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蕭槿眸中滿是冷嘲。 前院正堂。溫德與眾人敘禮罷,落座后,著意看了旁側(cè)從容喝茶的衛(wèi)啟沨一眼,又轉(zhuǎn)向眾人,笑吟吟道:“小女頑劣,此番定要隨我同來。她道久仰山東風(fēng)俗人情,想借此時機到往一觀,讓諸位見笑了?!?/br> 季氏見他并未帶女眷來,奇道:“敢問令愛何在?” 溫德笑道:“小女說初次謀面,要給府上幾位姑娘籌備見面禮,眼下應(yīng)當(dāng)快到了。待會兒不如將幾位姑娘都叫來,讓她一一拜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不信,只有我們學(xué)校餐廳的阿姨喜歡在盛飯時把勺子里的rou抖掉╭(╯^╰)╮ 感謝核桃露露和酒釀小圓子兩位菇?jīng)鐾栋酝跗眫呃,不過貌似juvenile妹紙的霸王票沒顯示qaq 核桃露露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216 15:58:20 酒釀小圓子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216 16:08:20 ☆、第十四章 蕭榆聽聞府上來了一位欽差,頭一個反應(yīng)便是那位大人是否帶著一位如衛(wèi)啟沨那樣好看的公子。 蕭枎在一旁哂笑,直道她膚淺鄙薄。蕭杫也不以為意。 即便那位欽差也帶了一位樣貌出挑的公子又如何,溫家比不得衛(wèi)家,還不值當(dāng)她們花心思。 少刻,一個丫鬟過來遞話說三老爺讓幾位姑娘拾掇拾掇,溫家小姐過會兒要來拜訪。 三人面面相覷。 “合著來的是小姐不是公子,”蕭榆嘆了一息,“沒趣兒?!?/br> 蕭枎撇嘴,掇轉(zhuǎn)身施朱傅粉去了。 蕭杫坐下悠哉喝茶。 蕭榆盤算著等見過那溫家小姐,約上八妹去園子里打秋千。 等三人到了三房正院花廳時,蕭槿已然坐在玫瑰椅里等著了。 蕭榆才跑上前要跟她說下午一道去打秋千,就聽到一陣清越的珠玉叮當(dāng)之聲。季氏的聲音緊隨而至:“姐兒這邊請?!?/br>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眾仆婦簇?fù)碇粋€美貌少女迤邐而來。 少女身著金枝線葉沙綠襦裙,外著同色鏤金芙蓉錦褙子,頭上珠翠堆疊,裙邊禁步叮當(dāng)。行步處香風(fēng)細(xì)細(xì),回首間嫣然百俏。 月畫煙描,風(fēng)致淑婉。 蕭枎暗暗咬唇,這溫家小姐姿容真是不俗。 蕭榆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她對好看的姑娘不感興趣。 蕭槿暗暗算了算,溫錦見今應(yīng)當(dāng)年及十三,大約跟衛(wèi)啟沨互證心意不久,正是情沾意密的時候。 蕭槿不動聲色地瞥了溫錦一眼。溫錦自覺貌美,也十分看重容貌,因而后來對于時人道蕭家八姑娘容貌在她之上這件事耿耿于懷。 不過衛(wèi)啟沨就是溫錦自傲的本錢,蕭槿覺得溫錦在衛(wèi)啟沨身上找到了一種心理上的平衡。 溫錦命隨行仆婦將備辦好的見面禮一一遞與蕭家?guī)讉€姑娘,又含笑挨個見禮。 蕭槿掂了掂手里的錦盒,覺著里頭大約是首飾之類的東西。她可不想要溫錦的東西,等過會兒轉(zhuǎn)手送給蕭榆好了。 溫錦說笑間留意到蕭槿,轉(zhuǎn)眸笑道:“這位meimei年紀(jì)小小,倒是沉靜得很?!?/br> 蕭槿懶得與她多言,客套幾句,便與蕭榆結(jié)伴坐了回去。 溫錦唇畔笑容微僵。這個蕭家幺女,似乎不大喜歡她。 溫錦不由多打量了蕭槿幾眼。蕭槿上頭穿一件水緯羅櫻粉色對襟衫,下頭穿一條月牙白挑線湘裙,耳上戴一對青寶石墜子,粉妝玉琢,嬌嫵天成。年紀(jì)不大,眉目卻已經(jīng)初見精致。 溫錦想到衛(wèi)啟沨這幾日都住在蕭家,略覺不悅。也不知衛(wèi)啟沨平日里與這小姑娘見面回數(shù)多不多。她雖自信于衛(wèi)啟沨對她的情意,但始終是不喜歡漂亮姑娘在他跟前晃的。 溫錦正自出神,就聽一旁的季氏喊了一聲“槿姐兒”,即刻一怔,轉(zhuǎn)頭見季氏是在叫方才那個蕭家姑娘,不由道:“敢問令愛尊諱?” 季氏笑答:“單名一個槿,木字槿?!?/br> 溫錦一頓,跟著笑道:“那倒是巧了,令愛名諱與賤名同音?!?/br> 蕭槿心道,可不是巧了么,衛(wèi)啟沨偶爾心情好叫她一聲槿槿,她都渾身難受,總覺得他是在對著她叫溫錦。 溫錦從花廳出來后,她身邊丫頭喜鵲見走得遠(yuǎn)了,低聲道:“姑娘,奴婢總覺著蕭家的幾個小姐都對您不熱絡(luò)。真是沒個眼色。” 等自家小姐嫁入衛(wèi)家,回頭這群人都得上趕著巴結(jié)。喜鵲這般想著,腰背挺得更直了。 溫錦不以為意道:“那又如何,我也不預(yù)備跟她們深交,面兒上過得去便是了。” “奴婢聽聞,那個三姑娘自詡聊城第一美人呢,平日里傲得很,”喜鵲掩口笑道,“奴婢瞧著她那姿色連姑娘一半都不及。小地方待久了,眼界就是逼仄?!?/br> 溫錦漫不經(jīng)心道:“我倒是覺得再過個三兩年,她那八meimei容貌一定遠(yuǎn)勝她。只是如今那八姑娘年紀(jì)小,未長開,還透著些孩子氣?!?/br> “那也一定不如姑娘美,”喜鵲笑道,“滿京誰不知姑娘玉容花貌,又蘭心蕙質(zhì),姑娘未及十四,那些做媒的便踏破門檻了。真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呢?!?/br> 溫錦垂眸斂笑。 說到婚事,她心里便有些堵。她與表哥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卻要遮遮掩掩。她明年就可以嫁人了,但與表哥的親事卻始終沒個著落。 也不知表哥何時能迎她入門。 溫錦正自嗟嘆,就聽喜鵲低聲提醒:“姑娘,衛(wèi)公子過來了?!?/br> 溫錦心頭一震,立時轉(zhuǎn)頭,果見衛(wèi)啟沨領(lǐng)了幾個小廝迎面而來。 溫錦按捺心中雀躍,理好裙釵,方笑盈盈上前,道:“表哥卻才何往?我趕到時怎未見著表哥?” 衛(wèi)啟沨端量溫錦一番,淡笑道:“適才父親使人喚我,我便臨時走了?!?/br> 溫錦大老遠(yuǎn)跑來就是為了見他,目下急著跟他一訴衷腸,但大庭廣眾之下,多有不便,一時咬著唇,倒不知該作何言語。 蕭槿從花廳出來時,蕭榆順手塞給她幾顆棗子。她剛往嘴里放了一顆,一抬頭就瞧見了遠(yuǎn)處的衛(wèi)啟沨和溫錦。 蕭槿瞧不清楚衛(wèi)啟沨的神色,心下好奇,有意往那邊靠近了一些,終于看得分明了些。 衛(wèi)啟沨容色淡淡,根本看不出什么情意綿綿的跡象,甚至很難瞧出他和溫錦相熟。 蕭槿又往嘴里塞了顆棗子。 衛(wèi)啟沨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的。若非她知曉內(nèi)情,也會以為他們倆只是尋常的表兄妹。 蕭榆湊過來探頭看了一眼,嘴里嚼著棗子道:“那溫家小姐是不是也想打衛(wèi)公子主意?” 蕭槿心道,什么打主意,人家倆是郎情妾意。 蕭榆見她要走,一把扯住她,讓她記得一道去打秋千的事,蕭槿連道曉得。 下午從謝先生處出來后,蕭槿跟蕭榆一起來到了后山。 蕭家這座宅子占地廣闊,當(dāng)初修園子時,把挖掘觀景池的泥土堆起來,造了一座小山,蕭家人管這里叫后山。 后山這邊十分僻靜,尋常少有人至,蕭榆倒是愛來爬這座小山,索性在這里搭了兩架秋千,平日里時不時地拉蕭槿來打秋千閑談天。 蕭榆剛在秋千畫板上坐下,就“哎呀”了一聲,蕭槿問她怎么了,她仰起頭指了指一側(cè)的繩索:“這邊好像快要斷了,我剛才一坐上去,就覺身子一偏。” 兩人說話間,就瞧見衛(wèi)莊朝這邊走來。待他離得近了,蕭槿問他來此作甚,衛(wèi)莊說有話要與她說,再三揮手讓蕭榆先回去。 蕭榆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蕭槿見衛(wèi)莊朝著蕭榆方才坐的秋千走去,忙提醒他那個秋千繩索不牢靠了。衛(wèi)莊聞言一頓,腳下一拐,轉(zhuǎn)回頭就要坐蕭槿的秋千。 蕭槿怔了怔,衛(wèi)莊一個大男人也喜歡打秋千? “你不必起來,往那邊坐一點給我讓出個空位來就成?!毙l(wèi)莊說話間就要往蕭槿身邊坐。 蕭槿立時起身。這秋千畫板又不夠?qū)?,兩人擠一起就是并肩疊股了……這實在尷尬。 衛(wèi)莊徑直坐到蕭槿方才坐的位置上,抬頭看向立于一旁的蕭槿:“你若是嫌擠,可以坐我腿上。” 蕭槿連道不必,耳根微微發(fā)燙。這么曖昧的姿勢,他也好意思……但她抬眸瞧見衛(wèi)莊神色坦蕩,心覺他大概真是將她當(dāng)成小姑娘了。 不過,她莊表哥的想法興許不能以常理來論。 蕭槿深吸一口氣:“表哥要與我說什么?” “昨日趙若淑走時,拉著你低聲說了什么?” “她問你喜歡什么,她說下回給你捎帶些。” 衛(wèi)莊盯著她看了須臾,道:“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也不清楚。”蕭槿如實道。 衛(wèi)莊凝睇她片晌,眉頭微蹙。 蕭槿不明所以,正欲開言詢問,就見他面色倏地一沉,低聲道:“有人來了?!?/br> 蕭槿愣了一下,隨即也聽到了隱隱的人聲。衛(wèi)莊指了指一旁的灌木叢,示意一起躲到那里去。 蕭槿辨出是衛(wèi)啟沨和溫錦的聲音,心念電轉(zhuǎn),依言照做。但等到與衛(wèi)莊一道在灌木叢后蹲下,她忽而想起了一個問題:“你躲什么?” “看戲,”衛(wèi)莊扭頭看她,“你不想看看衛(wèi)家二少跟一個姑娘來此作甚?” 蕭槿挑眉,看不出衛(wèi)莊還有這么個嗜好。 腳步聲近,兩人同時矮身蹲好,同時轉(zhuǎn)臉目視前方,透過枝葉的些微間隙往外看。 “舅父是來查案的,你跟來作甚?回頭被那幫言官知曉,說不得要參舅父一本?!毙l(wèi)啟沨緩步往小山這邊來。 溫錦微微垂首跟在他身后,暈生雙頰:“我……我想見你,我們已然兩月未見了……自打你跟姑父出了遠(yuǎn)門,我就茶飯不思,心神不屬,每日想的都是你,一天天數(shù)日子,只盼你能早日歸來……” 蕭槿揉揉眉心,熱戀中的人都是這么rou麻? “表哥不要怪我了……”溫錦撒嬌道。 衛(wèi)啟沨無奈嘆息,輕聲斥道:“胡鬧。” 溫錦頓足咬唇:“表哥討厭,我還不是為了表哥嘛?!?/br> 蕭槿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我又不是來此游山賞水的。何況,京中之事,我總是心中牽系。你可曾聽聞國公府那邊有何異常?”衛(wèi)啟沨說話間往蕭槿二人藏身的灌木叢這邊走了幾步。 蕭槿屏住呼吸。這回要是再被發(fā)現(xiàn),就不能說是躲迷藏了。 溫錦搖頭,又道:“表哥可是聽聞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