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胡彪家里是沿海做生意的,家庭條件很好,可為了倉拉,退伍之后還是留在了康巴,如今兩個(gè)人生活的很幸福。 “現(xiàn)在藏漢聯(lián)姻的越來越多了,我們鎮(zhèn)子上就有四五對了。”格桑說。 傅楊河突然扭頭對班覺貢布說:“班總,你是不是還沒有女朋友,我認(rèn)識幾個(gè)不錯(cuò)的漢族女孩,介紹給你?” 一桌子的都笑盈盈地看向班覺貢布,班覺貢布嘴角抽了抽,說:“不勞傅老師費(fèi)心。” 傅楊河端起酒碗來掩住自己的笑容,一口將那一銀碗青稞酒干了。 吃完飯他們就告辭了,傅楊河醉醺醺地坐上車,看著班覺貢布在車外跟胡彪的家里人話別。雨已經(jīng)停了,雨夜卻格外濕冷,地上泛著水光。 班覺貢布也上了車,說:“系上安全帶。” 傅楊河一邊系上了安全帶,一邊跟窗外的倉拉他們揮別,車子發(fā)動,他借著酒意笑著看向班覺貢布說:“這下好了,你的腿不會麻了。” 班覺貢布問:“你真當(dāng)我腿麻了?” 傅楊河“哼”一聲笑了出來,笑聲粘糯慵懶,臉上帶著酒色:“你不是腿麻了么?”傅楊河裝不知情。 “我是腿麻么?” 傅楊河只是瞇著眼笑,顯然是要取笑他。班覺貢布恨恨地說:“還不都是你大屁股扭的?!?/br> 傅楊河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坐直了扭頭問:“什么?” 傅楊河緩過神來,又氣又羞簡直要爆炸。 他哪里扭了,是車自己晃的!而且他的屁股哪里大,他渾身上下rou都很緊實(shí)! 班覺貢布見他滿臉通紅,自己卻突然笑了,看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路:“你老實(shí)點(diǎn)吧……不然有你受的?!?/br> 他眼睛冒著精光,扭頭看了傅楊河一眼。 第41章 自知之明 傅楊河漸漸沒了氣,只剩下臊,竟開始懷疑自己了。 他的屁股真的很大么?小唐并沒有說過他大屁股啊,只說過他身上rou都長屁股上了,翹。 車?yán)锖芘停忸^是凄冷的雨后的夜,除了車燈照到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漆黑。傅楊河看了一會,困意就襲上來了,很快就瞇起了眼睛,車子晃了一下,他又醒了過來。班覺貢布說:“你睡吧,到了我叫你?!?/br> 傅楊河“嗯”了一聲,便安心閉上了眼睛。車?yán)锱?,困意借著酒氣而來,他很快便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忽然醒了,睜開眼卻是一片漆黑,嚇得他一個(gè)激靈坐直了身體。車?yán)镆幌伦恿亮?,班覺貢布說:“醒了?” “到了么?” “到了?!卑嘤X貢布說,“看你睡得熟,沒叫你?!?/br> “……”傅楊河看了看班覺貢布,也沒說什么,伸手拿了自己買的冬蟲夏草,說,“那我上去了,明天見?!?/br> 傅楊河下了車,跟班覺貢布揮了揮手,一邊走一邊想,他如果不醒過來,難道班覺貢布一晚上不叫醒他?真不知道該說他古怪還是該說他體貼。 他想著便回頭看了車子一眼,班覺貢布這才發(fā)動了車子,車燈照亮了傅楊河,在地上投出一條很長的影子。傅楊河走到樓梯口,突然有個(gè)聲音說:“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傅楊河嚇得倒退了一步,借著燈光才看清是張躍。 “你嚇?biāo)牢伊?。”他說。 “做什么虧心事,讓你這么害怕?!?/br> 傅楊河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我能做什么虧心事?!?/br> “買了什么?” “就買了……”傅楊河突然想起來后備箱里還有很多他幫小唐他們捎的日用品呢,忘了拿下來了。 他站在二樓的走廊里往下看,車子已經(jīng)開遠(yuǎn)了,心想算了,明天早晨再說。 張躍接過他手里的禮盒看了一眼,又還給了他。傅楊河問:“還行么?” 張躍點(diǎn)點(diǎn)頭,說:“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br> “下雨,路不好走。”傅楊河說著就打了個(gè)噴嚏,張躍說:“去的時(shí)候就跟你說了,可能會下雨,淋著了吧?!?/br> 傅楊河點(diǎn)點(diǎn)頭,借著樓道的燈光,才看到張躍臉上有道血痕,吃驚地問:“你這是怎么了?” 張躍訕訕地說:“沒事,一點(diǎn)擦傷?!?/br> 傅楊河回到房間之后就把小唐給叫過來了。小唐進(jìn)門也是一樣的話:“怎么才回來?” 傅楊河就把今天下午遇到的事跟小唐講了一遍,然后問說:“我走了之后,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發(fā)生什么事?” “我剛才看到張躍臉上掛了彩是怎么回事?!?/br> “他啊,”小唐悶聲笑說,“今天蒙克不是騎馬來的么,他那馬特別聽話,也沒拴,就在舞蹈教室后面的草地上自己溜達(dá)。張老師見那馬毛色油亮,不知道哪來的興致,突然想騎馬,趁著我們不注意就自己往馬背上爬,結(jié)果還沒爬上去呢,那馬尥了個(gè)蹶子,就把他摔下來了,馬蹄子刮到他臉了,還好他躲得快,不然說不定人都要廢了?!?/br> “啊?”傅楊河吃了一驚,說,“他怎么這么大意。” “也不能全怪他大意。蒙克那匹馬平時(shí)看著確實(shí)溫順,你沒見過有多聽話,蒙克吹個(gè)口哨它都知道要干什么。誰知道這馬認(rèn)主人,只跟蒙克親,別的誰都不讓騎。不過可憐了蒙克,看見自己的馬踩傷了張老師,嚇得臉色都變了,拉著張老師就去附近的診所了。” 傅楊河笑著說:“還好沒事,他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有個(gè)好歹可怎么辦?!?/br> “你給班老太太買了什么壽禮?”小唐拿起禮盒看了看,“不是人參?” 傅楊河搖頭:“不是,沒買到人參,西藏這邊好像不產(chǎn)人參……我今天也算長見識了,我原來一直以為全國各地都有人參呢,只是個(gè)頭不一樣,今天才知道東北那片才是主產(chǎn)區(qū)。店主說昌都的冬蟲夏草全國有名,我就買了這個(gè)?!?/br> “多少錢?” “三千六?!备禇詈佑行┬奶?,問,“買貴了么?” “班總陪你一塊買的么?” 傅楊河搖搖頭,說:“我自己買的。” “這種東西價(jià)錢不好說,高的低的都有,只要?jiǎng)e是假的就行。我以為你會跟班總一塊去買呢,想著有他在,店家大概也不敢騙太多,你自己去買,我就怕你不識貨。”小唐說著打開看了看,“看著還行,個(gè)頭挺大的?!?/br> “老板說這是最好的了?!?/br> 小唐笑說:“商人的話可別全信。三千六可不便宜了,這才一百克。” “不管了,反正就它了?!?/br> 小唐點(diǎn)點(diǎn)頭:“反正班總知道你不差這點(diǎn)錢,即便是便宜貨,他應(yīng)該也知道是你受了騙,不會認(rèn)為你故意買便宜貨?!?/br> “對呀,”傅楊河說,“我又不是小氣的人。” 他話音剛落,手機(jī)就響了一下,他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是班覺貢布發(fā)過來的微信。 幸好這次發(fā)的是文字,不是語音。 班覺貢布問:“洗澡么?” …… …… 小唐見他石化在當(dāng)?shù)兀瑔枺骸霸趺戳???/br> 傅楊河吸了吸鼻子,說:“累了,想睡了。” “那你早點(diǎn)休息,明天要去班貢莊園,估計(jì)又得一天忙活。你給我捎帶的東西呢?” “還在班覺車上呢,忘了卸下來了,明天拿?!?/br> 等小唐走了之后,傅楊河就拿著手機(jī)歪在了床上,盯著微信上那個(gè)信息看了老半天,然后爬了起來,收拾收拾,抱著臉盆出門了。 他還是不告訴班覺貢布他要不要去洗澡,自己去洗自己的,至于能不能碰見班覺貢布,全看天意。 時(shí)間已經(jīng)比較晚了,澡堂子早就沒人了,里頭的霧氣都快沒了,只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著。他抱著臉盆走到最里面,發(fā)現(xiàn)一個(gè)人都沒有,班覺貢布并沒有來。 大概是沒有收到他的回復(fù),所以一個(gè)人懶得過來洗了。 他脫光了衣服,哆嗦索索地走到最里面打開了水龍頭,熱水剛剛澆灌下來的時(shí)候感覺燙得人受不了。他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就聽見外頭傳來了輕微的響聲,他立即關(guān)上了水龍頭,嘩嘩啦啦的水聲戛然而止,就聽見外頭柜子翻動的聲音。 熱水一停,身上就特別冷,他打了個(gè)哆嗦,就看見班覺貢布不著一縷,大喇喇地走了過來。 傅楊河立即扭過頭去,伸手打開了水龍頭。熱水又重新澆灌了下來,傅楊河抹了一把臉說:“班總,又見面啦?!?/br> 班覺貢布臉上掛著笑,卻也只“嗯”了一聲,一直走到他身邊停下來。傅楊河眼睛不敢亂看,就專心致志地洗自己的。他洗澡很快,不過十來分鐘便洗完了,正準(zhǔn)備擦干的時(shí)候,班覺貢布卻突然問:“能幫我搓個(gè)背么?” “???”傅楊河愣了一下,眼睛不小心瞄到班覺貢布肌rou雄渾的身體,瞬間后悔自己沖動之下來澡堂的行為了。 班覺貢布卻已經(jīng)將手里的毛巾遞給了他。傅楊河接在手里,班覺貢布便雙手抓著前面的管道微微前傾,露著寬闊的脊背,上面隱約露出肌rou的輪廓,看起來極為雄渾。 傅楊河緊緊抿著嘴唇,說:“我?guī)托√扑麄冑I的東西,落在你車上了?!?/br> 班覺貢布“嗯”了一聲。 “……明天我拿回來?!?/br> “嗯。” 傅楊河抓著毛巾使勁地擦著班覺貢布的脊背,原本小麥色的脊背被擦出了一道道紅痕,手掌偶爾接觸到皮膚,只覺得很燙,比熱水還要燙。 “我發(fā)的信息,你看到了么?” 傅楊河“嗯”了一聲。 “知道我為什么給你發(fā)么?” 傅楊河感覺自己呼吸有點(diǎn)急促。 他不該來,他真不該來。 “……不知道……差不多了吧,你身上不臟……” 他說著便要把手里的濕毛巾還給班覺貢布,班覺貢布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傅楊河嚇得一哆嗦,抬頭對上班覺貢布精亮的一雙眼:“不知道你還敢來?” “班總……”傅楊河咧開嘴笑了一下,“你手勁真大……” 班覺貢布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松開了他。傅楊河的手腕都被捏紅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剛要開口,就看到了叫他瞬間血液上涌的一幕。 男人身上有些部位平時(shí)是一個(gè)樣,興奮的時(shí)候又是另外一個(gè)樣。而他如今看到了興奮的班覺貢布。這位年輕的康巴漢子,要遠(yuǎn)比他想的雄渾,剛猛,具有侵略性。 多大的蘿卜下多大的坑,他覺得他沒那個(gè)能耐。他覺得他這個(gè)坑栽不了這么大的蘿卜。 此時(shí)的班覺貢布太具有侵略性,讓他心生恐慌畏懼。熱氣氤氳圍繞著他,傅楊河覺得自己頭腦昏脹。他慌里慌張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抱著臉盆就從浴室里出來,然后慌里慌張地穿上了衣服,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現(xiàn)實(shí)里看到一個(gè)因愛欲而興奮的男人是什么樣子,他興奮,卻也心慌畏懼,這情景注定一生難以忘記。 外頭很黑,他抱著臉盆往住處走。頭發(fā)忘了擦,到了外頭瞬間變得冰涼。他渾身都從一個(gè)溫?zé)岢睗竦牡胤竭M(jìn)入了一個(gè)濕冷的世界,他的身體是冷的,可他的心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