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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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巧便又讓翠茹端了一杯過來,一連喝下三杯水,朱興才重新安靜的泡在水里,只留了個腦袋露在外面。翠茹這才敢上前幫他拆胳膊上染血的布條,細心的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絲變化:姑娘,你看……他肩頭上的傷……” 布條拆開之后,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著血,在水桶的表面留下一圈紅色,不過很快就消散了。鮮紅色的傷口不在滲血,似乎在慢慢愈合,傷口周圍紅腫的皮膚也在漸漸褪去,恢復皮膚原本的顏色。 “果然有效?!背糖墒媪丝跉猓衷谥炫d額頭上摸了一下,“也不燒了?!?/br> 泡了一個多時辰,程巧才令仆婦們將朱興抬了出來,送回床上。莊子里沒有男主人,只有男管事和幾個干苦力的下人,程巧無奈只得找管事借了衣物暫時給朱興換上,明日再遣人去鎮(zhèn)上的成衣鋪買幾套合適的男裝。又囑咐仆婦們守著朱興,有什么變動一定要及時告訴她。 直到傍晚時分,一切才安頓好。程巧覺得饑腸轆轆,晚膳居然大爆發(fā)連吃了小三碗飯,沒把翠茹嚇壞。昨夜一宿沒睡好,白天又是趕路又是照顧朱興,身子疲乏到了極致,她吃完飯就上了床,一夜無夢。 朱興這一昏睡倒是過了三天三夜才清醒過來。期間程巧又讓他泡了兩次靈泉水,他肩頭和后背上的傷口的愈合速度明顯快了許多,也沒有再發(fā)燒,傷口并沒有感染,外傷正在以rou眼可視的速度痊愈著,然而不知為何人卻遲遲沒有清醒過來。 程巧有些擔心,還是遣人去桃塢鎮(zhèn)請了幾名大夫過來。大夫看過之后都說外傷已經(jīng)無礙,至于為何不能清醒的原因卻拿捏不準。直到三天后守候在朱興房間里的仆婦們來向她匯報說人醒了,她才放下心來。 仆婦匯報完卻是一臉為難地望著她。 程巧詫異地問道:“可是那人有何不妥?” 仆婦這才答道:“病人醒是醒了,可是怪得很。坐在床上誰都不理……問他什么都不知道。” 程巧心道:不會傻了吧?對那仆婦道:“我這就去看看?!闭f完急匆匆地就趕去了客房。 果然如她所說,朱興端坐在床中央,身體繃得緊緊地,面色冷清,眼睛里既有驚詫更多的是對陌生環(huán)境的警惕。直到程巧走房間,他的眼睛才亮了起來,腦子里快速地閃過一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話到了嘴邊卻頃刻間又不記得了。 ”你醒了?“程巧走到床邊,向他伸出一只手。攤開的手掌上放著一塊羊脂白玉的玉環(huán),是她前天讓翠茹從箱子里翻出來,當年朱興離開時塞進她手里的那塊信物。 豈料朱興根本沒有看向她手心里的玉環(huán),而是癡癡地望著她的臉,只覺得面前的少女給他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似乎是他很重要重要到無法忘卻的人。 是誰呢?他只要一深想,就會覺得頭痛欲裂,只能怔怔地問程巧:“我是誰?” 這一問倒讓程巧徹底呆愣住了,忍不住叫了起來:“不會吧?失憶了?”這也太狗血惡俗了吧!我是穿越的西貝貨,為了不被拆穿才裝糊涂裝失憶,你個原裝王府世子,受的是箭傷又沒摔著腦袋怎么就失憶了呢?這時候的程巧完全沒想過或許、說不定對方跟她一樣是穿越過來的可能。 “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程巧不信,又問了一遍。 朱興用力的搖搖頭,一下扯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痛得只咧嘴。 “那肯定也不記得我了?”程巧有些失望地說道,將手收了回來。 朱興望著她的臉,想也沒想就答道:“我雖然不記得你的名字……但我覺得自己肯定是認識你的?!?/br> 程巧眼里又伸出一點希望,將手里的玉環(huán)放到朱興眼前晃了晃:“那這塊玉環(huán)你還記得嗎呢?是你當年送給我的……” 朱興又搖搖頭,為了不扯動傷口,這次動作輕柔了許多。 “哎……”程巧嘆了口氣,坐到了床邊。 朱興見她滿臉愁容,不知怎么心里就感到難受,似乎有種本能想讓她開心歡笑。 兩人都不說話,房間里頓時就安靜下來。 還是朱興先開口的:“我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了,但你不是認識我嗎?不如你告訴我我是誰?” 程巧想了想,貌似也只能這樣了,對他說道:“那你聽好了,你應該姓朱,是廣元興王世子……這里是桃塢鎮(zhèn)程家莊,大概是六年前,你曾經(jīng)到過這里,當時你化名叫朱興……嗯,還有,三天前,我是在江心洲的蘆葦?shù)乩飳⒛憔攘嘶貋恚敃r你身中兩箭,命在旦夕……” “姓朱……興王世子?”朱興嘴里念著,覺得不對……這不是他的名字。隨著程巧越說越多,他腦子里也跟著冒出陌生的不屬于他的記憶,他本能的開始排斥,這些記憶卻越發(fā)洶涌,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令他頭疼難忍。 “疼!頭疼……”他抱住頭痛苦地叫了起來。 程巧被他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話刺激到了他,連忙出聲安撫道:“你別這樣,冷靜……冷靜!別亂動,你身的上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別碰到傷口啊……” 然而她的安撫并沒有起到實質(zhì)性的作用,朱興仍是痛得厲害,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俊朗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似乎痛到了極致,他啊的慘叫一聲,身子往后仰整個人癱倒在床上昏死了過去。 程巧的神色越發(fā)驚慌,趕忙將手指伸到他鼻子前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尚有氣息才長舒了一口氣?;仡^仔細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說啥怎么就令他激動起來,這事有蹊蹺! 她心里雖然覺得眼前這個朱興身上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但還是派人又去請了個大夫過來給他治療,別外傷好了,其他地方又出了毛病。 大夫來得快,走得也快。瞧了瞧朱興的面色、翻了翻眼皮,摸了把脈,輕描淡寫地說道:“病人無礙,不過是睡著了而已??此笆苓^外傷,身體還有些虛弱,等醒了給他好好補補就行?!?/br> 程巧先前被朱興痛苦地模樣嚇了個半死,現(xiàn)在卻得到這么個答案,不由一臉懷疑地看著大夫。 大夫見狀,指著朱興說道:“姑娘若是不信可以過來自己瞧瞧。此人氣息綿長而平穩(wěn),分明是在熟睡之中?!?/br> 程巧將頭湊到朱興面前,沒一會兒就聽到床上傳來輕輕地呼嚕聲,剛才分明鬧騰成那樣,怎么一眨眼功夫就睡著了?得知真相的她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等送走大夫,她坐回床邊,望著朱興睡得正香的面容,不懷好意地搓了搓手:姐手又癢了怎么破?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大姨媽突然提前光臨,蠢作者措不及防痛的死去活來,今天好些了,所以更個五千字的大章,鞠躬! ☆、第六十二章 清醒 作為一個外表是年方十五的嬌嫩少女、內(nèi)里則是“理智成熟”的大好女青年的程巧最好到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去掐他, 只是伸出手,用白皙纖長的手指在少年臉皮上戳了兩下。 熟睡中的少年并沒有因此而清醒過來,然而臉上的不適還是令他皺了下眉頭,翻過身避開了在自己臉上亂動的手指。 程巧望著睡熟的少年,心知一時半會也不會醒過來,有些無趣的收回手指, 不過一直為少年的傷勢擔憂, 這會兒見他似乎已無大礙壓在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了下來, 頓時整個人也莫名的覺得輕松起來。出了客房, 升了個懶腰,抬起頭望向天空,沒有霧霾的天很藍, 不見白云,只有烈日灼灼, 無事可做的她只能在自家院子里隨意地亂框起來。 話說回來, 她穿越而來的那天就在坐船趕路, 后來又遇上受傷的朱興, 救治療傷也沒能好好休息就匆匆忙忙趕回莊子上,后來幾天也一直忙著照顧他竟是沒好好休息,也沒有好好看看這座宅院。一晃五年, 這座宅院說沒什么大變化也的確沒怎么變樣,說到一些小變動也有,例如她路過天井時,那年她初來乍到隨口一說讓管理花圃的管事種下的榕樹就長大了許多, 仆人們正在細致的為它修剪樹冠。沿著回廊漫步到后院。院子算是變化最大的,以前只在山腳的精致小院,青磚墻一直砌到了半山腰,墻邊還種了月季,綠色的葉片里參雜著粉白黃三色將那口小水潭圈了起來。 程巧記得上次她不過輕輕碰了一下水潭里的水就被帶回到現(xiàn)代,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她忽然心血來潮,一路沿著青石板鋪成的臺階往上走,臺階兩旁樹木繁茂,綠意盎然。她走在樹蔭之下,舒爽的微風送來絲絲清涼,竟是半點也感覺不到夏日的暑熱。 到了水潭邊,她撩起裙擺蹲了下來,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指。透明的指甲碰到碧綠的水面,在如鏡的潭水上引起一圈圈波動,然后很快又平靜如初。而她期待的事情卻并未發(fā)生,沒有泛起漣漪,形成巨大的光圈將她包裹著送回現(xiàn)代。 程巧陷入窘然:怎么回事? 她陷入沉思,努力回憶起兩次穿越時周邊的情況尋找相似點,隨即發(fā)現(xiàn)從現(xiàn)代穿過來,似乎兩次都是在月圓之夜。上次穿回去卻是白天……完全沒頭緒??!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既然暫時回不去,就先在這邊好好生活,等待回去的時機。 在心中做下決定,她站起身,因為蹲得太久雙腿發(fā)麻差點一頭栽進水里,還好扶著水潭邊的一塊石頭才穩(wěn)住了身形,拖著麻木的雙腿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山下走,和剛才興致沖沖往上爬的似乎判若兩人。 這些天一直為朱興cao心,也沒睡個安生覺。現(xiàn)在他已無大礙,程巧也就放下心來,又想到反正自己一時半會也回不去,沒了惦記,回到房中倒是一夜好眠。 朱興這一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來,睜開眼發(fā)覺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他抬起自己的手瞧了瞧,眼睛里還帶著一些迷惘,不過很快就變的清明起來,而后化作深不見底的黑潭。 他想起來了,他是廣元興王世子。恰逢張?zhí)髩鄢?,召各路藩王朝闕,父王臥病不起,他身為世子代父前去京城慶賀,沒想到返程途中竟會遭到一伙來歷不明的人襲擊,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王府護衛(wèi)有限,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寡不敵眾之下只能掩護他離開。他在逃走途中,中箭受傷躲進一片沙洲之上,便再也支持不住,后來……看來他是被救了。 他坐起身,不免扯動了傷口。身上灰色里衣粗制的面料摩擦著后背和肩膀上的新長出的傷疤隱隱有些疼痛,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守在房中的是個中年仆婦,聽見屏風后的動靜連忙走了進來。床上這位被她家姑娘帶回來時重傷不醒,她家姑娘似乎對著人格外重視,只說他身份貴重,要好好侍候絕不能怠慢了,見主人都諱莫如深,仆婦不敢多問更不敢懈怠,一直恪盡職守的待在房里。這會兒見貴客依然清醒,自然要問上一句:“您醒了?” 朱興自然沒有搭理她,依然蹙著眉頭盯著自己身上那件灰色的衣服, 他現(xiàn)在穿的還是當日從管事是那里臨時借來的衣物,仆婦見貴客臉色不愉,立即開口解釋道:“您別見怪,咱們府中并無男子衣物,當日您重傷在身,貼身衣物沾了污血又破損德厲害,怕是穿不得了,我家姑娘也是在權(quán)宜之下才臨時為您借了這身衣物,姑娘已命人去鎮(zhèn)上衣鋪買來新衣……”仆婦說完,自顧自為他取來一套衣物放到床頭。 朱興看那顏色樣式面料,比自己平日穿得差上許多,但到底是比自己現(xiàn)在這身要好,又想到本朝對民間著裝的面料樣式和顏色都有諸多忌諱,也就釋然了。 一臉嫌棄地換好干凈的新衣,得到消息的程巧就帶著丫鬟翠茹趕了過來。 見到背著手立在房中的少年,臉色肅然,竟自帶一股威壓氣勢,和當日醒來時茫然無措的樣子截然不同,程巧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失落,匆忙的腳步也停頓下來,吩咐翠茹留在門外,自己獨自走了進去。 仆婦沖她行了個禮,也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他們二人。 程巧想到朱興那日抱著頭痛苦的樣子,雖然大夫說他無礙,到底還是不放心要親自問一聲才行:“朱興你醒了,傷都好了嗎?頭還疼嗎?” 進門的時候,她打量著少年,少年何嘗不是也在觀察她。出現(xiàn)在門邊的少女身材纖瘦,一身水藍色的衣裙襯得她的面容格外秀麗雅致,一雙杏眼不知為何讓他覺得十分眼熟。想必她就是仆婦口中救回自己的姑娘,也是這家的家主,不等他問開口詢問對方,那女子全然不顧禮節(jié)直接走到他面前,擺出一幅和他十分熟識的樣子,竟然還知道他曾用過的化名朱興,“興”當然是興王府的興。 她究竟是誰?朱興肅然的臉上多出一絲疑惑。 程巧被他審視的目光盯著有些不自在,心底不由泛起一絲失望,嘆了口氣:“你果然不記得我了。”隨即又明白過來,這里是等級森嚴的古代,兩人身份地位懸殊,不過是幼時一起玩過幾天的玩伴而已,想來身為世子的他必然不缺玩伴,不記得也不奇怪。于是從袖子里掏出那塊羊脂白玉的玉環(huán)塞進朱興手里,沖他努了努嘴,“給!物歸原主?!?/br> 少年垂首望著自己手里的東西,過了半晌,終是記了起來,這不正是他以前最喜歡的一件隨身掛件,后來……后來送給一個滿臉麻子的小姑娘。那女孩長得不好看,一雙眼睛卻格外漂亮,特別是瞪人的時候,又圓又亮,好像天上的星辰,讓他都忽略了那滿臉的麻子。記起幼時的趣事,少年緊繃的面色終于松動下來,又瞄了一眼程巧,心道:難怪覺得那雙杏眼熟悉得很。不過在看這臉色白皙紅潤,嬌嫩如三月桃花瓣兒那里找得出半點麻子,也不怪他沒有一眼就認出來。能見到兒時玩伴,朱興心里終于有了一絲欣喜,到底少年心性占了上風,脫口而出:“你是丑八怪?。?/br> 程巧立在他身旁,一直默默觀察他的神色,見他忽然面露恍然之色,自然認為他記起了自己的名字,沒想到等來的卻說是這句話,嘴邊剛要泛起的笑容就僵在那里,一時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好,只能抿著吹瞪圓雙眼。 只是這目光似乎毫無威懾力,還讓朱興越發(fā)確定:“果然是你!雖然你現(xiàn)在沒有滿臉麻子,但是這雙眼睛我不會認錯……” 程巧磨了磨牙,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握成拳頭,用松開,指甲還在手心撓了幾下,癢得厲害怎么辦?有些后悔沒趁他昏迷的時候狠狠掐他,這會兒倒是不好意思動手了,只能咬牙切齒地糾正:“我叫程巧!” “哦,程姑娘?!敝炫d單手托著下頜,好奇地望著她的臉,“你現(xiàn)在變漂亮了,是不該叫你丑八怪了?!?/br> “……”程巧完全不想理他了。 朱興卻不知為何覺得她這模樣可愛極了,走到桌邊的圓凳上坐下,又問:“這里是你們程家的莊子?” “是啊?!背糖纱鸬?,“幾日前,我從廣元乘舟而下,路過江心洲便想著下去歇息一下,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你……你是怎么……怎么……”程巧說著說著,不知怎么就順口問了出來。 這一問,朱興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立刻變得冷淡下來,漆黑深邃的雙眸里布滿陰霾,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就僵硬下來。不知是不是程巧的錯覺,原本還稍稍有些悶熱的房間,似乎一下子降了幾度,不涼不熱剛剛好。就在她以為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朱興卻突然開口問她:“我記得當年離開時曾對你說過我的真實身份……” 程巧點點頭,直覺告訴她似乎要聽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些,我雖是興王世子,卻并非長子!”這些話朱興本是不該對外人說的,可是不知為何,也許是對方和他年少相識,又救過他性命,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甚至無條件的信任她,于是他還是將個中原委說了出來。 “這……庶出也能承爵?”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幾天狀態(tài)不好一直碼不出來,這兩天會多更一些,今天應該還有一章。 ☆、第六十三章 養(yǎng)傷 “這……庶出也能承爵?”程巧弱弱地問了一句。 對于古代家族那些條條款款, 程巧并不是很清楚,她所知道的那些知識都來自于現(xiàn)代網(wǎng)絡流行的那些宮斗宅斗文,嫡庶分明之類的亂七八糟未經(jīng)過考據(jù)的常識,所以問的問題有些想當然了,惹得朱興奇怪的望著她:“為何不可?便是當年造反被貶責的寧王也是原本的世子去世,才讓他這個庶出的承了王爵……”人心不足蛇吞象, 庶出的能繼承王位本就是天大的恩德, 可惜還不知足一想問鼎天下, 結(jié)果……呵呵!當然這話朱興只在心里說, 沒告訴程巧。 汗……是她孤陋寡聞,鬧了個笑話。 “家父病重多時,早已不管府中事務, 我又身在京中,府中某些人自然就生出不該有的想法……”朱興說著, 臉色沉了下來, 想起他那個庶出的大哥就有些心塞,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 平日一副清高的模樣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似的。 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回廣元的路線,時辰也摸得這么準,只怕自己身邊也被他插了釘子, 他敢鋌而走險孤注一擲,恐怕父王也兇多吉少。想到此,朱興心里滿是擔憂,如今他府中護衛(wèi)忠仆走散, 不知王府中的情況,也不能貿(mào)然回去,不如……他抬頭瞟了程巧一眼。 程巧邊聽朱興說著,心里邊嘀咕著:這才是現(xiàn)實版的宅斗??!到后來,朱興不說話只拿余光瞄自己,程巧才問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朱興等的可不就是這句話,“我這身傷還沒痊愈,只能在姑娘府中多多打擾了!姑娘既然救了在下的命,不妨送佛送到西,再多收留一些時日!”他對程巧拱拱手,眼睛瞇成一條縫,笑得像只狐貍。 不知怎么,程巧腦中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出賀衍的樣子,晃了晃腦袋,將腦中的形象打散,小聲咕噥了一句:一定是長得太像的緣故,讓她產(chǎn)生了錯覺。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朱興對程巧說的那樣,他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莊子里養(yǎng)起傷來。然后……多了個挑三揀四的大爺,府中下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天氣一天一天熱起來,進入盛夏之后,白天房中悶熱得不行根本無法呆人,程巧便讓翠茹到后院里找了塊陰涼的地方乘涼,搬上搖椅,旁邊擺個小幾,擱了盤糖水桃rou,都是山里新摘下來的蜜桃,剝皮去核,果rou切成塊和蜜糖一起煮,攤涼之后吃,就是現(xiàn)代的糖水罐頭嘛。 程巧躺在椅子上,翠茹就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手里拿著把蒲扇替她驅(qū)趕蚊蟲。椅子搖搖晃晃幾下,沒一會兒就睡熟了過去。原本只打算小憩一會,沒想到一睡就睡到太陽落山。 午睡一般不能睡太久,時間長了進入深度睡眠就愛亂做夢。程巧就夢到自己回到現(xiàn)代,賀衍開大白,她坐在副駕上,倆人神色輕松,偶爾說說笑笑,沒想到突然天翻地覆,她感到自己被拋到天上,地面裂開一個巨大的窟窿,賀衍坐在大白里面往下落。程巧艱難的探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夢里的她根本無法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賀衍掉入大窟窿里。 “賀衍……不要啊,快從車里出來!”她留著淚瘋狂的大喊大叫,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賀衍……賀衍!”程巧夢囈著睜開眼,淚眼朦朧中就看到賀衍那張俊俏的臉旁,張開雙臂不管不顧的就抱住了他。 “咳咳,程姑娘……”朱興找程巧有事兒,聽仆人說她在后院乘涼,便走了過來,沒想到程巧睡得不安穩(wěn),夢魘住了還是怎的,手不停地揮舞著,似乎想拉住什么,嘴里還囈語個不停,也不知道在說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