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何菁走到他跟前,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二哥也不必抗拒,你看你對女人沒有興致,說不定對男人就有興致了,習(xí)慣了也就樂在其中啦。以二哥的人才,必會獨領(lǐng)風(fēng)sao,成為京城頭一號的男風(fēng)紅人呢!” 成功反守為攻中止了二哥的嘮叨,何菁志得意滿地回了家,開始正式為啟程去安陸做準備。 打包行李、交代下人什么的早在前些天就做得差不多了,喝完喜酒的次日,何菁去了一趟太醫(yī)胡保常的醫(yī)館,為臨行前做最后一次中醫(yī)體檢。 之前的安化之行還是有著太多不宜公開的經(jīng)歷,何菁也不好就安夫人的死開口對胡太醫(yī)說什么撫恤寬慰的話,如今劉瑾身死,安惟學(xué)也下了刑部大獄,安夫人如果還活著,想必過些日子也會跟著落個糟糕的結(jié)果,再說什么都沒必要了。 待得胡太醫(yī)望聞問切完畢,何菁突發(fā)奇想,笑著說:“還未感謝胡太醫(yī)您送的那瓶靈藥,這一回那藥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呢?!?/br> 胡太醫(yī)一怔,暗暗有些為邵夫人的開朗大膽納罕,另也有些不解:“前些時邵侯爺離京之前也曾來要我診過脈,我見他春秋鼎盛,并沒什么不足之癥啊?!?/br> 何菁掩了口噗嗤一笑:“不是用在了那里。是當(dāng)時我與他在外地辦差之時,遇見了一個壞人,見到那人自己陰痿不舉,還專門用些惡毒手段糟蹋女孩子,我們便將那靈藥送了些給他吃,又借機騙他吃下下了大黃的羹湯,結(jié)果寒熱相沖,那壞人就死了,還沒人懷疑得到我們頭上?!?/br> 胡太醫(yī)這才恍然,不禁面露憂色:“如此……那人必會死狀極慘。” 何菁感嘆道:“我知道您是醫(yī)者仁心,聽說自己配的藥竟害人死命便心懷不忍??赡膊环料胂耄瑲⒁粋€壞人,就是救了無數(shù)好人,那是一大功德呢?!?/br> 說起孫景文,她就不免想起蓮姑。這次要長期離京了,前些天她便去看望了一遍夏奶奶和程大夫那些老街坊,也就獲知了蓮姑瘋了的消息。等去到蓮姑家里探望,才聽說她竟然就是曾被賣給了一個名叫孫景文的主顧,才變成了今日這樣。 看見蓮姑癡癡呆呆已認不出自己,何菁心酸不已,一時覺得,當(dāng)初叫孫景文那樣死還算便宜他了。她給蓮姑家留了些銀子,讓他們好好照顧蓮姑。這一回何菁沒再隱瞞自己嫁入東莞侯府的事,蓮姑的家人聽說后都艷羨不已,感嘆蓮姑雖然沒有那么好命,但有位侯夫人上心照顧著,也算造化了。 何菁想起當(dāng)年蓮姑還曾勸她嫁給王寬為妾,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胡太醫(yī)聽完她的話,也苦笑搖頭道:“夫人說的也是,其實我也算不得什么醫(yī)者仁心,有時候遇見壞人來看病,我也會有心整他們一把。就說我那個侄女婿安惟學(xué)吧,我侄女才過世沒多久,他就左一個右一個地買丫頭,前陣子回了京城,還想來找我開那種藥湊趣兒。我便給他的藥里動了些手腳,叫他拉了好幾天肚子,下不來床。唉,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回?zé)o需我再整他,他也活不長啦。” 何菁看著老太醫(yī)面不改色地說起這事,心里有些奇異。邵良宸是一定不會對胡太醫(yī)說起安夫人死去的細節(jié)的,但胡太醫(yī)清楚他的密探身份,也應(yīng)該能根據(jù)他們回來的時間與安化王府謀反一案的時間來推測出他們?nèi)サ氖前不?,那么此時向她提起安惟學(xué),就應(yīng)該是有意為之。安夫人就是在安化王府被劫走的,胡太醫(yī)一定聽說了。 “胡太醫(yī)……”何菁有些不知說些什么好。 胡太醫(yī)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但凡有機會,必定已經(jīng)盡了力了。” 何菁不由得一陣鼻子發(fā)酸,或許當(dāng)時他們是盡了力,可一想到他們非但沒有為安夫人之死對兇手追責(zé),還連事實真相都隱瞞下來,她還是難免愧疚。 現(xiàn)如今,親手射殺安夫人的錢寧和下命令的朱臺漣,都正在豹房供職,與胡太醫(yī)做了同一單位的同事。 當(dāng)然,或許應(yīng)該為安夫人之死負更多責(zé)任的是那群劫匪,還有安惟學(xué),那只是一個陰差陽錯的突發(fā)事件,他們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因提及安夫人,何菁今日的好心情消耗殆盡,又聽胡太醫(yī)說了些日常保養(yǎng)事項,便告辭離去。 兩天后,何菁正式啟程趕赴湖北安陸。朱臺漣與錢寧因身份關(guān)系都不宜親自送行,只為其安排好了路上隨扈。何云一路送了jiejie到城外,難舍難離地與之分別。 數(shù)日過去,這天傍晚時分,錢寧特意在太醫(yī)院下值的路上堵到胡太醫(yī),胡太醫(yī)自然早已認得了他,見狀十分意外:“錢大人有何貴干?” 錢寧笑呵呵地連連拱手:“胡太醫(yī),我知道您老醫(yī)術(shù)精妙,賽過神仙。不瞞您說,我曾經(jīng)從邵侯爺那里拿到過幾丸靈藥,吃著覺得極好,所以想要再來向您買些來?!?/br> 胡太醫(yī)有些啼笑皆非,原來那瓶靈藥不止給那個“壞人”吃過,還被邵侯爺拿去用于公關(guān)了,“好說好說,您為這點小事還需特意跑一趟來找我?差個人來帶個話不就成了?” 錢寧隨著他的步調(diào)緩緩走著:“我這不是還想多問問您嗎,您看除了那種藥之外,還有沒有什么別的類似稀罕玩意?” “錢大人,我知道您是新婚,可您春秋正盛,身子又壯健,其實那種玩意還是少用為好?!?/br> “唉,閨閣之趣,誰嫌多啊?” 胡太醫(yī)還清楚記得這句同樣的話當(dāng)初自己也曾向邵侯爺說過,想來也是有趣,那個任他硬塞都不愿接受靈藥的人,如今卻與這個主動來求藥的人成了好朋友。 兩人邊走邊聊,幾句話之后便說到了邵良宸夫婦身上去,聽錢寧說“邵夫人上路已有六七天,現(xiàn)下想必已經(jīng)過了邯鄲”,胡太醫(yī)大吃了一驚,頓住腳步問:“邵夫人出遠門了?要去哪里?” 錢寧一笑:“還能去哪里?去找邵侯爺呀。他們小兩口如膠似漆的,分開這些日子想必已經(jīng)難過的緊了……胡太醫(yī),您這是怎么的了?” 胡太醫(yī)滿面驚愕:“她……才懷著兩個多月的身孕,竟然要長途跋涉,跑去湖北?!” 錢寧也呆了,什么身孕,沒聽說啊,連她親哥哥都顯然不知道……他忽然想明白了,何菁就是害怕被他們勸阻,才故意沒告訴他們,她是想男人想得顧不得了。 “那……胡太醫(yī)您看,我用叫人把她追回來嗎?” “等你的人追上,她豈不是都快到了?” “是啊,那,就算了?”錢寧都有點頭冒冷汗了,懷孕的女人摔個跟頭就可能把命都摔沒了,這事兒他聽說過,“這樣,我先找人去商量商量?!?/br> 離了太醫(yī)院,錢寧就快馬加鞭跑去報告朱臺漣。朱臺漣一聽說這事,立馬就想親自出京去追。錢寧只好先來勸他。 “我說你,還當(dāng)自己是王長子呢?宮里當(dāng)著值也說走就走啊?再說真要那邊出點事,你親自去了就頂用?” 朱臺漣急得頓足:“這死丫頭!上一回在安化鬧得命都差點沒了,竟然還如此不分輕重!” “你也甭急了,那邊有我專門安排的人手隨扈,隨時可以拿錦衣衛(wèi)的腰牌利用官驛傳回加急消息,如今既然沒什么信,就說明還沒事兒。我這就派人追過去,順帶請個京城好點的婦女科大夫跟著,真有事也好照應(yīng)一時?!?/br> 朱臺漣點頭不迭:“好好,還是你有主意?!?/br> 錢寧有點揶揄:“那是,你哪cao過這份心吶?” “唉,這個不叫人省心的死丫頭片子!” “跟你挺像的不是嗎?” “……” 近日一處共事天天見面,錢寧常以打趣王長子為樂??粗炫_漣吃癟無言以對,錢寧就很嗨,常常會有“你也有今天啊”的過癮之感。 錢大人一聲令下,錦衣衛(wèi)的牛鬼蛇神立刻出籠,京城民間最出名的婦科大夫便被抓了壯丁,不得已要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趕往湖北。 何菁才不覺得自己有那么危險呢,胡太醫(yī)說了,她這次懷相甚好,身體狀況也很好,總之一切都好,只要不出大的意外,一定能順順利利生下寶寶。她覺得只要自己沒那么倒霉遇見個車翻了、橋塌了、地陷坑了、天上掉隕石了之類的大災(zāi)難,就鐵定沒事。 當(dāng)然最理想的還是等滿了三個月、進入保險期的時候再上路,可她不敢等了,錢寧跟胡太醫(yī)在一個單位里上班,誰知哪天碰了面聊起他們共同的朋友邵良宸,就把她懷孕這事兒說漏了,然后錢寧鐵定跑去朝朱臺漣廣播,然后……她就別想走了。 朱臺漣才不會管她三個月后是不是安全,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攔她去找邵良宸。她一直到生都別想走得成,然后生完還要坐月子,然后因為孩子幼小,她一樣走不了,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跟老公團聚了。 所以要走,就得趁早! 被錢寧派來的人追上時,何菁都已經(jīng)平安到達襄陽了,看著被快遞過來的婦科老大夫面黃肌瘦,一副隨時可能飛升的憔悴面容,何菁哭笑不得,趕緊拿了幾百兩銀子給人家做補償。 兩天之后,她終于抵達了安陸州。 邵良宸這一回是以自己東莞侯的真實身份過來的,隨身帶來正德皇帝的親筆推薦信,意思是請叔叔朱祐杬為自己這個好朋友安排個工作,對此興獻王朱祐杬十分重視,直接給邵良宸點了個王府當(dāng)中最重的職務(wù)長史。 王府中總有不止一個長史,一般王府中的長史都是朝廷特派的,負責(zé)監(jiān)督藩王府邸事務(w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長史有著“管”藩王的重要權(quán)力,由藩王自己指派這個職務(wù)肯定不大和規(guī)矩,不過人家邵良宸是受皇帝之命空降來的,也就沒人會說什么了。 職務(wù)定了,朱祐杬卻明確表示朱宸長史大人不用負擔(dān)什么職司,只需掛個虛職就行了,于是邵良宸就有了個溜溜達達吃閑飯的美差。來后這段日子他有意結(jié)交王府中人,尤其以武會友,與一眾王府侍衛(wèi)混得很熟,朱祐杬已經(jīng)默許了他幫著負擔(dān)一部分王府的安保工作。 何菁來的日期早就提前通知了邵良宸,等到達時也不會有什么驚喜。 等到她從一處角門被接進興獻王府,由下人引領(lǐng)著去到一處庭院,正見到邵良宸站在院子當(dāng)中,欠著身子與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說著話。 太陽偏西,暖暖的光芒照著,院中的兩個人一個身形頎長,一個個子矮小,一個欠身俯視,一個高仰著頭,就像一幅“松下問童子”的水墨畫,畫面極其溫馨。 看見他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一刻,何菁仿佛體會到了那一句“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的真諦。 聽見腳步聲響,邵良宸轉(zhuǎn)過頭,望著她直起身,露出一臉比陽光還暖的笑容:“總算到了,一路累吧?” “還好,也沒多累?!焙屋夹τ刈呱锨?,看了看那個小男孩,“這難道就是……” 那小孩也正睜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她,他臉色微微偏紅,五官極其精致漂亮,以后如果沒有大的變化,必定是個大帥哥的苗子,何菁可想象不到,嘉靖皇帝朱厚熜小時候這么可愛。 邵良宸笑了笑,蹲下身去對那小孩說:“看,這就是你師娘了,快告訴師娘,你叫什么名字?!?/br> 小孩似乎有點怕生,望著何菁怯怯地吐出四個字:“%*¥” “……”何菁一個字都沒聽出來,只好求助地去看邵良宸。 “這孩子祖籍浙江,這兩年又在湖北,口音就有點怪?!鄙哿煎烦呛⒆游⑽⑵鹉槪骸皫煾傅脑捘阌滞??要說官話。” “是,徒兒錯了?!毙『⒘⒖糖袚Q了語言,發(fā)音稍有些生澀,“師娘,我叫陸炳?!?/br> 陸炳??!將來的“天下第一錦衣衛(wèi)”!何菁驚得肚子都跟著心一塊兒顫悠。 “乖,你先去找爹爹,我跟師娘還有話說?!鄙哿煎反虬l(fā)走了小陸炳,就攜起何菁的手,“走吧,我?guī)闳タ纯丛蹅兊男录??!?/br> 興獻王畢竟是親王,還跟當(dāng)今皇上的親緣很近,這座興獻王府相比安化王府就要富麗堂皇許多了。今天何菁剛見識了其中一隅,便可感覺得出這種差距。 王府仿照皇宮,男性屬官與仆人都不能進入后宅,像邵良宸這樣的身份如果沒去自己開府另居,就是住在王府外圍分配的住所之內(nèi),相比在安化王府所住的桃園肯定要稍差一點,不過這些都是小節(jié),他倆都不會在乎。 對他倆而言,哪里有對方在,哪里就是家了。 路上何菁問:“陸炳為什么叫你師父?” “因為我跟他爹切磋武藝,把他爹打倒在地,他爹就叫他拜我為師,向我學(xué)武?!?/br> 何菁很訝異:“他爹都打不過你?那么,難道將來陸炳考上武狀元,是你教出來的?” 邵良宸毫不掩飾地得意洋洋:“想必是吧。” 何菁笑著撇嘴:“看不出你還挺喜歡哄孩子。” “也沒有,是因為陸炳乖我才愛哄他玩玩?!?/br> 何菁咯咯笑著:“再過六七個月,你就不用哄別人家的孩子了,有自己家的可給你哄?!?/br> 見邵良宸吃驚地轉(zhuǎn)頭望過來,她笑得更顯狡黠,壓低一點聲音道:“不過算起來,現(xiàn)今該有三個月了,所以呢,今晚上如果你想逍遙快活,我也是力所能及的。” 邵良宸愣愣地望了她一陣,才道:“你不是說著玩的吧?來前咱們才處了那么短的日子,真就懷上了?” 何菁頓時火了,聲調(diào)提高了一個八度:“誰跟你說著玩呢!你愛信不信,不信就當(dāng)我這陣子養(yǎng)漢子懷上的好了!” 他們正走在外院的主干道上,周圍過往辦事的下人絡(luò)繹不絕,聞聽這聲音都紛紛看過來。 邵良宸連忙道:“哎呀你叫這么大聲干什么呀?要叫進了家門再叫嘛?!?/br> “哼,誰叫你招惹我?人家正荷爾蒙失衡呢!” 外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很快在興獻王府傳開:敢情朱宸大人的夫人是位河?xùn)|獅。 東莞侯懼內(nèi)的特性飛速在新的圈子里流傳開來。 第118章 命數(shù)奇絕 王府的男性屬官權(quán)柄再大, 也不能隨意進出內(nèi)宅, 所以除了朱厚熜小朋友出行需要隨扈、或是他主動跑到外院來找陸炳玩的時候之外, 邵良宸很難有機會見到他。要想得到機會與朱厚熜時常接觸, 就得等到他開蒙讀書,不過看朱佑?xùn)z吊兒郎當(dāng)?shù)淖黠L(fēng), 邵良宸覺得一兩年之內(nèi)小嘉靖夠嗆能開啟讀書模式。 何菁來了倒是正好解決這一難題, 通過邵良宸與陸炳家建立起的關(guān)系,她很快就與陸炳他媽混了個熟。陸娘子是朱厚熜的乳母, 如今就在內(nèi)宅當(dāng)差,很得朱厚熜愛戴與依賴。何菁以養(yǎng)兒育兒知識為紐帶,常常去找陸娘子閑聊,沒過多久, 陸娘子就幫著邵良宸成功為何菁爭取到了王府內(nèi)宅一個掛名的差事,讓她有事沒事便可以進去里面,與陸娘子一塊兒照看朱厚熜。 何菁很快就回來向邵良宸表示:果然小熜那孩子一點都不可愛! 從某個角度來說,小熜同學(xué)是個很聰明也很皮的孩子,據(jù)說他前些日子因為不滿跟前的一個宦官打罵他的宮女,就趁著那宦官抱著他走路時,將一小把提前備好在手里的碎頭發(fā)灑進了宦官的后領(lǐng),于是宦官一整天都覺得背后又刺又癢, 還不明原因, 站班的時候還不能動,只能忍著,遭了一天的罪之后, 等到了晚間回去檢查衣物,昏黑的燭燈之下又看不出任何痕跡,這宦官也是粗心,看不出毛病第二日就依舊穿那身衣裳當(dāng)班,于是又被折磨了一天。 這就是還不到五歲的小熜同學(xué)報復(fù)人的手段,若非他自己跑去對那個挨欺負的宮女說已經(jīng)為她報了仇,還沒人會知道這事。 如此想象,他應(yīng)該是個活潑的小孩才對,可何菁見過他無數(shù)面之后,就沒見這孩子笑過。小熜同學(xué)總是板著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不出一丁點這年紀小孩該有的天真,就好像小孩的外表之下藏著一個成人的靈魂。有時看著他,何菁都忍不住想問他:小世子你該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 原來總覺得沉穩(wěn)懂事的小大人應(yīng)該很酷很可愛——比如柯南,但看著朱厚熜,何菁只覺得這孩子很嚇人。確實就像邵良宸總結(jié)的那樣,這孩子又陰又悶,好像隨時在打著大人都想不到的鬼主意。還不到五歲就這樣,以后得啥樣?。?/br> 如今見著了真人,何菁覺得正德皇帝是多慮了,小熜同學(xué)沒有他們夫妻倆來影響,應(yīng)該也不會長歪成她三哥四哥那樣的敗類,這孩子天生根骨精奇。 這或許是件好事,他們的任務(wù)可能會比想象中的還輕松;也或許是件壞事,因為有主意的孩子都不那么容易被影響。想要憑著他們相守十年的根基叫朱厚熜言聽計從,看起來是沒啥希望。正德皇帝要想逃跑最好還是別叫他這堂弟知道實情,不然誰知道這小孩會干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