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他凝神盯著搖曳的燭火,眼中深不見底,看不清思緒,他胸有成竹,連爵卻面露擔憂:“屬下聽聞今日禁軍出動一事與翊王府并無關(guān)聯(lián),這其中只怕還有其他勢力干涉,如今敵暗我明,若是……” 他話語未盡,蒼離卻知他何意。 那人于暗中攪亂他的計劃已非初次,他卻遍尋無蹤,怡月閣隱藏于皇城數(shù)年,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那人卻對怡月閣一事知之甚詳,必然與怡月閣中人是舊識,今日之事若當真是那人所為,他此舉,正好引蛇出洞! 思及此處,他眼中寒意更甚,面上帶了幾分陰毒,似是覺得眼前燭火跳動地礙眼,他抬手,以兩指將燃得正盛的火苗輕捻掐滅。 夜色如墨,不見星辰。 晚膳過后,南宮若塵握著一卷書卷,借著燭光翻看,旁邊置有一支狼毫,用來做些批注,雪白的靈狐乖巧地伏在他膝上,正在安睡。 難道今日某王爺沒有纏著他鬧騰,房中甚是安靜。 蒼翊視線盯在某人臉上,神情卻有些心不在焉。 約莫一刻鐘之后,見那人仍在發(fā)呆,南宮若塵放下書卷,道:“你還是心有疑慮?” 蒼翊回神,對上他那雙澄澈的雙眸,無奈一笑:“只是意想不到罷了。” “我與她相識數(shù)年,她素來待人親和,卻又不乏疏離,從不曾與人深交,亦不與人結(jié)怨,她以一人之力周旋于官宦子弟之間,在這龍爭虎斗的皇城之中覓得一席之地,多年來不曾出過任何事故,我早知她非同一般女子,卻也絕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身份?!?/br> 他也懷疑過此事或許與霓落并無關(guān)聯(lián),她也是遭人構(gòu)陷或是被人利用,但事發(fā)在她的怡月閣,以她的精明,又怎能毫無所覺? 思慮無果,終是化作一聲嘆息。 南宮若塵靜靜地聽他講,不作應(yīng)答,他未曾見過那位女子,做不得評判。 房中再次靜默,融了一半的明燭火苗愈發(fā)壯大,無風(fēng)自動,南宮若塵低頭看書,卻驀地覺得心口一滯,神色微僵。 蒼翊立刻察覺:“怎么了?” 南宮若塵道:“院中有人?!?/br> 似是為了應(yīng)證他的話一般,窗外人影閃動,片刻便傳來了打斗的聲音,想來是凌云等人與之交上了手。 蒼翊皺眉,起身出門查看。 南宮若塵卻坐在原地,看著消失在門邊的身影,面露擔憂。 方才出現(xiàn)在院中的人,驚動了他體內(nèi)的蠱蟲…… …… ☆、蠱動 暗夜中,清芷榭院中刀光劍影,非同于之前所遇上的普通刺客,來人身手極為了得,幸在人數(shù)不多,凌云等人與其纏斗,始終僵持不下。 房門打開,剛走出一人便立刻有人盯上,奈何被人拖住脫不開身,不消片刻,王府侍衛(wèi)聞聲而來,剎那間舉起的火把照亮了院中一片,暴露了黑衣蒙面的刺客身形。 寡不敵眾,最終落敗,這幾名刺客盡是高手,生擒不易,便只能殺了。 待最后一個黑衣人倒下,有侍衛(wèi)上前:“啟稟王爺,刺客已盡數(shù)誅殺,請王爺示下?!?/br> 那人低垂著頭,蒼翊看了一眼,淡淡道:“退下吧?!?/br> “是?!?/br> 他折身朝著刺客走去,卻在電光火石之間,方才回稟的那名侍衛(wèi)袖間滑出一把短刃,直擊他背后而去。 “王爺小心!” “蒼翊!” 熟悉的聲音驚呼而起,蒼翊迅速轉(zhuǎn)身,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閃過,近至身前的鋒利短刃已被一人一腳踢開。 那侍衛(wèi)一擊失手,果斷將短刃擲出,另一只手化拳為掌,再次出手,南宮若塵躲閃不及,運起內(nèi)力與其對上一掌,他身形后退被身后之人接住,那侍衛(wèi)失了重心向后滑落倒地,顯然受傷不輕。 “瑾竹?” 擔憂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南宮若塵輕輕搖了搖頭,任他扶著站直了身體。 地上那人見勢不對,起身便跑,蒼翊眼露寒光,正欲叫人去追,卻瞧見剛翻過墻頭的某人被人一腳給踹了回來。 “……” 少年站在院墻之上,看著被踹下去口吐鮮血的人,得意道:“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守在院中的侍衛(wèi)迅速上前,將人擒下。 少年滿意地從墻上跳下,朝著南宮若塵大喊:“師兄!” 他滿臉笑意,像個尋求獎勵的孩子,南宮若塵剛想點頭,忽然膝下發(fā)軟,驀地跪倒在地,喉間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 “瑾竹?!”蒼翊大驚,迅速蹲下身來。 左麒迅速跑過來,執(zhí)起他一只手拿脈,面色微變:“蠱蟲被人催動了?!?/br> 蒼翊頓時皺眉,下意識去看方才與南宮若塵交手之人,卻見那人嘴角勾起陰笑,就著侍衛(wèi)橫在他脖頸間的長劍直接抹了脖子。 事敗欲逃,如今事成,便棄了性命。 他目的不是刺殺,他本就只是為了催動南宮若塵體內(nèi)的蠱蟲而來! “瑾竹,你怎么樣?” 身體刺痛,南宮若塵咽下一口腥甜,低聲道:“無礙?!?/br> 蒼翊不停地用衣袖擦拭他嘴角的血跡,臉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