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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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密宗之外,黃土凍石城里的小小茶館中,驚堂木一拍,說書人吊了聲嗓子。 “列位看官,方才說了那一代魔主名界淵,身高有八丈,三頭六手,喉中噴火,滿腹jian計!他滅酆都,平北疆,轉(zhuǎn)眼已來到大慶皇朝!有一夜,他化身女子,潛入大慶皇宮之中……” 聽說書的人不滿意了,嚷嚷道:“身高八丈的魔頭怎么扮作女子還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 說書人笑道:“魔頭玄功奧妙,洞徹人心,有一‘他心通’,他人眼中見他是色欲,則他是色欲。卻說他化成女子,有此心者無不見其為絕世美人,一顧傾城,再顧傾國。這美人便一路過關(guān)斬將,來到了宣德帝面前。那宣德帝既富有大慶,便想將全天下的珍玩攬入懷中。當夜,宣德帝便決定臨幸美人??傻搅舜搀手g,宣德帝上手一摸,哇啊啊,這美人的呼吸怎么沉沉如風箱!這美人的胳膊怎么能跑馬!再是美人一笑,血光迸濺,外頭的侍衛(wèi)只聽屋內(nèi)一聲驚呼,持兵器沖進來之間,便見宣德帝已身首分離,傲然挺立屋中者,哪是什么絕世美人,分明是地獄魔王——” 恰是天空平白一聲驚雷,風云涌動,天地剎那變色,雨點紛沓而至。 茶客們被小小駭了一下,轉(zhuǎn)眼就催促說書人繼續(xù)說書。 說書人一段說完,也不著急,端起茶杯,喝茶潤口。 守在說書人身旁的小童立刻拿著小碗,在茶客中繞了一圈。茶客也不吝嗇,銅子落入碗中,叮叮當當。 唯獨坐于角落的度驚弦,在那小碗來到身前之際,一振衣袖,先行站起。 窮鬼,一個銅子都舍不得打賞,白聽我爹的故事呢! 小童暗暗撇了撇嘴,發(fā)現(xiàn)這舍不得打賞的窮鬼似乎要往外頭走,立刻對茶攤的攤主打了個眼色,暗示攤主把給客人準備的斗笠藏起來,不給窮鬼遮雨。 攤主接到眼色,順勢踢了一腳,被斗笠給踢到了遮掩處。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茶攤之外的言枕詞眼中。 他自界淵身旁離開,一路披星戴月來了此處,剛剛找到度驚弦,便正好聽見說書人講故事,一時好氣又好笑。 你們這樣編排正主,還想他的分|身能給你們打賞? 虧得不是正主在此。若是正主在此,說不定—— 言枕詞轉(zhuǎn)念一想。 說不定還會和你們一起編排自己呢。 想到了這里,他再忍不住微微一笑。再看向度驚弦之際,也就想到了界淵說的那句話: “此人雖聰明過人,卻不是長袖善舞,深諳世情之輩……” 嗯,以此觀之,確實不像長袖善舞,深諳世情的音流。 但依舊——別樣可愛。 言枕詞腳步與心一樣輕快,信步上前,將雨傘斜在度驚弦上方。 傘外是雨,傘下是人。 度驚弦抬眸看天,霏霏雨絲打濕他的眼眸。 站在旁邊的言枕詞仿佛見其眼中水光一轉(zhuǎn),未等他仔細打量,一線低語已響在朦朧煙雨之間: “血雨早至……阿詞,你來了?!?/br> 第104章 血雨早至? 言枕詞輕快的心一停, 不等他細細思量這句話的含義, 度驚弦已經(jīng)轉(zhuǎn)過眼來。 他的眼底干干凈凈, 面容也一如往昔,似乎孤冷,似乎散漫, 哪怕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自然而然與周圍分隔開來,遺世獨立, 不外如此。 仿佛剛才的驚鴻一見, 只是言枕詞的錯覺。 但那不是錯覺。 言枕詞暗忖。被界淵連著逗弄了幾次,這時的言枕詞已聰明多了, 他繼續(xù)想道: 那不是錯覺,也不是我無意中看見的。那更可能是阿淵故意讓我看見的。雖然不知他目的何在, 但我確實愿意為了叫這落寞之色不再染上他的眼底眉梢而付出任何我能付出的,就是…… 他的面孔上忽然冒出三分古怪。 就是這張臉和性格我還有點不習慣, 道理我都懂,感情還沒連上線…… “你來了?!?/br> 度驚弦忽然開口,恰到好處地打斷了言枕詞的為難。 “我來了。” 言枕詞松了一口氣。 “這一趟去找界淵, 你似乎過得不差?!倍润@弦道。 “確實不差?!毖哉碓~誠實回答。他見了界淵神性一舞, 又與其荒唐一宿,雖從始至終滴酒未沾,至今也還有些微醺。 問答之間,油紙傘撐開雨幕,兩人漫步雨中, 一圈圈漣漪在他們足旁散開,這煙云霧雨斜飛著,斷續(xù)著,連綿著,似線似珠,為世界披帛,將其余景與人都遮在這帛布之后。天大地大,清晰可見、觸手可及的,只有身旁的人。 言枕詞注視度驚弦低垂著的蒼白眉眼,又覺方才遺世獨立的人如今倒是恰到好處的融于煙雨之間,他從煙雨中來,又往煙雨中去,如沉浮在人夢與醒的間隙,似真似幻,似遠似近。 他忽然有些回過味來。 既然阿淵都享受著這時不時換個身份的新鮮感,我又有什么不可以跟著享受的呢。畢竟這確實……還挺有趣味的。 兩人一路回到了客棧之中。 進了房間,度驚弦忽然道:“界淵做了什么,我也可以做?!?/br> 言枕詞一時沒轉(zhuǎn)過來:“嗯?” 度驚弦皺眉說:“我之心,與你離去前一致。為了天下大義,你最好和我在一起?!?/br> 言枕詞:“……嗯,這倒也不是不可以?!?/br> 度驚弦先是一驚,假的;轉(zhuǎn)而微喜,真的。 哎呀,如今阿詞終于進入狀態(tài),他也可以和阿詞一起開發(fā)出更多有趣的互動了! 度驚弦揚眉道:“你想明白了?” 言枕詞確實想明白了。他微微微笑,很好奇界淵所說的“不諳世情”、“并非長袖善舞”究竟是怎么個模樣的。他施施然走到桌邊,先將度驚弦按在位置上,而后自己坐于旁邊,將對方的手撈入掌中,握住。 度驚弦側(cè)目。 言枕詞握住不止,還摸了摸:細膩如玉,著實不錯。 度驚弦向后退開一點距離:“你……” 言枕詞:“我怎么?”他悠悠道,“阿弦總叫我離開阿淵來到你身邊,那總要叫我覺得來到你身邊比在界淵身旁更好吧?否則我又何必舍近求遠,舍好求壞?” 度驚弦:“你說得有道理?!彼焐线@樣說,目光卻一直瞟向被言枕詞握住的那只手,那只手如今已直直地緊繃起來,“你要我做什么?” 言枕詞抬手為度驚弦撩起垂在頰邊的一縷長發(fā)。 他的指尖擦著對方臉頰劃過,那半邊臉頰就在他的注視中飛快地暈紅起來。 演得真像! 言枕詞一陣贊嘆,覺出此間意趣,手更癢了,沒有收回手,反而就勢按住對方耳垂,捏一捏,揉一揉。 度驚弦瞳孔針似一縮,定定看向言枕詞! 言枕詞坦然回視,就見紅暈從他臉頰漫上耳朵,又從耳朵探向脖頸。 如是幾息之后,度驚弦忽然抽手,連人帶椅子挪開好幾步,并將視線轉(zhuǎn)向桌上茶壺,一眨不眨仿佛那壺兒忽然開出了朵花來。 言枕詞差點笑出了聲來。 他笑吟吟地站起身,轉(zhuǎn)了個圈,來到度驚弦另一邊坐下。 客棧里的椅子總是擺好的,距離這一邊遠了,距離那一邊自然近了。當言枕詞來到另一張椅子坐下之際,兩人緊貼得就仿佛度驚弦依偎在了言枕詞懷中。 阿淵投懷送抱,言枕詞當然笑納了。 他一手扶著度驚弦的肩膀,一手環(huán)住對方的腰,將人固定在自己懷中,手掌隔著衣服在其腰眼處慢慢摩挲,慢條斯理說:“我要阿弦做的可簡單了……阿弦總要叫我知道,阿淵有哪里不好,阿弦又有哪里好……是不是?在做這個關(guān)乎天下人的決定之前……我總要細細地、深入地了解一下阿弦……” 言枕詞說到這里,指尖一纏一勾,便將度驚弦外衣的腰帶給解了開來。 度驚弦:“等等!” 言枕詞才不等等呢,他又去扯度驚弦的衣袖,沒了腰帶的束縛,本來層層疊疊籠得很好的衣襟霎時散開,露出其下一彎鎖骨。 度驚弦:“住手!” 言枕詞怎么可能住手,他第三回 行動,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往床前走去,他戲笑道:“雖然白日宣yin不成體統(tǒng),但畢竟你我是為了將蒼生拯救,也只好事急從權(quán),不拘小節(jié)了?!?/br> 度驚弦的背脊碰到了柔軟的錦被,卻像碰著了火一樣驚得彈起來,又如游魚似從言枕詞臂彎中溜出。 床旁是榻,榻上有窗。 他從窗戶直撞了出去,“碰”地好大一聲之后,才有悶悶的聲音從窗外墻下傳來: “我說了等等……我先讓你看界淵的壞,再給你看我的好,如何。” 言枕詞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沖口而出的笑聲變成一連串咳嗽。 床上沒有度驚弦,他將就抱著一只枕頭,錘床悶笑八百遍,才啞著聲音說:“好?!?/br> 一墻之隔。 在言枕詞笑得止不住的時候,度驚弦也忍不住笑了。 他閑適地坐在墻下,微挑嘴角,眼中既涌動快樂,又仿佛有些悠遠。 他用不放心的聲音對言枕詞說:“說好了?!?/br> 言枕詞的回答從里頭傳來:“說好了?!?/br> 他又沉聲道:“你即刻與我去群玉山中,我知界淵如今就在那里。正好讓你親眼看看,界淵壞在何處?!?/br> “好?!?/br> 房間里再度傳來言枕詞的聲音,輕快依舊,笑意依舊,將這一切都當成了情人間的玩鬧與快樂。 哎呀呀呀。 阿詞,你這樣可不行啊。 我雖然換了無數(shù)身份來找你,熱衷與你調(diào)情,zuoai人才會做的事情。 但我說讓你殺我,也是認真的啊。 你不可耽于情愛,使劍變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