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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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謹深坐在旁邊,目光在沐元瑜的腳上一掠而過,再向上掃過她的臉,默然無語。 他叫她出來洗腳時,是真出于好潔的念頭,他絕不能忍一個跑了一天還不洗腳的人跟他同床,他沒有考慮到她腳的某些問題。 女人的腳是什么樣,他其實不太有概念,也許小時候見過,但早已沒印象了。 假如知道這么小,這么白,這么細弱——他不會叫她出來。 他壓下了心底升上來的一絲熱意。 睡前的清洗終于都做完了,朱謹深拒絕了宮人的值夜,走進內(nèi)室。 沐元瑜磨蹭著跟進來,站在桌邊道:“殿下,你先去睡罷,我來吹燈?!?/br> 朱謹深卻沒應(yīng),而是轉(zhuǎn)了身,走回兩步來,到她跟前才道:“你跟那小宮女說得火熱,看不出來我都不認識她?” 沐元瑜眨眼:“???” 她哪里說的火熱?又要從哪里看出什么呀? “我的人手,當初出宮時,都帶走了?!敝熘斏畎櫭嫉皖^看她,“現(xiàn)在這里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也控制不了,如果出了什么事,直接就會報到皇爺那里,你還不懂嗎?” 她——懂了。 沐元瑜恍然大悟地發(fā)著愣。 朱謹深嘲道:“你還要睡暖閣去,半夜有人殷勤去給你蓋個被,發(fā)現(xiàn)什么不該發(fā)現(xiàn)的,你打算怎么解釋?” 沐元瑜:“呃……” 她解釋不了,只能把脖子洗洗干凈。 她先還暗地埋怨不早說暖閣的事,現(xiàn)在一想,簡直慚愧。 連忙道歉:“對不起,殿下,是我笨了?!?/br> “你笨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敝熘斏畈涣羟榈氐?,“平時還罷了,今晚都累成這樣,你能保證睜眼警醒到天亮嗎?” 他讓開一點,示意墻邊的炕床:“你先過去,睡里面去,老實一點,夜里不許亂動。” 雖然還有羅漢床這個選項,但沐元瑜這回當然不用他再進一步解釋,羅漢床也保不準有意外,只有到大炕去,由他在外側(cè)擋著,宮人再要碰到她,就難得多了。 這或許過于謹慎,但沒有這份謹慎,她的秘密也保不到今天。 沐元瑜埋了頭,有點吭哧地道:“殿殿下先去,哪里好使喚殿下滅燈,還是我來罷?!?/br> 朱謹深倒是沒有堅持,轉(zhuǎn)身往炕邊去了,他沒脫衣,直接合身躺下。 沐元瑜咽了口口水,俯身,吹熄了燭火。 ☆、第114章 室內(nèi)頓時陷入黑暗。 沐元瑜在原地站了片刻, 她想抓緊最后一點空余給自己壯壯膽, 同時也適應(yīng)一下這昏黑的環(huán)境, 免得走過去時被什么絆倒。 卻先聽到了床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此時還看不見什么, 有點遲疑地道:“——殿下,是你在動?還是有別的動靜?” “沒你的事。我脫衣裳?!?/br> 這叫沒她的事? “你、你脫衣裳作甚?” 那邊似乎是發(fā)出了一聲氣音般的輕笑:“你害怕, 穿著就是了。只是你先想好了,明早宮人來, 萬一撞見你睡覺還穿這么齊整,你要怎么說?!?/br> 沐元瑜臉上一熱,但仗著黑夜,現(xiàn)在誰也看不清誰,她也無所謂了, 直快道:“我有什么怕殿下的。” 伸直了手,摸索著走過去。 此時她已經(jīng)影影綽綽能看見一些陳設(shè)的輪廓, 一路緩慢而順利地走了過去。 朱謹深只是將外袍脫下, 沐元瑜走到近前的時候, 發(fā)現(xiàn)他重新又坐了起來,大約是為了方便脫衣——可燈未滅前他已經(jīng)躺得好好的。 她忽然明白了點什么。 訓她訓得那么頭頭是道,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明明他也挺糾結(jié)啊。 脫個外袍要等滅燈才脫,不肯叫她看見。 她有點想笑, 不敢說,又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決定她就這么合衣睡了, 只是摸摸腰際,上面懸了一圈玉佩荷包等物,帶這么一串上床去就太硌人了,她就又返回桌邊去,把腰扣連著上面的一串叮叮當當解了,在桌上放好,順手又放散了頭頂?shù)陌l(fā)髻,另換了個不那么勒緊的發(fā)式,隨意綁好。一通忙活完,再走回床邊去。 朱謹深還沒有躺下,語氣中帶著睡意道:“你來回磨蹭什么,快進去?!?/br> “哦。” 沐元瑜忙從床尾爬進去。 皇子睡的炕,為了方便冬日取暖,也沒有多么寬大,兩人并排躺下,中間將將剩下一條巴掌寬的縫隙。 但若不是刻意,這距離還算安全,不會碰觸到一起去。 兩人各蓋一床被,朱謹深躺平以后就再不說話了,更不動彈,像是很快已經(jīng)入睡。 沐元瑜起初也不動,閉上眼。 靜夜里,時間一點點流逝。 沐元瑜睜開眼。 她睡意很重,但是睡不著。 因為——咳,她有點喘不上氣。 她胸口綁著布條,這壓迫感在站立清醒時沒什么,但人躺平入睡以后的呼吸會變得悠長而重一點,她就受不了了,明明眼皮直打架,但就是進入不了睡眠。 她小心地側(cè)頭望一眼,只望見一片一動不動的黑糊糊的影子。 他應(yīng)該睡著了吧—— 她也真的好困啊。 她忍住打哈欠的沖動,努力把動作放輕,支起一點身子來,手伸進去扯里面的布條,想扯得松一點,讓呼吸順暢起來。 她此時又有點后悔沒把外面的衣裳脫了,現(xiàn)在隔著外裳和中衣兩層去扯那層層束裹,還要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很是吃力,扯好一會才終于有一點成效—— “你在干什么?!?/br> 沐元瑜:“……!” 她瞬間僵直住。 “我、我——殿下,你沒睡著?” 朱謹深掀開了被子,半坐起身來,聲音中帶著不堪其擾的煩惱:“我叫你老實些,不許亂動。你一點也沒有聽?!?/br> 沐元瑜以為把他吵醒,她是知道一些他從前身體弱,睡眠不好,很需要安靜,就有點緊張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現(xiàn)在不動了,殿下你睡罷——” “沐世子?!?/br> 朱謹深并不要聽她說什么,已經(jīng)向她這邊傾身過來,于黑暗中,依據(jù)她的聲音找準了她的方位,溫熱的吐息在她耳邊,低而壓抑地問:“你是以假亂真亂久了,真錯覺以為自己是個男人,還是以為,我不是個男人?” 沐元瑜:“……” 什、什么? “都不是啊——” 她糊里糊涂地答,她對自己的性別認知可準,也當然不可能誤解朱謹深的。她其實沒在想他的問題,因為他這么忽然湊過來,而她先前被他的出聲嚇住,手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自己的手上了,這要被發(fā)現(xiàn)可太丟臉了——顯得她簡直像個變態(tài),大半夜自己摸自己什么的。 “殿下,你不是困了?”她試探地道,“快睡吧。我也很想睡了。” 快移開吧——就算要說話,起碼讓她把手抽出來先,這樣也太尷尬了。 朱謹深臉黑如這夜色。 他覺得他受到了很大的蔑視。 當然,也可能是他的忍耐到了盡頭,而神智昏燙,無論她說什么,他都能找出放任自己的理由。 “你想睡?”他忍耐不住地,先在她耳下咬了一小口,“我不想了?!?/br> 沐元瑜發(fā)出一絲輕嘶,他正經(jīng)用了一點力氣,咬痛了她。 她尊稱也不記得了,直接道:“你干什么呀——” “噓?!敝熘斏畹?,“小聲一點,右手給我?!?/br> 沐元瑜無語:“……” 她似乎明白朱謹深怎么了,但又不敢確信,就算想怎么樣——這會兒要她的手干嘛? 她心跳如鼓,為難又結(jié)巴地道:“我不太方便,你,你讓開一點?!?/br> 朱謹深冷靜了一點:“——什么不方便?” 他又沒要看別的,要一只手也不行? 沐元瑜無法回答他,只能伸出“方便”的左手直接推他,掙出一點空隙,然后把右手,咳,抽了出來。 她右手是以一個扭曲的姿勢隔著棉被被壓著,已經(jīng)麻了,再不抽出來,她也要撐不住了。 “你……” 朱謹深忽然明白了,他猜到她先前動來動去是在干嘛,所以他才隱忍不住,但他不知道——她的手一直在里面。 沐元瑜甩著麻癢的手遞到他面前,一邊倒抽著不舒服的涼氣一邊疑問地:“嗯?——嘶。” 她又被咬了一口。 直接咬在了唇上。 然后一只溫暖比她大上一些的手掌才覆上了她的手,摸索著,順著衣袖探進去。 須臾后,一把匕首被摸出來,微微啟開一點,塞到她手里:“你不愿意,就像那天一樣?!?/br> 而后朱謹深像是終于交代完畢,再不含糊,也不猶豫地,吻了下來。 溫軟的唇碰到一起,生澀而毫無章法地,絲毫不比她那天的一撞高明,但隔著棉被,兩人都很快互相感覺到了彼此劇烈的心跳。 沐元瑜根本握不住手里的匕首,松松地從她掌緣滑落,難得她還有一點警惕之心,撐著又把撈回來,把啟開的匕鞘按回去。不然要是不留神壓上,釀出血案來,那是冤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