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 食物鏈:顧行→謝楚清→謝楚明 江山:來來讓我們來采訪一下謝小少爺,楚明少爺,請問您對于自己這種處在食物鏈最底端的處境有什么想說的嗎? 謝楚明:……滾! ☆、第28章 這句話聽得謝楚明一頭霧水:“誰上鉤了?”他見謝楚清沉默著, 昂起脖子多嘴問了句, “顧哥啊?” “……”謝楚清看他一眼。 謝楚明一秒慫,見狀立馬縮回腦袋:“我閉嘴我閉嘴?!?/br> 本來邱衍能上鉤,是在謝楚清的意料之中的,只是她沒想到, 對方竟然上鉤得這么快。 這么多年過去, 邱衍無論是在業(yè)內(nèi)還是患者口中都是口碑名聲不錯的??漆t(yī)師,謝楚清以為他對抄襲的事會有所顧慮, 但這么看來,她還是高估了他。 關(guān)淮與邱衍同在懷定骨科任職,接下來兩三個月內(nèi)科里有大幅調(diào)動晉升的消息,不久前謝楚清借關(guān)淮的名義將新論文的細綱發(fā)給了他,沒等多久, 邱衍就問關(guān)淮要了論文的初稿與參考數(shù)據(jù)。而就在今天下午, 他給關(guān)淮的論文提了建議。 剛才在電話里, 關(guān)淮一字一句地將邱衍的原話復述給謝楚清:“說是‘論文方向太大, 數(shù)據(jù)支撐不了研究內(nèi)容, 大體結(jié)構(gòu)不對’,建議我另找方向。” 這些話,謝楚清當然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論文本身是沒有大問題的,關(guān)淮拿著論文的綱要去找邱衍幫忙參考, 后者否定了論文,卻拿了初稿與所有的數(shù)據(jù),換做剛就職不久的實習醫(yī)生, 可能只會覺得邱衍對待同行盡心盡責,而在謝楚清看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了。 另一邊,謝楚明見他姐沉默著,頓時有些躺不住,他望眼欲穿地看著謝楚清,喊了一聲餓。 “晚上沒吃嗎?” “下午媽打電話過來,我光顧著想辦法瞞她了,哪有胃口吃飯啊?!敝x楚明蔫蔫的,“再說醫(yī)院餐也太難吃了,要我說寵物醫(yī)院的伙食都比這里好?!?/br> 謝楚清正要出去給他買,聞言轉(zhuǎn)頭,笑瞇瞇的:“我包里有吃的,你先墊下肚子?!?/br> “什么吃的?” 她好整以暇:“寵物醫(yī)院的伙食?!?/br> “……” 謝楚清前腳剛走,謝楚明后腳就騰出沒打繃帶的手往枕頭下摸索。片刻他摸出只手機來,劃到“顧哥”的聯(lián)系欄,嫻熟地撥通了電話。 告狀。 . 一周后。 前段時間謝小少爺還在為怎么瞞謝母而急得恨不能自拆繃帶,不但以一天十個電話的頻率sao擾謝楚清,而且順帶賣慘抱怨飯難吃。這兩天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消停了下來,連電話都不打了。 謝楚清閑了幾天,又逐漸忙了起來。 醫(yī)院一下午送來了只犬瘟的幼犬,謝楚清看著拿回來的診斷結(jié)果,低頭開藥:“單子上有止血敏,如果寵物再有拉血癥狀,就按照說明書來喂。這段時間它可能不會太有食欲,如果不吃就搗碎混進食物里用針筒……” 話還沒說完,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 謝楚清抽空看了眼,等開完藥送走人以后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牧悠悠剛查完房要下班,她像是有事要說,聊了兩句后才含混地切了正題:“楚清,下個月初你有空嗎?” 謝楚清放下筆:“有的,怎么了?” “是這樣的,下個月我們有一場同學會……”牧悠悠聽謝楚清沉默,忙補了句,“都是以前認識的同學,就是單純地聚一聚,沒別的什么。之前我一直聯(lián)系不到你,畢業(yè)后的同學會你一次也沒來成,難得這次有機會,我就想問問你去不去?!?/br> 對方會有顧慮,牧悠悠是能預料的。 大學的時候,謝楚清也算是醫(yī)學院的風云人物,上能跟老教授叫板,下能泡一星期的實驗室,再加上成績拔尖、長相也出挑,吸引了不少或褒或貶的目光。而現(xiàn)在,當年p大臨床醫(yī)學的畢業(yè)生卻失去了往日的光環(huán),在一家連三級都算不上的寵物醫(yī)院工作,面對昔日已小有成就的同屆,說沒有心理落差是不可能的。 越想越覺得不妥。牧悠悠還在天人交戰(zhàn),謝楚清就開了口:“那就去吧?!?/br> . 剛掛完電話,診室的門被敲開了。 沈苑探了個腦袋進來,表情半是驚詫半是激動。謝楚清見狀一愣,笑著出聲:“小苑你忙完手術(shù)了?” “清姐,外邊有人在等你?!鄙蛟穳旱吐曇?,“挺久了。” 謝楚清之前一直在診斷患了狗瘟的幼犬,有人等在外面也正常。她反射性地摘下口罩就要往外走,隨口問了問:“之前來過嗎?” 沈苑點頭:“來過,就是那個帶著混血女兒的帥哥。” “……”謝楚清臉上平靜的表情一瞬間沒維持住,頓了半晌,她艱難地回:“就說我不在?!?/br> 謝楚清自我安慰,現(xiàn)在時間也快到了她下班的點,這時候裝不在,應該也說得過去。 沈苑為難:“可……” 兩人隔著一條門縫對話,一直趴在角落打盹的卷餅扒拉著爪子醒了。它見沈苑開著診室的門,興許以為是要到了日常散步遛彎的點,興奮地甩甩尾巴擠出了門,站在門外對著謝楚清“汪嗚”了兩聲。 傻子都知道里面有人了。 沈苑還在擠眉弄眼,謝楚清暗嘆了聲,提著一口氣開門出去。 今天醫(yī)院大廳里有不少寵物主人排隊掛著號,診療廳外貓狗齊鳴,一片嘈雜。謝楚清沿著走廊走出去,一拐彎就看見了站在等候區(qū)旁的男人。 等候區(qū)椅子雖然少,但還有幾個座位是空著的,顧行只是虛靠在旁邊的瓷磚墻上,并不坐下來。大廳內(nèi)不讓吸煙,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指腹微擦過黑色的煙身,卻也沒有點燃。 看著顧行垂眼拿煙的動作,謝楚清突然在腦海中閃現(xiàn)出當年他拿筆的姿勢。 沈苑在她身后小聲地嘖嘖感嘆:“長得真是帥啊……半點看不出來是個已經(jīng)有事業(yè)有女兒的男人。” 即使是在鬧哄哄的人群中,顧行也是最出挑的一個。等了片刻,已經(jīng)有不少抱著寵物的人對他紛紛側(cè)目,顧行像是覺察到謝楚清的目光,抬眼朝這里看來。 大廳頂燈明亮,顧行的眉眼深邃,陰影在挺直的鼻梁上打下一片,他看見站在拐角處的謝楚清,像是見到了攢動的人群中唯一的定點。顧行緊緊盯著她,目光深而沉,接著他站直身,徑自走向謝楚清的方向。 饒是沈苑反應再遲鈍,也看出點端倪來了。 上回顧行帶著條拉布拉多來過醫(yī)院,她原本以為他是來再診的,但是剛才他看清姐的這個眼神……不像是寵物主人對醫(yī)生的眼神啊。 那么重的占有欲……更像是個男人對女人的。 可這位不是已經(jīng)有女兒了嗎?她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還是個混血的小姑娘。 顧行在謝楚清面前站定了,開口卻是很客氣:“謝醫(yī)生下班了嗎?” 謝楚清反射性地回:“還沒有?!?/br> 沈苑以為兩人有事,見狀好心地出聲:“清姐你要是有事的話就走吧,反正也快輪到我接班了,今天約的手術(shù)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也沒多少事?!?/br> “……” 謝楚清沒敢看顧行,此刻覺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快哭了。 小苑你可,真好啊。 顧行的目光從謝楚清的眼睫逐漸移到她的唇,后者幾乎在同一時刻舔了舔唇。 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 他收回目光,又開口:“謝醫(yī)生介意一起吃個飯嗎?” 兩個人吃飯?謝楚清下意識開口:“還是不——” “謝楚清,”顧行像是知道她要拒絕,一字一頓地開口喊她名字,“你躲我沒關(guān)系,我可以往你這里走,但不要連我走向你的路也一起堵死了?!?/br> 謝楚清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一時沒回味過來。她抬頭看向顧行,后者卻并沒看她,他微低了頭將指間的煙收回煙盒中,手指襯著銀白的金屬煙盒,顯出幾分冷意來。 雖然周圍吵鬧成一片,但沈苑挨得近,在旁邊不小心聽了一耳朵,此刻聽得目瞪口呆。 是她理解錯了,還是她真的聽到了公然說情話? . 此時正是下班的晚高峰,b市出城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雖然時間近黃昏,但市外的溫度還是高居不下,堵在馬路中央的私家車主免不了煩躁,鳴笛聲此起彼伏。 車內(nèi)的冷氣開得很足,謝楚清坐在副駕座上,看了眼窗外緩慢流動的車輛,轉(zhuǎn)回目光。 顧行正注意著路況,一只手卻空了出來,先是調(diào)高了冷氣的溫度,隨后從車內(nèi)翻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謝楚清愣了一瞬,道了聲謝:“現(xiàn)在是去哪里?” “先去接茜茜。” 茜茜的父母還在異國他鄉(xiāng)旅行中,對于正在放秋假的寶貝女兒呈放養(yǎng)狀態(tài)。小姑娘最近心血來潮要學中國書法,于是顧行托人找了個書法老師教她。 顧行有時忙起來連飯都吃不上,因此平時茜茜上下書法課也都是別人在接送,今天居然看到他親自來接,小姑娘連手里毛筆都沒放下就跑了過來。 她看見顧行身旁站著的謝楚清,湛然的眼睛一亮,軟軟糯糯地喊了聲“jiejie好”。 謝楚清對一切可愛的小東西抵抗力為零,她忍了忍沒忍住,笑瞇瞇捏了把茜茜的臉蛋。 茜茜把她牽進了教室內(nèi),桌上還攤著寫到一半的宣紙。她指著紙上寫的歪七扭八的漢字,昂起小腦袋求表揚。 紙上寫的都是些基礎(chǔ)的漢字用語,“你好”,“謝謝”,“我愛你”。謝楚清彎腰看了會兒,揉著她的腦袋夸:“寫得比我好看多了?!?/br> 小姑娘被夸得眼睛亮晶晶的,眨巴著一雙藍眼睛看她:“jiejie騙我?!?/br> “怎么會騙你呢?” 謝楚清雖然說得坦然,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堪回首。 不瞞人說,她的字確實不好看……非但不好看,還不能看。大學里有門課要交一篇手寫的論文,最后教授對她的評語是:“撇捺間都是抽象的藝術(shù)?!?/br> 謝楚清見小姑娘不信,騰了張紙出來,拿起毛筆寫了幾個字。 要說之前用鋼筆寫的字只是潦草的話,那她用毛筆寫的就真可以稱得上鬼畫符了。謝楚清指著她剛寫的字和茜茜至少看得出來寫的什么的“我愛你”對比:“如果我不指給你看,你是不是都看不出來這是什么字?” 茜茜仔仔細細地觀摩良久,認真地點了點小腦袋。 謝楚清笑著放下筆:“走了,我們先去吃飯?!?/br> 茜茜還要收拾東西,謝楚清剛好要接一個電話,她打完了電話,索性就等在門口沒進去。 室內(nèi),茜茜的書法老師找顧行聊了幾句后也離開了,小姑娘正低著腦袋把今天寫完的成果收進小書包里,一雙手就拿起了桌旁的一張紙。 茜茜見狀鼓起臉:“哥哥,那是寫給我的?!?/br> 顧行將謝楚清寫得鬼畫符般的“我愛你”疊起收好,沉著嗓音開口:“五包糖豆?!?/br> 小姑娘權(quán)衡了下,終于妥協(xié):“好吧,它是你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