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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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禧醒來后,醫(yī)生讓病人家屬探視。 她上身纏滿繃帶,手指痙攣地扯動江浸夜的衣擺,話都說不清楚:“江……我疼……” 火災對陶禧是一場純粹的飛來橫禍,那個縱.火犯針對的原本是江浸夜。 一想到這,他全身發(fā)冷,內心灼痛。 寧愿是他承受火舌舔.舐的煎熬,換她如蜜好夢,反正他的生活早就爛透了。 陶禧住院時,江浸夜每天陪她聊天解悶。 只不過這個看似孤僻,專愛和他斗嘴的小姑娘再也不見往日的靈氣。 陶禧總是很安靜,能一整天不說一個字。要不是她還睜著眼,丁馥麗保準半小時就得叫一次醫(yī)生。 就從那時,江浸夜開始頻繁夢見她。 丁珀入獄前,曾要他發(fā)誓,別對陶禧亂動心思。他照做了。 于是被愧疚逼迫,逃到英國,企圖靠距離紓解。 可惜他還不知道,動心思這回事,天生沒解。 * 陶禧提早半小時起床,丁馥麗呵欠連天地在廚房準備早餐。 “mama,你幾點回來的?” “……兩點?!倍○愃垭鼥V地朝她比了個v型手勢,語氣透著得意,“手氣太好了,就我一家胡,都不讓我走呢!周末還約著打通宵?!?/br> “……”陶禧無奈,“那你再睡會,早餐我可以去公司解決?!?/br> “哎,還不是怕你嫌外面東西不好吃,情愿餓肚子。誰叫你嘴那么刁……” 自從丁珀入獄,丁馥麗意識到過去貪玩忽視了女兒,便對她展開從生活到思想的,全方位巨嬰式照顧。 陶禧拗不過,乖乖坐下。 丁馥麗自制手工三明治,一邊切吐司邊,一邊隨口說:“真是奇怪,怎么你們今天都起那么早?!?/br> 陶禧疑惑:“還有誰?” “江浸夜??!他比你還早呢,天蒙蒙亮就鉆工作室了,真是對得起他名字里的‘敬業(yè)’?!?/br> 走前陶禧繞道去工作室。 房門緊閉,她小心翼翼擰門把手。 紋絲不動。 她沒轍,屈指篤篤叩門。 江浸夜一手掌門,一手撐住門框,居高臨下看她,聲音冷淡:“桃桃?!?/br> “我mama做了三明治,給你留了一塊?!?/br> “好,謝謝她?!?/br> “小夜叔叔,下周就是舞會了?!碧侦睦锎Я艘恢恍⊥米?,忐忑地低頭,小指往耳后鉤頭發(fā),“你別忘了呀?!?/br> 她穿一件白底真絲衫,袖口領口綴有桃紅色波點,細細碎碎的,活潑又不顯得聒噪。 他長眸微瞇,同她耍無賴:“我不一定記著?!?/br> 陶禧一怔,抬頭沖他笑,“那我每天提醒你一次,不要嫌我煩?!?/br> 她涂了裸.色唇釉,嘴唇薄而水潤,開合間露出隱約的貝齒。 江浸夜擰眉,突然好奇,這樣新鮮的櫻瓣吻上去該是什么感覺。 咬住又是什么感覺。 他一張臉溫度低得可怕,陶禧以為打擾他,訕訕地攥緊雙肩包背帶,“好了好了,我上班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小熱身 ☆、09. 陶禧供職于一家半導體公司,叫吉芯。 設計研發(fā)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soc芯片(系統(tǒng)級芯片),成立快三年,還在孵化期。規(guī)模小,不到百人,算上行政和財務,女員工不及兩位數(shù)。 老板姓唐,在海外待了大半輩子,退休回祖國投資創(chuàng)業(yè),散發(fā)余熱。 可選擇前期投入巨大,市場份額被大鱷們幾乎瓜分殆盡,需要政府扶持的ic(集成電路)行業(yè),倒出乎許多人的意料。 唐老板是投資人,不過問日常運營,只在周一例會現(xiàn)身。 每次現(xiàn)身只有一個目的:打雞血。 “前兩年中國進口芯片花了兩千億美元,進口額超過原油,但出口金額才幾百億。國家很重視國內市場的供需失衡,肯定會做大做強集成電路產業(yè)?!?/br> “國外的大公司千方百計要在核心技術上封鎖中國,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很痛心。” “不要理會那些唱衰微電子行業(yè)的新聞,就算摩爾定律走到盡頭,我給你們的工資也不會讓互聯(lián)網(wǎng)的碼農碾壓!” “年底公司將在香港上市,等到芯片量產,一塊賣三美元,毛利不會低于80%。我們一年賣一百萬塊,賣它兩三年,等股票翻番,你們不要愁買不起嶼安的房子!到時候人人都住大別墅!哈哈哈哈!” 這一行的創(chuàng)業(yè)門檻很高,吉芯公司除了唐老板挖來的幾位硅谷技術大牛,其他人無不是畢業(yè)名校,有過工作經(jīng)驗。 陶禧這樣剛畢業(yè)的研究生,處于公司研發(fā)部門的底層。 這幾天和容瀾練習跳舞,陶禧覺得不用再去學校了,晚上留在公司加班。 傍晚,兩個女生選在科技園一家人少的中式快餐店吃飯。 還沒動筷,公司的一眾工程師走進店來。 其中一人看到陶禧,向她揮手,“陶禧,過來一起坐!” 公司男女比例懸殊,陶禧又是年齡最小的,大家平日對她挺關心。 店里的服務生把兩條長桌一拼,瞬間坐下十幾個人。 守著面前的餐盤,一個入職兩年的老員工悠悠地說:“老唐上禮拜去千島湖,這禮拜去西湖,下禮拜估計要去南湖?!?/br> 馬上有人接話:“老唐真瀟灑??!” “可我們上周開會的時候,他還因為別家公司流片成功,朝我們發(fā)火!”老員工忍著火氣,“到現(xiàn)在我們連demo都沒做出來,他還玩得這么自在,哪家創(chuàng)業(yè)公司老板像這樣?” 這話戳到大家的痛處,七嘴八舌地討論開: “每次都拿股票分紅來畫餅,遙遙無期的不知道要拖我們多久。” “就是,一開會就畫餅,老唐不去搞傳銷真是屈才?!?/br> “說老實話吧,我也就現(xiàn)在年輕跟他混混,等過兩年要結婚公司還沒結果,肯定待不下去?!?/br> 陶禧插不上話,默默喝湯。 大家看似吵得熱鬧,其實人人心里都明白。 這樣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萬一成功了,自己就是元老;萬一失敗,能在業(yè)內泰山級人物手下做事,積攢豐富的經(jīng)驗,將來跳槽去好職位,這筆學費不算白交。 怎么看都不虧。 連容瀾也這樣打算。 “加上我和蔡姐,我們財務部才三個人,事情好多!不過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回去的路上,容瀾絞著手指頭,愉快地說。 陶禧陪她去地鐵站,權當飯后散步。 “那你也是做兩三年就走?” 容瀾錯愕了一瞬,表情陰晴不定,“我……很明顯嗎?” “大部分人都這樣想吧?剛才他們也說了,就看這兩年公司能不能爆發(fā)?!?/br> 容瀾點點頭,拉住陶禧的手,面露哀求,“你千萬不要給蔡姐說啊!” 蔡姐是行政經(jīng)理,同時打理不少公司財務上的事,是容瀾的領導。 容瀾的反應讓陶禧略感意外,晃著她的手說:“當然不會。” “你就好了,家庭幸福,學歷不差,人也漂亮?!比轂戅D身繼續(xù)走,盯著腳下的地面,聲音陡然失落了起來,“你知道我不是嶼安人,我們全家就指望我在這里扎根,我還計劃考注會呢,我們的人生是不一樣的。哎,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敏感?!?/br> “或許就是一樣的?!?/br> 容瀾愕然看向陶禧平靜的神情,她說,“我也需要靠自己努力生活。” 其實還有更多的話,陶禧收住了。 像吉芯是陶禧第一次沒讓丁馥麗干預的,完全出于她自己的選擇。像是計劃從家里搬走,獨自住在外面。還有等公司demo做出來,她要攢一些假期去旅游。 因為丁馥麗看得牢,陶禧二十年沒離開過嶼安。 這些事情她一直在默默打算。 好的壞的,總有一個開始,只停留在腳下的陸地,又怎么知道遠方會有燈塔和海洋。 回到公司,陶禧收到寶璐的微信,問她怎么不去學舞了。 陶禧言簡意賅地說要加班。 寶璐發(fā)了個掩嘴笑的表情,附上一句:你們那種小公司還要加班? 兩秒后,她把那張裙子的圖片發(fā)過來,要她確認,別看錯了。 陶禧點開大圖,確實是那條珊瑚色吊帶長裙。 但在回復前,她將圖片傳上搜索引擎,找到一張模特圖片。 陶禧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個露出一整塊后背的金發(fā)模特,面無表情地拿手機敲了兩個字過去: ——確認。 * 江浸夜每天一大早泡在工作室,測試顏料、紙和絹的成分,考慮修復方案。晚上去奶奶家整理畫作,將近零點回來。 一連數(shù)日,均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