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左言按住他的手,安慰著他,“你沒有?!?/br> “他們要搶我的錢袋……那是朱朱給我的,我不知道……他們倒下了……” 頭腦還算清晰,沒傻透。 左言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床上的人眼睛睜的溜圓,就在左言想起來的時候,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了他的脖頸處,不停的蹭著。 “朱朱?!?/br> “嗯?” “朱朱?!?/br> “嗯?!?/br> “朱朱。” 左言摸著他的胸口,肋骨分明,“這疼嗎?” 蕭流醉想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疼。” “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不疼了?!?/br> 蕭流醉打了一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 左言拍著他的后背,聽著他小聲的嘟囔,翻花繩不好玩,他做的糖葫蘆他還沒吃過,那些人笑他的頭發(fā)難看…… 空氣中,淡淡的香味彌漫,懷中人氣息越來越沉。 大門打開,魏不用拎著藥箱走進來。 “考慮好了嗎?” 左言從床上起身,“你應(yīng)該說準備好了嗎?!?/br> 魏不用把藥箱中的東西拿出來,讓人抬進來一個大桶。 左言沒用他人幫忙,把蕭流醉衣服脫下去,抬進了桶中,隨后是他。 二人在藥浴中浸泡了半個時辰后出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魏不用手中拿著一把小而寒厲的刀,輕輕的在他的手腕割了一條口子…… 左言的目光看向了身邊躺著的昏迷病弱美人,內(nèi)心輕嘆。 “發(fā)明麻藥的人一定是天使?!?/br> 第118章 窗外又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雪花,自從第一場雪后,變零零散散未停歇過。 “他還未醒么。” “快了,最晚不過明天?!?/br> 朗鈺單手撥弄著琴弦,“您在做什么?!?/br> 魏不用收拾著藥箱,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寶貝們,布滿皺紋的手在上面一一撫過隨后關(guān)上藥箱。 “這東西,以后不想再碰了。” 朗鈺回頭的時候只看到了合上的藥箱,誰也不知道那里面的東西曾經(jīng)逆過天,改過命。 “外面在吵什么?” 魏不用扶著腰,站起身走到門邊,好像一夜之間他也蒼老了許多。 開門的瞬間,雪花打著旋兒的飄進來,外面,兩個人身影交鋒。 朗鈺看也未看,單手撫琴,淡淡的曲調(diào),沒有受到外面半點打斗的影響。 趙飛云被踹在了廊檐的柱子上,胸口一陣發(fā)悶,鮮血從嘴角溢出。 “找死么?!?/br> 這種淡淡的語氣讓趙飛云憤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蕭流醉瞥了他一眼,側(cè)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魏不用。 “他呢?” 魏不用打量著他,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之外,一點也不出這人在幾天前虛弱的起不來床。 “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他呢?!?/br> 魏不用背著手,“剛開始渾身會劇痛,不過,和你之前的毒發(fā)之痛相比,小巫見大巫而已,過幾天就會好了?!?/br> “朱朱呢?!笔捔髯砟芨杏X到這房子里面沒有那個人的氣息。 “你他媽還有臉提他!” 趙飛云扶著柱子站起來,咳咳口血,冷眼看著他。 蕭流醉眼神瞥過去,“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br> 趙飛云說:“你當然不敢,你怕朱胥會怪你! 尊貴無比的蕭皇連裝傻子這種事都做的出來,怎么,現(xiàn)在不裝了嗎?” 蕭流醉垂下眸子,“他人呢?!?/br> “死了?!?/br> 蕭流醉猛然抬頭,銳利的目光釘在他身上,“你說什么?!?/br> 朗鈺抱著琴走了出來,“他死了?!?/br> 蕭流醉看了他半響,伸手向后捋過散亂的頭發(fā),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勾起嘴角,那笑容說不出的怪異,“你以為我會信?” 朗鈺看著他,語氣平淡,“蕭皇自幼身中劇毒,日夜受著痛苦的侵蝕,你就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你的身體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嗎?” 氣氛開始壓抑,充斥著不安的味道,而這一切都是由那個紅衣男人引起的。 朗鈺突然笑了,他一字一頓的說,“你體內(nèi)的每一滴血,都是他的。” 換血之法,逆天改命。 空氣寂靜,仿佛天上的雪花都不敢來打擾這安靜。 “朱朱呢?!?/br> 蕭流醉沉默了很久,久到太陽悄悄的露出一絲身影,照亮了半天的陰霾。 就像剛才那句話沒有聽到一樣,他執(zhí)著的問著同一個問題。 “他就死在你身邊,閉上眼睛最后一刻還抓著你的手,在你耳邊輕聲說著別怕……” “砰!” 朗鈺的耳鬢的發(fā)絲斷成兩截,緩緩掉落在地,而他身后的墨石屏風碎裂成兩半,摔在地上。 蘇軻和路人打聽著客棧,臨到了客棧門口,發(fā)現(xiàn)在鎖門。 “搬走了?不可能啊”。 蘇軻左右看了看,輕聲一躍,上了墻,直接踩著房頂在四處打量,一陣巨響嚇了他一跳,順勢就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剛走近,聽到了人聲還未打個招呼,他就頓住了。 “當年你盜取折鮫扇,王爺那么驕傲的一個人,一個頭叩拜在皇上面前,發(fā)誓只為保你一命。 然而,這不過是一個你的計劃而已。” “一國之主,信任任何其珍貴,戰(zhàn)前的計劃從未隱藏過你一絲一毫,你是怎么做的?率領(lǐng)烏頭軍前后夾擊,吞滅了大晉。 你辜負了他的信任,讓他辜負了晉國死去的將軍,和子民的信任!” “他最為親近你,王爺是什么樣的性子你不會不知道,堂堂國主,下嫁你為后,昭告天下,撕毀了他的自尊!” 蘇軻聽著這人陌生的聲音,腦海中浮出七年之前的那段日子。 朗鈺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琴,“你以為這七年他是怎么過的。 剛開始我們東躲**你的追捕,經(jīng)常夜宿深山……” 朗鈺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那時的畫面重新映入眼簾,他的聲音苦澀,“深山多草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的毒。 這七年,他無病,喝過的湯藥卻無數(shù),知道為什么嗎?” 蕭流醉胸口被揪著,呼吸對于他來說都是奢侈。 “為了你啊?!眹@氣伴隨著響起,“每一碗藥,劇毒無比,每一次用藥過后,他的身體便會虛弱一分,七年啊,從未間斷過?!?/br> 蘇軻聽到這從墻后走近,對面的幾個人都沒有理會他。 蕭流醉就站在院子的中間,一身紅色,是他和他都愛的顏色, 他喜歡穿。 因為他喜歡看他穿紅色。 此刻卻如血一般,太刺眼,太沉重,鼻尖縈繞著血腥的味道,蕭流醉的目光垂在手腕,一圈白色包裹住。 趙飛云手指扣著柱子,另一只手狠狠抹著嘴角。 魏不用背在身后的右手摩挲著,渾濁的眼神望著院子中的雪人。 “蕭流醉,你再次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把他推向了陰曹地府。” 朗鈺說話的時候一只手撥弄著琴弦,隨著他每一句的話音落下,琴弦便斷裂一根,直到他的指尖停在最后一根纖細,這一句話落,琴弦崩裂…… 那人不在了,他的琴彈給誰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中間的那個男人,看著他低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能看清他腳邊不停滴落的紅色…… “朱朱呢……” 又是同一句話,趙飛云怒吼,“不是告訴你了嗎!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