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聞言,云慕輕溫和一笑,卻是不再多言。 卻是衛(wèi)芷嵐黛眉微蹙,淡淡道:“慕輕,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我覺得很可疑?!?/br> “芷嵐,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云慕輕微笑,溫和的眸光看向衛(wèi)芷嵐時(shí),眼底隱含著一抹柔情。 “沒有?!毙l(wèi)芷嵐搖了搖頭,挑眉道:“我與金羽公主并不怎么熟,她中毒倒是與我沒有關(guān)系,不過這事情終是牽扯到淮陽王府,便多上了幾分心?!?/br> 語罷,云慕輕微微轉(zhuǎn)頭,溫和的眸光凝視著衛(wèi)芷嵐,似是蒙上了淡淡的云霧,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不過片刻,便漸漸退去,恢復(fù)清風(fēng)明月般的淡然。 “我只是覺得金羽公主這種這件事很奇怪,離魄毒這種天下劇毒,尋常人根本便不可能有,且她出宮之前還好端端的,如何會(huì)在離開淮陽王府之后,便突然中了毒?”衛(wèi)芷嵐秀眉微蹙,神情似有些疑惑,沉思道:“一切都過于巧合,種種跡象又將所有不利的矛頭,便都指向了淮陽王府,讓人不得不懷疑;且這計(jì)策甚是毒辣,乃一石二鳥之計(jì),若不是清云大師及時(shí)出現(xiàn),既讓金羽公主中毒而死,又牽扯到淮陽王府,不是尋常人便能想出來的。” “芷嵐,你說得很有道理?!痹颇捷p神色如常,溫和道:“這件事我前兩天便派人在暗中調(diào)查,不過事發(fā)之時(shí),在場只有兩個(gè)人,其中一人便是金羽公主的貼身侍女冬梅,另一人則是車夫,只是如今兩人都已死了,想要查詢線索,怕是沒那么容易?!?/br> “冬梅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么車夫的死便是必然?!毙l(wèi)芷嵐秀眉微挑,似乎毫不意外,沉吟了片刻,又道:“慕輕,離魄毒這種天下劇毒,尋常人很是難得,你不妨去查查,西京中誰人手上有這種毒藥,或許便能順藤摸瓜,將人給揪出來?!?/br> 聞言,云慕輕微微一笑,溫潤的聲音道:“芷嵐,我正有此意。” “如此甚好。”衛(wèi)芷嵐淺笑,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復(fù)又道:“慕輕,我聽說金羽公主昏迷的那幾日,你都留在毓靈宮了?” 語罷,云慕輕向來溫和的面容上,竟微微有些不自然,淡淡解釋道:“是,因著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雖與淮陽王府無關(guān),但畢竟?fàn)砍兜搅?,皇上便讓我留了下來?!?/br> 聞言,衛(wèi)芷晴輕輕勾唇一笑,戲虐的眸光看向云慕輕,打趣道:“皇上的心思,怕是并不是想要你留在毓靈宮陪陪金羽公主那么簡單?!?/br> 云慕輕微微抿了抿唇,溫聲道:“帝王之心不可揣測,芷嵐如此問,心中可是有什么想法?” 衛(wèi)芷嵐淺笑,揚(yáng)眉道:“我只是覺得,自古男女有別,更何況金羽公主身份尊貴,皇上既然讓你留在毓靈宮,怕是有給你們兩人賜婚的打算?!?/br> 云慕輕俊眉微皺,溫和的眸光閃了閃,好似無意的道:“芷嵐可是想讓我娶她?” 衛(wèi)芷嵐自是知道這個(gè)她,指的便是金羽公主,一時(shí)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說,想了想,便如實(shí)道:“慕輕既然喜歡則是可以娶,若是不喜歡,但皇命難違,怕是也不好拒絕?!?/br> 聞言,云慕輕薄唇緊抿,卻是不再說話。 …… 次日,老皇帝果然下旨將金羽公主與云慕輕兩人賜婚,一時(shí)間,消息便如風(fēng)卷一般,不過半個(gè)時(shí)辰,便傳到了各個(gè)大臣的府邸。 連著幾天,云慕輕每日上朝,便不斷有大臣笑著祝賀。 然而他向來溫和的面容上依然冷淡,沒有絲毫欣喜,也沒有半分不耐,好似身在局外,被賜婚的那個(gè)人仿若不是他一般。 淮陽王府—— 云慕輕連日來,原本寡淡的性子,似乎變得更加疏離淡漠了,便連淮陽王妃見了,也隱隱察覺出了什么。 她心中自是知曉,云慕輕對于金羽公主絕無男女之情,如今皇上突然賜婚,卻也是不好拒絕,畢竟皇命難違,這西京權(quán)貴不少,淮陽王府地位也不低,但卻沒有人能大得過皇上。 ☆、186 聽曲 云慕輕此時(shí)正在書房,俊秀的容顏上神色冷淡,向來溫和的眸光漸漸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讓人窺探不到其中情緒。 恰時(shí),房門外有敲門聲響起,微微拉回了云慕輕的思緒。 淮陽王妃緩步走進(jìn)房間,一雙美眸瞧著云慕輕寡淡的面容,想起他這幾日越發(fā)冷淡疏離的性子,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母親,您可是有什么事么?”云慕輕溫和的眸光看向淮陽王妃,語氣淡淡。 “無事,我便想過來看看你?!被搓柾蹂p輕扯了扯嘴角,面上笑容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強(qiáng)。 云慕輕自是察覺出來了,微微抿了抿唇,方才淡淡道:“母親,您可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聞言,淮陽王妃神色隱隱有些愁緒,似是不知如何開口,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輕嘆道:“慕輕,我有話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云慕輕面容淡淡,輕聲道:“母親,您有話不妨直說?” “皇上前幾日下旨,讓你娶金羽公主,慕輕心中可是愿意?”淮陽王妃抬頭,一雙美眸細(xì)細(xì)打量著云慕輕臉上的神色。 云慕輕神色如常,淡淡道:“母親,您此話是為何意?” 淮陽王妃秀眉微蹙,精致的容顏上似是有些擔(dān)憂,幽聲道:“淮陽王府已是有了兩百多年的基業(yè),如同永南王府與武安侯府,在西京根基深厚,自先祖建朝以來,也是立下無數(shù)汗馬功勞;這些年淮陽王府在西京聲望漸高,皇上尤為看重,但看重的同時(shí),想必也是如坐針氈?!?/br> “如今,皇上突然給你賜婚,金羽公主又是嫡皇女,乃已故的孝敏皇后所出,皇上很是疼寵,若是你娶了她,淮陽王府榮耀比之以前更甚輝煌;皇上怕是會(huì)更加忌憚,也會(huì)成為西京世家大族心中的一根刺,此事兩難全,慕輕心中可是有什么想法?”淮陽王妃慈愛的眸光看向云慕輕,柔聲道。 “母親的意思,兒子明白。”云慕輕薄唇緊抿,寡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慕輕明白便好。”淮陽王妃溫婉一笑,緩緩道:“若是娶了金羽公主,皇上雖然會(huì)更加忌憚,若是尋不到淮陽王府的錯(cuò)處,也自是不會(huì)輕易發(fā)難,但若是不娶,便是抗旨不遵,是非輕重,但愿慕輕能夠分得清楚?!?/br> 聞言,云慕輕微微皺眉,卻是不再多言。 淮陽王妃柔和的眸光看向云慕輕,沉吟了片刻,復(fù)又道:“慕輕,便是你對金羽公主沒有男女之情,娶她之后,夫妻之間也不過是相敬如賓,她一直便心儀于你,比之別的貴族小姐,倒也能討人喜歡,慕輕或許可以試著去接受她。” “母親,感情的事強(qiáng)求不來,不論將來如何,應(yīng)是現(xiàn)在我對她沒有半分情意?!痹颇捷p神色如常,語氣淡淡。 語罷,淮陽王妃輕嘆一聲,便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她心中自是知曉云慕輕對金羽公主不是沒有情意,而是他的整顆心早已在衛(wèi)芷嵐身上,云慕輕性子冷淡,但卻向來倔強(qiáng),若是認(rèn)定的人,怕是不會(huì)那么輕易便能改變。 云慕輕溫和的面容似是有些縹緲,神色漸漸變得悠遠(yuǎn),原本淡然如水的心,也早已起了波瀾。 淮陽王妃話里的意思,便是在皇上讓他留在毓靈宮,守著金羽公主醒來時(shí),自己便隱隱猜測到了,如今,雖然心中知曉,表面上依然還能維持平靜,不過是他刻意隱藏了情緒而已。 …… 武安侯府—— 燕昀正坐在大廳,眉眼飛揚(yáng),唇角隱隱含著一絲笑意,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便靠在椅背上,心中似是在沉思。 恰時(shí),燕楚瑩緩步走了進(jìn)來,一雙美眸看向燕昀時(shí),滿是笑意。 “哥哥?!毖喑撔χ呱锨?,似是有些依賴,輕輕喚了燕昀一聲。 “瑩兒,你不在閨房,怎地過來大廳了?”燕昀俊眉微挑,含笑的眸光看向燕楚瑩時(shí),輕輕勾了勾嘴角。 聞言,燕楚瑩盈盈一笑,湊著離燕昀更加近了些,討好道:“哥哥,我這幾天整日都待在房間里,很是無趣,你不妨陪我出府一趟罷?” “出府?”燕昀唇角含笑,淡淡問道:“瑩兒想要出府,可是要去哪兒?” “我想去望江樓聽曲。”燕楚瑩笑了笑,輕聲道。 “瑩兒不是向來不喜歡聽曲的么?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望江樓了?”燕昀俊眉微楊,語氣似乎含了幾分寵溺。 “之前不喜歡,如今倒是喜歡了?!毖喑撚瘻\笑,一雙美眸看向燕昀時(shí),很是期待的道:“哥哥不妨也陪我一道去望江樓聽曲可好?” 聞言,燕昀薄唇微勾,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笑道:“好,今日便陪陪瑩兒?!?/br> 語罷,燕楚瑩面色不由得有些欣喜,連忙便站起身,吩咐下人去準(zhǔn)備馬車。 燕昀笑笑不語,便同燕楚瑩一道出了府。 方才走至大門口,燕昀便一眼瞧見了正緩步從馬車?yán)锵聛淼脑崎壬?,唇角依然含著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 “楚瑩?!?/br> “昀哥哥?!痹崎壬?jiǎng)偤锰ь^,便正巧見到了正緩步走出府的燕昀與燕楚瑩兩人,不由得淺笑。 “槿瑟。”燕楚瑩笑著走上前,打趣道:“你這剛來,我和哥哥便要出府,還真是巧了?!?/br> 聞言,云槿瑟淺淺一笑,柔聲道:“我正想著來府上找你呢,倒是沒想到這么湊巧,你與昀哥哥一道出府,可是有什么事么?” “倒是沒什么事,不過是我在府里待久了,感到有點(diǎn)悶,便讓哥哥陪我一道去望江樓聽曲?!毖喑撔Φ?。 “聽曲?我前兩日也去了望江樓聽曲呢?!痹颇捷p淺笑,眸光不經(jīng)意間瞥見燕昀俊顏含笑,不禁心跳得更加快了些。 “槿瑟聽的可是什么曲?”燕楚瑩笑問,神情似是有些好奇。 聞言,云槿瑟柔柔一笑,輕聲道:“我聽的是步生蓮,這可是望江樓近段時(shí)日最為有名的好曲,楚瑩與昀哥哥正巧便要去望江樓,不妨也聽聽這曲,一定不會(huì)讓你們失望的。” “槿瑟如此說,那便一定是好曲。”燕楚瑩笑了笑,旋即,復(fù)又道:“既然這么碰巧,不然槿瑟也同我與哥哥一道前去望江樓?” 語罷,云槿瑟心中一喜,燕楚瑩此番話正和她意,便是她時(shí)常來這武安侯府,也并不是因?yàn)榕c燕楚瑩交好,而是為了燕昀而來,當(dāng)下聽聞燕楚瑩如此說,不禁心中對她更多了幾分好感,淺笑道:“既是楚瑩的邀請,我便卻之不恭了。” 說完,云槿瑟一雙美眸看向燕昀,眼里含著淺淡的笑意;卻是燕昀似乎沒聽到兩人的對話一般,俊眉微挑,便抬步上了馬車。 燕楚瑩盈盈一笑,便也不再多言,跟著燕昀也上了馬車。 云槿瑟心中歡喜,方才燕昀雖然并未與她說話,但只要有機(jī)會(huì)多多接觸,時(shí)日長了,燕昀總會(huì)注意到她。 馬車?yán)@過穿過熱鬧的街市,不過小半個(gè)時(shí)辰便到了望江樓。 待幾人走近去的時(shí)候,因著已是正午過后,此時(shí)已是人滿為患。 燕昀同燕楚瑩云槿瑟去了二樓,雖是人依然很多,但比起樓下已是好了許多。 幾人選了個(gè)光線比較好的位置,選了要聽步生蓮,不一會(huì)兒,前方便搭起了戲臺(tái)。 燕昀俊眉微挑,唇角含笑,專注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戲臺(tái)上唱曲的幾人,似是若有所思。 倒是燕楚瑩與云槿瑟,不過是一會(huì)兒,兩人便已紅了眼眶,淚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不住的抽噎。 步生蓮這曲講的正是兒女情長,是一個(gè)悲情且蒼涼的故事,燕楚瑩與云槿瑟兩人因著自己都有心儀的男子,自是容易觸景生情。 唱曲完畢,燕楚瑩整個(gè)眼睛都是紅紅的,還不忘一直與云槿瑟強(qiáng)調(diào),這曲實(shí)在是太感人了,下次她一定還要再來望江樓聽聽這曲。 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寵溺的眸光看向燕楚瑩,笑道:“瑩兒,這曲倒是看完了,你這眼睛可是遭罪了?!?/br> 聞言,燕楚瑩似是神色不滿,嗔了燕昀一眼:“哥哥,你貫會(huì)取笑我?!?/br> 卻是燕昀朗聲大笑,似乎心情愉悅,并未受到步生蓮的影響,挑眉道:“不過是些兒女情長的戲曲,也難為你哭得眼睛都腫了?!?/br> “這曲如此感人哥哥竟然都不為所動(dòng),看來是心中沒有喜歡的女子,若是有,怕是也如我與槿瑟一般了,最容易觸景生情?!毖喑搵舌?,因著方才哭過,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語罷,燕昀神色怔了怔,然而不過是片刻,便恢復(fù)如常,打趣道:“男子怎可與女子相比,便是哥哥心中有了喜歡的人,自然也不會(huì)如你一般,哭得連眼睛都紅腫了。” 聞言,燕楚瑩倒是沒有仔細(xì)聽燕昀后面所說的話,反倒注意他前半句話,一時(shí)間不禁來了興趣,神情似有些好奇的道:“哥哥既說是有了喜歡的女子,那能否告訴瑩兒是誰?” 話落,云槿瑟也不由得心中有些緊張,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燕昀,似是頗為期待他接下來的回答。 倒是燕昀神色如常,含笑的眸光看向燕楚瑩,語氣似有些無奈的道:“我方才說得可是你,怎地轉(zhuǎn)眼的功夫便扯到我身上來了?” “哥哥,我只是有點(diǎn)好奇嘛。”燕楚瑩盈盈淺笑,一雙美眸看向燕昀時(shí)盡是依賴。 聞言,燕昀勾唇一笑,卻是并未繼續(xù)再說下去,只笑道:“曲也聽了,瑩兒應(yīng)是沒有什么事了,這便回府罷?!?/br> 語罷,燕楚瑩神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心中也是知曉燕昀不愿多說,便也不再問,淺笑道:“好,出府也有大半個(gè)時(shí)辰了,這會(huì)兒回去也差不多?!?/br> 一時(shí)間,云槿瑟心中不禁松了口氣,方才她既是緊張也很是期待,緊張的是怕燕昀嘴里說出來自己喜歡的人是別的女子,期待的是希望聽到燕昀所說的那個(gè)人便是自己。 燕昀輕輕勾了勾嘴角,便不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燕楚瑩見他離開,原本淺笑盈盈的嬌美容顏,瞬時(shí)便變了變,一雙美眸也似含著嫉妒之色,心中很是不痛快。 便是方才燕昀沒有明說,燕楚瑩也能猜到燕昀心中喜歡的女子是誰,既是不能肯定燕昀是否真的有情,但燕楚瑩也隱隱能感覺這名女子便是衛(wèi)芷嵐,是她最為討厭也是最為嫉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