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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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涂:“404見?!?/br> 走在路上,康涂慢慢地反應(yīng)過來,常明銘應(yīng)該是給他放水了,他后來被揍得急了眼,哪還有理智可言,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怎么贏的。 太行山上。 浮游沿著山路向上,一路沒有看見騰蛇的尸體。 越往山頂走氣溫越低,浮游的發(fā)絲和睫毛上掛上厚厚地冰霜,血月的光褪盡,地上有很多血,是不知名的生物死后留下的,浮游并沒有什么憐憫之心,只是麻木。 參天大樹在兩邊拔地而起,樹枝上掛著的雪偶爾砸下來,往上看時仿佛這天只有小小的那么一塊。 樹越長越高,漸漸地將這一塊天也遮住了,快速生長的聲音就響在耳邊,浮游停下腳步,回過身去。 “你走到了這里,”女媧說,“想必已經(jīng)恨透了我?!?/br> 浮游:“那是自然?!?/br> 小蠻站在女媧的身邊,光著兩個腳丫站在雪地上,抬頭看了眼女媧,又看了一眼浮游。 “他是你的人嗎?”浮游沒有表現(xiàn)出很震驚,問道。 女媧:“這天下,除了你們幾個,誰不是我的人?” 浮游輕慢道:“那應(yīng)該還挺多的,神州大地,早已經(jīng)沒有人信仰你了。” “我不需要人類的信仰,”女媧美麗的面龐上爬上憂傷,“那是共工需要的東西??上銈円恢闭`會了我?!?/br> 浮游卻不理他,自顧自地道:“所以你一直在用小蠻來引導(dǎo)我們,它救下康涂等人,將他們帶到九州,又在鐘山上撞倒夜明珠,這一切都是你讓它做的,對嗎?你覺得很有意思嗎?現(xiàn)在一切如你所愿,你還想干什么呢?” 當(dāng)端倪顯露,一切當(dāng)初的巧合都被安上了因果,人會不自覺地陷入懷疑主義的陷阱中無法自拔。 女媧看著他說:“稍安勿躁,你是第一個到這里的人,我們有大把的時間等待你的朋友們,然后好好地講一講這個故事?!?/br> 小蠻老實(shí)地站在女媧身邊,極其可愛的樣子,女媧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說:“你無須埋怨這個孩子,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個聽話的孩子而已?!?/br> 浮游沒有回答,冷眼看著,小蠻有些想靠近浮游,卻畏縮于他周遭的氣場,不敢上前。 女媧對他道:“你能讀取人心,不妨試試,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 浮游說:“我看不到你的心?!?/br> “那是之前,”女媧張開了雙臂,含笑對他道,“現(xiàn)在試試,一切言語都是蒼白的,我的想法,你要親自來看?!?/br> 地下。 周遭的白色漸漸地消退,康涂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場景中,他穿過吊橋,登上了對岸,前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門,打開后是早已等待在那里的隊(duì)友們。 人數(shù)銳減,打眼一過估計也只有十多人而已,大半都是神和404的人。 康涂左右找了一下,沒有趙政的身影,共工看見他,沖他點(diǎn)了下頭。 “趙政呢?”康涂問。 共工說:“沒看見,他沒出來,你可以再等等?!?/br> “據(jù)說這是最后一關(guān),”華余說,“我們算贏了嗎?” 共工:“要看女媧如何定義輸贏。” 康涂于是便陷入了焦灼,坐在石門前等待,沒有等回趙政,卻等到了胡鳧。 眾人一靜,共工瞬移一般上前扼住了他的喉嚨:“你果然沒死。” 胡鳧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共工神情兇狠地道:“千弓在哪!” 胡鳧比他更兇狠地撕扯開他的手道:“關(guān)我屁事!老子死里逃生,不是他媽的給你找人的!” 共工冷靜下來,退后一步,定定地看著他:“埋完尸體之后,你去了哪?” “我著了道,”胡鳧鎮(zhèn)靜自若,“有一個男人,我不知道是誰,把我敲昏扔在了樹林中,但是老子命大,沒有凍死,醒了過來,回茅屋的時候你們都已經(jīng)不見了,我找出去,倒霉撞上了白澤,它將我拖了下來,我經(jīng)歷了很多,才走到這一步,共工,我不知道他媽的千弓去了哪?!?/br> 他在說謊,康涂想。 但是他的謊言沒有什么紕漏,共工也許會信。 康涂感到一切都有些不對勁,卻隱隱地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胡鳧擺脫了共工,隨意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剛才被掐住的脖子,很忿忿的樣子。 康涂理他兩步遠(yuǎn),不自覺地看了他兩眼,胡鳧卻出乎意料地敏銳,馬上發(fā)現(xiàn)了,警備道:“看什么?” “沒什么?!笨低空f著轉(zhuǎn)開了眼。 趙政仍然沒有出來,按理說不應(yīng)該出什么問題才對,怎么會耽誤這么久呢?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后來又走出兩個人,是軒轅那邊的,然而軒轅本人卻沒有回來,他們這邊的神農(nóng)倒是早早出來了,但是掛了一身的傷,半死不活地躺在一邊。 燕靈飛是最后一個出來的,罵了句臟話倒在地上不起來了,汗水浸濕衣服,康涂走過去,問道:“你碰上了誰?” “李愬。”燕靈飛崩潰地說。 康涂微微皺眉,看著石門。 燕靈飛氣喘吁吁地道:“怎么,政哥沒出來?” “沒有?!?/br> 燕靈飛:“不用擔(dān)心。” 康涂點(diǎn)了下頭,但是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普通人折了八成進(jìn)去,回來的人寥寥無幾,神倒是都全了,404的人也只剩下趙政。 康涂那種莫名地感覺更強(qiáng)烈了,他總覺得這其中又哪里有問題。 胡鳧吊兒郎當(dāng)?shù)匾揽吭谝贿?,燕靈飛路過的時候碰了他腳一下,倆人眼神一對,胡鳧啐了一口:“什么意思?” 燕靈飛:“不好意思?!?/br> 胡鳧用腳踹了下他的腿,蹭上不少土,驚訝道:“不好意思?!?/br> 康涂往那邊看了一眼。燕靈飛拍了拍腿上的灰,撓了撓頭,轉(zhuǎn)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胡鳧,沖他揮了揮四指,示意來戰(zhàn)。 康涂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小聲道:“你干什么?” 燕靈飛囂張道:“打架啊?!?/br> 康涂的眼神就這樣釘在他的臉上,說道:“這時候打什么架?” 燕靈飛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他不樂意打架,這還不是重點(diǎn),他們現(xiàn)在距離曙光只差一步,燕靈飛就算再沖動不靠譜,也不會罔顧當(dāng)下的情況。 康涂放開他的胳膊,舉起雙手默默地退后一步,端詳著下方的人,又看了一眼胡鳧,說:“這都是假的,是嗎?” “他們是什么?”康涂大聲道,不知道在對著誰說。 四下靜謐了,全部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恭喜你,”燕靈飛笑著向他伸出手握住,“我沒有想到你們的人竟然都走到了最后?!?/br> 他的整個體態(tài)與語調(diào)都發(fā)生了變化,柔和溫暖,康涂記得這個感覺,他道:“你是女媧?!?/br>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燕靈飛’說,“更加準(zhǔn)確的說,我是他的一縷思緒,他本人并不在這里?!?/br> 康涂:“所以你要干什么?” “一個小小的試驗(yàn),”女媧說,“就像你和你的朋友猜到的那樣。” 他的手指輕輕一點(diǎn),從剛才開始便不再動彈的胡鳧就這樣憑空消散了,康涂終于捋順了他一直都覺得奇怪的那一點(diǎn),從剛才開始,胡鳧的戲份就太過于多了,常明銘莫名其妙地提到了他,然后他來到這里又見到了這個人,他在不斷地試探著激怒別人的底線,這一切就發(fā)生在康涂的視線之下。 “你一點(diǎn)點(diǎn)殺心都沒有動過,”女媧道,“在明知道他殺害了你的朋友的情況下。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是一個過于簡單的問題,康涂并不能理解他的好奇,說道:“我出生在一個法制社會,我們從來不用殺人來解決問題。” 女媧:“有趣,我一直知道你們不屬于這里,來自另一個世界,事實(shí)上,我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404,未知的文明代替神統(tǒng)治著你們,我受益良多?!?/br> 康涂:“……” “趙政非常安全,”女媧又忽然說道,“我按照你眼中的世界搭建了這個場所,但為什么你的愛人不在這里?” “什么意思?”康涂蹙眉。 女媧微笑,仿佛在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br> 這里的一切都是來自于他眼中的世界……好像確實(shí)是這樣,就在剛才燕靈飛和他握手,這是他在工作中和別人打招呼才會用到的,只不過這些過于細(xì)節(jié)的東西,在焦灼中被他忽視掉了,在這個時候忽然如紙片一般飛揚(yáng)涌入腦海。 那為什么趙政不在?為什么別人都在,他卻不在? 康涂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確實(shí)隱約地覺得,趙政不會出現(xiàn),他將在這里一直等待。趙政肩負(fù)著更大的使命,他永遠(yuǎn)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面等著,他要等在原地。 女媧玩笑道:“看來愛的路上總是伴隨著迷惘啊?!?/br> 可能是因?yàn)槲樟丝低康闹R體系,他比那晚見面時更有趣了一些,康涂經(jīng)過諸多折磨已經(jīng)不信他了:“這是你的另一個手段嗎?” “這次不是,”女媧說,“我看了很多人的回憶,最喜歡用你的眼睛看到的那個世界,其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太行山上了,只有你在這里,因?yàn)槲蚁胨湍阋患|西?!?/br> “我看到的世界?!笨低苦?。 女媧笑道:“是的,你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種希望,也解救了我內(nèi)心的最后一絲不甘?!?/br> “我……不太懂?!?/br> “你不需要懂,”女媧說,“上天賜予你一顆敏感多情的心靈,讓你過分軟弱,也讓你過分堅(jiān)強(qiáng)。正如如今的人間,痛苦卻不絕望,哀而不傷,就算身處逆境之中,也一直在等待著火光,點(diǎn)起一把火,化險為夷?!?/br> 康涂:“……” “我總是難以安心,如果脫離了神力,一切是否會如常運(yùn)轉(zhuǎn),不愿意放手的母親,我像不像?”他莞爾,繼續(xù)道,“我看到過你們眼中的世界,在你們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到了,沒有神,依舊欣欣向榮,是我想多了,但我仍然不能說服自己放下,與共工相比,我是個自私的神。” 話說到這個份上,康涂已經(jīng)預(yù)感到女媧想要做什么了:“你是大地之母,不要這樣說自己?!?/br> 女媧:“浪漫情節(jié),我在你的知識中學(xué)到的詞,看來你很在乎這個。大地之母就算了,人類給我諸多名號,一個比一個響亮,也只是想從我這里獲得更多的庇佑而已?!?/br> 康涂感到了無可名狀的悲傷。 “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足夠好了,”女媧走上前,手指點(diǎn)在了他的額頭上,“但是太多消化不掉的想法會搞得人胃痛,還是消掉一些好,把它們留給我吧?!?/br> 康涂感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靈魂中抽離出去,帶來一陣清涼,他忽然恍惚,腳步虛了一下,往前倒去,女媧將他摟在自己的懷中,低聲說:“現(xiàn)在可不是睡的好時候。” 他穿過女媧的身體,下一秒?yún)s摔入了一片雪地之中。 正好撞擊這場戲的最后一幕,刑天爆喝一聲一斧頭劈進(jìn)了女媧的胸膛,浮游大吼道:“不??!” 女媧眼角的一滴淚流下去,然后化為無形。 康涂重新爬起來,愣愣地看著這一切。浮游痛斥道:“刑天!” 共工用堅(jiān)實(shí)地胳膊將他攬?。骸澳阍趺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