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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鈍劍殺不了界淵,只會讓你枉送性命。 如今也差不多了。 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 天空上的太陽,一忽兒落下了山巒。 慧生背著大大的籮筐,在下山的盤腸小道上剛走到一半,便見遠遠立著一道人影。 他先是一驚,轉眼清楚前方之人,立時大喜,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去:“師父!你怎么來了!” 獨自來山中接慧生的戒律首座微微一笑,扶住了直撞到自己小腿的孩子:“見你久久沒有回來,便上山一看?!?/br> 慧生仰頭說:“師父,我在山上找到了很多藥草,還碰到了一位師兄?!?/br> 戒律首座:“哦?” 慧生:“那位師兄真漂亮啊,我見到他的時候,感覺太陽升起,花兒綻放,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戒律首座笑問:“那你問了那位師兄的名姓沒有?” 慧生道:“我問了,師兄說他叫無智?!?/br> 戒律首座神色忽而一凝。 無智。 他在心里咀嚼了著這個名字,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外一個和這個名字十分相近的名字。 無欲…… 或許只是巧合,無智早已死去,無欲更成密宗釋尊,死去的人不會活轉,釋尊也不可能冒險出現(xiàn)在群玉山中。 但自下午就有些莫名心緒的戒律首座心中還是添一絲陰霾。 這絲陰霾讓他倏忽下了一個決定。 “慧生?!?/br> “師父?” “為師告訴你一個故事。一個有關我們佛國和無垢之心與轉世圣子的故事……” 第105章 戒律首座告訴慧生的故事十分復雜, 而真相比故事還要復雜。 當小道遠去, 營地漸近, 故事也終于接近尾聲。 戒律首座最后說:“慧生,佛有前世今生一說,假若你是無智的轉世, 你會如何做?” 小小的孩子牽著戒律首座的手,低頭沉思,久久不語。 戒律首座也不催促, 他將慧生帶回主帳, 將其放在一旁,使他好好思考。 灰云吞噬了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 月上中天,星子稀疏, 始終沉沉不語的孩子忽然叫道:“師父!” 四下靜杳。 如豆燈火將光影搖曳。 戒律首座放下手中佛珠,他面容溫和, 問慧生:“如何?” 慧生雙掌合十,端容肅顏:“師父,若弟子能解此局, 請讓弟子往密宗去。” 戒律首座又問:“還有呢?” 慧生有點迷糊。他聽故事的時候覺得師父說的就是現(xiàn)在的情況, 遲疑糾結了一整個晚上,才下定前往未知的密宗的決心。但看師父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是他想錯了嗎? 他有點遲疑:“如果……如果這事的因果落在別的師兄身上,那要問別的師兄的想法?!?/br> 戒律首座再問:“還有呢?” 還有? 慧生并沒有想到更多的東西,但戒律首座目光炯炯看著他, 期待著他說出更多的東西。 他急得腦門上冒出一層細汗,視線倉促地四下逡巡著,希冀找到一些提示,直到冷不丁看見一行螞蟻自腳旁緩緩爬過,他才靈感乍現(xiàn): “但——但徒兒覺得,也許就算我和別的師兄過去,也不能輕易將事情解決?!?/br> 戒律首座驀然而笑。 慧生說的并非完整正確的答案,但這并不重要。 他只知道這短短的對話之中,小徒弟既有眾生相,又有慈悲心,更有智慧果。 他摩挲著剛剛長出些rou的小孩兒,對他說:“慧生,一切果緣一切因。今日密宗攻佛國是果,昔日雪海佛心則是因,佛國歷代方丈的魔念更是因。如今密宗與佛國的這番爭端,已不會因任何人做任何事而改變了。我將這件隱秘告訴你,最想叫你知道的是歷代方丈這叫人嗟嘆的一念差錯……方丈尚且如此,何況你我?” 他垂眸下視,眉眼慈悲: “塵世如苦海,萬千癡與纏。我心向佛,只求超脫,不墮阿鼻,不與魔同。” 慧生似懂非懂,閉眼合十,將這話重復: “塵世如苦海,萬千癡與纏。我心向佛,只求超脫,不墮阿鼻,不與魔同。” 一輪圓月,高踞冷空。 與群玉山相對的黃沙之中,無智方才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天部部首就駭然失色,疾聲道:“釋尊,此計不可行!” 兒臂粗的白燭在火焰之中落下滾滾燭淚。 無智手粘佛珠,雙目輕合,沉默不語。光影在他臉上折疊輪替,布置簡單的大帳在這時也忽然有了密宗本部宮殿的幽微深遠。 氣氛忽而變得黏稠又沉重,匯聚在帳中的部首們有些不自在了。 阿修羅部部首向來好戰(zhàn),此時也甕聲甕氣地勸了一句和:“因陀羅,你不妨聽釋尊說清楚,釋尊山高海深,既然說了這個計劃,自然有我們不明白的用意在?!?/br> 天部部首也知莽撞,退后一步道:“請釋尊示下?!?/br> 無智的口吻尚算和氣:“這偷襲之計部首為何不認可?我可帶人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群玉山中,到時我們在山中制造混亂,伺機殺了戒律和尚,往好處想,密宗的南線防線說不定就此瓦解了?!?/br> 天部部首低眉順目:“若往壞處想,我們幾部部首折在敵人老巢也罷,釋尊出了差錯,密宗也就土崩瓦解了!” 阿修羅部部首也道:“釋尊,一個偷襲之計沒什么,我愿帶死士前往群玉山。但您不可行險,萬一出事,我們就是密宗的千古罪人了。” 帳中的其余部首雖然沒有說話,但看神色,顯然也站在天部與阿修羅部一旁。 無智眉頭微皺。 他反問眾人:“若我非要去呢?” 天部部首猛地跪下:“釋尊,世上沒有任何事比您的安危更重要!” 其余人也與天部部首一般,齊齊跪在無智面前,無聲反抗。 帳中再陷沉默。 這一次,無智等了許久,也沒有第二個人動彈說話。 他反而微微一笑:“此計已定,明日晚間我將前往群玉山中,你們要來就來,不來也罷。” “釋尊!” “釋尊!” 接二連三的聲音響在無智身后,但沒有哪一道聲音能將他的腳步絆下。 他一路走著,走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跌坐在帳中獸皮褥墊上。 他雙手合十,嘴唇飛快動彈,念一卷平心靜氣密宗經(jīng)文。 可心不平,氣難靜。 他眼前一忽兒是慧生,呆在在群玉山中,笑著跳著叫自己師兄;一忽兒又是無欲,兩人還沒有進入佛國,天寒地凍,他們擠在茅草堆中取暖,他透過哥哥單薄的肩背,看屋外蒼茫一片,雪似鵝毛。 “啪”地一聲,珠串在手中斷裂,指尖佛珠散了一地,噼里啪啦跳得歡快。 無智的胸膛快速起伏著,片刻后,彎下腰身,慢慢將佛珠揀起。 過去已經(jīng)不可挽回,但如今,再也無人可以阻止我!我決不讓任何人再擋在我前進的道路上! 哥哥,你等著我,我們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 密宗眾部首果然不能阻止無智。 在見識了無智的決心之后,幾部部首無可奈何,只能轉換策略,不再堅決反對,轉而積極參與入計劃之中,出謀劃策。他們擬定計劃:由釋尊帶八部部首及百二死士,由群玉山進入佛國大營放火,放火之際,密宗同時發(fā)動總攻,內(nèi)外夾擊,大肆破壞。 但計劃到了這里,還有一個顯著缺陷。 天部部首不免道:“為避免陷入重圍,我們不能大肆沖入營地之中破壞,只能將戒律和尚引出營地。但事發(fā)之時,戒律和尚很可能坐鎮(zhèn)中軍。我們八部部首齊至,雖能喚佛陀現(xiàn)世,但人山人海之中,恐怕并無機會與和尚當面動手?!?/br> 無智道:“此事我已有對策。你們可知,雪海佛心早已遺失?” 幾位部首相顧愕然。 自從村民掘出佛國地道,雪海佛心一事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哪怕偏遠如密宗也有所耳聞。只是事件中心雪海佛心原來沒有被佛國銷毀,反倒遺失這一結果,并無人知曉。 無智胸有成竹,繼續(xù)說:“雪海佛心是佛國過不去的坎。我們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籠罩有佛門秘法的群玉山大營,戒律和尚必然生疑,到時我再拿出手頭一件與雪海佛心相似的寶物,不愁戒律和尚不上當?!?/br> 幾位部首對視一眼,均覺此計不是不可行,幾人立刻分頭行動,為夜晚的突襲做最后的準備! 夜如巨碗,倒扣向下,將一切籠罩于一襲黑幕之中。 萬物褪去了色彩,收斂了聲音,蟄伏歇息,只有一道道比夜更黑的影子,還在悄無聲息地行動著。 孤冷之夜,有月無星。 皎潔之月似乎正是這無邊無際的黑幕中唯一的明亮。它安然又緘默,遠離大地上一切顛亂與流離,以一種叫人敬慕的姿態(tài)遺世獨立。 直到一絲緋紅把它污染。 嗡嗡的聲音環(huán)繞耳畔,像有一只蚊子正不依不饒地繞著他的腦袋飛舞,斟酌哪一塊皮rou最有滋味。 睡夢之中,慧生的混沌意識無數(shù)次想要將這只蚊子驅趕,總不能成功,直到這只蚊子猛地在他耳朵里親了一口! 沉悶的聲音一忽兒在耳朵里炸響,叫心臟也為之驚悸! 慧生驟然驚醒,猛的自床上彈起來,茫然左右環(huán)顧一圈之后,才意識到心臟正“砰砰砰”地快速跳動著。他將手按在胸口,把跳得飛快仿佛要自胸腔中脫出的心臟按回去。他還聽見了一些聲音,那些聲音是從帳篷外傳來的,有些人聲,也有些人聲以外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就變成叫人不太聽得懂的sao亂了,更有一種黑紅色的詭異影子,在他的帳子上搖晃抖動。 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