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此時,蔣立軍身邊的二副收到岸上指令,直升飛機將在半個小時后到達。 “3902收到?!?/br> 二副立馬去指揮臺準(zhǔn)備停機坪。 蔣立軍左看看右望望,壓低了聲音對程桑桑說:“你看看,那就是我仰慕了十年的波塞冬!”語氣里的自豪之意不言而喻。 程桑桑瞅了他一眼。 今早還病懨懨的跟條死狗一樣,現(xiàn)在也不過四五個小時不到,精神就恢復(fù)得差不多了,看韓毅的眼神又亮又炙熱,就差把我家偶像宇宙第一帥掛在臉上了。 蔣立軍說:“你信不信不用十分鐘,船長就有辦法把漁民救出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的。昨晚的風(fēng)暴對船長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他以前經(jīng)歷過更加危險的……” 他開始給程桑??破枕n毅過去的輝煌事跡。 說著說著,卻見程桑桑盯著霍銘在看。 他一頓,又改了口。 “和船長站在一塊,霍銘那小子白白凈凈的,一對比跟個娘炮似的?!?/br> 程桑桑沒搭話。 蔣立軍說:“喂,你該不會移情別戀了吧?” 程桑桑冷冷地看他一眼,說:“你瞎說什么?!?/br> 這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帶著幾分不悅的冷意,沒由來的卻讓蔣立軍愣了下。 這眼神兒怎么有點像船長? 沒等他多想,程桑桑又說:“你覺不覺得霍銘的眼睛和船長有點像?” 聽她這么一說,蔣立軍也仔細打量,然而只是短短幾秒,他就不屑地嗤了一聲,說:“你眼瞎,船長的眼睛比霍銘那個小娘炮man多了,船長的是男人的眼睛,霍銘的是奶油男孩的眼睛?!?/br> 他開始巴拉巴拉地高度贊美船長。 程桑桑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腦殘粉,她閨蜜宋嫻掌管了影視公司后,簽了幾個藝人,其中還有個是最近因為一部顛覆性的網(wǎng)絡(luò)劇一炮而紅的男藝人,長得唇紅齒白的,身材頎長高挑,穿上古代的素白寬袍大袖后,小細腰玉帶一束,雌雄難辨,迷瘋了一群少女們,天天愛豆愛豆地叫著,眼里的偶像完美無瑕,看的時候自帶濾鏡,跟現(xiàn)在的蔣立軍模樣沒什么差別。 程桑桑知道問蔣立軍也是白問了,索性自己觀察。 平日里霍銘和韓毅基本不碰面,幾乎沒有站在一起的機會,霍銘雖然身材瘦弱,膚色偏白,不像她家韓叔叔那樣男性荷爾蒙爆表,但現(xiàn)在兩人站在一塊,對比之下,不論是眼型,還是眼間距,竟有五六分相似。 . 眼前的漁夫情況十分棘手。 漁船翻了后,別的漁夫都被海浪沖散到周遭,唯獨他的大腿被卡在了破舊漁船上的兩道欄桿中間,偏不巧的是大腿內(nèi)側(cè)還叉了一根碩大的魚叉,與兩道欄桿形成了三角的形狀。 霍銘看著漁夫。 “……不能硬來,他現(xiàn)在太虛弱,拔了會要了他的命?!?/br> 韓毅問:“鋸掉欄桿可不可行?” 霍銘卻問:“準(zhǔn)備工具要多久?” 韓毅不用算,直接說:“二十分鐘?!?/br> 霍銘:“太久了?!?/br> 韓毅若有所思地看向沉了一半在海里的漁船,有細微的海浪吹來,波濤之中隱約可見生了繡的欄桿浮出水面。 忽然,他說:“我來?!?/br> . 就在程桑桑愣神的時候,救生艇上的韓毅忽然三下五除二地脫了上衣,壯實的肌rou紋理宛如上好的雕塑暴露在陽光之下,不過是眨眼的瞬間,韓毅就宛如一道海浪跳進水里,濺起了浪花。 海水渾濁,壓根兒看不清海底有什么,只能看到波浪滾動。 不過一會,救生艇上的兩個海員也跳進了海里,圍在漁民身邊。 漁民的氣息十分薄弱,幾近于無。 兩道欄桿開始微微晃動,氣息薄弱的漁夫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響從海底傳出,最上面的欄桿一頭冒出了水面。眾人皆是一驚,連帶霍銘在內(nèi)都驚詫極了,同時又萬分震撼,沒想到船長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居然能在海里徒手掰斷鐵欄桿。 海警船上的看得目瞪口呆。 所有海員都是第一次與韓毅這位船長共事,雖然表面是聽令于這位船長,但內(nèi)心大多都是不甘心的,甚至有人不滿這一位當(dāng)了六年保安又回歸船長之位的男人。然而昨夜穩(wěn)妥的駕駛技術(shù),豐富的航海經(jīng)驗,帶領(lǐng)著全船人度過了這一次的臺風(fēng)驚險,那幾分不甘心都變成了佩服。 今早的食堂談話已經(jīng)變成了船長如何如何厲害。 而如今這位有著成熟又豐富且扎實的航海經(jīng)驗的船長在眾人面前露了這么一手,大家又從佩服之情變成了信服。 這力量,這氣場,這技術(shù),當(dāng)之無愧的一船之長! 蔣立軍就差冒著星星眼了,再度頂著一張黑紅的臉,表情自豪到了極點,就差在臉上刻一句——看!我的愛豆帥破天際!他用手肘捅了通程桑桑,說:“我說得沒錯吧,船長一出手,最多十分鐘?!?/br> 兩位海員就位,抬著氣息奄奄的漁夫上了救生艇,還帶著那根碩大的魚叉。 這會,韓毅也冒出了海面。 海警船上響起了掌聲。 嗯,蔣立軍帶頭的。 程桑桑卻緊盯著韓毅,一顆心緊緊地吊了起來。 她的韓叔叔受傷了。 第六十二章 韓毅上救生艇的時候, 霍銘也發(fā)現(xiàn)他受了傷。 背部疑似被鋒利物體劃開了一道將近十厘米的口子。 霍銘只看了眼,便問:“被割傷了?” 韓毅不以為意地說:“在海底的時候沒注意到魚叉, 只是小傷口, 不礙事。我自己弄一下就行了。” 那個口子看得都疼,韓毅卻跟個安然無恙的人一樣, 除了微擰的眉頭之外, 他的語氣也是波瀾不驚,平靜之極。 霍銘沒有強求:“行?!?/br> 一頓, 向來冷淡的眸色里微微一深,意有所指說:“身為醫(yī)生的忠告, 這幾天少劇烈運動。” . 氣息奄奄的漁民成功上了船。 所有人發(fā)出歡呼的聲音。 霍銘一回到甲板, 程桑桑已經(jīng)在甲板的一角布置好了急救的環(huán)境, 醫(yī)藥箱和手術(shù)工具也皆準(zhǔn)備妥當(dāng)?;翥懽隽艘粋€簡單的急救措施,因環(huán)境有限,他只能先為漁民止了血。 程桑桑身為霍銘的助手, 完全不能分神。 等霍銘的急救措施做好后,醫(yī)務(wù)室里的海員出來喊程桑桑進去換吊瓶。一來二去的, 她忙得腳不沾地,等直升飛機過來帶走受了重傷的漁民后,停泊在不知名海域的3902海警船再度啟航, 返回南海海域。 直到晚上六點的時候,海口的急救船才載走了海警船上剩余的七名漁民,并拖走了打撈上來的漁船。 歷時六個小時,海警船3902完成了這一次的緊急任務(wù)。 . 食堂里, 海警船上的海員與海警們正在吃晚餐。 蔣立軍坐在最中間的一桌,此時此刻正在克制地用漫不經(jīng)心的方式向周圍的人安利船長。他邊說還邊打量坐在角落里的程桑桑,見她毫無反應(yīng)才繼續(xù)向別人賣安利。 在兄弟面前,蔣立軍沒那么肆無忌憚。 可在程桑桑面前,他就徹底扔掉面具,展露出內(nèi)心最真實的一面。 不過他也怕程桑桑戳穿他,所以他才隔三差五地瞅一眼程桑桑。然而程桑桑完全不在意,一直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當(dāng)他第六次看向程桑桑的時候,程桑桑的人已經(jīng)不在食堂里了。 . 程桑桑敲了敲駕駛室的門。 沒一會屋里便響起韓毅的聲音,問:“誰?” 程桑桑說:“是我。” “進來?!?/br> 程桑桑推開門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駕駛室里不止韓毅一個,二副也在。二副見著程桑桑,就笑問:“是來給船長看病的嗎?” 程桑??戳隧n毅一眼,反應(yīng)倒是快,隨即輕輕點頭。 二副說:“那我不打擾你們,船長,我先去吃飯?!?/br> 韓毅頷首。 駕駛室的門一關(guān),韓毅就解釋了:“半夜你留在我這里,我和他們說你來給我看病,風(fēng)浪一大出去不安全,就索性留在這里?!闭f著,他上下看了她一眼,問:“怎么過來了?” 程桑桑走過去,仰著脖子看他。 韓毅哼笑了聲,問:“要親?” 程桑桑搖頭。 韓毅問:“要抱?” 程桑桑又搖頭。 今晚的她分外沉默,韓毅意識到這一點,然而并不知道她為什么沉默,只當(dāng)她累了,說:“今天你忙了一整天,晚上早點睡,知不知道?” 程桑桑終于開口,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口?!?/br> 韓毅不在乎地說:“就是小傷,不礙事,我下午用碘伏消毒了傷口,上了藥,還打了破傷風(fēng)針?!?/br> 程桑桑執(zhí)意要看。 韓毅沒法,只好脫了上衣。 他的后背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的,右上角還有之前被潑硫酸留下來的傷痕,整面背部大大小小的布滿了新傷舊傷的痕跡,甚至還有槍傷?,F(xiàn)在最顯眼的就是貼了一大塊紗布的那兒。之前在救生艇上隔得遠看不清楚,現(xiàn)在就在眼前,她發(fā)現(xiàn)比自己目測的口子還要長上半截。 很快的,韓毅又穿回上衣,對程桑桑說:“就是小傷口?!?/br> 程桑桑說:“哦。” 韓毅云淡風(fēng)輕地說:“我以前處理習(xí)慣了,這點傷是個男人都能承受?!?/br> 程桑桑說:“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