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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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煙姑娘,為何嘆息,可是有不順心的地方?” 聞言,柳含煙嚇了一跳,自己竟不知不覺嘆了口氣,殿下最不喜愁眉苦臉的人,自己萬萬不能犯了他的忌。 她勉勉強強笑開,只道微末小事,不足一提。 夙丹宸聽了,便也不再問,一邊賞著池中歌舞,一邊喝下美人遞來的酒。 樓中歡聲不絕,舞袖翩翩。 一曲終,新曲舊舞更換之際,他趁機轉(zhuǎn)了轉(zhuǎn)審美疲勞的眼眸。 突然,一道明黃衣影轉(zhuǎn)入他眸底。 他想了想,只覺此人有些面熟,存了心看去,但見那人俊眉修目,果然面熟的緊。 他認出那人,心中有些疑惑,今日百官聚集在相府中爭論不休,怎么他沒有去,反倒來尋歡樓中喝酒。 還是一個人喝悶酒。 “錚”的一聲,尋歡樓中琴簫又起。 夙丹宸再顧不得其他,一心欣賞池中美輪美奐的舞藝。 酒過三巡,便有些微醉,加之昨夜未睡安穩(wěn),很快便起了睡意,趴在案上迷糊上眼,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天色已晚,四落燈火通明,不知他究竟睡了多少個時辰,只知道尋歡樓中已無琴簫可換,只能重頭在起。 他伸手揉了揉頭,肩頭一抹白色映在眸底,順勢取下,是一件男子樣式的披風。 仔細看了看,像是自己舊時的衣物,某日不小心落在含煙姑娘樓中,便再也不曾取回。 他呆了呆,心頭涌來百般滋味。 枯坐了半響,方嘆了口氣,留下披風,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路,便見一旁案幾上倒著一身明黃衣袍的人,空空酒壺滾滿案面,俊美的面容已經(jīng)不省人事。 恰有樓柱遮去了那廂的光,一眼看去,那人醉倒在陰影中,滿身的寂寥。 夙丹宸輕輕皺起眉頭,想了又想,方上前饞起他,比了比那人的身量,竟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頭,實在不好打橫抱起,只得背上他,出了門。 這個人,可真沉。 他腹誹了一句。 好容易將人背出門外,他又犯了為難,自己只騎了一匹白馬來,怎么將這人帶回府。 只得轉(zhuǎn)身重進尋歡樓,吩咐樓內(nèi)龜公代為準備一輛馬車,想了想,跟上一句照看一夜他的白馬,待他明日來取。 龜公忙不迭的應(yīng)下。 不多時,一輛寬大的馬車停在樓外。 夙丹宸費了半天勁才將那人挪到馬車內(nèi),跟著跳上馬,絕塵而去。 第31章 應(yīng)大人 應(yīng)玄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看了一眼,四周陳設(shè)布置處處昭顯主人家的財力與貴氣。 他垂下眼,默了片刻,似在回憶昨日發(fā)生的事。 至于他到底想了些什么,記起了些什么,卻是不得而知,只見他緩緩松開眉目,像是打定主意既來之則安之,下床來倒了一杯茶,順勢落座,慢悠悠喝著冒著熱氣的茶。 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 黑沉沉的眼珠氤氳了茶氣,幽深地叫人猜不分明。 夙丹宸進來時,見此一幕,反訝了一訝。 “參見殿下?!?/br> 夙丹宸愣神間,應(yīng)玄已將來人看得分明,怔了怔,旋即放下茶盞,起身見禮。 “應(yīng)大人,不必多禮?!?/br> 說話間,遞上一碗烏沉沉的藥,隨口道:“這是醒酒的湯藥,你喝了吧?!?/br> 桌邊的人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但僅僅只是一剎,很快便恢復(fù)如常,露出一個溫文無害的笑容,道過謝,接過來一飲而盡。 喝完了湯藥,靜了片刻,方聽得他道:“是殿下將臣帶回王府?” 夙丹宸應(yīng)了一聲,順勢將心中的不解問出:“應(yīng)大人怎么沒去相府議事,反一個人在尋歡樓里喝酒?” 良久未有人言,只見他半邊臉埋在陰影中,面容黯淡,似有所思。 夙丹宸見他這副模樣,想起他在張府中的舉動,只以為他還在難過張浦的死。 這樣一想,頓時對這位至情至性的應(yīng)大夫多上幾分好感,“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別難過了,子卿一定會還張大人一個公道?!?/br> 應(yīng)玄聽了,眸眼閃過一絲詫異,對上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忽地笑開,道:“多謝殿下寬慰?!?/br> 有小廝進來,說道午膳已經(jīng)備下。 應(yīng)玄見狀,只道多有打擾,臣告辭,改日再來登門拜謝。 說完,便往外走去,人還沒踏出門,卻被一股力量拉扯住,緊接著傳來一道稍帶不滿的聲音:“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既然備好了午膳,你就留下來一同吃,王府又不差你一雙筷子?!?/br> 頓了頓,又聽得他道:“你喝了那么多酒,再不吃些東西,身體吃得消?” 應(yīng)玄一愣,俊美的面容隱現(xiàn)驚訝之色,像是詫極他會有此一說,未等做出反應(yīng),人已被拖到廳堂。 夙丹宸見他呆呆愣愣的,以為他顧忌自己身份,有所拘束,便拈著一雙筷子,撿了幾樣顏色可人的菜,放到他碗中,口中咕嚕了一句:“應(yīng)大人,不必拘禮。” 應(yīng)玄將他夾來的菜一樣一樣送入口,眸色變了又變,明暗交替閃現(xiàn),幽深莫測。 待一碗飯盡數(shù)咽入肚,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眸方平靜下來,如山林深處一泉黑暗的潭水。 夙丹宸無意間望了一眼,只覺后脖發(fā)寒。 這個人的眼,怎么會這般死氣沉沉,一點光亮都沒有。 簡直就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可那張臉上明明是人畜無害的溫文模樣。 實在奇怪。 “殿下,臣吃好了?!?/br> 無人應(yīng)話。 應(yīng)玄望去,見他面色古怪,桃花眼更是動也不動的盯著自己瞧,心一沉,又喊了一聲:“殿下?” 夙丹宸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心頭一陣鼓跳。 心虛的應(yīng)了幾句客套話,著人撤下一桌佳肴。 待席面空后,應(yīng)玄只低頭喝著新端上來的茶,絲毫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夙丹宸向外望了一眼,只見碧空白云,秋高氣爽。 這樣好的天,叫人怎么也說不出“天色已晚,應(yīng)大人不如早點回府歇息”的話來。 他急著去找蘭子卿,又不能將這人撂在王府,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對面坐著的人,像是察覺不到這突然靜下來的氣氛,只端坐一旁泰然自若地喝著茶。 一杯香茶喝盡,也無起身告辭的意思。 夙丹宸糾結(jié)了半天,也未拿定注意,又看了眼靜坐一旁沉默不語的人,忽地有了主意。 子卿一定在和百官議事,自己何必去自討沒趣。 他這樣一想,便放棄了掙扎,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府中釀了幾壇桂花酒,應(yīng)大人可否陪本王小酌幾杯?!?/br> 應(yīng)玄聽了,只道遵命。那雙死人一般沉寂的眼眸,起了一絲亮光。 襯得那眉目,俊美無儔。 夙丹宸看得呆住,隔了半響,方轉(zhuǎn)過神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引著人出了廳堂往庭院走去。 沿著一條石徑一路走去,約走了三十余步,便出現(xiàn)兩條分路。 一條往左拐,路徑深處可見一排棗樹, 清風襲來,惹得枝葉一陣顫顫巍巍。 另一條往右拐,曲徑通幽,曲曲折折,看不分明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夙丹宸沒有絲毫猶豫地將他引到左邊那條路,小徑走了過半,眼前闊然開朗,現(xiàn)出一畝棗樹,中間留出一塊空地,擺了玉石做成的石幾石凳。 案幾前,圍著幾個烏藍衫的小廝,有條不紊地搬來器具,起樽溫酒。 桂花酒香陣陣襲來。 夙丹宸上前看了一眼,見皆已布置妥當,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幾個小廝躬身行過禮,挨個退下。 “應(yīng)大人” 應(yīng)玄本在走神,聽到他叫自己,才回過神來,上前落坐。 他的位置上擺著一樽夙丹宸剛剛打來的桂花酒,酒面浮了零零星星,金黃燦燦的桂花。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談。 一開始是夙丹宸在說,應(yīng)玄在聽。 內(nèi)容無非是知道他與張浦是師兄弟,如今張浦死的不明不白,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不過死者已矣,應(yīng)大人還是要看開些才好,借酒消愁也是徒勞無益。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蘭子卿。 一會兒說以子卿之智,一定會還張浦一個清白。一會又說,百官們在丞相府吵吵鬧鬧,也不知道子卿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他們折騰。 應(yīng)玄本是忍者笑意聽他不會安慰,卻強要安慰自己,后聽他一臉心疼的提及蘭子卿,不由眸色一變,道:“殿下與丞相似乎交情匪淺?!?/br> “那是自然,子卿可是……” 夙丹宸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飛速捂上自己的嘴,堵住了未完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