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行得正坐得正，就算斷袖分桃，也要斷得天下皆知！怕什么被人知道？”段弘璟嗤笑，“你以為我是你嗎？膽小如鼠, 有點事兒就藏著掖著，受點委屈就告狀！凡事都要問問母妃、聽母妃意見！我就問你一句，你戒奶沒有？”

    或許還褻童。不過這個就不能拿來說嘴了，他得留著這個抓他的小辮子呢。

    “放肆！你這滿嘴噴糞的惡習這么多年還沒有改過來！今兒我就替父皇好好教訓你！”段弘琿往前一步，捋起袖子。

    在他邊上的甘世乾連忙拉住他：“表哥，冷靜點！”

    “來啊。怕你不成？”段弘璟隔著牛大山挑釁般放話，“認慫的是軟蛋！”

    段弘琿一把揮開甘世乾：“滾開，別礙事！”轉過來又朝著段弘璟怒道，“出來！躲在別人背后算個什么東西？還敢說我膽小如鼠？我看你這是連膽子都沒有。給我出來！”

    段弘璟拍拍牛大山的手臂，囂張道：“憑什么你叫我出去就出去？要跟我打，你先過了我家大牛這一關再說?！?/br>
    “你！”段弘琿怒極而笑，“躲在別人背后不敢出來？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畏縮怕事了？”

    “你管得著嗎？”段弘璟下巴一揚，“再說，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跟你打。”

    段弘琿左右一掃。

    這囂張的五弟確實是只帶了牛大山一個，別的仆從一個都沒帶。而自己這邊，除了兩個近身太監(jiān)，光是侍衛(wèi)就有四個。還不包括甘世乾的兩個仆從呢。

    他冷笑兩聲：“就這么一個人，你還妄想靠他擋著？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br>
    語音剛落，他的手一揮，四名侍衛(wèi)就從后面圍了上來。

    鄰近幾桌眼看這邊就要打起來了，頓時顧不上偷偷看熱鬧，扔下筷子急忙退到一邊去。

    段弘璟對自家大牛那是信心十足，不過對方確實人多，看著也孔武有力的，他趕緊扯了扯牛大山后衣擺。

    牛大山微微側頭，眼神卻盯著眼前幾人：“怎么了？”

    “大牛，這幾個你能搞定的吧？”

    “嗯，不足為慮。”

    這四名侍衛(wèi)行走間松松垮垮，看起來就是個花架子，估計連人都沒殺過。

    被他訓了兩年的五皇子府侍衛(wèi)估計也能輕松撂倒他們，更何況是他。

    聞言，段弘璟更是硬氣了幾分，轉頭隔空朝退后了幾步的段弘琿喊話：“來啊，四哥。不是說躲在別人背后是畏縮怕事嗎？你怎么不上來？我還等著你來教訓我呢！”

    段弘琿又不傻，肯定不上當：“既然你讓旁人打，做哥哥的怎么好拂了你的意。等你這姘頭被打趴了，再教訓你也不遲。”他勾唇，“到時，你可別哭鼻子?！?/br>
    竟然還敢說他家大牛是姘頭！他記住了！段弘璟嗤笑：“四哥怕不是說的是自己吧？哪回打架不是你哭著喊著跑去端妃那兒告狀的？轉頭連父皇都知道了?！比缓笏鸵び柫?。

    段弘琿忍怒：“你倒不會告狀，你撒潑打滾卻在行了！說的好像總在父皇面前倒打一耙的不是你一樣?！?/br>
    對此，段弘璟直接回了個鬼臉：“不服你也來啊。”

    “給我打！”段弘琿懶得再跟他打嘴仗，揮手讓人直接上！

    牛大山連忙護著段弘璟后退，靠到窗邊讓他靠著桌子坐下，順腳還勾過旁邊的桌子擋住他另一側。

    “在這乖乖坐著等我。”

    段弘璟笑瞇瞇點頭：“好。你小心些?！鳖D了頓，他輕聲道，“下手別客氣，直接讓他們躺上一兩個月！”

    牛大山不解，卻點點頭，轉身就迎上那幾名侍衛(wèi)。

    客人眼見這是要往大了鬧，連忙又往邊上退了幾步。

    聞訊趕來的小李掌柜躬身哈腰，逐一向各位被擾了的顧客道歉。

    雖說這鬧事的是皇子，沒幾個敢上臉的，但這些都是達官貴人，小李掌柜怕他們記仇以后不來這兒了，更怕他們一會不付賬就走了，那酒樓得損失好多的！

    道歉完畢他貼著墻蹭到段弘璟身邊、不，還隔著張桌子……

    他躬身行禮：“主子?！?/br>
    段弘璟眼睛不離場中的牛大山，聞聲掃了他一眼：“小李啊，有事嗎？”

    小李掌柜苦著臉：“主子，您都整出這么大的陣仗了，小的當然有事?。∧蜻@么一場，不說多耽誤客人用飯，光是——”

    啪！

    砰！

    “啊——我的萬福雕蟠紋紅木桌！啊啊！別動那個，那是一整套的雪中賞梅瓷啊！”小李掌柜大呼小叫，眼見這些東西都被牛大山一腳踹飛出去的人壓倒摔碎，他簡直痛不欲生。

    “噗——”看自家大牛衣擺都不亂、穩(wěn)cao勝券地把幾個侍衛(wèi)打趴在地，段弘璟心情頗好地轉向小李掌柜，“小李啊，爺?shù)箾]想到你還挺好玩兒的?！?/br>
    小李掌柜痛心疾首：“主子啊，這可不是開玩笑??！您看看，看看，這得壞多少東西??！這都是一點點淘買回來的，整個酒樓就那么幾套雪中賞梅瓷??！”

    “行了行了，壞了的都記在賬上，回頭找安叔報去?！?/br>
    小李掌柜頓時喜笑顏開：“誒，謝主子體恤！”

    轉頭又看到一名侍衛(wèi)擎著一把鏤空雕花圈椅往牛大山身上砸，被牛大山一個側踢摔出去老遠，撞到遠處一張桌子，桌上的杯碗茶盞全被站立不穩(wěn)的侍衛(wèi)掃到地上摔碎了！

    頓時又呼天搶地起來：“二爺、二爺！手下留情??！別再摔碗了！”

    段弘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牛大山一頓，抬腳繼續(xù)往下一名侍衛(wèi)身邊走去。

    被踢倒在地的侍衛(wèi)兩手撐地、手腳并用慌忙往后挪退。

    段弘琿眼看自家這幾名侍衛(wèi)節(jié)節(jié)敗退，氣急敗壞：“上??！平日不都是很厲害嗎？今兒怎么這么沒用？”

    被踹斷肋骨的侍衛(wèi)重重咳了兩下，弱弱道：“殿下，這根本不在一個級別啊。這、這牛大人是暗衛(wèi)出身的……”

    “放屁！”段弘琿快氣瘋了，轉頭指向自己的太監(jiān)跟甘世乾三人，“你們，都上去！”

    甘世乾被兇殘的牛大山嚇壞了，抖著聲音道：“表、表哥，我我不會武功啊！”

    段弘琿抬腳踹過去，直接把他踹到場子上：“老子讓你上你就上！”

    幾人無法，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靠近場中煞氣四溢的牛大山。

    牛大山回頭看了段弘璟一眼，見他微微點頭，遂會意，也不等幾人近前，直接一人一腳踢飛出去。

    小李掌柜繼續(xù)呼天搶地！

    同樣被踹斷肋骨的甘世乾痛得涕淚齊流：“疼疼疼！我要死了！表哥、表哥快救我！”轉頭又色厲內(nèi)荏朝牛大山放話，“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牛大山理都不理他，掃視一圈，確定每個人都被他踢斷肋骨，隨手拍了拍袖子，大步走回段弘璟身邊。

    終于被放出來的段弘璟背著手施施然走出來：“四哥?！彼樕闲ξ模斑€打嗎？”

    牛大山亦步亦趨跟著他，生怕哪個不怕死的爬起來反撲。

    段弘琿青著臉：“若不是有個貴妃娘，哪容得你在此嘚瑟？”他眼含妒恨地看了一眼牛大山，“這等高手交到你手中簡直就是——哦，不，你這是兩年前嚇怕了，為著小命著想，直接將人收歸賬下了?！彼麗阂庖恍?，在‘賬下’兩字上加重音節(jié)，“難不成，是你雌伏？”

    段弘璟輕哼：“四哥，你怎么也學婦人之態(tài)八卦他人的閨房之樂？難不成你也想找個男人一起龍陽斷袖？”

    段弘琿頓時被惡心得不行：“別以為別人都跟你似的饑不擇食。這等形貌，也虧得你啃的下去。你受得了旁人看著還惡心！”

    是，你倒是挑！可著沒長開的幼童你就啃得下去，你倒是不惡心！

    竟然還好意思罵他們惡心！

    段弘璟心里罵著，反正要鬧大，他也不豁出去了！直接怒喝：“大牛，扇他！”

    牛大山二話不說，身形一閃——

    啪！

    段弘琿捂著瞬間腫起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倆：“你！”

    “再扇！”段弘璟咬牙，“只一邊腫著怎么見人？”

    段弘琿急忙后退。

    啪！

    “段弘璟！你！”

    “我怎么了？不服來打我??！”段弘璟下巴一揚，囂張地放話。

    第050章

    段弘琿看看低聲呻/吟的侍衛(wèi)、仆從, 再看痛得眼淚鼻涕齊流的表弟，最后看向遠處圍觀的諸人。

    他甚至在圍觀者中發(fā)現(xiàn)好幾個熟悉的面孔！

    勢不如人，不管是否繼續(xù)爭下去, 挨了巴掌的他, 注定顏面無存！

    他猙獰道：“段弘璟！你好??！你真是太好了！目無尊長、以下犯上！你等著，這事兒沒完！我定然向父皇討個公道！”

    扶著凳子艱難坐起來的甘世乾擦擦鼻涕, 聞言跟著嚷嚷：“我也要到我爹、我姨母面前狠狠告你們一狀！你們給我等著！”

    段弘璟挑眉：“我等著。”伸指點了點他們兩個，“不去的是孫子！”

    “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段弘琿牙根緊咬, 甩袖就打算下樓。

    “誒！等等！”段弘璟連忙叫住他, “把你的人都帶走?！?/br>
    段弘琿掃視一圈, 全是被打趴下的廢物。他自覺這些人讓他丟臉丟到姥姥家，遂怒道：“飯桶，要你們何用？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xiàn)眼！爬也得給我自己爬回去！”

    幾人頓時不敢出聲, 侍衛(wèi)臉色更是難看。

    甘世乾哭喪著臉：“表哥，我——”

    “閉嘴！”段弘琿喝止他。若不是這惹事的家伙先惹了段弘璟，他至于跟這災星撞上嗎？“都是你惹來的好事！”

    甘世乾既委屈又茫然。他就是過來跟段弘璟打了個招呼，就算有不愉快, 也就是小小的口角，這打架可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怎么也賴他？

    “喂喂，你不把人帶走我這兒還怎么開門做生意？”段弘璟不滿。

    段弘琿完全不搭他的話茬, 狠狠瞪了他一眼，徑自甩袖下樓離開。

    段弘璟頓時皺眉。這是把人都扔下不管了？這都受了傷呢。

    這個四哥，不管面上裝得多么溫和可親，內(nèi)里可真是多年如一日的, 涼薄。

    “表哥、表哥——”甘世乾驚慌，想喊住他，卻扯到傷處，登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小李掌柜急了：“主子，這些人可怎么辦？”

    段弘璟無奈：“派人回府，找?guī)讉€壯丁駕車過來，把他們給拉回去。”轉頭對著哭唧唧的甘世乾斥道，“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點子疼就哭成這樣。”

    “……”甘世乾剛聽聞他要派人送自己回去，正略微放心些呢，轉頭就被嫌棄了一臉。他看看面無表情的牛大山，再看回段弘璟，敢怒不敢言，心里腹誹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