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如何成為男皇后、小情歌、作為一個普通人生在你們家我也很絕望啊[綜]、當你如約而至、boss總是黏著我[快穿]、三千界交易樓、豪門重生之腹黑嬌妻、黏你成癮[娛樂圈]、億萬婚寵:大牌嬌妻很撩人、如意緣
“那我還可以再吃一個嗎?”蜜娘眼饞地問道。 江氏:“否來賽(不行),今后多得是機會切螃蟹。” 蜜娘嘟了嘟嘴,還是擦干凈手乖乖吃別的菜,可那螃蟹就在眼前晃悠,只怪她一上來就吃螃蟹,待她吃完其他人就開始吃了…… 范先生看著這皓月長嗟一聲,拿起酒杯,拍了拍沈興淮的肩膀:“來,淮哥,喝一杯,作一首詩看看,趁著這么好的景色,也要對的起這螃蟹?!?/br> 沈興淮拿著酒杯:……這酒他不喝了,螃蟹也不要了。 迎著風,望著月,他的衣襟飄飄,憑著腦袋里的存貨,也算是擠出了一首詩,范先生不滿意,拉著他讓他改,當真是喝醉了,拖著他拖到了半夜。 樂極生悲,夜里頭鬧騰得太厲害,又喝了酒,吹了風,夜里頭沈興淮竟是發(fā)起了燒,第二天早上沈三見一向早起的兒子還未起來,便覺奇怪,到他屋子里一看,他正裹得像個粽子,滿臉通紅。 如今這天氣,正還有些熱哩,這熱發(fā)燒最是難受。沈興淮注重鍛煉,身子骨向來好,往日里都不常生病,可沒想著就在這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范先生昨夜喝了酒,醒來也是挺晚的,得知沈興淮吹病了,亦是愧疚得很,噓寒問暖一番。 許是長久未生病,這一場病來勢洶洶,白天好了些,夜里又發(fā)出來,反反復復,不光一家人急得很,那劉泉沈英妹也跟著急,天天晚上來看他。 沈老頭沈老太也是急的上火,這緊要關頭怎就病了呢!那求神拜佛、驅邪迷信都來一套,可再是如此,那院試也近在眼前,沈興淮就算是好了,身體也是虛得很。 沈三更為擔憂他身體,那院試雖重要,可也不能壞了身體,“今年便別去了,反正院試三年兩回,后年再去也無事。” 沈興淮頗為不甘心,有些個掙扎:“后天也許我就好了……” 范先生按住他:“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還小,十二歲就中秀才,風頭太盛,壓一壓也是好的,緩上一年,也許名次會更好一些?!?/br> 他再是不樂意也沒法子,只能錯過這一回的院試,其他人雖可惜,但念及他的年齡,即使十四歲中秀才,那也是年輕得很哩。 待院試那一日,沈興淮果真是好了起來,大家也不禁感慨:許是老天爺不讓你去。 今年是他的本命年,著實是運氣不大好,沈老太問沈三有沒有給淮哥買什么驅邪鎮(zhèn)壓之物? 沈三說:“買了個金豬放慈云寺開過光?!?/br> 沈老太:“一定是奈開光的時候心不誠!還是那開光的和尚沒好好開!” 沈三:…… 正所謂那禍福相依,今年的院試被人捅出來徇私舞弊,不少讀書人都被牽連了進去,甚至于革除了功名,一輩子都沒法科舉了。這樣子看來,這亦是幸運之事。 沈老太:“還好菩薩保佑,果真是本命年,老天爺都安排好著呢!” 第36章 036 既是無緣院試,也只能繼續(xù)讀書,他的詩詞本就薄弱,如今時間充裕,范先生多花了許多個時間在詩詞上,且也不求有多出色,中規(guī)中矩無差錯便可。 范先生講得多了,講到最后自己都嫌煩,每日出一些題,讓他自己作詩去,沈興淮自己用起了題海戰(zhàn)術,多作幾篇,讓范先生把好的挑出來改一改,他收起來時常拿出來瞧一瞧。 這方法也是比較死,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頗為管用。 沈三深得兒子啟迪,亦是這般做,氣得范先生都不想看他們,他那名譽喲,遲早有一天要壞在這對父子手里頭。 轉頭在蜜娘身上找安慰感了,那對父子都是個不開竅的死腦袋,當真是有辱他這般好的老師,還不如教那小女娃寫字作畫哩! 范先生教蜜娘的時候倒是隨心所欲,想到什么教什么,蜜娘逐漸看得書多了,當然總愛問他一些雜談奇事,弄得他有時候也抓耳撓腮,翻了不少書籍才能回答她。且不愿她這機靈的腦袋瓜子荒廢在這些書上,教她詩詞文賦。 蜜娘卻也同她那死腦筋的父親兄長一樣,居然個不喜歡作詩,范先生深感衣缽無人接替,且問道:“為何不愛作詩?” “沒有游記有趣。女兒家作詩,不是閨怨就是悲春傷秋,還那滿腹牢sao的,多不好?。 泵勰镎f起來一套一套的。 范先生瞪得眼睛都直了:“誰告訴你作詩就便是滿腹牢sao的?” “阿哥說的。先生你瞧,誰有事沒事的作詩呀,那些作詩的,除了那真的經(jīng)歷了困苦磨難的,亦或是欣喜快活的。其余的,不是那對月懷鄉(xiāng),就是對花落淚的,無病呻吟的,噫,我定是做不來那些的?!泵勰飺u晃著腦袋,絲毫不知那范先生心口子劃了多刀。 范先生想想自個兒,喉嚨有些干啞,干咳兩聲,心想著該如何把這小女徒給板正,可不能學她那父親兄長哩!目光落在后面的畫作上,靈光一閃:“怎么的就只有這般詩作,嘁,你阿兄他懂啥!你瞧瞧以前哪個畫作上面不要題一首詩,好應個景?” 蜜娘轉過頭去瞧后面掛著是畫,多數(shù)是山水畫,那空白的地方都提了詩作,“呀,真的有~” “那是自然的,以詩應景,以景相襯,詩畫才能相融。你不愛寫那無病呻吟的詩,不寫便是了,山水田園詩于畫作上還是很有用的。”范先生摸著胡子。 蜜娘低著頭似是在糾結,“不能找別人題詩嗎?” 范先生:“旁人可知你心中所感悟?可能道出你所想?” 自是不能哩,難道還有肚中蛔蟲不成? 蜜娘成功被他說服,不再抗拒作詩:“那……好吧?!?/br> 待那范先生教她詩作后,他便不再罵沈三沈興淮木魚腦袋不開竅了,便是:“日后你們連蜜娘都不如……蜜娘都比你們強……” 蜜娘的天賦還真比她父兄強上許多,沈三先天性缺乏基礎,但比沈興淮好多了,沈興淮是,腦子里根本沒有那個詩詞那個概念。蜜娘打娘胎就接受優(yōu)質(zhì)胎教,一出來接受早教,再大一點便啟蒙了,環(huán)境熏陶之下,她對于詩書文賦都要來得敏感些。 原本有那一門兩秀才的希望,如今卻是落了空,倒是沈三先鄉(xiāng)試。沈三亦算得奇人,年少時沒得功名,人到中年,方知發(fā)奮努力,不過亦不算遲,不少人三十歲中秀才還被稱一句年少英才。 他自小就有些慧根,腦子轉得快,父母送他去讀書,他考了個童生回來,當時也是年輕,若讀下去也是能考個功名,但他似是天生有那商人衡量利益的本事,若一直讀下去,也不知何年能有個功名,倒是累的家里人供他讀書,便是絕了那科舉之路。硬是從那等子窮小子將手下的家業(yè)一步步的做大,卻是念起那功名地位的好處。 正所謂有了錢財便要貪圖地位,他亦是不愿兒女被瞧不起,那錢財買的來很多東西,卻是買不來外人的敬重。 沈三希望能一次中舉,畢竟他已過而立之年,兒子都下場試水了,再過個幾年指不定都要有孫子了,以他的水準大致也是止步于舉人了,進士是不大妄想,他不愿白發(fā)蒼蒼了還去考那進士,便是愈發(fā)努力,趁著還算年輕,可拼搏一把。 父子女三人同窗學習,朗朗書聲,nongnong墨香,在這宅院中升騰,如當初江老秀才買這大宅院時所期望的,愿子孫繁榮昌盛,書香永恒…… 不知不覺中又是翻過一年,菱田村中的園林外部景觀完成了,開年后,又是立即上工,馬不停蹄地安排里面的布景,開渠引活水灌塘,震澤湖石,蜿蜒曲廊,還未落成,已是令人贊嘆不已。 亦有亭臺閣樓,池塘中造那水閣樓,四周用水車圍起來,有那水月洞天之感。 沈大家的宅院也開始破土動工了,沈家一門兩家動工,引得菱田村人駐足窺探,回來皆對家中孩兒說:“奈們?nèi)粲猩蚣夷菐孜皇迨宀畮追帜苣?,這輩子也是滿足了?!?/br> 沈老頭沈老太亦是得個全福的稱號,村中老人無不艷羨,便是沈大爺沈老婆子同沈老頭沈老太也是走動的勤快了不少,似是想走通走通那關系,可畢竟是老一輩的關系的,如今還是要看年輕一輩,之前沈大答應給個職位給沈大爺家,讓沈大爺?shù)亩鹤舆M去做了工,倒是引發(fā)了沈大爺家一場家庭內(nèi)戰(zhàn)。 沈大爺那家里頭大部分農(nóng)活都是老二做的,老二一走,可不就落其他幾個人身上的,其余幾個不樂意了,老大說他是老大,憑什么老二去。老三也不樂意。沈大爺弄得焦頭爛額,跑去問沈大,可不可以換成老大或者再給個名額? 沈大自是嚴詞拒絕了,族里頭還有不少人家進不去哩,一家占了兩個,別人可是要不滿。為什么要老二,那自然是老二勤快。 可就苦了老二,有時候家里農(nóng)活干不完,從印刷坊里出來還要去幫家里干農(nóng)活,再是面性子的人也是有脾氣的,幾次下來也不愿干了。這家里頭天天不得安生,竟是把那沈老婆子也氣病了。 沈老太道:“我那大嫂子強勢了一輩子,到晚年竟是被幾個兒子給氣倒了,不如早點分掉算了……” 大房那幾個兒子平日里被沈老婆子壓制得也不敢反抗什么,私下里各房都有小心思,哪里和諧得起來,一屋子擠了這么多人矛盾能不多嗎?沈大爺沈老婆子能壓制多久,矛盾積壓久了總會爆發(fā)的。 卻是殃及了沈老頭沈老太,那沈大爺家鬧個矛盾,那幾個媳婦便是隔三差五地到沈老太、黃氏那兒訴苦,甚至在沈老太那邊幾個媳婦還鬧了起來,且也真是難看,兄弟鬩于墻外御欺辱,農(nóng)家人雖不知此言,卻也懂關起門來吵,吵到外頭,也只能增添那村中談資,這人心渙散如何能聚的起來。 沈大爺和沈老婆子見壓制不住了,便就開始同意分家了。就那點子家產(chǎn)又能分多久,卻是硬生生拖了一個月,老大是長兄要贍養(yǎng)父母,得分大頭。老小得寵,分得多,中間不同意。沈大爺和沈老婆子請沈老頭做見證人,這家分得一個月也是沒分掉,吵吵鬧鬧,你爭我搶。 沈老頭回來便道:“這哪里是兄弟啊!” 好歹好賴也是分掉了,二房最為吃虧,地是最差了,分到的錢財也是最少的,因其他三房說老二有著印刷坊的差事有進項,一不敵三,沈老頭憐惜這憨厚忠順的孩子,替他說了幾句,好歹分到了些,分了家那老二媳婦便提著一塊rou來感謝沈老頭沈老太,紅著眼睛只會說那幾句。 沈大爺那房的事兒也是讓人唏噓不已,想想自家三個兒子,又是慶幸不已,這為人父母,最是忌諱太偏心,略有偏心是正常的,畢竟手指都有長短,可一碗水要端平??! 日子離鄉(xiāng)試越近,家中便愈是小心謹慎,許是去年沈興淮那事,大家亦是怕沈三出了意外,于吃食、冷熱格外注意,沈老太連著一個月地燒香拜佛。 那鄉(xiāng)試亦稱秋闈,便是設在秋天,考試分三場,分別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進行,共九天七夜,中途換兩次場。那中秋也是在秋闈中度過的,八月初一家人一起到蘇州府,待八月八日,沈三便要開始入場了。 這秋闈又是擴大了地域,一個州府的人都會趕往蘇州府,不光那蘇州的秀才,更有其他常州府等府洲的秀才,亦是比那院試擴大了不知多少倍。這江南道多出人才,以蘇州府、金陵府、揚州府為首,多是競爭激烈之地。 (注:金陵為南京,古代無省會之稱,但設立巡撫衙門便相當于省會。設定蘇州為省會,金陵與蘇州不是一個省,相當于一個江蘇省分南北。) 沈三領了號牌,通過檢查提著自己的考試籃進去了,摸著牌號找到自己的位置,卻是恨不得翻墻走人,那竟又是個糞號! 沈三亦不知自己前生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同那糞號竟是杠上了,已是兩次了,這幾率大概也是少有,旁人這考一輩子的科舉也不大一定能碰上一次糞號,他就考了幾次,就碰上兩次糞號! 此時也才剛開始,味道還不大,且也能講究,越到后頭,那味道便越是厲害,被熏得暈倒也是有可能的。沈三先到外頭用力吸了幾口氣,也許幾日后他便是聞不到這般新鮮的空氣哩。 有了那上一次的經(jīng)驗,他倒也沒那般驚慌,先把床鋪給鋪好,擺好筆墨紙硯。江氏給他放了幾盤蚊香和驅蚊的香囊,此時正是秋季,蚊子毒的很,沈三倒是沒怎怕蚊子,畢竟穿著長衣長褲的,如今倒是可以拯救一下他的鼻子。 待第二日,那茅房便開始散發(fā)味道了,沈三把布條捂住鼻子,咬著牙寫詩。 到第三日,周圍一片都遭了殃,被那味道熏得吃不下東西,接連朝大人反應,清理了一下那茅房,消散了一些。 第四日,味道復起,沈三用沾了香囊的布條把鼻子給讀書了,用嘴巴呼吸,做完算學,整個人頭昏腦漲。 總算是等到換場的日子,沈三抽換了個中間點的位子,總算是原離了那糞號,他也是心累得慌。 之后的兩場,他無須忍受那糞號的痛楚,專心答題了,這九天七夜下來,到后頭那幾日,有不少讀書人都是抬著出去了,委實身子不大好。沈三農(nóng)家出身,身子骨健壯,卻也是用好底子熬著的,待出去那一日,亦是腳步虛浮,神色萎靡。 且回了院子,先是洗了個澡,吃了些東西,便是倒頭就睡。 待第二日才緩過來,便是對沈興淮說:“可要給你練練身子骨了,那九天七夜,就靠著那底子熬!” 沈興淮每日有繞院子跑的習慣,夜里也會做些俯臥撐,他上一世有健身的習慣,這一世雖做了個書生,倒也不文弱,只是沒得上一世那般健壯。 范先生詢問他作答的情況,沈三道:“第一場我分到了糞號,且也不知自己作答了些什么,腦袋熏得慌?!?/br> 范先生愕然:“又是糞號?” 蜜娘拉了拉范先生的袖子,仰著頭:“什么是糞號?” 沈三不愿那般丟人的事在女兒面前說道,面有郁色。 恰好江氏在外頭喊蜜娘和沈興淮。 沈興淮拉著她往外走:“就是坐在那糞坑旁邊。” 蜜娘回頭看她阿耶,小眼神中充斥著可憐,“那里面可以洗澡嗎?” “……不能?!?/br> 兄妹兩已經(jīng)跨出了屋子,蜜娘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怪不得阿耶出來的時候臭臭的……” 第37章 037 一家人并未急著離開蘇州府,沈三江氏拜訪了幾位師兄,當初沈三院試就是得他們相助,幾位師兄如今也不考功名了,好一點做秀才的在蘇州府的一家書院里教書,另有人在蘇州府府衙里謀了幾個小職位,日子也都還過得去。 沈三請幾位師兄一家在酒樓里頭聚一聚,定了一間大包間,分上個兩桌,男人家的要喝酒,女人家嘮家常。 幾位師兄家的孩子都也不小,因如今家境也都不差,都送孩子去了私塾,盼望孩子也能中個功名,得知沈興淮去年便是童生了,皆驚嘆稱贊。 “師父師母若地下有知,也是欣慰罷!振邦也出息,來來來,我們幾個師兄敬你一杯。”苗秀才先舉起酒杯,他是里頭年歲最大的,兒子都已經(jīng)娶了妻子,如今還是童生。 他兒子做他身旁,同他十分神似,但沒得苗秀才能言善道,被他阿耶嫌棄了幾句,也是笑瞇瞇得,好脾氣地說了幾句。 “范先生是哪里人?”沈三介紹范先生是淮哥的先生,便是有人問道。 范先生笑著答道:“就是蘇州本地人。” 苗秀才:“先生好生本事,淮哥十二歲就是童生了,可有什么好法子?也好讓我這長子學道學道,他今年都二十了,還是童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