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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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夫人便去叫她的妹子,她妹子沒來得及換衣裳,用了些時間擦洗了一下臉面,便是來了,是個白凈人,面盤子有些圓,五官只能稱得上清秀,就那一身白皮rou白的晃眼。 苗夫人娘家姓劉,她妹子叫劉雪妹,襯了她這一身白皮rou。幾個人驚嘆了一下,她有些羞澀地抿唇一笑,微微抬頭,撞見江氏,江氏穿著華貴,頭上插著金釵,佩帶珍珠耳環(huán),渾身那氣勢便是不俗,面容姣美,就是這大戶人家的夫人。 江氏朝她笑了笑,劉雪妹忙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苗夫人:“我這妹子礙于身份,甚少出門,有些個怕生?!?/br> 幾個人亦是理解,寡婦門前是非多,更別說這般貌美的寡婦。 這劉雪妹做菜確實有一手,江南地區(qū)多偏愛甜食,她這糖醋排骨糖醋鯽魚當(dāng)真是不錯。 沈三道:“師兄家的廚字當(dāng)真是有一手,這鯽魚當(dāng)真不錯,沾了湯汁,鮮美得很?!?/br> 苗秀才且是笑道:“我家哪里來的廚子,且就一老婆子,今兒個這菜是我姨妹做?!?/br> 沈三忙站起來作揖:“是我唐突了,不曉得竟是師兄的姨妹做的?!?/br> 因隔著屏風(fēng),只聽得聲音,劉雪妹紅了臉,細聲細語道:“大人客氣了?!?/br> 江氏笑著道:“我家這位說話不打草稿,劉meimei見諒了?!?/br> “沒事的。”劉雪妹望著江氏,心理亦是感嘆,這夫人命可真好,年紀(jì)輕輕就是舉人夫人,還這般貌美。又是一陣黯然,她丈夫亦是讀書人,只可惜那身子骨不爭氣,去的早,若是還活著指不定也能掙出一個半個的公民。 蜜娘啃著羊仔骨,問道:“這羊仔骨是怎得做的,怎么一點羊膻味都沒有。” 她眨巴著眼睛看著劉雪妹,舔了舔嘴邊的醬,滿足地抿了抿唇。 劉雪妹噙著笑,溫柔地說:“就是把羊骨仔泡在……加點……” 江氏虛虛地點她的腦袋:“你啊,就總是饞!” 蜜娘朝她討好地笑笑,“回去你也做給我吃唄~” 江氏哪里會做菜,她年幼時被父母嬌寵著長大,后來嫁給沈三,亦是沒做過菜,只會幾道簡單的菜色,那復(fù)雜怎么可能會,她家姑娘這不調(diào)侃她哩! 這姑娘可真是好看呢,像沈夫人哩!又忍不住瞧上幾眼,這笑起來可真是甜蜜,沈夫人可真是好福氣,這姑娘生的這般好,做的直挺挺的,滿身的書卷氣兒,當(dāng)真是這書香人家的大家閨秀。 劉雪妹想著,若是她日后有個這般惹人憐愛的姑娘可不也千疼萬寵,可一想自個兒如今的狀況,竟是想落淚,怕擾著大伙兒的興致,借著去灶頭上瞧瞧出去了。 她這轉(zhuǎn)頭一出去,便是落下淚來,低頭拭淚。站定一會兒,平復(fù)一下便要回去,她習(xí)慣了這低頭不瞧前邊,寡婦本就是非多,若是在抬頭同人“眉來眼去”,便是要遭人閑話。這三年,她便總是低著頭,背也有些駝。 至那轉(zhuǎn)角處兒,撞上了正要出來上茅房的沈三,劉雪妹晃悠幾下身子,沈三扶住她后,立即松開后退一步,“真是不好意思,撞到妹子了。” 沈三未見過她,從她這發(fā)飾年齡判斷應(yīng)就是苗秀才那姨妹了。且不敢靠近。 劉雪妹站穩(wěn),驚愣地抬頭,幾乎是愣了神,復(fù)又低頭訥訥道:“無,無事兒,是,我自個兒不小心。” 就是這幾秒鐘,劉雪妹竟是想,原來這閨女是像的阿耶?。?/br> 沈三笑著頷首,繞開她,繼續(xù)往前走。待他走過,劉雪妹方抬頭往后瞧,只見得他轉(zhuǎn)身的背影,修長挺拔,劉雪妹也不禁挺了挺腰板子,后又松懈下來。 待回到飯桌上,便是有些魂不守舍。 苗夫人正夸沈興淮:“淮哥可真是神童,這十二歲的童生,這蘇州府都是少年呢!若是我家那小魔頭有他十分之一,我便是心滿意足嘍!” 作為母親江氏自是驕傲的,但這神童的稱號可擔(dān)不起,“神童可算不得,運氣好罷了?!?/br> “哎,也是你們教的好,阿耶是舉人老爺,教自家兒子。我家那位啊,書院里頭忙的很,連自家兒子都沒空教!”苗夫人這般說道,又接了一句:“若是能同你家淮哥一道兒學(xué)就好哩!也能有人帶帶呢!” 苗夫人話便是說到這個份上,江氏全不知如何應(yīng)答,只能扯著嘴皮子笑,“我家那位呀,也哪里教過淮哥……” 那頭的沈三大笑起來,接話道:“哈哈哈,嫂子可別折煞我哩!我就這半吊子水平,教不得淮哥呢!師兄們可最知我這水桶到底有多少,哎,年輕的時候可沒好好讀過書,人近中年才知道后悔哩,也是靠著這運氣。這中了舉后啊,也不知多少人家想讓我收個徒弟,我啊,就怕這誤人子弟呢!論教書,我哪里比得上苗師兄!” 苗秀才顯然是不知苗夫人這一出,僵硬了一下,聽得沈三這話,舉起酒杯同他碰了碰:“師弟讀書的時候聰明,就是不大用功,不肯背書,師傅便……” 幾個人便立即轉(zhuǎn)到讀書時候的話題。 又是喝得一番爛醉從苗家出來,江氏攙扶著到馬車上,蜜娘笑嘻嘻地湊過去,戳了戳沈三的臉頰:“阿耶喝醉了嗎?” 沈三迷迷糊糊地唔了幾聲。 蜜娘嗅了嗅,捏了捏沈三的袖子口,“阿耶少騙人哩!又使壞?!?/br> 沈三驀地睜開眼睛,拉蜜娘到懷里,朝著她呼酒氣,蜜娘哈哈直笑,笑出了眼淚,“阿耶臭死了,討厭!” 江氏推了推他:“別鬧哩,快換下衣服,可別蹭的酒氣味兒到處都是……” 那外頭,劉雪妹正提著剩飯剩菜要出來倒掉,聽得正在遠去的馬車里的聲音,站在門口竟是不忍離去,明明里頭暖和,她卻覺得這外頭才是溫暖如春。 第49章 049 劉雪妹倒了剩菜剩飯,里頭苗秀才同苗夫人吵了起來,苗家大兒子大兒媳在一旁勸架。 苗秀才喝了酒,漲紅了臉,指著苗夫人罵:“……奈懂什么,讓師弟收下奈尼子,也否瞧瞧沈三連縣令的兒子都沒收,收他,奈當(dāng)奈尼子是個寶貝?。 ?/br> 苗夫人扯著嗓子喊:“啥的奈尼子!否似奈尼子??!奈就否想想奈尼子個前途,奈一輩子就這么個教書匠,過得窮兮兮的,還想小寶跟奈一樣?。 ?/br> 苗秀才的大兒子拉住苗秀才:“好了,阿耶,曉吵了,別人家都要困覺了?!?/br> 苗秀才:“奈瞧瞧奈姆媽,個副嘴臉,人家沒得想收的意思,奈阿要點臉面的!那人家似啥啊人,我們家是什么人家!要否似靠著原來那么點師兄弟的情面,奈當(dāng)奈臉面多大!” 苗夫人氣得上前就要抓苗秀才的臉,苗夫人的兒媳拉住她:“姆媽,姆媽,阿耶喝了酒,糊涂著呢!” “我糊涂?我看是她拎否清!以為天底下都繞著她轉(zhuǎn)啊,對我阿耶姆媽指使來指使去的,師弟如今是什么人,還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把自個兒當(dāng)什么東西呢!還想和師弟結(jié)親,做奈的白日夢去,人家閨女愁嫁嗎,非要嫁給奈做兒媳婦!”苗秀才越說越激動,“就奈這樣,不敬公婆,淘汰兄嫂,誰家愿意和奈結(jié)親啊!都一個地方出來的,隨便問問打聽打聽就曉得了!” 苗夫人紅著眼睛:“我這為了誰!還否似為了我們這個家!就靠奈,有那一幫子拖油瓶,奈現(xiàn)在的日子能過得這么舒坦嗎?回過頭來怪我!好意思的!” 劉雪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站在門口。 大兒子夫婦終于把這對夫妻給拉開了,一家子也都心力憔悴了。 苗家夫婦便開始冷戰(zhàn)了,苗秀才搬到書房去睡了,劉雪妹便覺尷尬,第二日便說要回震澤去了,苗夫人如今也沒空管她,只道一聲知道了,苗秀才擔(dān)心她一個女人家一個人當(dāng)真是不方便,得知沈三明日走,問劉雪妹可愿再留宿一晚搭沈家的車回去。 劉雪妹內(nèi)心有難以啟齒的想法,那種期待又自責(zé)的情緒縈繞著她,糾結(jié)之下她仍是點了頭,暗暗給自己辯解,她且是遠遠地看上幾眼,她一寡婦也配不上那等官老爺…… 人坐的有些多了,又有外人在,便是不好再坐一道了,分了兩輛馬車,男女分開,蜜娘也好在車上睡個覺。蘇州府到震澤可要大半天,晃噠晃噠不是很舒服,蜜娘每回都要在路上睡上一覺。 專程到苗家接了劉雪妹,劉雪妹上了馬車,瞧著只有江氏蜜娘和一個丫鬟,問道:“沈大人不回去嗎?” 江氏讓丫鬟給她泡茶,“在前頭的馬車上,人多了分兩輛馬車寬敞一些,別拘束,喝點茶吧?!?/br> 劉雪妹有些失望,低頭道:“給夫人添麻煩了?!?/br> 江氏瞧著她那總是彎曲的脖頸,怕她多想,道:“什么麻煩不麻煩,順利的,因為還帶了幾個咱們震澤到蘇州府來院試的孩子,一輛馬車本就坐不下。正好咱們這兒寬松一些,可以睡個覺。” 蜜娘正在吃早點,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阿姨,吃點早點吧,一會兒顛簸了就不舒服了?!?/br> 劉雪妹連擺手,看著蜜娘溫和地說:“我吃過早飯了,謝謝?!?/br> “我這姑娘啊,整天就愛吃吃喝喝,好在不是那種容易胖的?!苯系馈?/br> 劉雪妹淺笑:“小姑娘家的都愛吃?!?/br> 蜜娘在外人面前還是克制了一下,留了幾塊早點,靠在靠墊上要閉目養(yǎng)神了,這一路的顛簸,她可受不了,最好是睡著了,就沒什么感覺了。 江氏也靠在邊上,在看書,她最近被閨女帶的也愛看一些話本。 劉雪妹拿出包裹里的針線活,慢慢開始做,馬車里便安靜了下來,她余光瞥見江氏,心生羨慕,生得好又識字,也只有這般女子才能配得上舉人老爺吧。江氏拿著書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指甲透潤,顯然就是那貴婦人的手。劉雪妹摩挲了一下自個兒的手指頭,算不得粗,卻也糙糙的,有一兩個繭子。 也沒什么心思做針線活了,愣愣地望著窗外頭,白天有陽光,雖是秋季還有些燥熱,馬車里拉上紗窗,還能有風(fēng)吹進來。 劉雪妹心思忍不住發(fā)散,有些癡癡地看著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的蜜娘,瞧著她的每個五官,都能拼湊出她阿耶的面孔,她就像是著了迷,從他閨女臉上尋找每一個跡象…… 蜜娘且也是未真的睡著,亦是有感覺,睜開眼,便是瞧見這劉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心里頭奇怪,劉雪妹不知她還未睡,對上她的眼睛,慌亂地低下頭又抬起來。 “劉姨,為什么看著我呀?” 江氏從話本里抬起頭,劉雪妹低著頭笑笑,道:“我剛才發(fā)呆愣了神,蜜娘長得可真好看,和夫人真像?!?/br> 蜜娘笑著彎起眼睛:“我像我阿耶呢!” 笑起來可就更像了。 江氏拿著話本揮了揮:“可真是白生了奈,一點啊否像我。” 蜜娘撲上去抱住她的手臂,撒嬌道:“我的臉型像你呀,手腳像你呀,除了臉啥都像你……” 好一頓撒嬌求饒,可把江氏給逗樂了,嫌棄地推了推她:“行了行了,走開點,粘得慌!” 劉雪妹低眉余光一直望著那邊,亦不知她這輩子還能否有個自己的孩子,一陣感傷。 早晨出發(fā)的,下午的時候才到震澤鎮(zhèn),把人一一送到家里頭,人家也沒什么可送的,車里頭就多了不少新鮮的果蔬,待回到菱田村,楊世杰家就在村口,家中寡母便來接應(yīng),千恩萬謝的,非要塞塊rou給他們,沈三自是不能要,只說:“家里頭愛吃蔬果,rou就算了。” 農(nóng)家人誰家沒個菜地,種上幾顆果樹,蔬果便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楊母又匆匆從家里拿了一大籃子的蔬菜,千恩萬謝地送沈三一家走了。 沈老頭沈老太早就等了好幾天,江河雖回來報過信,可耐不住老人心急,總是念叨著怎么還不回來。 還來不及到春芳歇歇腳,就到沈老頭沈老太這邊來了,也臨近晚飯了,如今天漸漸黑得早了,飯點也提前了,家里頭準(zhǔn)備了螃蟹,蜜娘可樂壞了,大了一點,她如今被允許一次吃兩個螃蟹了。 沈二一家如今也在造房子,有時候都回村里頭住了,鋪子里有小伙計和徒弟看著。 聊著聊著便是扯到了下一輩的婚事上,黃氏如今在給沈興志相看媳婦,倒也不是沒好的,就是好的太多,人總有一些貪心,總想娶個再好一點的,便是想給沈興志找個讀書人家的閨女,最好識的字,她想著孫輩的男孩里頭就志哥不考功名的,已經(jīng)是差了一截,再下面一輩,總得要趕上來,她比照著沈三和江氏,只覺娶個讀書人家的女兒日后孩子聰明。 花氏也在給夏至物色合適的好男兒,夏至條件不差,又有這般好的小叔在背后撐著,若是出嫁,那鎮(zhèn)上的大戶也是使得的,可就壞在她是要做嗣女的。但凡是家境殷實的,誰愿意讓自家兒子如同上門女婿一般。雖花氏放出話來,只要一個孩子姓沈便行了,可夏至便也就不是一般媳婦。 也是愁著呢,沈三也是家中人脈面最廣的,黃氏和花氏自是知道家中小輩的婚事日后也得仰仗著這小叔,也樂得他多關(guān)照幾分,也不掩埋,便一一道來。 沈三聽得黃氏想給志哥找個讀書人家又家境殷實的,且是搖搖頭,“不成,這女方家里頭高,男方低,不是好姻緣。這男方家里頭低一等,女方可不就強勢了。” 江氏聞言瞧了他一眼。 沈老太亦是這般想:“高門嫁女,低門娶媳。這娶妻娶賢,家世一般般無所謂,只要這家里頭清白,姑娘人好,便是好了。要求太多反倒不好?!?/br> 黃氏不大聽得進。 沈三又道:“這讀書人家的閨女都有點心氣,那也要志哥壓得住。若是志哥壓不住,這夫綱不振,可不是好事。倒不如娶個家世相當(dāng)?shù)?,性子好明事理就好,日子也和滿?!?/br> 江氏咬著那脆骨咯嘣脆,沈興淮有些同情地看了他阿耶一眼,今晚他還是睡書房為妙吧! 黃氏對這話還是聽得進去的,便是有些不甘愿,“若是那大家閨秀性子溫婉也是使得的,畢竟這讀書識字,明事理些?!?/br> 沈老太一針見血:“志哥日后可不走科舉,也得人家不嫌棄。這事兒都說不準(zhǔn),最穩(wěn)妥的還是找個知根知底的,家里頭清明,性子好識大體便就是最好了?!?/br> 家里頭自然還是沈老頭沈老太最有話語權(quán),其次是沈三,沈大于這些不通,多是聽老父老母的,亦或是弟弟的,沈老太這般年紀(jì)了閱歷豐富,看人看事也有自己一番見解,沈三如今人脈廣闊,家中諸多事還是要仰仗他。 他們這般說,沈大亦是認可,道:“就是如此,這娶妻如何能只看家世,男兒家的都是要靠自己撐起來的,難不還靠媳婦家,不就成了吃軟飯的?!?/br> 黃氏一不敵三,敗下陣來。 蜜娘啃著螃蟹,吭哧吭哧地默默吃了兩個,身旁江氏興致不高,不想吃螃蟹,蜜娘便道:“姆媽,奈螃蟹不吃給我吧?!?/br> 江氏也不知道她吃了兩個,便是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