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國公爺,你找我過來,不就是想勸服我替你做事?現(xiàn)兒我答應(yīng)你了, 你卻又不相信?優(yōu)柔寡斷可不是不能成大事的?!北R秀珍雙眉微舒, 星眸燦燦:“國公爺, 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 到您面前耍花樣, 我還有活路嗎?既然我來了這里, 自然是已經(jīng)考量過了,我這話也不是沖口而出,隨心而語?!?/br> 張國公盯住了盧秀珍, 這小村姑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國公爺,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若你以為我是陸大人派過來刺探張府動靜的,您盡可以朝我下手。只不過現(xiàn)兒皇上頒發(fā)圣旨著令我培植嘉禾,我要是有個什么意外,皇上肯定不會輕易將這事放過,究竟誰與這事情有關(guān)系,朝堂里多的是聰明人,國公爺覺得可以統(tǒng)統(tǒng)瞞過不成?” 盧秀珍一只手端著茶盞,一只手拿著茶盞蓋子,尾指翹起,就如一朵蘭花。 幸得前世看過一些古裝電視劇,里頭刻畫了一些高手過招之時的場景,一定要保持鎮(zhèn)定,不能讓對手看出你的心虛!盡管盧秀珍此刻心中有些忐忑,可她還是極力的保持著鎮(zhèn)定,捏著茶盞蓋子的手指有些發(fā)軟,故此她才翹起尾指,默默的念叨著我豎蘭花指啦,蘭花蘭花蘭花花! 果然這一招很有作用,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尾指上,她感覺自己的手勢不住的在變幻,忽而是蘭花,忽而又成了一只蝴蝶,正當(dāng)她努力的在分辨自己手指形狀的時候,就聽到擊掌之聲。 “好好好,盧姑娘果然是有膽色!” 張國公撫掌贊了一句,眼中的嚴(yán)厲漸漸放得柔和了些:“盧姑娘,我相信你?!?/br> 盧秀珍暗暗吐了一口氣,這位張國公還真是疑神疑鬼,人家開門見山提出來要與他合作,他非得拿喬做致的,要等著交戰(zhàn)幾個回合才表態(tài)。 “張國公,我想我也只有與你合作才會有出路吧,這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的問題?!北R秀珍沖著他微微一笑:“聽說與陸大人交好的國師大人已經(jīng)入了詔獄,能給他出主意能為他做擔(dān)保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br> “……”張國公有幾分無語,這小村姑可真是做足了功夫,這朝野之事也查了個七七八八,連國師入獄都知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更何況我覺得皇后娘娘的威權(quán)不能被削弱?!北R秀珍嘴角含笑,目光流轉(zhuǎn):“我聽說過皇后娘娘心地仁慈為人和善,有她輔助皇上治理天下,自然要比jian妃當(dāng)?shù)篮玫枚?,從天下蒼生福祉來說,我也是要站在皇后娘娘這一邊的。而且我可要說清楚,我與國公爺合作,只限于透露陸大人的一些舉動,若是要我去做殺人誣陷什么的壞事,那可是萬萬不能?!?/br> “自然不會讓你去做這等事情,盧姑娘請放心,絕不會有此事發(fā)生。盧姑娘你能有這般見地,真真不錯。”張鳴鏑由衷的贊嘆了一句,就連一個村姑都這般傾慕他的皇后meimei,這天下民心所向就不用多說了。 張國公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鳴鏑究竟還是心軟,誰又能保證以后不會有這樣的事情讓盧秀珍去做呢?必要時期會有特別的手段,一味的溫和怎么能壓得住那些蠢蠢欲動心懷不軌之人! “威懾敵人,樹立威信不在于殺人取勝,務(wù)必讓人心服口服?!北R秀珍朝著張國公甜甜一笑:“國公爺覺得呢?” 張國公無奈,點了點頭:“盧姑娘說得不錯?!?/br> 還能怎么樣?兒子都已經(jīng)替他表態(tài),而且倘若他說讓盧秀珍去做這樣的事情,她就不會給自己做事了。不管怎么說,能掌握陸思堯的動態(tài)總是好的,她能提供陸思堯的一些信息已經(jīng)算是不錯。 “現(xiàn)在,讓咱們來聊一個比較實際的話題?!币姀垏缸佣急凰f動,盧秀珍準(zhǔn)備反客為主,來說說她的鋪面問題。 這是她最關(guān)心的問題,與張國公說了那么多話,其實全部是廢話,真正重要的,那是到京城開分號的問題,張國公承諾要進獻給皇上一個鋪面,會有多大,具體位置是什么,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知道是哪一家了。 張國公父子兩人愣了愣:“盧姑娘,什么實際話題?” 這小村姑坐在那里,氣場很足,仿佛這書房是她家的一般,絲毫沒有我來做客我要收斂的那種謹(jǐn)小慎微,淡定從容的態(tài)度幾乎要將他們兩人鎮(zhèn)住。 “國公爺不是說要將東大街一個鋪面進獻給皇上,讓他來賜給我嗎?方才我去東大街轉(zhuǎn)了轉(zhuǎn),那邊確實繁華異常,人來人往看得我眼花繚亂。細(xì)細(xì)數(shù)了一下,一刻鐘里從東大街口子經(jīng)過的人差不多有一千八百人之眾,其中男子一千三百人,女子五百余人,老者一百二十人,幼者二百六十人,成年至三十者五百人,三十至五十上下者將近一千人……” “等等,等等,你這是在作甚?”張國公伸手制止了她:“你這是想要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東大街很是繁華,才一刻鐘便有如此多的人經(jīng)過,一個時辰就差不多有七千余人,若這七千人里十之有一買了東西,平均每人五兩,也就是說一個時辰成交能有三千五百兩,而我特地去東大街轉(zhuǎn)了轉(zhuǎn),里邊賣的東西都很昂貴,五兩銀子該是最低額,不少人一出手便是上百兩乃至上千,唔,這般好地盤,國公爺真舍得給我?” 張國公被盧秀珍這段話繞得頭暈?zāi)X轉(zhuǎn),他瞪眼望著盧秀珍,緩緩道:“盧姑娘,你不必懷疑,不過是一家鋪面而已,我說出的話就自然要作數(shù),更何況還是在皇上面前說過的話,如何能收回來?” “這樣,極好?!北R秀珍笑著點頭:“還請國公爺快些做好移交手續(xù),通知那間鋪子趕緊清貨,我也好將鋪面裝修,到時候趕著在十一月能開業(yè),臘月能做一筆好生意?!?/br> 張國公瞪著盧秀珍,頃刻間充滿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有必要這樣著急? 東大街的鋪面是他家里的產(chǎn)業(yè),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很少靠著租金過日子,一般是夫人讓管事的去開鋪面,到年底收賬,要將鋪面收回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只是那鋪面里的存貨什么的,總不能那般快清理掉,現(xiàn)兒已經(jīng)是八月末,九月清貨,十月裝修,十一月開業(yè),這也太緊了些。 “父親,既然已經(jīng)與皇上說過了,自然是要盡快搬出,否則皇上問起來也不好交代?!睆堷Q鏑站起身來沖張國公拱了拱手:“我這就去與母親說?!?/br> 張國公想了想,點了點頭:“去罷。” “國公爺,既然這般爽快,那我便等著哪日再來府上交割了?!北R秀珍也站了起來,沖著張國公笑了笑:“我現(xiàn)兒還要去慶豐樓赴宴呢,就不陪國公爺說話了。” 從從容容來,從從容容去,盧秀珍輕快得如一片云彩,轉(zhuǎn)瞬就不見了身影。 “此女不可小覷?!睆垏⒅R秀珍的背影,一個字一個字說得艱難。 張鳴鏑點了點頭:“這等女子,即便是高門貴戶里都少見?!?/br> “若是她被陸思堯所用,我們便不能留她?!睆垏珡难揽p里擠出了一句話:“這樣的人遠(yuǎn)遠(yuǎn)勝過陸思堯身邊的那些所謂謀士。” “父親,不過是一個村姑而已,我看她也只是惦記著掙錢,對我們并不構(gòu)成威脅。”張鳴鏑一驚,心中有一種nongnong的憐惜之意:“更何況她已經(jīng)說明她支持我們,站在皇后娘娘那一邊,一片忠心,何必對她如此防范!” “鳴鏑,小心為上!”張國公站起身來:“我去與你母親說鋪面的事情,你便不用去了。” “是。”張鳴鏑低頭。 外邊一片陽光燦爛,張鳴鏑走出陰暗的書房,只覺有些刺眼,他瞇了瞇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表舅父?!?/br> 循聲望了過去,就見一個穿著銀灰色衣裳的少年站在不遠(yuǎn)處,俊眉星目,笑得璨璨有神。 “懐瑾。”張鳴鏑快步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崔大郎一番:“今日的功課做完了?” “是?!贝薮罄芍t恭一笑,瞅著四下無人,湊近了幾分:“表舅父,方才……好像盧姑娘過來了?” “盧姑娘?”張鳴鏑訝異的望向了崔大郎。 第280章 雙絲網(wǎng)(一) 八月末的秋風(fēng)已經(jīng)有些寒意, 拂面而來,吹動著長裳下擺, 不住的上下紛飛。 崔大郎站在樹下,俊目盯住了張鳴鏑,心中有幾分焦急。 “你……認(rèn)識那位叫盧秀珍的姑娘?”張鳴鏑看了崔大郎好一陣子,從他那緊張的神色來看, 皇長子外甥與這位盧姑娘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 “方才她來過府上了, 是不是?我看著她走到書院這邊來了,是姨祖父找她有事情?”崔大郎有些忐忑,他這外祖父手腕狠辣, 從今春在江南種谷上動手便能看得出來,是不是秀珍種出了好的種谷讓他覺得生氣, 想要找她來……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好冷。 “唔,方才盧姑娘是來過。懐瑾,你與盧姑娘有交情?” 張鳴鏑小心翼翼的試探, 想要知道皇長子外甥與這盧姑娘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母親曾經(jīng)找他說過, 若是皇長子殿下能重返皇宮, 那便將芫蓉許配給他:“他們兩人郎才女貌, 又家世相合, 再說這是親上加親,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合適的了,你父親似乎有些不愿意,你得好好勸勸他, 這有什么了不起的,張家出過一個皇后,難道就不能出第二個?這史上一門幾皇后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 母親說此話的時候特別認(rèn)真,似乎已經(jīng)考慮過很久,她抓住他的手,再三叮囑:“芫蓉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我要將她嫁入這天下最如意的人家。你想想,若是她嫁給了懐瑾,夫君是自己的表兄,婆母是自己的親姑姑,難道還不會疼愛她?以后她母儀天下與她表兄?jǐn)y手共享江山,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br> 其實,從張鳴鏑內(nèi)心說來,他并不愿意自己寵愛的女兒嫁入宮中,不管姑姑表兄有多寵愛,皇上三宮六院總是不能少的,芫蓉自小便嬌生慣養(yǎng),心高氣傲,如何能允許還有別的女人能分享自己的夫君? 昔日夫人在腳她學(xué)《女誡》時,芫蓉竟然將那書扔到多寶閣上不再打開,不肯再跟著她念那些規(guī)矩條文。當(dāng)夫人問及她時,她不屑一顧道:“夫君不顧夫妻之道肆意納妾,還要我去盡心侍奉他,天下哪有這般道理?這樣的女誡我卻是不屑念的?!?/br> 帝皇之家,何止是三妻四妾,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她要是事事計較,豈不是時時受氣?張鳴鏑覺得母親的考量有些不妥當(dāng),最好的法子是給芫蓉找一家風(fēng)清廉,祖訓(xùn)四十無子方才納妾的那種,這才能讓芫蓉順心如意。 可是母親一門心思就想著這事,張鳴鏑覺得他現(xiàn)在跟母親說也沒有什么用處,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 此刻見著崔大郎的神情,張鳴鏑忽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仿佛……他從面前這少年臉上,看到了說不出的溫情。 “表舅父,不瞞你說,我與盧姑娘有深交,不管你們找她來有什么事情,只希望你們不要傷害她,若是你們傷害了她,那我是……”崔大郎咬了咬牙:“我是一刻也在此處待不下去了,我會回到盧姑娘身邊,好好陪伴著她,不讓她再受傷害?!?/br> “懐瑾!” 張鳴鏑大吃了一驚,這是外甥對自己的警告?若是他們對盧姑娘有不利之舉,他就會和自己翻臉? “表舅父,我是說真的,你們不能動盧姑娘,哪怕是她一根頭發(fā)絲兒也不能動?!?/br> 站在面前的少年郎眼神清澈如水,帶著一點點焦慮憂愁的神色,看得張鳴鏑心中一動,他不會看錯,他的皇長子外甥,對那個盧姑娘有著深深的眷戀。 “懐瑾,你與盧姑娘,有……男女之情?”張鳴鏑猶豫著問出了一句話,他多么希望對方會搖頭否認(rèn),可崔大郎讓他失望了。 “是?!贝薮罄牲c了點頭,笑容滿面:“表舅父,她是不是很好?” “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可是她與你并不相配?!睆堷Q鏑有些著急,慌忙勸阻:“懐瑾,這話你與我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與你姨祖父說,他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表舅父,我特地來找你,也是想繞過姨祖父與你來說說?!?/br> 在張國公府呆了些日子,崔大郎與張國公張鳴鏑接觸得不算少,他敏感的看出來他的這位外祖父可不是心慈手軟的角色,倒是舅父張鳴鏑心善,平日與他交流所讀書籍時,說出的話來都是特別仁義。 故此他特地在這里候著張鳴鏑,而避開了張國公。 “你找我來說也沒有作用,畢竟婚事上頭我不能給你做主?!睆堷Q鏑只覺為難,皇長子外甥是信得過他才來找他,可他卻無能為力。 “表舅父,我并不是說讓你給我做主婚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保護好盧姑娘,如果姨祖父有想要對她不利,請盡量勸阻他,或者是告訴我,我來與姨祖父說?!贝薮罄烧f得很是真誠,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張鳴鏑:“表舅父,請幫幫懐瑾?!?/br> “這個,你倒是不必?fù)?dān)心?!睆堷Q鏑伸出了手,想按在崔大郎肩膀上,可又有幾分猶豫,思索再三,還是將手掌按了下去:“懐瑾,盧姑娘不是個尋常女子,她已經(jīng)自己將問題解決了,我們張府也不會對她不利?!?/br> “真的嗎?”崔大郎眼睛一亮,唇邊笑容燦爛:“唉,秀珍哪里需要我擔(dān)心?我這是多慮了,只不過……還是請表舅父給我留心,我不能讓秀珍有半點閃失。” “懐瑾,表舅父須得提醒你一句,盧姑娘的身家地位與你相差太多?!?/br> “身家地位?”崔大郎不以為然的一笑:“莫非表舅父覺得我比秀珍高貴?我是從青山坳里出來的農(nóng)家子,她是從桃花村里走出的村姑,我們倆相配得很。” “可你真實的身份與她卻是天差地別?!睆堷Q鏑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懐瑾,離你回宮可能不會要太長時間,到時候你是大周的皇長子,她依舊還只是一個村姑,你覺得你們兩人還會相配嗎?” “為何不相配?我覺得我們很配,即便說我們不配,那也是我配不上她。她辛勤勞動養(yǎng)活我養(yǎng)父母全家,現(xiàn)在家里住上了青磚大瓦房,在江州城里有了自己的花鋪,每個月能掙不少銀子,讓家中衣食無憂,這份能耐,我望塵莫及,哪里能配得上她!” 崔大郎是真心覺得自己配不上盧秀珍,至少他在青山坳住了十九年,也沒能改變家里窮苦的狀況,而盧秀珍只去了大半年,整個家里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說明什么?說明自己沒能力,就連秀珍的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懐瑾,你不能這樣妄自菲薄,你是成大事之人,如何要從這細(xì)小方面來說?她做的不過是一些瑣碎事情罷了,怎么能與你的家國大業(yè)相提并論?” “表舅父,細(xì)節(jié)便能決定成敗,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養(yǎng)父母家貧,我尚且都不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更別說要治理天下,我覺得表舅父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想著將我推上儲君之位,到時候莫弄得民不聊生,那便不好了?!贝薮罄傻恼Z氣很是真誠:“我不是有兩個弟弟嗎?他們自幼生長在皇宮,肯定從小便被教著如何治理天下,就從他們兩個里邊挑一個做太子便成,我還是跟秀珍一塊兒去種田好了?!?/br> 張鳴鏑驚詫的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長子外甥說他想要去種田?他寧可放棄唾手可得的天下而去田間耕作?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心理?張鳴鏑覺得他完全不能理解崔大郎的思想。 “表舅父,我要說的都說了,至于姨祖父與表舅父準(zhǔn)備怎么做,那是你們的事情,我會堅持我要做的事情,只要你們不傷害秀珍,我可以照著你們教我的去做,但只要是事情不利于秀珍,我會放棄一切也要守在她的身邊。” “包括……”張鳴鏑深深的望著崔大郎:“皇位?” “是?!贝薮罄蓤远ǖ狞c了點頭:“皇位與秀珍比起來,完全沒有什么分量。” 做皇上有什么好?每日里要cao心天下這么多事情,他就是連自己的家都當(dāng)不好,還能當(dāng)好皇上治理好天下?只怕百姓會因著他做了皇上而受苦!再說了,能和自己的心上人融融泄泄的生活在一起,做自己愛做的事情,種田種花種樹,生幾個娃娃將他們撫養(yǎng)成人,世上沒有比這更快活的事情了。 那冠冕之重,不是隨意就能承受得起的。 即便讓他去承受,那也得要有自己心愛的人在身邊,兩人一起勉勵一起前行。 有了秀珍,他什么都不怕,即便是要他試著去治理天下,他也愿意??扇羰菦]有了她,他的人生便毫無意義,哪怕擺了皇上的冠冕在面前,他也絲毫不會動心。 第281章 雙絲網(wǎng)(二) “盧姑娘, 請請請?!?/br> 陸思堯?qū)⑹稚斓瞄L長,把盧秀珍迎了進來。 平素他很少有這樣的舉動,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村姑罷了,如何讓他這朝廷一品大員做出這般低的姿態(tài)來?可此一時彼一時也,盧秀珍是皇上眼中的紅人,自己可不能怠慢了她。 皇上賞賜了一個小小田莊給她, 讓她培植嘉禾, 以后他還得靠著她的嘉禾維持自己的地位呢。若是這一次江南種谷沒有豐產(chǎn),那他肯定會被皇上興師問罪,每每思及至此, 陸思堯便覺額頭上汗涔涔一片。 這幾年的運程怎么越來越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