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更何況,寄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京城,這還是說不準的事。季念然雖然沒有太多的生活閱歷,但是好歹前世也看過不少小說和電視劇,眨眼間就能想到若干個寄王世子去處的可能性,或是他的逃跑思路。 “皇上和太子的意思,都是讓咱家二爺接下查探寄王世子去處的差事。老將軍也很無奈,但是已經(jīng)讓二爺接下來了?!惫黄淙?,湛盧的話側(cè)面證實了季念然的猜測。 “原來是這樣……” 季念然眸光閃爍,越過湛盧直接看向窗外院子里的大樹,眼底盡是讓人看不透的思緒?! ?、第 104章 流火很快捧著秦雪歌的官袍還有冠走了進來, 季念然也回過神,示意流火把手中的東西交給湛盧。 “你讓二爺在外面安心當差, 我這邊一準不會給他拖后腿?!彼忠稽c頭, “有什么事就打發(fā)人回來傳個話?!?/br> “是?!闭勘R接過袍冠, 恭敬地低頭答應(yīng)一聲,見季念然沒有旁的吩咐, 就退了出去。 *** 雖說季念然在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之后, 就嚴令江雪院里的人不能隨意外出走動,更不能私下同外人閑話遞消息,但是這件事依然很快就傳遍了將軍府。 甚至不只將軍府, 就連整個進程都傳遍開來。 因為不過巳時, 秦雪歌就帶著五城兵馬司封了京城的四方城門,并分出若干搜查小隊, 挨條街巷地搜索“欽犯”。顯然,皇上也并不相信寄王世子已經(jīng)逃出了京城。 一日之間,京中各戶,從官宦人家到平民百姓,人心惶惶起來。而秦雪歌做主搜查的事, 也并沒能瞞過有心人家的耳目,將軍府的幾家老親、還有官場上的朋友, 紛紛送信過來打聽緣由。起碼要知道,這么大的動靜,到底是在搜查哪位欽犯。 其中最為焦急的還要數(shù)季初然——她恰好趕在老將軍決定關(guān)門拒客的前一刻到達將軍府,說是找季念然有急事相商。將軍府的門房對這位范太太的家底也不陌生, 就放她進了府,直接領(lǐng)到了江雪院里。 “我家老夫人、大夫人都有事要忙,還望范太太見諒?!倍芗疫@話說得客氣,卻也剛好合了季初然的心思。她心知自己要問的事,若是讓將軍府的老夫人知道了,就算原本季念然能說的這下也不能告訴她了。 季初然笑著偷偷塞給二管家一個荷包,“我就是來見我家四妹的,多謝管家先生了。” 對于自家大姐來訪的理由,季念然有著一肚子的疑問。這件事原不與季家有什么相干,他們就與平安候府一樣,早已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了太子身上。如果是平安侯府還可能有那么一點點理由會幫助寄王一脈的話,現(xiàn)在的季家就是哪怕芝麻粒大小的理由都沒有。 更何況,就算季家真的有了牽扯,過來找她探聽消息,來的人也應(yīng)該是大太太或者林氏,絕對不應(yīng)該是季初然。 季念然雖說猜不透季初然的來意,卻依然客客氣氣、好言好語地招待了季初然。 兩人應(yīng)酬了幾句,季初然才一臉憂心徨急地試探著問,“四妹,jiejie聽說今天早上這京城的四方城門都被封了……四妹可能不曉得,你大姐夫前兩日派人傳信過來,說他近幾日就能進京,算算日子,應(yīng)該就是今天或明天了。我聽說帶人封了城門的就是四妹夫,不知道能不能……” 季念然這才明白過來季初然的來意,然而事關(guān)寄王世子——這可是皇上和太子心中的大敵!誰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破例行事?五城兵馬司那么多雙眼睛盯著,這事若是真的做了、傳了出去,將軍府在皇上跟前失寵也就是轉(zhuǎn)眼的事。 “大姐。”季念然伸手握住季初然的手,語調(diào)平穩(wěn)地道:“這事,我家二爺也是說了不算的?!彼娂境跞粡堊焖坪跸胍逶?,又忙道:“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會同城外的人牽扯上什么關(guān)系。meimei在這里給你說句交底的話,大姐夫現(xiàn)在人在城外,比在城內(nèi)還要更安全些呢?!?/br> 寄王世子出逃,一定有人接應(yīng),因此皇上和太子的人必定會嚴查最近進出過京城之人。而其中最值得懷疑的,肯定是近幾日京城、卻還沒有離開的那一批人。寄王的封地在贛州,從京城過去,無論是取道豫州道還是晉中,都很方便。而無論他取道那里,沿途必定有一些傾向于寄王一脈的人家暗中幫忙。 范家本就是晉地旺族,無論范家本身同寄王有沒有交情,范良生在此時進京,簡直像是故意豎起的箭靶子一樣。五城兵馬司的人不查他,都對不起自己平日領(lǐng)的俸祿。 “真的?”季初然顯然并不大相信季念然的話,她又追問:“這……到底是抓捕哪家欽犯啊?” 這話就問得有些逾界了。季念然壓下心底的不耐煩,對季初然解釋道:“大姐你就放心回家吧,等著進城的那些人,官府也必定會妥善安置好的?!钡菬o論如何安置,他們怕是都不能在近期內(nèi)進京城了?!斑@犯人是在皇上和太子跟前都掛了名的,有三姐和永福郡主在,他們怎么都不會委屈咱家親戚的。大姐夫不過是晚兩天進京罷了,大姐不必心焦,回去等待團聚吧?!?/br> 得了meimei這句話,季初然的臉上終于擠出一絲笑,“有meimei這句話,jiejie就暫且放心了?!庇置銖娮艘粫?,就起身告辭,“jiejie就不多打擾meimei了?!?/br> 季念然沒有多留季初然,卻暗地里讓石斛給她男人送消息,派人盯住季初然,看她是不是真的回了季家。 特殊時刻,面對娘家大姐,季念然也不禁草木皆兵起來。 況且季初然剛剛問她的那幾句話……她總覺得有股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 季初然來訪的事,老夫人和秦夫人都沒說什么,反而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在傍晚時分回到江雪院的秦雪歌問了一嘴。 “今兒你大姐過來了?” “是啊?!奔灸钊灰贿叴鹪?,一邊幫秦雪歌擰手巾,“早上不是說今兒晚上要留在官署?我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 秦雪歌接過溫涼的手巾,擦了一把臉,感覺身上的疲憊感緩解了一些,才道:“我在官署盯了一天,太子讓我回來歇歇,后半夜再過去?!?/br> “后半夜過去啊?!奔灸钊徊唤行┎粷M,“那你等下用完飯就去睡吧,我去那邊屋里坐著?!?/br> “我還是去前面書房睡吧。”秦雪歌搖頭,“省得后半夜把你也鬧起來……” “就在這兒睡!”季念然一口打斷秦雪歌的話,堅持道。 秦雪歌看了季念然一眼,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好,就依你?!?/br> 夫妻兩個攜手坐到炕上,秦雪歌又舊事重提,“你大姐過來是為了什么是啊?” “哦?!奔灸钊豢吭谇匮└钁牙?,漫不經(jīng)心地道:“說是大姐夫來了,但是被擋在了城門外面,擔心呢。” “大姐夫這個時候過來……”秦雪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了一陣,又問季念然,“大姐在這里坐了多長時間?” 季念然想了想,“不到半個時辰吧……不過她出府之后我叫人去盯著她了,確實直接回了季府,沒有去別的地方?!闭f完,又撿著自己記得的季初然問自己的話,給秦雪歌重復(fù)了一遍。 “唔?!鼻匮└璩了贾c頭,又安慰她道:“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讓人去盯著。”顯然,秦雪歌也從這些話里聽出了古怪來。 季念然一下子來了精神,她直起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方便自己能看到秦雪歌的眼睛,“你是不是也覺得大姐問的話很奇怪?我當時就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沒事?!鼻匮└璩林毓戳斯醋旖?,“但是這個時候,總是要小心一點,萬一有心算無心,被人利用了就不好了,太子那邊也為難?!?/br> “我也是這樣想?!奔灸钊幻Φ?。 說過這事之后,秦雪歌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倦色。季念然看著心疼,用過晚飯之后就打發(fā)秦雪歌去里間休息了。珠簾不透光,季念然為了秦雪歌能安睡,吹滅了屋內(nèi)的蠟燭,帶著丫鬟進了西次間,難得地做起了針線活兒來。 她坐在繡架前,埋頭繡了一會兒花,抬起頭扭扭脖子歇眼睛。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授衣正坐在屋角,一邊陪她一邊安靜地拿著小繡繃做針線活兒。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讓授衣把院子里得用的丫鬟,還有幾位mama都悄悄叫了進來。 “這幾日府里事多?!奔灸钊贿@次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來,主要還是為了這事,“二爺回來的時間不定,出門的時間更不能確定。我想著,不如從今晚開始,院子里的諸位就辛苦些,排好了班次,多幾個人守夜吧。免得前面有人來找的時候,手忙腳亂。”她頓了一下,又和藹地道:“當然,這個月的月錢,我也不會虧待大家,就從我自己這里,出雙倍吧?!庇忠粧呤谝拢笆谝旅魈炀烷_始登賬?!?/br> 主子都這么說了,又大方地許了雙倍月錢,大家還有什么好說的?都忙不迭地表明了忠心。季念然又囑咐春喜娘和另一位廚娘,“您二位也麻煩了,這幾日盡量保證灶上有人吧。也別滅灶,不知什么時候就要用呢?!?/br> 兩位廚娘也趕緊低頭道是。 因此就由授衣同流火兩人商量著,當著季念然的面安排好了院內(nèi)眾人的輪換班次,又交代給了眾人,這才散去。輪班到后半夜的人都去后罩房里睡覺,沒排到的也都下去繼續(xù)當值去了。 安排好這些,季念然輕輕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時間,又伸了個懶腰,由授衣服侍著進凈房洗漱去了。 “只希望,這件事趕快過去吧……”她一面走,一面喃喃自語地抱怨。 ☆、第 105章 可惜季念然的愿望并沒能順利實現(xiàn)。 京城連續(xù)封閉五日, 但是依然絲毫沒有尋找到寄王世子在京中藏匿的跡象。然而如若在禁封下去,怕是原本無心反叛的藩王們也都嗅到不同尋常、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了。 無奈之下, 皇上只好下令取消城門的封禁令。 但是封禁令的取消, 并不代表著皇上就放棄了繼續(xù)抓捕寄王世子的行動。秦雪歌依然早出晚歸地忙著, 漸漸的,季念然也習慣起了一個人在江雪院里用晚飯的日子。 隨著封禁令的取消, 范良生也成功進京, 住到了岳家。季念然想起來的時候也問了秦雪歌一句,范家有沒有問題。秦雪歌略想了一下才回答,“至少他家宗房的人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那是什么人有問題?但是秦雪歌卻沒有再給她更多的答案。 既然秦雪歌不說, 季念然也就不再多問, 每天只是用心地為秦雪歌縫制新衣。 一個月后,有人傳來在鄂州境內(nèi)見到疑似寄王世子樣子的人的消息, 皇上震怒,叫齊太子、內(nèi)閣、還有武將里的幾位重臣在南書房商議了一整天,直到三更天前后才放眾位臣子歸家。 秦雪歌跟著太子,自然也不會被落下。季念然擔心他被皇上責罵辦差不力,直等到秦雪歌回來才放下心來。 但是當她看到秦雪歌滿臉挫敗的時候, 又忍不住心疼?!霸趺?,今天皇上罵你了?” 秦雪歌頹然地搖了搖頭, “沒罵我,也沒罵太子……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我們年紀小,經(jīng)歷的事少?!彼f完就進了凈房,再出來的時候, 季念然卻依然沒有睡,正靠在床頭等他。 等到夫妻二人上床掛好帳子,在季念然即將入睡的時候,秦雪歌又苦澀地開口,“其實,我和太子多少也能猜到寄王在京里給寄王世子放了不少幫手?!彼袷墙K于打開了話匣子,盡數(shù)吐出了這將近半年時間里的辛酸。 “我和太子總覺得,寄王世子就算敗得不服氣——他是絕對不會服氣的,想要找回場子,也必定會從太子身上入手。所以我們做了局,想著能把他的人引出來……” 季念然猜想,秦雪歌說的那個局,大概就是從正月十五那日帶自己出門賞燈的時候開始做的。 “但是,沒想到他卻選了這一招,徹底離開了京城。真的是……”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只要留得命在,就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況且,只要寄王世子成功回到贛州,寄王府留在京城的勢力——明面上的,應(yīng)當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暗地里的,只要他們練好忍字訣,就不會有太多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 這一招釜底抽薪,抽掉的卻是皇上對陣寄王府的一張最有重量的底牌。 季念然也不禁感嘆,只這一招,就能看出寄王想要奪位,絕非沒有屏障。他在之前的奪位戰(zhàn)中之所以會輸,真的是因為先皇站到了當今皇上的身后。 “好了?!彼頋L到秦雪歌懷里,“先睡吧,這天家自己的事還是讓皇上煩惱去吧,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其實她這話,很有些大不敬的嫌疑。但是她語氣中的不在乎,又表露得那樣明顯,那樣理所當然。就連秦雪歌,都在某一瞬間被她的態(tài)度給感染了。 *** 可惜,身為太子近臣,秦雪歌顯然不能做到真正灑脫地放開手中的權(quán)勢。六月中旬,皇上終于下定決定,要派重兵發(fā)往贛州,要將寄王一家都押送入京。連罪名都是現(xiàn)成的,簡單的“謀反”兩個字。 而這次出征的人選,皇上自然早已選好,大部分士兵都選自城防營,秦雪威的名字也在名單之中。另外,皇上還任命秦雪歌為從四品的宣撫副使,讓他隨軍出征。 旨意下來之后,秦家頓時忙亂起來。季念然本不欲讓秦雪歌參與此事,但是皇命難為,秦雪歌又認為這是他重新證明自己能力的好機會,季念然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下來,又忙著帶著丫鬟們?yōu)榍匮└铚蕚涑稣鲿r需要的行囊。 而對這道旨意最為反感的,還要屬秦夫人和祁氏。在接到旨意知曉秦雪威要出征的消息之后,秦夫人當面沒說什么,只是安靜地低頭磕頭接旨,但是傳旨的公公走了之后,跪在秦夫人后面的季念然卻注意到秦夫人的的指甲已經(jīng)把手心給摳流血了,可見她當時用了多大力氣,或者說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保證自己沒有沖上去撕毀圣旨。 祁氏的反應(yīng),比起婆婆秦夫人來,更要大上許多。她倒是不敢當著傳旨公公的面多說什么,但是傳旨的人一走,就跌坐在院子里哭了起來。老將軍只是看了她一眼,想要斥責,卻又在心底多少對長孫有些愧疚,最后拿著圣旨默默離開。秦雪威還在城防營并未歸家,秦雪歌也不好替兄長對嫂子說什么安慰的話,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季念然,轉(zhuǎn)身跟上了秦老將軍的腳步。 家里主事的男人都走了,但是祁氏依然哭得停不下來。老夫人見兒媳沒有插手的意思——她也能猜到,兒媳心里又何嘗不怨呢,只好叫了身邊的管事媳婦和大丫鬟,過去把祁氏扶了起來。 說是扶起來,其實也是半拖半拽,不過嘴上說得好聽罷了。季念然看著都覺得有些不落忍。她心下明白,這樣鬧不會有任何用處——如果有用,她倒是也想跟著鬧了。但是這事也不是早上皇上腦袋發(fā)熱臨時決定的,至少秦雪歌提前一天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想必秦老將軍也不會一無所知。 如果秦老將軍愿意出手,季念然相信他多少都能保下來一個孫子留在京城,當然留下的可能性最大的還是秦雪威。但是秦老將軍卻選擇了任由皇上將兩個孫子都派了出去……季念然不敢深想下去。 當晚,季念然沒有同秦雪歌多說什么,但是第二天早上晨昏定省后,卻留在了老夫人的堂屋內(nèi)。 “怎么?”老夫人見季念然沒有離開,不期然怔了一下,又嘆了口氣,似有幾分疲憊和不耐,蹙著眉頭問,“你是來問玖郎出征的事……” “祖母?!奔灸钊幻Χ哑饾M臉笑意,湊到老夫人榻邊,坐到腳踏上。老夫人見狀忙把她拉了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祖母,孫媳是想問問,玖哥這次出征,咱們女眷要幫著準備什么才好?我年輕,沒有經(jīng)驗,就想著讓祖母指點一二,也省的到時候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讓玖哥孤身在外,公務(wù)忙,私務(wù)也不能省心……” 老夫人緊皺著的眉頭漸漸松開,臉上也帶上了一抹笑意,她欣慰地拍了拍季念然的手,“你能這樣念著玖郎,祖母也就放心了。不要像……”后面的話老夫人沒有說出口,但是季念然卻能猜到,祁氏昨日的表現(xiàn),必然是招致了老夫人的不滿。 季念然假裝沒聽到老夫人未說完的那半句話,繼續(xù)眼含期待地望著老夫人,老夫人輕笑了兩聲,才道:“士兵也是人,出門在外不過衣食住行幾樣。住和行咱們女眷管不了,也就只能在吃和穿這兩樣上下功夫了?!?/br> 她換了個姿勢,繼續(xù)態(tài)度和藹地指導季念然,“陸郎和玖郎這次出門,我想也不會太久,不過三、四個月,怕是重陽節(jié)后就能回來了。就算不能,咱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從冬衣過去。若是真的形勢危急連冬衣都送不過去,提前預(yù)備好了也沒什么用——真打起來,誰還顧得上拿行李呢,別看玖郎這次是頂著宣撫副使頭銜過去的,其實和普通士兵也沒什么區(qū)別,頂多就是吃飯的時候多個菜,出門有馬騎罷了?!?/br> 季念然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戰(zhàn)爭的殘酷她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卻也見電視里演過。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將領(lǐng)與普通士兵有太大不懂。她不禁開始思考,準備給秦雪歌帶著的衣裳,是應(yīng)該更吸汗、還是更耐磨? “不過,咱們女眷也不是就毫無用處了。”老夫人鼓勵似地笑了笑,“男人們要騎馬,褲子磨損得就快了,日子久了,磨出水泡來都不新鮮……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吃的。軍營里的日子總是要比外面苦些,能不餓肚子就是好的了。別看贛州也算水土肥沃,士兵們的糧食也不過就是粟子、咸rou干、還有野菜罷了?!?/br> 提起食物,季念然又不禁思考起來。她前世雖然好吃,卻不經(jīng)常留意食物的做法,對于野外應(yīng)急食物更是毫無經(jīng)驗可言。她一邊點頭,一邊已經(jīng)在心下合計起自己可以準備的東西來。 圣旨里已經(jīng)提到,出發(fā)日期就在五日后,而這五日的期限,還是從昨日開始算的。 老夫人見季念然垂首沉吟的樣子,又是一笑。她拍了拍季念然的手臂,提醒她抬頭再聽自己一言,“你能有這樣的心思,比你大嫂可要沉穩(wěn)多了。不過終歸是一家人……” “祖母放心吧。”季念然忙道,“孫媳知道該怎么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