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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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xiàn)在的殼子十分年輕,但蘇澈內(nèi)里的芯子可是度過了成百上千年歲月的尊者,哪里試過有被人如此調(diào)侃,立刻紅了“老”臉讓安齊遠移開。 安齊遠抱著蘇澈從鄭東背上站起來:“是他自己死拽著我的袖袍不放,否則如何能壓得到他?” 說罷還十分嫌棄地遞過去一個眼神:“你就不能吃胖點?瘦得如此咯人!” 鄭東真是啞巴吃黃連,就差沒咬著小手絹哭倒在地上——被人當成屁股墊兒就算了,竟然還被反過來嫌棄肥rou不夠厚骨頭太咯人。 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鄭東打落牙齒和血吞,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 可剛想拍拍身上沾染的塵土,視線十分隨意地向前一掃卻驚訝到眼珠子快要掉出來。 “這,這……” 鄭東指著站在自己正前方不遠處,懷里抱著依舊在掙扎不休的區(qū)長鏡的覺非羅,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之前這兩人不是好不容易分開了么?怎么又跟連體嬰似的重新溺在一塊了?! 覺非羅完全不顧區(qū)長鏡的反抗,又見區(qū)長鏡在掙扎當中不是打臉就是摳眼睛的,索性念了一個環(huán)箍咒用靈氣絲擰成的金環(huán)將區(qū)長鏡的雙手給反剪到身后。 “還好你們一并跳下來了,這鏡海自第一人跳下之后,在半個時辰后就會關(guān)閉,若你們在半個時辰之后不一并跳下來,即便之后再跳,就會直接被溺斃在鏡海之中?!?/br> 覺非羅邊說邊用手指著上方一個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縮小的空洞。 “這,這片天空難道就是方才我們看到的鏡海?!” 鄭東立刻發(fā)現(xiàn)了二者的聯(lián)系,只是方才的鏡海是在靈蓮的下方,而當他們越過鏡海進入到另一個位面的時候,鏡海的位置也來了個乾坤大翻轉(zhuǎn),由沉降于底的深海搖身一變,成為了高懸于頂?shù)奶炜铡?/br> “顏色比方才淡了許多,也難怪你們一下子沒認出來?!?/br> 鏡海的這一位面呈現(xiàn)出天空一般的蔚藍色,因為光線折射的緣故還呈現(xiàn)出一處深一處淺的樣態(tài),乍一看還真有些像天空中漂浮的云朵,與方才如鏡面般平靜的深海大相徑庭。 鄭東聞言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看向蘇澈的眼神充滿了感激:“還好是蘇師弟當機立斷決定要隨著二位一起躍下鏡海,若是猶豫不決將時間生生拖過了半個時辰,那就只能被鎖閉的禁制弄死了。” 鄭東抬起頭,看了看方才從那處空洞掉下來的穹頂,如今那空洞收得只剩拳頭般大小,顯然因為時間消逝的緣故馬上就要閉合了。 因著之前為了收回那段碩長的捆仙索就已經(jīng)耗掉了兩盞茶的工夫,若是再糾結(jié)猶豫多一陣子,剩下的兩盞茶時間也是一眨眼就過去了?,F(xiàn)下想想,背后都驚出了一層白毛汗。 蘇澈對于鄭東的感激只是十分淡然地點了點頭,無論是前身還是現(xiàn)世,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丟下隊友不顧的,鄭東愿意跟著他們下來,也說明了這個人極講義氣。 若是鄭東不愿意跳,蘇澈也斷然不會強迫。所以在他眼里,鄭東之所以能得到繼續(xù)生存的機會不過是仗義的性格使然,與自己并沒有太多關(guān)系。 只是讓他現(xiàn)下比較頭疼的,反而是眼前這隊一直將旁人視為無物的冤家。 區(qū)長鏡此刻雖然被雙手反剪,反抗力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覺非羅如此不管不顧地輕薄真的好嗎? 雖然覺非羅貴為元嬰老祖確實是可以將一個筑基修士搓圓捏扁,但這樣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區(qū)長鏡的臉真的沒關(guān)系嗎? 眼前站著的這個覺非羅,真的是那個曾經(jīng)數(shù)百年陪伴在自己身邊,謙謙佳公子,待人永遠溫文爾雅的內(nèi)門總管覺非羅? 莫非魔修都是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性子,就連覺非羅這個最不像魔修的魔修也不例外? 心目中的好友形象被徹底顛覆,蘇澈難免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就在蘇澈還在發(fā)呆的時候,區(qū)長鏡終于忍無可忍地扭頭朝蘇澈吼道:“阿明!都是你多余把我的腰帶扯了!還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我的腰帶還給我?。?!” 被區(qū)長鏡這么一吼,蘇澈這才想起,原來區(qū)長鏡被覺非羅抱在懷里完全是因為他的衣衫不整。 之前區(qū)長鏡躍入鏡海的時候,他本能地想要阻止。誰知那一撈沒有把人給撈著,反而把區(qū)長鏡的腰帶給扯掉了。 于是,區(qū)長鏡就這樣衣袍大敞地穿過了鏡海從天而降,雖然雙臂還掛著寬袍的兩袖,但墜落時候逆向而沖的氣流早就把那衣袍鼓動得四下翻飛,有穿也跟沒穿差不多了。 覺非羅原本還在鏡海的另一個位面托腮等著安齊遠和蘇澈跳下來,但卻萬萬沒想到第一個墜下來的竟然不是安蘇二人,反而是衣衫不整的區(qū)小道友。 覺非羅第一反應(yīng)就是腳尖提氣躍上半空將區(qū)長鏡給接住,區(qū)長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但在看到接到自己的人是覺非羅的時候,竟伸出雙手捧住覺非羅的臉一瞬不瞬地盯著看了半晌,直到他們二人雙雙落地,才呼出了一口濁氣,輕嘆了一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照理說,這句話無論是從語氣上還是從文采上,都跟感天動地扯不上干系。 但在那種特定的情景下,聽到了這句話的覺非羅只覺得心臟忽然漏跳了半拍。 意識到這個不過僅有筑基巔峰修為的小修士,竟然會不管自身的性命安危,義無反顧地跟隨他從靈蓮上躍下來,這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會作出這種幾乎等于慷慨赴死的行為? 區(qū)長鏡這個小家伙,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愛得多。 特別是區(qū)長鏡從穹頂?shù)目斩粗袔捉嗦愕貕嬄湎聛淼臉幼?,完全?yīng)了那四個字——投懷送抱。 覺非羅自然是想也不想就將人緊緊抱住,哪里還有放手的道理? 第157章 第二重(四) 區(qū)長鏡面對覺非羅的無賴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能殃及池魚地朝蘇澈發(fā)號施令道:“阿明, 還不把我的腰帶還來?” 可是自區(qū)長鏡躍下鏡海后, 剩下的三人也是被打亂了陣腳,哪還有多余的時間管那條根本就不重要的腰帶?故而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兒去了。 蘇澈忽然被點了名,自然沒法繼續(xù)裝聾作啞, 剛想答復,便聽安齊遠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還找什么腰帶?依我看,干脆把身上僅剩的袍子也脫了, 直接送入洞房得了。” 蘇澈無奈地回頭看了安齊遠一眼, 知道這男人是在不爽區(qū)長鏡對自己發(fā)號司令,估計心下正恨不得立刻把區(qū)長鏡打包送給覺非羅, 能把人立刻辦了是最好,免得放著在這唧唧歪歪的弄的人心情煩躁。 區(qū)長鏡此刻真是急紅了眼:“安遠, 鄭東,給我找條腰帶!” 覺非羅心情挺好原本還想再逗逗懷里的人, 但見有外人在,反而不愿意區(qū)長鏡春光乍泄,還真的雙手一掐憑空變出條腰帶來, 不由分說地就扎在了區(qū)長鏡的腰上。 “求人還不如求我。這么多次了還是沒學乖?!?/br> 區(qū)長鏡臉色鐵青, 低頭草草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此刻系在腰上的帶子質(zhì)地上乘,絲光緞的料子上竟隱隱泛出淡淡的柔光,即便是再不識貨的人,也能立馬看出哪里只是一條腰帶, 分明就是一件上好的防御法器。 只是這種等級的防御法器根本就不是筑基期的修士能見過的,區(qū)長鏡有些認不出來等級。但自從這腰帶被捆上,總覺得有股醇厚的靈氣縈繞在丹田四周,似在溫養(yǎng)著丹田里的元神,讓耗盡了靈力的身體頓時變得輕盈起來。 安齊遠掃了一眼區(qū)長鏡腰上的東西,嘴上嘖了一聲,臉上有種明顯的“燕窩魚翅被狗吃”了的暴殄天物感。 蘇澈見了自然也有些吃驚。 覺非羅拿出來的天青羅漢帶是一件難得的極品防御法器,這條腰帶傳說是用孕養(yǎng)在上古仙界天青山的羅漢蠶所吐的絲制成。因此物在織造過程中會經(jīng)過煉器師的手不斷地將孕養(yǎng)修士元神的天材地寶加入,所以制成之后,此物不僅可以在危急時刻幻化成巨幅幔帳為主人抵擋致命攻擊,平日里束在身上還可以溫養(yǎng)丹田,讓修士的元神更為穩(wěn)定,在修煉進階時不易走火入魔。 這件法器即便是拿來贈予元嬰老祖也極為體面,可見天青羅漢帶的罕有和珍貴。 如今這東西竟然被覺非羅這樣輕描淡寫地當成腰帶送給了區(qū)長鏡,出手之大方實在是世間罕有,看來覺非羅對區(qū)長鏡真的是十分歡喜了。 即便區(qū)長鏡再不識貨,也能從安齊遠和蘇澈略帶訝異的眼神中讀懂一二,也知道身為無赦谷二號人物的覺非羅必定擁有無數(shù)能讓低階修士瘋狂的寶物,但此時此刻看著這條腰帶,區(qū)長鏡實在有些高興不起來。 “給我換一條普通的腰帶?!眳^(qū)長鏡試圖將天青羅漢帶解下來,卻發(fā)現(xiàn)那環(huán)節(jié)怎么解都解不開,難免有些挫敗。 覺非羅道:“你若想解開,只需將精血滴于其上,待寶物認主,自然會聽你使喚?!?/br> 在天青羅漢帶滴血認主前,只要覺非羅想,區(qū)長鏡就沒可能解開這條腰帶。 區(qū)長鏡沉默片刻,之后才堪堪撇過臉去道:“我跳下鏡海,并非是想跟你討要好處……” 覺非羅也沒料到區(qū)長鏡會生出這種想法。 他之所以想要將天青羅漢帶贈予區(qū)長鏡,不過是因為這小家伙修為尚淺。而這第二重的情境兇險程度必定比第一重高上許多。若真是遇到險情,覺非羅也擔心自己分身乏術(shù)無法時刻顧其周全,自然想在區(qū)長鏡身上多加個保險。 哪知道這小家伙心思過于細膩,還將他贈予法器的行為當做是以物換物的交易。 難不成是怕他用這天青羅漢帶將他的情誼一筆勾銷? 想到這里,覺非羅只覺得眼前之人可愛得竟讓人忍不住想將他按到懷里好好搓揉,直到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都拋諸腦后才算完。 只是這梵奇秘境實在不是個可以放松下來談情說愛的地方,覺非羅只得笑道:“我之前就說過,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前幾次是我救了你,你許給我;這次是你跳下鏡海救我,我許給你。如今我們是兩廂情愿,我的東西自然就是你的,不分彼此。” 此話一出口,眾人立馬被覺非羅的強盜邏輯給雷了個外焦里嫩,區(qū)長鏡更像是被雷劈過一般,整個人如木頭板呆在原地。 他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無赦谷的魔修究竟能厚顏無恥到何種境地! 蘇澈見狀無言地搖了搖頭,他如今比誰都確定,覺非羅絕對是如假包換的魔修修士沒錯! 因為道修和佛修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也做不出類似的事情。 而且以他對覺非羅并不算多的了解,覺非羅是那種如豹子般多疑和孤傲的性子,周遭的人輕易進不了他的地盤。可若是一旦能進到他的“許可范圍”之內(nèi),再想出去就難上加難了。 他蘇澈,前身怎么說也是堂堂的道修一脈的宗主,經(jīng)歷過的事情見過的世面怎么說也與區(qū)長鏡這個筑基小修士不可同日而語。但饒就是他,也經(jīng)不住安齊遠的日夜消磨。 如今雖然二人還未行道侶之實,但各種患難與共生死相隨早已超越了不知多少雙修之輩了。 他尚且逃不過,區(qū)長鏡的淪陷,不過是早晚的事。 蘇澈在心中暗念了一句佛語,直接將視線轉(zhuǎn)到那個倒懸在天際的巨大蓮蓬上。 與初落入鏡海遇到的那朵巨大靈連不同,那朵靈連正處于盛放的狀態(tài),花瓣層層疊疊、肥厚滑膩,散發(fā)出的香氣更是氤氳撲鼻,極易讓人陷入不可自拔的幻境當中。 而跳入鏡海的另一個位面之后,與之相對的并非是另一朵一模一樣的靈蓮,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的是一個巨大的凝結(jié)著五顆蓮子的蓮蓬。 因著蓮蓬也是成熟的,所以花瓣早已沒有影蹤,只剩下這一個龐然大物倒懸在天際,看得人十分別扭。 “這支蓮蓬,應(yīng)該就是那朵巨大靈蓮的本體。蓮蓬通過鏡海投映,實質(zhì)上是一體兩面的實體和倒影。” 安齊遠也四處觀察了一番,發(fā)現(xiàn)鏡海的這個位面除了這個巨大的蓮蓬和腳下的這片土地之外,竟再也沒有別的東西,空曠得一目了然,生怕別人會把注意力錯放在除了蓮蓬之外的其他東西上似的。 鄭東也好奇道:“可是方才我們正是被那朵巨大的靈蓮所迷惑,一直想要在靈蓮上尋找破解禁制的生門,所以才白白浪費了那么大的功夫。如今這蓮蓬也跟那靈蓮一樣搶眼,會不會也是什么障眼法?” 安齊遠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br> “既然此境是為‘情’所設(shè),情始之初難免彷徨、迷茫、不安且患得患失,但若是戳破了那層心靈上的阻礙,便如雙腳重新踩回大地,有種踏實且欣喜的愉悅?!?/br> “而從迷茫之心境至踏實之心境的轉(zhuǎn)變,需要莫大的勇氣。也正如向自己心儀之人告白也需要足夠的勇氣,否則戀人做不成反倒失去朋友?!?/br> “我們方才從靈蓮上躍下,本就不知躍下之后有什么等著我們,像極了表白之前局促不安的心態(tài)。但一旦有勇氣躍下,就會發(fā)現(xiàn)情況并沒有我們擔心的這么糟糕?!?/br> “你們說是也不是?” 眾人皆很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梵奇設(shè)置的這重禁制在經(jīng)歷之后從后往前看,自是覺得精妙非常,與“情”字無比契合??芍灰幌氲街霸陟`蓮上發(fā)生的種種,就覺得心有戚戚焉,實在是再也不愿經(jīng)歷一次這種“磨難”了。 安齊遠說完,旁若無人地給了蘇澈一個眼神,眼神復雜得很,似是在抱怨又似在慶幸。 抱怨的仿佛是在蘇澈隕落前如此漫長的歲月里,他都一直按捺著洶涌的情愫,無時無刻不被思念煎熬。 慶幸的是蘇澈雖然不幸渡劫失敗,但卻陰差陽錯地來到了自己身邊,讓他們有機會真正并肩前行。 蘇澈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安齊遠的視線燒了個洞,不由得堪堪避開了視線。 倒是鄭東在這對感情好得有些異乎尋常的“表兄弟”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后知后覺地想到某種驚世駭俗的“可能”,下巴驚得都快要掉到地上了,真真是應(yīng)了那句俗話——“不怪世界太奇妙,只怪自己見識少”了。 蘇澈雖沉默不語,但心中難免有些翻騰。 雖然在靈蓮之上,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要跟著覺非羅和區(qū)長鏡跳下境海,但心中依舊對未知的領(lǐng)域充滿不安和坎坷。只是他成為道修宗主的年歲已久,早已將不動聲色不表情緒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 即便心中真有畏懼,也絲毫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而這種鎮(zhèn)定自若往往會感染座下之人,在逆境中爆發(fā)出無盡的勇氣。 所以只有他最清楚自己內(nèi)心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是多么彷徨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