氣?!?/br>
    侯譽風今晨更衣時被侯苒迫著套了不少衣服, 本不覺涼的,披風加身才驟然又暖和不少, 抬起右手扯了一把系帶,回身想道謝, 卻被人輕聲打斷了。

    “……那也不多穿點兒, 將軍這是還沒病夠嗎?”

    她臉上的神色淡淡, 語氣里顯而易見的擔憂卻叫他心安不已,垂眸看著小姑娘伸手給自己綁上大氅的系帶,剛挑揀過藥草的白皙雙手, 似乎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

    不知怎的,他就順口說了一句:“有你在啊?!?/br>
    恍若自言自語的話,侯苒離得近恰能聽見的,微怔, 隨即又佯裝沒聽清道:“將軍說什么?”

    “咳……沒有?!?/br>
    侯苒系好便收手了,瞧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卻有些好笑。

    這人啊,心機謀略或許是上了一層樓, 可面對感情的事,還真是絲毫不曉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想法。

    不過她也并未說破,只是站在他身旁仰頭望著那一樹花期將過的梅花,紅艷似火, 唇邊微微含笑道:“將軍也喜歡梅花嗎?”

    侯譽風也沿著她的目光再次看過去,喜歡倒談不上,只是看著覺得有幾分熟悉,應是在何處見過同樣的……

    也?她喜歡梅花?

    記憶中的畫面陡然清晰起來了。

    養(yǎng)傷期間,姑娘偶有出門不在家的時候,他身上的傷也恢復了大半,雖雙目失明,但近距離的走動不成問題,于是會自個兒在屋里四處走走,有時還開門到屋外繞幾圈。頭幾回因不熟悉周邊環(huán)境,走完了半天摸不著進屋的門,只好在外頭的樹下等姑娘回來。

    那時正值冬日,寒風徹骨,平日里姑娘都不讓他出去的,他躺在床榻上休養(yǎng),總能聞見窗縫外飄進來的清淡花香,無法分辨是何種花,但聞得多便記住了,此刻站在樹干旁,也聞到了熟悉的花香。

    ……是什么花呢?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屋里悶悶地傳出幾聲喚,是姑娘在找他了,他揚聲回應,不久便聽見噠噠的腳步聲踩著雪小跑過來。

    他循聲轉過去,眼前依舊是無邊的漆黑,但肩上驟然一沉,凍得近乎麻木的身體被厚重的毛裘裹住,剎那溫暖,衣襟被輕扯了下,他順勢微微低頭,下巴恰好碰到了姑娘冰涼的雙手,似乎在給他系上綁帶。

    ……她的手真冷啊。

    他想握住給她暖一暖手,但想到自己在外頭凍了許久,大概也半斤八兩,只好作罷。

    姑娘說他還未痊愈,快些回屋別著涼了,然后便拉著他的手要走,他不肯,將那果然冰涼的手握在掌心里,問她這里栽的是什么樹。

    “梅花樹?!?/br>
    哦,原來是梅花啊。

    他又問:“姑娘喜歡梅花?”

    “嗯?!惫媚锏穆曇魩闲┰S笑意,衣料窸窣,像是伸高手摘了一朵下來,“屋子太樸素了,周邊也沒什么裝飾的,入冬后白得單調,我便在這兒栽了株梅花樹,襯著好看些?!?/br>
    他“哦”了一聲:“開花了?”

    “是啊,滿樹都開了,紅艷艷的一片,地上也落了幾朵,”她將手里的梅花湊近他的鼻前,輕輕一晃,“聞著香味很濃吧?”

    他想回答是,但不知是敏感還是真的有些冷,猛地扭頭打了個噴嚏,嚇得姑娘趕緊扶著他的手,二話不說就往屋子里帶,沒再搭理他的任性。

    當時雖看不見,但姑娘寥寥幾句卻在他心里勾勒出一副梅花樹圖,不料時隔多年了,卻在此時此地再見到這么一株梅花樹,幾乎與當年所想全無不同。

    “為何栽的是梅樹?”侯譽風問。

    “山谷里太樸素了,除了竹子也沒什么裝飾的,入冬后白得單調,我便到后山移栽了一株梅花樹過來,襯得好看些?!?/br>
    她如是說道,又蹲下去撿了一朵落梅,放鼻間輕嗅,并未留意身旁的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怔愣。

    這……

    竟是與當年如出一撤的回答。

    因為是同一個人?抑或是她還記得前世的事情?

    侯譽風緩緩轉頭,望著她素凈無暇的面容,眉眼淡然,不施粉黛,可偏偏又好看得叫他移不開眼,說不上是哪兒吸引了,但總歸是如畫般清麗恬靜,惹人沉醉。

    ……與那嬌艷的紅梅倒是相襯得很。

    這么想著,不自覺便伸手欲摘一朵梅花,因他個兒比侯苒高得多,摘到的花也比她的要開得更紅些,侯苒看見了,自然忍不住要羨慕,故意道:“將軍又不喜歡,摘花做什么?”

    “……”對啊,他又不喜歡,怎么看著看著就摘下來了?

    但摘都摘了,丟地上也怪可惜的,侯將軍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素雅得唯有一根銀簪的發(fā)髻上,心頭微動,等再回過神時,那朵小小的紅梅已然別在了她的發(fā)間。

    “……將軍?”

    侯苒只覺眼前一晃,都沒有看清他做了何事,下意識要伸手去摸自己的發(fā)簪。

    “別動?!彼w快地制止,手也立刻握住了她的,低聲道,“剛摘的梅花……贈與你?!?/br>
    說罷,侯將軍別開了視線,似是不好意思又不想叫人看出來,于是拉著那握著忘記放開的手便走,步子又大又快,若非他現(xiàn)在還是個病人,估摸著就要走得飛起來了。

    “去哪兒?”

    侯苒小跑著追上他的腳步,被握著的手背感覺略有濕意,像是手汗……他在緊張?緊張什么?

    “……時辰不早,墨奚該做好飯了?!焙钭u風頭也不回地解釋,那藏在狐皮大氅的毛領下的耳根早已發(fā)起燙了,幸而無人能看得見,“我們回屋吧?!?/br>
    侯苒“哦”了一聲,心道回屋便回屋,牽著她的手不放做什么,真是的,還如此緊張,也不知到底往她頭上放了什么……但不知為何,唇角的一抹笑意卻無論如何壓不下去了,只待盈滿了眼角眉梢,甜得仿若喝了蜜糖般。

    “徒弟!今兒打算在哪個屋用飯……??!”

    墨大廚在灶灰油煙中辛辛苦苦做好了飯,剛要出門叫喚就被猛地撞了回去,險些坐到地上摔個四仰八叉的,氣得舉著鍋鏟便準備開揍,不料這進來的一個是傷患兼?zhèn)?,一個是自家親徒弟,他揍哪個都不合適,只得用力地“哼”了聲,回灶臺前裝菜上盤。

    侯譽風進屋便在桌前坐下了,侯苒自然不能跟他一樣,于是過去幫師父端菜拿碗筷了,沒閑著,墨奚裝完菜蓋上鍋蓋便去飯桌坐著,因著昨日之事還有些忐忑,喝口茶壓壓驚,順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瞧了眼某位黑面門神,不料險些一口茶噴出來——

    這什么表情?吃錯藥了?

    沒擺黑面就算了,居然還一副面若桃花……呸,是春風拂面的模樣???

    怎么回事?!

    “看什么?!?/br>
    侯將軍雖然看起來心情好,但那也是對人不對事的,一個眼刀子甩過來就劈得墨奚不敢問了,只好轉向另一邊正端著菜走過來的徒弟,登時望見她發(fā)梢上惹眼至極的梅花,隨口便笑問:“咦,徒弟今兒好興致啊,怎的還別了朵梅花兒?”

    侯譽風并未說話,侯苒將菜放到桌上,也微微含著笑道:“師父覺得好看嗎?”

    “自然好看。為師早便說了,你這年紀正是姑娘家該好好打扮的時候,平日里穿的非青即白,也不喜戴什么首飾,實在太素凈了。這梅花兒就別得不錯,襯你膚色,媚而不俗,最是好看了?!?/br>
    “師父過獎了?!焙钴鄞蟠蠓椒降厥芰藥煾傅囊魂嚳洌p眸看向不吭聲的侯將軍,道,“還得謝謝侯將軍呢?!?/br>
    墨奚不解:“嗯?謝他做什么?”

    侯苒笑而不語,侯譽風有些不自在地清咳兩聲,接著道:“花是我別的?!?/br>
    墨奚一臉震驚:“……???”

    這榆木腦袋什么時候開的竅?竟曉得給小姑娘送花了?還親手別人家發(fā)髻上?要不要如此突然?

    哦,對了,方才他沒看錯的話,這倆人還是手牽著手一同進來的,自家徒弟一向淡定看不出什么,倒是侯譽風那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好臉色,以及此刻顯然不同尋常的語氣——

    “你……不是,兄弟啊,你該不會真的對……”

    墨奚曉得兩人只是名義上的兄妹,并無血緣關系,但怎么說侯譽風都離開八年了,豈能一回來就喜歡上他家徒弟?別是因為徒弟長得好看就……就見色起意的吧?

    那可不行,墨奚平常不怎么管事兒,但骨子里卻是很護短的,怎能容忍這種混賬事發(fā)生,即便是兄弟也不行,正要開口質問,撞上了自家徒弟悄悄投來的眼神。

    ……什么?不要問?

    侯苒往他的碗里夾了塊酒釀豆腐,沖他極輕地皺了皺眉,彎唇道:“師父快吃吧,等會兒菜要涼了?!?/br>
    “……好吧。”

    不問也行,他了解這個小徒弟,冷靜聰慧,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不讓他說定然有她的顧慮,許是時機未到呢,當師父的也不好干涉。

    只是難免留個心眼兒,日后有機會,還是得問問清楚的。

    “咳。”

    這豆腐剛進了碗里,對面的某人就迫不及待地宣示存在感了,墨奚還莫名其妙,那邊的侯苒已經(jīng)也夾了菜給這位將軍大人,并且貼心地給他換成容易拿的湯匙吃。

    “將軍想吃什么便與我說,我?guī)湍銑A。”

    墨奚:“……”

    他可以把這倆人趕回他們自己屋里吃嗎?!

    第51章

    畢竟是長年練家子的, 身體恢復能力也強些,在谷里休養(yǎng)了三日,侯譽風體內的余毒便清除干凈了。

    本來說撒手不管的墨奚也沒閑著, 一直在研究侯苒帶回來的黑瑪蛇毒, 除了吃飯睡覺外,其余時間都把自己關在藥庫里搗騰毒液, 倒也收效甚好,短短三日分制出麻藥與解藥, 只是劑量如何控制還需些時間加以嘗試。

    不過眼看著開春將至, 莫說侯家二老心焦著等大孫子和孫女兒回家過年, 向來被放養(yǎng)的墨奚也被爹娘催著回家去了,于是也不耽擱了,三人收拾東西一并離開了山谷, 分別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啟程的時辰早,到達京城也不過申時左右,兩人回府后,因中毒一事侯譽風被侯老夫人叫去好好關心一番, 有幸被冷落的侯苒則先回自己屋歇了個午覺,等休息夠了,天色已晚, 索性著人把晚飯送到屋里來,草草吃完便沐浴準備上榻睡覺。

    但不知是下午睡得太久了,這會兒躺下來竟了無睡意,精神得不得了, 橫豎再躺著也只是耗費時間,她閉著眼想了想,起身披衣下床去,喚丫鬟來點燈研墨。

    “小姐,這么晚還有要事嗎?”

    ……也算要事吧,只是不太急,并沒有非要此時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