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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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點頭。 車廂中又恢復(fù)了安靜,秦珩深吸一口氣,希望那位跟她交集不多的二嫂莫要起疑才好。 然而太子妃丁如玉膽大心細(xì),她想到了旁人都不敢想的那種可能。但也僅僅是想到而已。她無意得罪誰,也不想惹事。晉王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她現(xiàn)下首先考慮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東宮以后,還是太子問起她今日見聞,她才說起今日在弘啟寺遇見晉王以及那位瑤瑤姑娘。她只感嘆了一句:“像,真像?!?/br> 太子皺眉,三弟帶著瑤瑤姑娘在那棵大槐樹下嗎?三弟果然還是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境中么?輕輕嘆了口氣,太子道:“差點忘了,前幾日母后叮囑孤問三弟一件事,到現(xiàn)在還沒問?!?/br> 太子妃笑了笑,并未追問是何事,只說起今日在弘啟寺的種種。 次日太子尋了機(jī)會問秦珣:“那天父皇提到的,你與陶家表妹的親事,你意下如何?” 秦珣不料他竟問及此事,雙目微斂,沉聲道:“那次我跟父皇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同意這樁婚事。父皇無非是希望這樁婚事能讓我與皇兄更近一些。”他看向太子,目光灼灼:“難道二哥不信任我?非要我用婚事來表明忠心嗎?” 他直呼“二哥”,太子面上的笑意微斂,輕咳一聲:“三弟嚴(yán)重了,你我骨rou至親。不信任你,我又能信任誰?只是,不談公事,你真不中意她?” “談不上中意不中意。”秦珣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一抹柔情,“不過成親是一輩子的事,還是順著自己的心意來更好。” 太子心頭一跳:“是因為瑤瑤姑娘?” 秦珣笑而不語。 “她不是四弟,你不能因為四弟,搭上自己一輩子?!碧宇H有些痛心疾首,“你若真覺得虧欠他,將來有了子嗣過繼給他,替他傳承香火,多多照顧蘇家,都行,你不能……” 聽到子嗣,秦珣挑了挑眉:“嗯,我的子嗣就是她的子嗣?!毕肫鹛忧邦^的話,他笑笑:“皇兄想多了,我不覺得虧欠。而且她和四弟,我能分得清?!?/br> 怎會分不清?她雖然一人多面,可他知道老實膽小又呆呆的,那是四弟。溫柔嫻靜,偶爾也會撒嬌的是瑤瑤。這些都是她,也都不是她。 “……好。就算這樣?!碧由钗豢跉?,“若父皇不同意呢?” “父皇為什么不同意?”秦珣反問,“不同意那就先不成親?;适迥杲爬m(xù)娶,我等得起。” 太子微怔,他沒想到三弟竟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他沉默半晌:“孤知道了?!?/br> 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皇家子女,在親事上都沒有自由選擇的權(quán)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與父皇指定的妻子琴瑟和諧。 太子再見到陶皇后時,簡單提起了此事。他絕口不提瑤瑤,只說三弟如今無意成家,不想耽擱了陶家表妹。 “他果真這么說?”陶皇后沉聲問道。 太子笑笑,溫潤大方:“母后也知道,三弟自小就不好女色。過些日子,他還要往邊關(guān)去。給他議親的事情,可以先緩一緩?!彼D了一頓,又道:“父皇如今還未痊愈。三弟孝順,也無心此事。何不等父皇龍體康健之后,再行商議?” 陶皇后素來賢良,聽兒子說的有理,倒也未顯怒容,只冷哼一聲:“說到底,他還是看不上陶家的姑娘?如果真愿意,也就不會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道理!” 太子只是一笑,略一沉吟:“表妹也很好,只是兩人緣分未到。既然不合適,就不要聲張,免得損了表妹的名聲。京城里,優(yōu)秀兒郎多的是。母后幫表妹再挑一個就是了?!彼D了一頓,又道:“三弟的性子,原本也不需要用婚事來捆綁。” 皇家親情淡薄,親兄弟尚能cao戈,更何況姻親? 陶皇后點了點頭:“我兒放心,母后心里有數(shù)?!彼f著忽然皺了皺眉:“對了,本宮聽說,你三弟當(dāng)日從河?xùn)|帶回一個姑娘?他看不上你表妹,是不是因為這個姑娘?” 太子心頭一跳,他也疑心如此,但是面對母后,他口中說的卻是:“不是。兒臣見過那個姑娘,跟她毫無關(guān)系?!?/br> 他說的異常篤定,陶皇后點了點頭,并未多言。她將話題轉(zhuǎn)到了丁如玉身上:“太子妃近來身體如何?也不知這一胎是男是女……你們需要早些誕下嫡嗣,你父皇也能安心。” 太子連連點頭稱是。在他看來,能有子嗣就好。以后還會再有。秦家這幾代像是受了詛咒一般,嫡系子嗣不豐?;首娓溉绱耍富室踩绱?。父皇還未登基時,明明子女不少,可是一登基,子女緣忽然就變淡了。 母子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太子有政務(wù)在身,不便久留,匆匆告辭離去。 陶皇后歇了一會兒,處理了一些宮中事務(wù),聽宮人來報,說是定方伯府的夫人小姐到了。陶皇后微愣:“怎么筑兒也來了?”但她到底放下手頭的事情,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教她們進(jìn)來吧?!?/br> 定方伯的夫人許氏攜女向皇后施禮后落座,小心翼翼:“娘娘,筑兒頑劣,非要跟著來。還請娘娘恕罪。娘娘召臣妾來,可是有事情吩咐?” 陶皇后笑笑:“咱們一家人,說什么恕罪不恕罪?”她看看陶筑:“還不是筑兒的事情?筑兒大了,該議親了,不知道……” 陶筑心里一咯噔,皇后姑姑說這話,看來她與晉王的事情毫無可能了。明明先時也有心理準(zhǔn)備的,可她此刻仍忍不住心中憋悶。她直接站起身來:“我不嫁了!” 陶皇后面色一沉,許氏已然低喝道:“你這丫頭,不許你來,你偏要來!來了偏生又這般不懂規(guī)矩!” 陶筑爭辯道:“娘,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人家不愿意娶我,我不嫁還不成嗎?”她聲音隱隱帶著哭腔:“我原本也不是非嫁他不可,都快擺到明面上,又說不行。這不分明是給我沒臉嗎?人家看不上我,人家府里藏的有美嬌娥……” “又胡說了!”徐氏急得要去掩女兒的嘴。 陶皇后面色沉沉,低聲道:“此事并沒有幾個人知道。本宮也不明白了,怎么原本是本宮、皇上與晉王三人商量的事情,怎么竟傳到你一個未出閣姑娘的耳朵里!還連人家府里有沒有美嬌娥都去打聽!” 她素來知道這個侄女的性子,想著雖說刁蠻任性了一些,但是好歹還知道規(guī)矩,卻不想在她這鳳儀宮里,直接就鬧將起來。說來說去,陶筑這是怪她當(dāng)初提議此事了?她心說,若是陶筑溫柔大方一點,也許晉王還不會直接回絕呢。 陶筑白著臉不說話,徐氏低聲求情:“娘娘,這孩子一向不會說話,娘娘別往心里去?!?/br> 陶皇后擺了擺手:“說到底,都是本宮的不是了。嫂嫂,你帶她回去吧。是本宮沒臉見她。” 陶筑慌了心神,連忙軟語道:“娘娘,姑姑。是筑兒不好,惹惱了姑姑,姑姑別往心里去……”她跪伏在地上,長長的頭發(fā)散落在地:“筑兒知錯了……” 如此好一會兒,陶皇后才道:“本宮沒有惱,就是有些乏了。你們且回去吧!”她揮了揮手,不勝疲憊的模樣。 陶筑還欲再分說,但許氏扯了扯她,暗示她皇后娘娘是真的倦了,還是及早離開的好。 母女兩人離去。 陶皇后按了按發(fā)痛的腦袋,輕輕呻吟了一聲。 “娘娘頭痛又犯了?”宮女上前殷切地問。 陶皇后輕輕擺了擺手:“扶本宮去歇一歇?!彼@頭痛病有十多年了,宮里頭需要cao心的事太多。她家世平平,除卻是皇帝的發(fā)妻這一點,她再無其他優(yōu)勢。甚至這點優(yōu)勢,還差點消失不見?!O?,如果不是因為有太子,也許她皇后的位置都未必能保住。 她只能努力去公正,去大方,去做個賢良的皇后。沒有人知道,這么多年,她有多辛苦。 她努力事事周全,但終究是不能教人人都滿意。 躺在床上,她不禁想,難道當(dāng)初她提起那樁婚事,果真是不妥當(dāng)么?可皇帝也擊掌贊賞了啊。但是為什么皇帝那邊也沒下文了呢?而且秦珣也不同意。總不會真是像陶筑說的那樣,秦珣不同意,是因為家中另有佳人? 什么樣的佳人能讓秦珣直接婉拒帝后提議的婚事?——陶皇后對兒子的說辭并不完全相信。她深知兒子仁善,兒子那樣說,多半是怕她遷怒那個女子。 可這樣一來,她更好奇了。 陶皇后這頭痛病,不用吃藥,不用針灸,歇一歇就好。這天她沒用晚膳,早早睡下。次日清晨起來,一切恢復(fù)如常。 她喚了身邊的高公公:“小高,你去晉王府上,看看有沒有一個河?xùn)|來的姑娘,把她召進(jìn)宮來,本宮想見見她?!?/br> 高公公領(lǐng)命而去。 秦珩一大早,就開始跟著小蝶學(xué)做荷包。答應(yīng)皇兄有一段時日了,可惜現(xiàn)在連個雛形都沒有。 小蝶見柳姑娘看似毫無功底,但是進(jìn)步極快,她也與有榮焉,不過仍是有些好奇:“姑娘以前沒學(xué)過這些?” 她不清楚柳姑娘的真實身份,但猜測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針拿不得,線動不得的,在家里想來很受寵吧? 秦珩笑笑:“還真沒有學(xué)過?!?/br> 她們在這邊研究荷包的繡法,卻不知前院一陣sao亂。 聽說宮里來人了,阿武立時迎了上去,滿臉堆笑:“是高公公。高公公今兒得空了?” 高公公看見阿武,與其寒暄兩句,夸贊其出息了。之后才又慢悠悠道:“皇后娘娘有旨,請河?xùn)|來的那位姑娘進(jìn)宮敘話?!?/br> 阿武眨了眨眼,暗生警惕。 第70章 進(jìn)宮 直覺告訴他, 皇后娘娘宣柳姑娘進(jìn)宮,絕對沒好事。別的不說, 柳姑娘那張臉, 就足以嚇到皇后了。 可是皇后娘娘懿旨,他阿武沒膽子拒絕, 殿下今日又不在府里,他只能盡量拖延, 暗示小廝去請殿下回來。 高公公沒功夫陪他閑磨牙, 直接道:“那個姑娘呢?別讓皇后娘娘等急了?!?/br> 阿武眼看是拖不得了, 只能教人去請柳姑娘。 聽聞皇后娘娘傳喚,秦珩嚇了一跳, 手里的針一不留神,就戳破了手指。 血珠滲出,秦珩低頭吮去。她放下手頭的針線, 竭力保持鎮(zhèn)定:“我知道了, 容我更衣。” 她匆忙更衣, 并將妝容做了小小的修飾。 嗯, 天真可愛的小姑娘。 可是盡管她扮作天真可愛的小姑娘, 高公公看見她時, 還是不由得一怔:“河?xùn)|來的姑娘?” 這姑娘有幾分像已逝的四殿下。乍一看, 還以為是四殿下?lián)Q了女裝。 秦珩偏了偏腦袋, 微微一笑:“對,是我,我叫瑤瑤?!?/br> 高公公點頭笑了笑。不一樣。四殿下向來老實膽小。而這個姑娘, 看起來可不像是個膽子小的,還有點不懂世事的懵懂與天真。 高公公咳嗽一聲:“走吧,去見見皇后娘娘?!彼f話間,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這個小姑娘。 她走路時不大老實,跟京中貴女的優(yōu)雅大方完全不同。 高公公暗笑,鄉(xiāng)野之人,到底是不大懂規(guī)矩。四殿下雖然老實不出挑,但規(guī)矩上可沒出過差錯。 于是,在進(jìn)宮途中,他好意提醒她:“宮里頭規(guī)矩大,姑娘進(jìn)宮要注意一些。不要多走,不要多問。見到了皇后娘娘,記得要行禮,要自稱民女……” 秦珩眼睛亮晶晶的,連連點頭:“嗯嗯,我記下了?!毕肓艘幌耄中⌒囊硪淼貑枺骸盎屎竽锬锖每磫??” 高公公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說呢?” 秦珩似是認(rèn)真想了想,大著膽子道:“我聽說皇后娘娘是天下人的母親,應(yīng)該很美吧?!?/br> 她面上天真無害,可心里頭卻不免惴惴不安。母后為什么忽然想起來召她進(jìn)宮?是太子妃的緣故?還是單純知道了她的存在好奇才想見她? 秦珩不知道,一時也想不出來。她在心里自嘲一笑,秦瑤啊秦瑤,你自回京以來,太子見了,太子妃也見了。如今又要見母后,若是這一關(guān)過得,那也沒什么能難得倒你了。 她在心中暗嘆一聲,如果她還在太平縣,就沒這么多事了??墒?,現(xiàn)在想這些沒用,她得打起精神,去應(yīng)對皇后娘娘。 她自小在皇宮長大,對皇宮格外熟悉。但此刻,還是少不得要做出一副好奇懵懂的模樣來。臉上不做太多表情,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直轉(zhuǎn)。 皇后娘娘在鳳儀宮見她,秦珩剛走進(jìn)去,就看到端坐著的皇后娘娘,她深吸一口氣,隨著高公公上前。 “娘娘,柳姑娘帶到了?!备吖f著,暗暗給了瑤瑤一個眼神,暗示其跪下。 秦珩低呼一聲,像是后知后覺才意識到一般,撲通一聲跪下,大聲道:“民女,民女柳瑤瑤參見皇后娘娘?!?/br> 陶皇后微微一怔:“抬起頭來?!?/br>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小姑娘抬起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已經(jīng)多少年沒人這般大膽的直視她了! 但這不是最讓陶皇后驚訝的,真正教她驚異的,是面前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