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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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元瑜揣摩了一下圣意,估摸著是朱謹(jǐn)深平??偡钢卸?,皇帝沒想著他真遇上事是靠譜的。 她沒來由有點與有榮焉,也是興奮勁沒有過去,得意頭上,不覺順嘴跟著夸道:“可不是呢,皇上沒有在場,是不知道二殿下當(dāng)時多么有氣勢,又魅力非凡,傾倒一片那是不費吹灰之力。臣若是個姑娘,都一定想盡辦法讓二殿下來跟我求親?!?/br> 皇帝聽她說了半天沒想起喝一口茶,此時剛舉起茶盅,頓時一口茶險些噴出來。 雖忍住了,到底嗆了一口,汪懷忠忙上來替他收拾著。 “好,好,”皇帝平了氣息,忍不住笑地伸手點她,“你還怪矜持的,還知道要二郎去跟你求親!” 閣臣們也有些忍俊不禁。 到底是邊疆世子,什么異想天開的話都說得出來。但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沐元瑜:“呵呵……” 她話出口其實就后悔了,從前跟朱謹(jǐn)深直抒胸臆慣了,秘密暴露以后,她平時是很留神了,但激動時就顧不得,故態(tài)復(fù)萌了。 只好硬著頭皮笑,卻是連眼角也不敢去瞄朱謹(jǐn)深,不知他是什么神色。 不料,她卻聽到身邊傳來一句:“我不要。沐世子這相貌若是女子,委實平常了些。” 沐元瑜:“……” 這扎心。 她一下扭頭。 朱謹(jǐn)深先是面無表情,被她望過來,方動了下眉頭。 那意思:難道不是? 于是沐元瑜想起來了:他從前還說過她又矮又胖來著—— 雖然知道她完全沒有立場生氣什么——但是,還是好生氣??! 夸他那么多,就換回了一句“相貌平?!?! 還不如像之前一樣不搭理她呢。 她不高興,殿里眾人聽他們這一來一去倒是挺有趣,再見她臉板下來,居然還挺在意,那就更有趣了,都又笑了幾聲。 玩笑過兩句,氣氛重新凝重起來。 這不是一件小事,不可能以監(jiān)生四散作為結(jié)局,是一定要有后續(xù)追究的。 從哪追究,怎么追究,追究到什么程度,就是重臣們連夜趕來商討的議題了。 “二郎,依你看呢?” 照常理,皇帝應(yīng)該先征詢沈首輔的意見,但朱謹(jǐn)深將此事解決得如此之漂亮,此刻先問他,眾人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朱謹(jǐn)深頓了一下,道:“——追查主謀,余者不論。” 他心里很有點奇怪,之前說了那么多狠話,都不見她有多少反應(yīng),說一句她相貌,明眼可見地生氣起來了。 倒是——難得地有了點姑娘樣。 眾人以為他是思考如何處置才頓住的,都沒留心,皇帝跟著問道:“主謀?這樣說,你認(rèn)為這是早有預(yù)謀,而非臨時起意了?” “如此大事,怎會是臨時起意能興得起的?!敝熘?jǐn)深淡淡道,“依兒臣看,此事非但有主謀,主謀的目的,還很有些可疑?!?/br> “疑在何處?” “疑在不純?!敝熘?jǐn)深答道,“若真為監(jiān)生前途舉事,怎會選擇去圍攻李司業(yè)?一個六品官,能對朝廷制度起到什么干涉?該來宮門外叩闕才是?!?/br> 眾臣子齊齊啞然側(cè)目。 不是他說得沒道理,而是——這也太直接了! 所謂叩闕就是叩擊宮門。 宮門里住的是誰?皇帝。 說監(jiān)生們不該去找李司業(yè),而應(yīng)該來直接堵他親爹——這種話,就算臣子們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可也不好就這么說出來呀。 楊閣老先干咳一聲,方提出了異議:“也許是監(jiān)生們膽量不足呢?叩闕的后果,比圍困國子監(jiān)司業(yè)要嚴(yán)重得多了?!?/br> 監(jiān)生叩闕這種事史上不是沒有發(fā)生過,但都是在國有昏君jian臣或世有奇冤忍無可忍的時候,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聚起來的。 “若是膽量不足,那在知道連我一起圍住的時候,就該退去了,或者至少放我離去。” 確實是這個理。皇子比皇帝的分量為輕,但將皇子圍在國子監(jiān)里,對比只是在宮門外叩闕又來得不善多了。 朱謹(jǐn)深若傷著一點,這幫監(jiān)生都得以圖謀不軌論處,便算最低限度的懲罰,功名也要統(tǒng)統(tǒng)完蛋。 眾人都默然認(rèn)同了他的判斷。 皇帝想了想,道:“二郎,你也大了,此事是你親歷,朕若交由你措置,你可敢應(yīng)嗎?” 這有何不敢。 朱謹(jǐn)深躬身:“兒臣盡力為之。” 閣臣看到眼里,心中各有思量。 皇帝聽著是隨口一句,但是是正式地在交付差事予二皇子了。 “戒驕戒躁,若有拿不準(zhǔn)之處,多詢老臣,不要擅作主張?!被实勖嫔允菍こ#皇怯侄谝痪?。 朱謹(jǐn)深道:“是?!?/br> 皇帝看向底下眾人:“好了,時候這么晚了,今日就先議到此處罷。郝連英,你送先生們出去,刺客那里,加緊訊問。” “是,臣遵旨?!?/br> 閣臣們一一告退,郝連英跟在后面往外走。 沐元瑜準(zhǔn)備要跟著告退,她才出了國子監(jiān)門,就遇上了趕來救人的錦衣衛(wèi)們,直接又被帶到了宮里,耽擱到現(xiàn)在,人已有些困倦了。 不料皇帝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出宮了,免得來來回回地奔波折騰。二郎原來的宮室還空著,讓人收拾一下,將就一晚上罷?!?/br> 朱謹(jǐn)深一怔。 沐元瑜大驚,脫口道:“臣不敢,臣是外臣——” “你是顯道之子,跟朕的子侄輩一般,不需有普通外臣那么些講究?!被实酆皖亹偵氐溃敖袢罩?,也有虧你之處,就不要推辭了。” 汪懷忠下了金階笑道:“老奴領(lǐng)著殿下和世子爺去。” ** 外面月色正好。 沐元瑜卻很頭痛。 皇帝把話說到那個份上,她再拒絕就是不識抬舉,可謝恩答應(yīng)了下來——等下怎么辦啊。 她偷抬眼望向走在她前面的朱謹(jǐn)深,只望得一個背影,當(dāng)然什么也看不出來。 他住的舊處里總不至于只有一間屋子一張床罷,想來也還好。 她只能在心里這么安慰自己。 汪懷忠陪在旁邊笑道:“殿下和世子爺放心,殿下原住的端本宮一直都有人收拾打理,取副新鋪蓋來,就足可入住了?!?/br> 端本宮是外六宮之一,沐元瑜心下胡亂算了算,朱謹(jǐn)深在這里應(yīng)該住了不短的一段時日,她記得他曾說過,他小時是和朱謹(jǐn)治一起跟著皇帝住在乾清宮的偏殿里,后來因欺負(fù)朱謹(jǐn)治,才被移了出來。 端本宮并不只有一處宮殿,其內(nèi)依方位還分有四宮,朱謹(jǐn)深住的是其中一處的昭儉宮,看守此處的宮人接到了信,已紛紛忙碌起來。 朱謹(jǐn)深踏入久違的舊居,在門前停頓了片刻,方轉(zhuǎn)頭道:“有勞公公了,你也回去歇著罷?!?/br> 汪懷忠滿臉笑地應(yīng)著:“殿下說哪里話,不過殿下這是回了家,萬事自然自便。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這些奴婢們?!?/br> 他離去了,宮人們擁來門前下跪行禮。 朱謹(jǐn)深沒和他們多話,只是命準(zhǔn)備些吃食來。 他被困在國子監(jiān)至今,滴米未沾,如今飯點早過,自是餓了。 沐元瑜不好亂走,揣度了一下宮內(nèi)布局,應(yīng)當(dāng)有暖閣之類,再悄悄往能看見的內(nèi)室里張望了一下,見靠墻砌著炕,窗下則擺著羅漢床,應(yīng)當(dāng)怎么都住得開。方松了口氣。 一時飯食上來,她也是餓得狠了,便與朱謹(jǐn)深對面坐著,一門心思先吃起來。 用罷后,宮人上來問是否要備水沐浴。 朱謹(jǐn)深先搖了頭,他雖然好潔,但離宮已久,此處沒有他合適的換洗衣裳,別人的他斷不會穿,沐浴過后又換回舊衣,一般不舒服,不如忍耐一晚。 “我也不要?!便逶じ匀痪芙^,“忙到這會兒,太累了,給我打盆水來洗把臉就好。” 宮人應(yīng)諾而去,沐元瑜動作快,也不要人伺候,自己洗過后,忍著哈欠把一直憋著的話問出來:“殿下,讓個人領(lǐng)我去暖閣睡罷,我好困了。” 她畢竟是外臣,不好直接吩咐宮人。 朱謹(jǐn)深沒看她,他洗臉也是一絲不茍,將布巾展得整整齊齊地在臉上擦過,方道:“睡什么暖閣,我當(dāng)年走時,一些不用的東西都堆在了那里頭,早成了雜物間。” 沐元瑜傻眼——那不早說! 這會兒再讓宮人去收拾雜物間很顯然是沒事找事,不合情理,她郁悶過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睡羅漢床上去?!?/br> 羅漢床上本新?lián)Q了陳設(shè)鋪蓋,倒是不用麻煩,她就要走過去,朱謹(jǐn)深卻道:“那是下人睡的地方。” 沐元瑜這回可不理他了,一般是床,下人睡得,她有什么睡不得,難道——難道還能跟他去抵足而眠不成。 朱謹(jǐn)深終于洗好了臉,宮人換了盆水來,他又接著洗腳。 并招呼她:“你出來。不沐浴還罷了,腳都不洗就上床,什么習(xí)性。” “我還能熏著殿下不成?!?/br> 沐元瑜嘀咕,但不被人說她還能裝個糊涂,都被指出來了,再賴著不洗,她自己也覺得太不講究,只好出來,慢吞吞坐下,又慢吞吞脫了鞋襪。 負(fù)責(zé)給她打水的是個小宮女,她在這里守著空殿,不到主子跟前伺候,規(guī)矩便也沒有那么嚴(yán)明,活潑性子仍在,一望之下不由驚訝地笑道:“世子爺?shù)哪_——” 沐元瑜向她挑眉一笑:“是不是很好看?” 她的腳趾在盆里舒展開來,別說,這水微燙,泡個腳是舒服得很。 小宮女面色微紅,咬唇笑道:“好、好看,”她見沐元瑜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就大膽跟著說了句實話,“就是小了些?!?/br> 沐元瑜嘆了口氣:“這沒法子,我父王就把我生得這樣。他腳也小得很——噓?!?/br> 她一副自知失言的樣子,豎一根手指在唇中,“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父王知道我在外面說他的閑話,要不喜歡了?!?/br> 小宮女望著她一張清秀和善的臉龐,面色更紅了,連連點頭:“我不說?!?/br> 男人腳這么小,是要不愿意別人知道的,小宮女覺得她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