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真的不痛。”他聲音變輕,但白濘一點都沒有聽出來。 還在試著改變距離來試一試是不是真的不疼了。 “白濘?!弊烤鞍醋∷募绨?,白濘覺得剛才的酒有些上臉,此刻臉頰都燙燙的。 “你就那么不喜歡我?”卓景不管自己心口的痛意,認真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喜歡那種傻大個不成?” 他將穆承白說成傻大個兒。 因為國師大人不會武藝,對自己不會的東西,人下意識的就會心虛,他就生怕白濘喜歡那種喜歡舞刀弄劍的男人。 “我們兩個這樣,也不適合說什么喜歡不喜歡?!卑诐舾砂桶偷拈_口道:“過了今天,我們兩個連三尺之地都不能靠近,等你找到那三味藥,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話剛說完,就被卓景重新抱住了。 他半個身子靠在她身上,呼吸有些不穩(wěn),聲音也有點抖。 白濘心想是今天太冷了? 可是如今都是春日了,應該不會吧? “我知道我對你來說與旁人是不一樣的?!弊烤伴]著眼睛,長長的眼睫因為心口的痛意微微的顫動,“你于我來說,也是這世上的舉世無雙?!?/br> “我知道我為人冷漠,陰狠自私,甚至走到如今這個位置都可以用不擇手段四詞形容?!?/br> 白濘垂下了眼睛。 周圍寂靜一片,她能清楚的聽見卓景的說話聲。 “但是我會對你很好的。”卓景收緊了幾分自己的胳膊。 白濘不說話,臉上越來越燙。 月色下都能看出一層淺淺的粉,卓景見的口干舌燥,偏偏心口又痛的厲害,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油鍋里一樣翻來覆去的難受。 “白濘?!?/br> 卓景輕輕叫了一聲。 聲音實在抖的厲害,白濘詫異抬頭看他。 唇上一涼,卻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都壓了上來,冰涼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像是有人用針在她指尖輕輕的挑了一下,白濘半邊的身子都跟著麻了。 他們兩個靠的極近,白濘看見他眼睛微微發(fā)顫,眉頭微皺。 “咳?!?/br> 忽然卓景低咳了一聲,兩人唇畔撞了一下,順著夜風,白濘清晰的感覺到唇角微濕,腥甜的滋味悄悄鉆進來,還有極淡的血香。 他眼睛緊緊的閉著,劇烈的痛意讓他的意識越發(fā)模糊。 卓景模糊的呢喃出三個字,人就順著要倒下去,白濘猛地抱住他,心跳聲頃刻亂了。 88、有娘子沒 ... “卓景?” 她低頭, 看見他唇角有極細的血線緩緩繞過下巴, 染透衣領。 “救,救命!” 白濘失聲高喊,正好有巡邏的侍衛(wèi)經(jīng)過,當即就將卓景背到了太醫(yī)院。 興帝和范霖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等范霖來到太醫(yī)院的時候,就看見白濘一個人垂著腦袋坐在位置上。 她旁邊躺著卓景,面色慘白, 唇角還有血跡。 “這是怎么了?”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中來了刺客。 “不知道?!卑诐糸_口, 神情很難看,聲音也在微微發(fā)抖,“我們就站著,然后他說今天是不會痛的,后來, 后來他就吐血了?!?/br> 范霖還從來沒見到白濘這樣子過。 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 走過去摸了摸白濘的發(fā)頂。 “放心,太醫(yī)都在這里。” 白濘看著圍在白濘身旁的人,點了點頭。 “回稟陛下,范大人,老臣查不出國師大人身體有何不妥之處, 是老臣無能。” “是臣無能?!?/br> “稟陛下,臣才疏學淺,竟也看不出卓大人為何會暈倒?!?/br> 興帝眉頭一皺正要斥責他們幾句。 “咳!” 卓景猛地咳嗽起來,漂亮蒼白的眼皮動了動, 隨后慢慢睜開緊閉的眼睛。 “卓大人,你覺得如何?” 太醫(yī)們趕緊圍了上去。 卓景心口仍舊痛的發(fā)麻,但比起之前好多了,他看著圍在自己面前這一張張陌生又蒼老的臉,十分難過的伸出手撥開了他們,然后就在人群的間隙里看見了同樣神色蒼白的白濘。 他抿了抿唇,隨后眼中聚起光,緩緩的笑了,因為是側(cè)著臉,單邊的臉頰上居然還生出了一個小rou渦。 白濘哭笑不得,心頭微微發(fā)顫。 “我沒事?!?/br> 卓景被人攙扶著坐起來。 “諸位請回?!?/br> 他是對著除了白濘之外的所有人說的。 興帝了然的看了卓景一眼,從醒來之后卓景的眼睛就定在了白濘身上沒有停下來過,大家都是男人,他很清楚卓景這會兒想做什么。 當即就攬著還戀戀不舍的守在白濘身旁的范霖出去了。 “你生病了?”白濘露出一個笑容,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恩?!弊烤绊樦鴳讼聛?,“我生病了你會心疼嗎?” 白濘抿唇,“你吃了那個藥,我感覺不到心疼?!?/br> 卓景露齒笑起來,眼睛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可是我疼,你不疼我疼?!?/br> 白濘一愣,隨后明白他的意思。 她站起來,又往后退了三步,確定這肯定是在三尺之外了,才開口:“那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活膩了?” “之前活的挺膩的?!弊烤熬尤贿€真的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但現(xiàn)在我就想和你一起,活的久些?!?/br> “你好了吧?”白濘有些不自在,她甚少和卓景獨處,就算獨處,也不如現(xiàn)在這樣能好好的說話。 “你要是好了我就走了?!?/br> 她低頭撫著自己的裙角。 “白濘。” 卓景叫住她。 “怎么?” 她轉(zhuǎn)頭,外頭漸漸的亮起來,是初晨到了,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卓景看見外頭漫著的淺淺金光,在白濘的眼睛跳躍。 “我喜歡你?!彼终J認真真的說了一遍,“我的喜歡很值錢的?!?/br> “我知道?!卑诐裟嬷?,不自在的伸出手指將自己的發(fā)梢纏起繞了幾圈,“你讓我想想。” 卓景原本以為這個不解風情的丫頭會木著一張臉來一句,可是我不缺錢呀。 聽見白濘這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就是一愣,隨后幾乎是壓抑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那我晚上再問一遍?” 白濘睨他一眼,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外頭天色尚未大亮,白濘一腳踩下去,草尖上盡是露水,她走到一處拐角處,才緩緩的靠著一根樹干蹲了下來。 五指曲起,就伸出了一根食指,一點點戳著地上松軟的泥土。 要是沈嬤嬤在這里,大抵就知道白濘這是有心事了,遇到了她自己可能無法一下子做決定的事情。 “濘濘?” 身后有人喊她,白濘猛地站起來,順帶著將滿是泥土的手背到了身后,正好看見了等在后面的范霖。 “怎么樣?”范霖臉上露出挪揄的神情,“卓景沒事吧?” “恩,他沒事?!卑诐粜α艘宦暎八褪亲约鹤鞒鰜淼?,你們不用管他沒關系的?!?/br> “那你有什么要和我說的?”范霖想了想,道:“我可以幫你的話你盡管開口,濘濘,我們是親人,你對著我不需要覺得那般拘束的?!?/br> 白濘垂頭,半響之后,她抬頭問:“那,那我能向你要一樣東西嗎?” “什么?” “之前我沒收下來的那顆滿月紅,能給我嗎?” …… 卓景躺在床上,有人跪在他面前,“大人?!?/br> “找到了嗎?” 卓景覺得腦袋有些沉,說話也有些不耐。 “沒找到?!蹦侨擞行┚o張,很快又開口道:“但我們打聽到了其中一株藥的下落。” “恩?” 卓景猛地睜開眼睛,頃刻間神清氣爽了許多。 “在一個村落里,有人說看見一家屠戶的妻子嫁給屠戶時什么都沒帶,就帶了那么一株古怪的藥材。” “什么村落,帶我去。” 卓景立刻從床上翻身下來,底下跪著的人嚇了一跳,剛想勸兩句,頂上卓景焦急的目光,又緩緩將自己的話給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