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她終是忍著沒有喚出聲。 幾乎長達一個鐘頭,兩人像有意爭斗似的,徳昭一攻,幼清死守,精疲力盡之時,她不再抵抗,只數(shù)秒的功夫,便敗給了他。 徳昭很是滿意,將她攔腰抱起,呼吸guntang,輕聲道:“這樣多好,爺就是喜歡看你情不自禁的小模樣?!?/br> 幼清認命地閉上眼睛。 有了這一次的經(jīng)驗教訓(xùn),幼清不再想著同他出門。但凡出門,他必有新鮮的招數(shù)對付她。 她曾想過這種日子到底何時是頭,許多次床底之間她就要問出來,可她又不敢問,怕徳昭因此更加憤怒。 她覺得他真是奇怪,動不動就生氣,幾乎她每做一件事,他都能尋著由頭生氣,然后就說要懲罰她,無休止的纏綿,她不喜歡這樣。 六月末的時候,終于能從洛城離開,這個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愿意再來了。 回了北京城,一切同以前一樣,徳昭也沒說不再讓她執(zhí)掌跨院事務(wù),有了事情可以做,她恨不得沒日沒夜地忙起來,本以為可以借此逃開徳昭,卻不想他竟收了她的屋子。 “是要讓奴婢回獸園么?”幼清小心翼翼地探問,語氣中透出一絲竊喜。 許是他已經(jīng)厭煩了她,要將她打發(fā)回去。 徳昭不是很高興,他走到她跟前,聲音低沉,“怎么,你很想回去?” 幼清不知如何作答,索性沉默。 他眉眼一挑,面容透著徹骨的寒意,一字一字道,“想都別想,此生你都妄想逃離我身邊?!?/br> 幼清咬了下唇,下意識往后退一步,怕他又毫無防備地撲過來,下午她還要往連氏那里去,她不想被連氏瞧出端倪。 徳昭看出她的小心思,本想著調(diào)弄她一番,思及下午有要事,只能作罷。 指了里屋道:“以后你同我住一間,東西都已經(jīng)讓人整好送過來了?!?/br> 幼清一驚,支支吾吾問:“同……同睡一……一張床么……” 徳昭笑,“不然呢?你又不是沒睡過?!?/br> 幼清垂了眸子,不太樂意。 在小行宮時,他就日日同她睡一張床,她幾乎就沒睡過好覺,回了王府,雖然他還是那樣,但至少不必日日都對著他。如今他竟要她搬進來同住,這就意味著此后都要與他朝夕相對。 她猶豫半晌,聲音又細又軟,帶了點哭腔求他,“奴婢會受不住的……”只懇求他能網(wǎng)開一面。 徳昭笑得越發(fā)肆意,“這些日子不是都受住了么?!?/br> 她的臉緋紅一團,幾乎要滴出血來,看得他心神蕩漾,他又道:“咱倆清清白白,又不曾有過夫妻之實,你怕什么?你說這樣的話,難不成是在期待些什么嗎?” 他的手滑過她的耳朵,愛憐地揉捏耳垂那一小點嫩rou,“你若想要夫妻之實,求求爺,爺今晚就能滿足你?!?/br> 幼清漲紅臉,終于忍不住喊出聲,“徳昭,你無恥!” 他終是盼得她這一句久違的“徳昭”,心里歡喜,無奈是在這樣針鋒相對的情況下,聽起來并不那么順耳。 “我本就是個無恥的人?!彼蠓降爻姓J。 幼清羞憤,不再遷就他,提裙就往外走。 徳昭并未追她,只要她不逃,隨便她跑去什么地方。他已經(jīng)嚴令交待下去了,若是有人敢助她,一人身死不夠,全家都得跟著一起死。 鐵桶似的王府,她插翅難飛。 · 回府多日,幼清第一次往連氏那邊去。 因著連氏不喜她和徳昭親近,如今和徳昭做了那樣的事,她心里忐忑不安。 一入院,連氏并未像往常那樣在門口迎接。 她試著喊了一聲,也沒有人應(yīng)。 小院子里安靜得令人窒息。 等進了屋,才發(fā)現(xiàn)連氏癱在床上,面色蒼白,看樣子已經(jīng)病了一段時間。 幼清心頭一跳,忙地就要過去,恰逢姜大回來,見著她,慌慌上前阻止,“莫吵醒她,你姑姑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幼清緊皺眉頭,問,“姑姑生病,為何不告訴我?” 姜大神色異常地看了看她,想了半天,將她拉到一邊,嘆口氣,難為情地問:“幼清,你是不是成了王爺?shù)姆坷锶恕?/br> ☆、第44章 舊情 幼清驚愕地抬起頭,還未來得及否認,姜大滿臉失望地搖搖頭,嘆氣道:“不用瞞了,現(xiàn)在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幼清低下頭,手指頭緊緊死摳,幾乎掐得泛紫。 許久,她啞著嗓子問,“姑姑是因為這件事病倒的么?” 說話之間,忽地聽得從床那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幼清抬頭去看,望見連氏正睜著眼睛,動作艱難地從被子里伸出手,緊緊地盯著她,眸中似有淚水,嘴上呢喃著些什么。 幼清撲過去,一把握住了連氏的手,淚水奪眶而出:“姑姑,我知道錯了,你打我吧?!?/br> 連氏仰面朝天,面上灰白一片,她顫抖著身子,撫上幼清的臉,問:“……他強迫你的么……” 幼清搖搖頭,而后又點點頭,腦海中思緒混亂如麻,所幸咬緊牙關(guān)吐出一句:“總歸我是不會接受他的?!?/br> 連氏猛地咳嗽起來,幼清連忙為她拍背,連氏強忍著不適抬起頭,神情堅定地同幼清道:“好……有你這句話……姑姑就放心了?!?/br> 幼清撲到連氏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她心中愧疚,因著自己的事竟將姑姑氣成這樣,她只想立即找個洞鉆進來,此生此世都不要再出來見人。 而后又想起齊白卿的事,她在心中大罵自己,真是個不孝女,當初逃跑時竟絲毫未曾想過姑姑和姑父。 他們這些年從未有過一男半女,一直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而她卻做了什么? 什么都沒做! 幼清心里絞痛,拽起連氏的手往自己身上拍打,“我該死,我對不起姑姑……” 多日來的懊惱和委屈仿佛在這一刻迸發(fā),隱忍多時的眼淚傾瀉如柱,她恨自己幾乎恨得想要去死。 連氏見了她這樣,心里何嘗不痛苦,想起過去那些事以及這些年的隱忍,心中更加躁動。 可是她不能輕舉妄動。 連氏猶豫不決,腦袋幾乎痛得要炸裂,未來得及再同幼清多說一句,便又病暈了過去。 幼清急得不行,抬腿便準備出門去找大夫。 她奔出去,由于太過憂慮,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 那人伸手將她扶起,溫熱的懷抱熟悉的沉水香,入眸即是徳昭冷峻的面龐。 他漠然問:“急急忙忙的,去哪?” 幼清咬唇,不太想和他講話。 徳昭冷笑一聲,站在那里昂著下巴看她。 大有和她僵持的意味。 終究是太過擔憂連氏的病情,幼清敗下陣來,道,“我想去給姑姑找大夫?!?/br> 徳昭收回視線,他指了指身后的人,道:“本王帶了御醫(yī)來。” 原來今日他得知連氏重病后,便去宮里請了御醫(yī),早就有備而來。 幼清掩住眸中的驚訝之色,退到一旁,恭敬地接下他的好意。 “謝王爺?!?/br> 當著御醫(yī)的面,他并沒有顧忌什么,撈起了她的雙手,臉上勾起曖昧的笑意,目光如狼,盯著她道:“你我本是一家人,何提謝字?” 說罷,他低頭就要吻她的手,幼清迅速抽回,避之不及,帶著御醫(yī)急慌慌就要院子里去。 有了御醫(yī)的探診,幼清總算放下心,一下午忙著在連氏跟前侍藥。 這邊,徳昭并未在連氏家的院子里待太久,將御醫(yī)送到后,他忙忙地往府外而去。 時隔一年,代親王再度入京。 徳昭依約與代王相會,這是皇帝的旨意。 就趙家皇室們的姣好容貌而言,代親王生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看人笑瞇瞇的,總是愛穿一件青花色錦袍。 小時候徳昭是非常喜歡這個叔叔的,對于一個不受寵愛的皇子而言,偶爾得到長輩的夸贊和獎賞,心頭簡直比吃了糖還要甜。 代親王總是會給一些他宮內(nèi)沒有的小東西,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他往跟前去,就一定能分到些。 在他年幼不懂事的時候,曾經(jīng)想過,要是代親王是他父親該多好,他總是知道他想要什么。 時至今日,徳昭依稀覺得代王是當年那個和藹可親的叔叔,一樣的笑臉,一樣的幽默,同他說話總是能讓人覺得歡喜。 小時候的徳昭曾經(jīng)期盼著得到代王的禮物,而如今的徳昭,依然喜歡代王每次進京捎來的特產(chǎn)。 但這次,代王帶來的禮物,卻讓徳昭驚慌失措。 代王指了從屏風后裊裊走出的嬌人兒,介紹道:“這是本王剛收的侍女,叫玉婉,年芳十四?!?/br> 是要送給侍女給他。 而這個侍女,幾乎和當年的宋阿妙長得一模一樣。 徳昭怔怔地看著她,幾乎情不自禁地就走過去撫摸她的臉,他想看看她臉上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兩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呢? 玉婉仿佛早就料到他會有此舉動,雙眸含了盈盈秋水般望著徳昭,有那么一瞬間,徳昭真心以為她就是宋阿妙。 對于徳昭的反應(yīng),代王很是滿意。 前幾月代王妃進京探親,代王妃一向深得黃太妃喜愛,兩人很是投緣,黃太妃便同她說了幼清的事,代王妃一聽,表示自己愿意為太妃解憂排難,要來了徳昭為宋阿妙作的那副畫像,并且依照畫像找人,沒想到,竟找著個長相相似的姑娘。 除了年紀大一歲以外,幾乎和宋阿妙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代王別有心思,便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人帶回了京中,并順勢送給徳昭。 他篤定,徳昭一定會將人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