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一般依著規(guī)矩,在這種時候男賓和女賓是不見面的,但憑著不同尋常的交情,新郎官錢寧還是特意跑來后宅見了何菁,還興致勃勃地與她說起劉公公被剮的盛況。錢大佬雖然資質(zhì)過人,格局卻還是受著出身的深刻影響,見到自己一朝得勢,難免有些飄飄然,對昔日遠(yuǎn)高于自己的劉公公倒霉也毫不掩飾地幸災(zāi)樂禍。 何菁看著他嘚瑟,心里就呵呵:要不是我們兩口子摻和,十年后你小子也是一樣下場! 入了洞房之后,錢寧挑完蓋頭轉(zhuǎn)去前面陪客,何菁與十多位廠衛(wèi)高官的夫人太太們陪著遲艷說話,見到遲艷顯得有些郁郁寡歡,何菁便打趣她:“怎么了,你又沒娘家人了,還會舍不得嫁?。俊?/br> 遲艷原先害羞都是因?yàn)楫?dāng)時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其實(shí)她生性爽利,根本不是那動輒臉紅的人,聽后也不在乎尚有十多位外客在,便對何菁直言道:“我是有點(diǎn)發(fā)愁,你看從前我應(yīng)下婚事那會兒,他才只是個千戶,那就已經(jīng)是我高攀了,哪想到回京才這點(diǎn)日子,他就升了指揮使了,還成天去豹房陪皇上。你說我一個要出身沒出身,要娘家沒娘家的人,以后在他面前得多沒底氣???到時真挨了他的欺負(fù),我都沒處去說嘴?!?/br> “這還算個什么事兒啊?”何菁苦笑,“怕他欺負(fù)你,你多費(fèi)點(diǎn)心把他籠絡(luò)好了就是了。你沒娘家人,可也沒有婆家人啊,這是多少人羨慕的好事兒呢!” 周圍一眾太太們幾乎無一例外常年受著婆婆欺壓,都深有體會地大力附和。 遲艷拉過何菁的手道:“姐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那樣,把男人管得服服帖帖的?” 何菁愕然:我的秘訣就是先死一次,這可以傳授嗎? 再說,我真把男人管得服服帖帖了嗎?好像我沒管,他自己就服服帖帖了才對吧…… 其他那些夫人們也都聽說過東莞侯夫人出身不高(安化王府的關(guān)系仍未公開),卻很得東莞侯寵愛(得益于錢寧大嘴巴在廠衛(wèi)圈內(nèi)對東莞侯“懼內(nèi)”的宣傳),一聽這話也都紛紛攛掇:“是啊,邵夫人您就說說唄?!?/br> 何菁挑著眉想了想,說道:“這樣,諸位夫人先來說說,你們夫君平日都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你們能說的上來多少?” 夫人們面面相覷,有的是一時說不上來,有的則是粗略一想自家男人愛的就是吃喝嫖賭升官發(fā)財,覺得無法啟齒,只有兩個勉強(qiáng)說了些“好品茶”、“不喜生病吃藥”什么的。遲艷與錢寧獨(dú)處得還少,除了錢寧喜好騎射之外,也說不上來什么。 何菁道:“你看,我家侯爺平日喜歡吃什么飯菜,什么點(diǎn)心,喝什么茶,喜歡什么時候喝茶,喜歡用什么樣的器具,何時喜歡與人說話,何時喜歡自己呆著,可以說他所有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我都說得上來。” 見眾夫人一副了然的模樣,她笑了笑又道:“我說這話,其實(shí)也不是說咱們做女人的就該處處逢迎討好自家男人,只不過呢,大多數(shù)人都是懂得好歹的,你對他有多上心,他都會知道,倘若能叫他覺得世上對他最上心的人非你莫屬,那他自然就會與你最親,即使偶爾與別的女人歡愉一時,心也還是在你身上。 而且,我平日里除了留意我家侯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也會叫他知道,我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尤其還會叫他知道,我哪一回是因?yàn)槭裁锤吲d,哪一回又是因?yàn)槭裁瓷鷼?,他對我了解得多,對別人了解得少,自然而然也就與我最貼心。” 她感慨地嘆息了一聲,“有人常說‘至親至疏夫妻’,我從來不同意這句話。有人覺得父母才是至親,就背著丈夫補(bǔ)貼娘家,想不到父母把那些補(bǔ)貼都花在了其他兄弟姐妹身上,自己反倒落得與丈夫離心;有人覺得兄弟姐妹是至親,可兄弟姐妹還要緊著自己家的事呢,可沒工夫總惦記你。 其實(shí),世上最親的人就莫過于夫妻了,只有你先把丈夫當(dāng)做最親的人看,才有希望叫他也把你當(dāng)最親的人看,只有讓他感覺到你疼他,才會讓他也想來疼你。這就像做生意,你得先花錢進(jìn)貨,才能指望有賺頭;這也像種地,你得先播了種,施夠了肥,澆夠了水,才能等得來收成。” 溝通才能換來理解,付出才能換來收獲,這是她活了兩輩子得出的愛情箴言。 一番話說下來,何菁不自覺地滿心自豪,也幸福洋溢,感覺就像為自己成功的愛情之路做了個總結(jié),最后道:“我可從來沒去費(fèi)心‘管’過我家侯爺,他對我好,我也對他好,這些好都是一點(diǎn)點(diǎn)經(jīng)營來的。” 如果她此生還像前世那么棱角分明,斤斤計較,相信邵良宸即使為著歉疚對她呵護(hù)忍讓,他倆的感情也絕不會有今天這么好。只能說從前世到今生,他們的感情沒有變,但人都已經(jīng)進(jìn)步了,都已學(xué)會了怎么經(jīng)營感情。 眾夫人無一不是聽得既感動又羨慕,她們當(dāng)中最年輕的也已三十上下,回想從前,自己要么是因?yàn)榇中?,要么是因?yàn)檩^勁,都已經(jīng)錯過了與丈夫交心的最好機(jī)會,如今即使明白錯在哪里,也已難再彌補(bǔ),不禁悵然若失。 何菁雖然說得挺過癮,其實(shí)也不覺得自己這套理論能多好地應(yīng)用于普通古代家庭,但遲艷的婚姻生活才剛開始,還很有可塑性。她對遲艷道:“錢寧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很講義氣的人,誰對他好,他心里清楚著呢。你想要他對你好,你就先去對他好,他自然就會把你放在心上,可千萬別想著去‘管’他,他那種人,你要想去管他,肯定得把他給管煩了?!?/br> 錢寧這種對自身智商很有自信的人,別人要去管他,對他指手畫腳,那結(jié)果很可能會是自討沒趣。以對遲艷智商的了解,何菁絕不認(rèn)為她有希望能把錢寧壓制其下。還是走以情動人的路線更為穩(wěn)妥。所謂的“好”也不是曲意逢迎,不是做小伏低,只是掛在心上去善待而已。不論古代現(xiàn)代,女性的柔情總會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遲艷點(diǎn)頭不迭:“我知道了,姐,你這些話我一定好好記一輩子!” 看著一身大紅喜服的遲艷點(diǎn)頭表決心,頭上的金鈿步搖搖搖蕩蕩,何菁忽然生出一個惡趣味的想象:不知道今晚上這妹子會如何努力去對錢寧“好”呢…… 錢寧散了酒宴回去洞房時,已經(jīng)喝得腳底發(fā)飄了。怕被新娘子嫌棄,他進(jìn)屋之前就先去別處洗漱好了,換了身干凈衣裳,讓下人聞過確認(rèn)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太重的酒氣,才回來正房里間找遲艷。 “回來了?”遲艷已經(jīng)大體卸了妝,一見他進(jìn)門便迎上前,一邊溫言問候,一邊為他寬下外衣。 錢寧很覺意外,在此之前雖然也見識過遲艷的柔情表現(xiàn),但基本都是小辣椒式的柔情,還從來沒有柔到過這份上,這是因?yàn)檎婕捱^來了,就決心做賢妻良母了么? “這是我剛叫他們備下的醒酒茶,喝了再睡能舒坦些?!贝X寧在桌邊落座,遲艷及時端了茶給他。 錢寧草草喝了口茶放下,一把將她攬來懷里,笑瞇瞇地問道:“怎么忽然想起對我這么好了?” 依著從前的風(fēng)格,遲艷一定又要啐道:“誰對你好了?”或是“別人對你好點(diǎn)你也不自在?”可今天她這兩樣都沒說。頭一回與錢寧這么親近,遲艷有些不自在,紅著臉怔忪片刻,才小聲道:“是今天二小姐……邵夫人她勸我以后對你好些。我從前對你不夠好,以后……一定盡量好著些?!?/br> 錢寧大感意外,看這陣子何菁與遲艷的交情進(jìn)展,再加上朱臺漣算作半個遲艷的娘家人,他以為將來若是自己與遲艷發(fā)生了口角,何菁一定會站在遲艷一邊,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為此他還挺慶幸何菁就快走了。卻沒想到,人家竟是站在他這邊的。 二小姐真乃天下第一好人也! “其實(shí)你原先對我已經(jīng)挺好的了,不過,當(dāng)然是好事兒不嫌多啦?!卞X寧摟著遲艷親了親。 年輕情侶適當(dāng)打情罵俏是情趣,可男人,尤其是古代男人,當(dāng)然還是喜歡妻子溫柔的居多,錢寧總體而言還是個強(qiáng)勢的男人,如果跟前的女人一味跟他頂牛,遲早得有把他惹毛的時候。反過來說,錢寧又是個懂好歹、知回報的人,不是那種別人越對他好他就越不懂珍惜的賤貨,遲艷能盡心先去對他好,肯定是個正確路線。 何菁給遲艷指的這個路線雖然有點(diǎn)被遲艷曲解為“好”就是溫柔,倒也可算得歪打正著。 懷里摟著溫香軟玉,聞著她臉上殘存的淡淡香粉氣味,錢寧意動神搖地問:“那邵夫人有沒有教你,今晚上該如何對我好?” 遲艷道:“我已經(jīng)把床褥鋪好了,這便伺候你睡下吧。” 錢寧眨眨眼:“難道……你都是還不知道洞房花燭之夜該干點(diǎn)什么?” 遲艷跟他對著眨眼:“咱們拜了堂,入了洞房,喝了交杯酒,現(xiàn)在不就是該睡了嗎?” “……你自己開店做老板娘,還跟仇鉞楊英他們軍隊(duì)里的人常打交道,都沒聽過他們說些什么葷段子?” 遲艷蹙了眉頭:“那些人說些昏話,我又怎會走心去聽?” “那你知道別人家夫妻倆是怎么生孩子的么?” “不就是兩個人成了親住在一處,時候久了就生了嗎?” 錢寧徹底愕然,之前雖然與遲艷一路回來,單獨(dú)相處的機(jī)會不少,但兩人的話題還從沒涉及到過這個深度。原先看到自己這位新媳婦個性爽利,又曾長期拋頭露面去做事,他哪里想得到,她竟會比某些閨閣小姐還純…… 看來今晚的洞房之夜還會有些意料之外的難度……不,樂趣。 “來來,娘子,為夫這就來慢慢教你,夫妻二人是如何生孩子的……” 第117章 要走趁早 遲艷被他打橫抱起, 去到床上, 見他來解她衣裳, 她也沒覺得有何奇怪, 睡覺也是要脫衣裳的嘛, 她還很賢惠地幫著錢寧動手。發(fā)覺錢寧解了她的中衣中褲之后似乎連肚兜和褻褲也不打算放過, 遲艷才發(fā)覺異樣:“要都脫了呀?” “嗯, 做這事兒就是都脫了好。” “那……能不能把燈吹了?!?/br> 看著她滿面羞澀,艷如桃李的模樣, 錢寧心癢得很, 也極是體貼, 便去將燈火吹了。跟前僅剩下窗紙外透進(jìn)來的一點(diǎn)光芒, 兩人摸著黑去除身上剩余的阻隔, 錢寧半壓著她的身子,手掌緩緩在她全身游走。 “舒服嗎?” “嗯……”遲艷雖然羞得臉頰guntang,但也確實(shí)挺舒服的,“這樣就能生孩子了?” 錢寧“嗤”地一笑,一邊在她臉頰邊吻著,一邊抓過她的手往自己身下送過去:“還早呢?!?/br> 遲艷覺得摸到一個奇怪的物事, 動了動手掌確認(rèn)了一下方位, 驚奇道:“這里……怎會是這樣的?” “難道你見過是啥樣的?” “至少見過穿開襠褲的小孩子,沒一個是這樣的啊。人長大了, 就變這樣了?那你平日穿褲子,這樣直直愣愣地不難受么?” 錢寧直接笑倒在她身上,笑得停不下來, 然后遲艷就發(fā)覺,手里那東西好像軟乎了一點(diǎn),有那么點(diǎn)像小孩開襠褲里的樣子了。 “別再逗我笑了,再笑今晚就生不成孩子了?!卞X寧又在她身上撫摸親吻了一番,待得感到兩人的身體都準(zhǔn)備好了,就小心翼翼地發(fā)展了下一步。 聽見遲艷發(fā)出低低的呻.吟聲,不像有多痛苦,好像還挺享受似的,錢寧亢奮得有些頭腦發(fā)昏,輕咬著她的耳垂道:“疼得厲害就告訴我,別忍著?!?/br> 遲艷輕輕“嗯”了一聲,聽起來似乎是沒有多難受,錢寧也素了好久了,見她沒什么抗拒,就難免也放縱了起來。遲艷一路都很配合,直至完了事,錢寧喘著氣問她:“真不疼嗎?” “還好……”遲艷聲音里都帶著點(diǎn)哭音了,“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要這樣生孩子?” 敢情她是一路忍著呢,錢寧才想起來,自己這新媳婦是個探子,會裝。他萬分心疼地?fù)еH了親:“放心,以后就沒這么難受了。艷艷你真好,我會好好疼你的?!?/br> 遲艷靜了片刻,終忍不住問:“要是我像邵夫人對邵侯爺那么好,你也能像邵侯爺對邵夫人那樣對我嗎?” “……”錢寧覺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像邵侯爺懼內(nèi)懼得那么厲害,不過,要是自家媳婦真能如邵夫人對邵侯爺那樣好,似乎是挺不錯的。 “他們之間怎么個好法兒,我也不清楚,咱們慢慢試著看,好吧?” 何菁在錢寧家后宅發(fā)表愛情演說灑了一大把狗糧,等到喜宴散時,從后宅乘上馬車離開,叫車夫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不遠(yuǎn)處朱臺漣的宅子里去。 朱臺漣同樣去了喜宴,比她出來的還晚了些,一見她等在自家花廳里,便苦笑道:“外人都不知你我是何關(guān)系,今天這邊來往的人多,你難道不該避著些?” 何菁手里玩弄著茶杯蓋,滿不在乎道:“管他呢?大不了叫他們傳說我男人不在家就在外頭養(yǎng)野漢子,反正我也要走了,他們說什么我也聽不見?!?/br> 朱臺漣十分無語,自己這妹子實(shí)在是不同凡人。 “我來找你,是因?yàn)樽蛉談偸盏搅税不瘉淼男??!焙屋寄昧艘粋€信封遞給朱臺漣,嘆了口氣,“原先我還擔(dān)憂父親聽說了你的死訊會悲痛欲絕,以至于病倒什么的,沒想到他倒還有心思來寬慰我,害怕我傷心過度?!?/br> 朱臺漣在椅上落座,展開書信看了看,唇角浮上了一絲譏誚:“你或許還不知道,其實(shí)父親生過的所有兒子當(dāng)中,最不喜歡的就是我,他對老三老四都比對我更加疼愛。這一回聽說是我自己犯傻被判了死罪,說不定還會對我大為恚怒,慶幸我沒拖累死一家人呢。” 何菁又不是頭一回見識他的冷情,也不打算為此多說什么,反正那父子倆這輩子怕是都沒機(jī)會再見了,父親如果真的沒有因?yàn)槎缰纻碾y過,或許也是好事。 她道:“二嫂和蕙姐兒那邊,我覺得可以等個一兩年、劉瑾這事的風(fēng)波過去之后,我回趟安化,私底下告訴他們,其實(shí)你還活著。” 朱臺漣正看到書信末尾寫到的秋氏與蕙姐兒的狀況,按安化王的描述,那娘倆還算堅強(qiáng),至少不至于傷心到自尋短見的地步,這一回受他落罪拖累,蕙姐兒本該會得到的縣主封號是鐵定沒了,將來婚事可能會因此潦草些,不過說到底這些已經(jīng)比朱臺漣早先預(yù)測的結(jié)果好太多了。 他放下書信道:“等到了那時,她們或許也沒那么在意我活沒活著了,再說如果不能見面,知不知道又有何打緊?” 何菁就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他,忽然欠了欠身問:“二哥你對我說句實(shí)話,你真的從來從來都沒想過娶遲艷?” 朱臺漣一點(diǎn)遲疑都沒有,微微挑眉道:“沒想過,很奇怪么?” “那你從來都沒對哪個女子動過心么?” 朱臺漣眉心挑得更高了些:“沒有過,也很奇怪么?” “那你見到別人兩情相悅,比如說看到我們夫妻倆兩心相映,就沒羨慕過?” “沒有……很奇怪嗎?”朱臺漣不自覺地頓了一下,若說羨慕好像并不準(zhǔn)確,他確實(shí)從沒去憧憬過自己的愛情之路,對二meimei和二妹夫這黏黏糊糊的兩口子,他看在眼里,應(yīng)該還是欣慰居多。 可若說羨慕一丁點(diǎn)都沒有,好像也不準(zhǔn)確,他有點(diǎn)煩惱,“你問這干什么?” “好奇呀,”何菁拿腰帶上垂的絲線流蘇在手指上纏著,“我真想看看,怎樣天仙般的人物才能叫二哥動心呢?!?/br> 朱臺漣勉強(qiáng)笑了一下,有心說“我這輩子能有個好meimei就很知足了”,可又覺得這種話說出來太過牙酸,不符合他的風(fēng)格,怎么都吐不出口。 何菁慢悠悠道:“我就快要走了,該交代你的我都交代過好幾遍了,再多說也怕你嫌煩,你有沒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呀?” 朱臺漣悶了兩秒鐘,方道:“菁菁你知道,現(xiàn)今我是這樣一個身份,將來出什么事都不好再公然為你出頭的了。你要記得,男人家有些事都是免不了的,以后二妹夫倘若有意納妾,你別跟他鬧?!?/br> 何菁見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還以為他要說什么,沒想到內(nèi)容竟如此無稽?,F(xiàn)在要辯解說那種事絕不可能有,二哥一定不信。忽然有了種似曾相識的趕腳,就像在前世被老媽提著耳朵警告:“一定不能早戀啊,不然耽誤了學(xué)習(xí)你考不上大學(xué)!” 遙想當(dāng)年,自從高二開始跟那誰談戀愛,兩人天天一塊兒上自習(xí),不但沒耽誤學(xué)習(xí),反而成績一路上升,從中等生成了優(yōu)等生,從二本水平到考進(jìn)了一本。什么早戀就考不上大學(xué),還不如說“早戀會導(dǎo)致穿越”對他倆來說更應(yīng)驗(yàn)。 果然到了古代也是一樣,自己與家長的觀念總會不在一條線上。還納妾呢,現(xiàn)在邵良宸看見她皺一皺眉頭都會趕忙低三下四來噓寒問暖。 她剛木起臉色,朱臺漣又勸道:“你不要不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越是不當(dāng)回事,等臨到了頭上才越難受,早早做好打算才是正經(jīng)。萬一過不多久你就懷了身孕,難道叫人家忍上幾個月?” “那你呢?”何菁適時反擊,“你現(xiàn)在連個媳婦都沒有,你打算忍多久?” 朱臺漣自己來跟meimei說這種事已經(jīng)覺得羞于啟齒了,都是想著自己是meimei跟前唯一的長者才勉為其難。萬萬想不到meimei聽了之后不但一點(diǎn)都不羞澀,竟然還敢來還口的。 這下羞澀的反倒是他了:“我……沒有那個興致?!?/br> “你沒有那個興致,怎就知道他一定有?再說那種事又不是非得另找個女人才……”何菁在少兒不宜的內(nèi)容之前及時剎住車,換了個方向,“你還是多cao心cao心你自己吧。你還不知道吧?京城里好男風(fēng)的達(dá)官貴人比比皆是,你沒有女人,人家都會以為你好男不好女,以后你一定少不了應(yīng)付這種sao擾!” 朱臺漣還真從沒想到過這事,一時目瞪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