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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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我知道?!比羲ζ饋恚n白的嘴唇有些顫抖:“可是你總歸不能一直陪著我?!?/br> 說著,她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撫上蘇子衿的臉容,可無論她怎么伸,就是有些夠不到那好看的臉。 就在她打算收回自己的手的那一刻,蘇子衿卻是伸出自己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 而后,她緩緩將那冰冷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一側(cè),輕聲道:“若水,我可以一直陪著你?!?/br> 感受到那微涼的臉容,細(xì)膩而消瘦,若水不由恍然一笑:“青絲,你瘦了好多好多,從前你不這樣咳咳……” 話還未說完,便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聽得蘇子衿心中絞痛,恨不得自己代之傷痛。 她的小姑娘這樣怕疼,可她不怕啊! 沉默著擦去她唇角溢出的鮮血,蘇子衿五指微微顫抖著……那握著長(zhǎng)劍時(shí)從不顫抖的手,那殺人之時(shí)從不畏懼的手,如今卻控制不住的抖索著。 “青絲,”若水將自己的手落在蘇子衿的手上,眸底有光芒很是微弱:“我不害怕了,你也不要害怕……可好?” 她看的出來,她的青絲是這樣的害怕,怕她消失,怕她泯滅。 可是,她的話卻是讓蘇子衿咬住了唇角,她緊緊盯著若水,看著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還笑容璀璨的小姑娘,心中有難以抑制的情緒,翻滾而出,噎的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那一頭,不待蘇子衿回答,若水便又接著道:“青絲,把之蘅喚進(jìn)來罷,我想再看看他……” 人大都有很奇異卻又極為準(zhǔn)確的感知,就好像若水現(xiàn)下一樣,她覺得自己的精神頭好了一些,可望眼欲穿的,卻是無盡的死亡。 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好,我?guī)湍憬兴?。”蘇子衿點(diǎn)了點(diǎn)頭,立即便將若水扶著坐了起來,隨即她匆匆出去,將鐘離等人帶了進(jìn)來。 一進(jìn)屋子,鐘離便知道,若水一定是又咳血了,這滿屋子濃郁的藥味,越發(fā)的掩飾不住那股血腥味。 “之蘅……”微微笑起來,若水直直瞧著鐘離,眼底的星辰黯淡了許多:“我恐怕沒辦法再和你看一次夜空了?!?/br> 那年她原本是和鐘離約好了在老地方相見,據(jù)說那天夜里的星辰,很是好看。只是,她聽到自己的父親說要謀害容青,便顧不得其他,連夜策馬,想要讓他們逃跑。 從那以后,每每記憶回來的時(shí)候,若水都要花很長(zhǎng)的時(shí)間去想,沒有見到她的之蘅會(huì)不會(huì)生氣?是等了她一夜,還是不耐煩的離開? 這一切,她都得不到答案,所以她想問問他,那夜走了沒有?有沒有怨她? 若水的話,徹底擊潰了鐘離的心房,他眼眶發(fā)澀,立即便知道,若水恢復(fù)了記憶。 想來她方才故意讓他們離開,便是想要與蘇子衿單獨(dú)說幾句話……她大抵,是怕蘇子衿的某些事情暴露罷? 心中的想法剎那即逝,來不及深思,鐘離便下意識(shí)的上前而去,他伸出臂膀,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清俊的臉容滿是酸楚。 “若水,你會(huì)沒事的?!睋崃藫崴陌l(fā)絲,他篤定道:“司言說,藥王谷的輕衣來了,她醫(yī)術(shù)很好,一定可以救你!” 鐘離的話一落地,蘇子衿便下意識(shí)的朝著自己的身后看去,果不其然,司言就站在不遠(yuǎn)處,他不知何時(shí)來的,此刻只沉默著,神色很是清冷,可她看的出來,司言在心疼她,也看的出來,司言想給她和若水一絲絲空間。 如此,蘇子衿便立即想了起來,前兩日司言便書信一封,讓輕衣前來,原本是為了便是為了看看若水的身子骨,看來,輕衣顯然是即將抵達(dá)了。 見蘇子衿注意到了自己,司言才踏步上前,伸手握住蘇子衿發(fā)冷的五指,垂眸看著她,道:“子衿,輕衣已然到城郊處,我讓落風(fēng)前去催促了?!?/br> 一邊說,司言一邊伸出另外一只手,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zhǎng)手指落在蘇子衿的眼角處,那里有隱約的淚痕浮現(xiàn),看的司言不禁蹙起了眉梢。 聽著司言的話,蘇子衿終于是有了一絲希望,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朝著司言靠近了幾分,仿佛只要有司言在,她心中的不安便會(huì)散去一些。 那一頭,若水聞言,卻是有些愕然,隨即她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骨,那種支撐不住的異樣感覺,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感知的到??伤幌胱屗麄兪?,無論是她的之蘅,還是她的青絲。 好半晌,若水才虛弱的扯著唇角,艱難道:“之蘅,那年……你等我了么?可是怨我?”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用盡氣力一般,有些聲嘶力竭,卻那樣的暗啞無力。 鐘離心中抽疼,好容易才忍住那哽咽的情緒,低聲道:“我等了你一夜,可你沒有來。但若水,我不怨你?!?/br> 那天夜里,他等了一整個(gè)晚上,心中不安,卻又一時(shí)間不敢離去,生怕他一旦離開,若水便找不到他了。 等到了第二天,他立即便讓花影去打探,只是得到的消息,卻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愿意再聽第二次的! “之蘅……對(duì)不起,我……我好……”若水張了張嘴,想法發(fā)出聲音,卻有些困難的緊。 無聲的三個(gè)字落下,她渾身一顫,下一刻便閉上了眼睛,臉色瞬間發(fā)青。 鐘離一僵,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滯了跳動(dòng),耳邊好似什么也聽不見了那般,一瞬間,萬籟俱寂。 “若水!”蘇子衿顯然亦是看到了若水閉上眼睛的那一幕,心中一顫,她便立即上前,想要將若水喚醒。 蘇子衿眼底的崩潰,司言看的清楚,他上前一步,緊緊將蘇子衿抱進(jìn)了懷里,試圖喚回她的理智。 只是,被司言抱在懷里的蘇子衿,卻好像入魔了一般,只搖了頭,一聲又一聲,痛徹心扉道:“若水……若水……阿言,我的若水呢?她是不是睡著了?是不是太累了?” 眼前是漫天的飄雪,那么冷,那么涼。蘇子衿舉起自己的手,仿佛有雪飄落在她的手心,緊接著,她恍惚便瞧見,手中滿是猩紅,那溫?zé)岬募t色,自她掌心一滴又一滴落下,整個(gè)世界灰暗一片。 “子衿,你冷靜一點(diǎn)?!彼狙孕闹幸惶郏噲D讓蘇子衿恢復(fù)理智。 然而,她卻是瞪大眼睛,仰頭看他,眸底一絲焦距也沒有:“若水沒有死,沒有死,對(duì)不對(duì)?她沒有死!” 捂住自己的耳朵,蘇子衿搖著腦袋,紅唇被她咬著生疼,卻絲毫喚不回她的理智。 “對(duì)了,輕衣!”她微微抬眼,素來笑吟吟的臉容看起來有些瘋潰:“阿言,輕衣,快找輕衣來看看若水,讓她來看看若水!若水還有一口氣,還有一口氣?。 ?/br> 這樣的蘇子衿,是在場(chǎng)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她的瘋狂,宛若忘乎所以那般,記憶中還存著若水的笑顏,她同她說,青絲,我有點(diǎn)害怕。 是了,她的小姑娘那么怕死,怎么可能就這樣去了呢?怎么可以不打一聲招呼,就無聲無息了呢? 眼底的絕望一絲絲碎裂,看的青煙等人紅了眼眶。 可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鐘離卻是忽然出聲,語氣異常鎮(zhèn)定。 他說:“蘇子衿,若水死了?!?/br> “鐘離!”司言瞳孔微微一縮,語氣極為冷厲。 這是他的警告,顯然不愿讓鐘離再說下去。畢竟如今,蘇子衿已然陷入魔怔之中…… 一聲‘若水死了’,仿佛最后的一根稻草,壓倒了她所有的理智。 “不可能!”她眸底空洞一片,有恍惚的神色浮現(xiàn):“若水不可能死!” “子衿,不要聽他的話!”司言沉下聲音,雙手緊緊抓著蘇子衿的肩膀,試圖安慰她:“若水不會(huì)有事,不會(huì)!” 鐘離聞言,卻是冷笑起來,他緩緩起身,偏頭看向蘇子衿,一字一頓道:“是你殺了她,蘇子衿,是你!” 蘇子衿和若水的對(duì)話,他全然聽到了,若不是聽到了,他又如何會(huì)知道,若水成了如今的模樣,只因?yàn)槊犀幩懒耍?/br> 孟瑤的死,直接便導(dǎo)致了若水體內(nèi)的蠱蟲消亡。若非蘇子衿……若水又如何會(huì)出事? 隨著鐘離的話落地,司言清冷的鳳眸便滿是殺意:“鐘離,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冰冷的唇吐出那么幾個(gè)字,一時(shí)間氣壓變得很低很低,便是一旁的花影見此,也不由護(hù)上前去,生怕司言動(dòng)手。 然而,鐘離的話,無疑便是在誅心,他在誅蘇子衿的心! 只是,這個(gè)時(shí)候,蘇子衿瞳孔的焦距,一時(shí)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下微微堵住,她喉頭一緊,便有股血腥頓時(shí)噴涌出來。 ‘噗’的一聲,蘇子衿瞪大眼睛,那雙盛滿笑意的桃花眸子,滿是絕望。 是啊,如果沒有她,若水不會(huì)死。 如果沒有她,那三萬人便不會(huì)變成白骨。 如果沒有她,一切的一切,都不會(huì)發(fā)生。 有那么一瞬間,蘇子衿覺得可笑至極,她再一次看著若水死在她的面前,一如既往的束手無策。 可這所有,都是她的錯(cuò)啊。 “子衿!”看到蘇子衿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司言眼底掀起驚濤駭浪。 “主子!” …… …… ☆、112魔障 鐘離還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的眼里,只有若水安安靜靜的躺著,可他知道,她沒有氣息了,一絲一毫也是沒有。 他再等不到若水了,也無法自欺欺人,告訴自己,若水終將回來。 看著那蒼白的臉容,他恍然便俯下身子,眸中一點(diǎn)光亮也沒有。 然而,蘇子衿倒下的那一刻,司言沉靜的鳳眸碎裂開來,他一手?jǐn)堊√K子衿,徑直便將她打橫著抱了起來。 “鐘離,你最好祈禱她沒事?!睅缀蹩匆矝]有看一眼鐘離,司言便帶著蘇子衿,走出了屋子。 只是,臨行前的那一句話,卻是讓花影整個(gè)人頓住。 他知道,若是蘇子衿當(dāng)真有事,司言想來一定會(huì)殺了相爺,而相爺這般模樣……儼然便是任人宰割。 那一頭,司言已然帶著蘇子衿,出了丞相府的大門,他吩咐了一聲孤鶩,讓其立即將輕衣帶去驛站,便翻身上馬,帶著蘇子衿揚(yáng)長(zhǎng)而去。 直到抵達(dá)驛站,司言匆匆將蘇子衿帶進(jìn)了屋子里,喚來驛站的大夫,讓其為蘇子衿診治。 慶幸的是,那大夫只說蘇子衿一時(shí)郁氣攻心,雖無益于她的身體,但好在并無大礙。 這讓司言,到底松了一口氣。 不多時(shí),輕衣和百里奚便被帶了過來。 一入屋子,百里奚便不由惱火道:“這怎么回事?面癱臉,你他娘的怎么照顧老子的師父的?她師父怎么昏倒了!” 百里奚和輕衣方到煙京的時(shí)候,便得到落風(fēng)的催促,說是讓她們直接去丞相府,可就在他們要到丞相府的時(shí)候,孤鶩卻又跑了過來,說是蘇子衿出了事情,讓他們?nèi)ンA站。 百里奚聞言,自然心急的不行,也沒有再騎馬,他便直接帶著輕衣駕著輕功到了驛站。 如今一件見蘇子衿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他便心中窩火的很,不由的便罵了出聲。 輕衣倒是沒有搭理百里奚,只徑直上前,素手落到了蘇子衿的脈搏之上。 這一頭,司言卻是沉下聲音,忽然道:“我的錯(cuò)?!?/br> 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依舊面色冷峻,可落在百里奚的眼底,卻又有一股自責(zé)之意,心下的惱意頓時(shí)消散了幾分,百里奚皺著眉頭,好半天不知作何回應(yīng)。 他心中自然知道,司言比他還不愿意蘇子衿出事,想了想,他便不再說話,只傾身上前去看蘇子衿。 輕衣顯然亦是聽到了司言的話,只是,此時(shí)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蘇子衿的身上,顧不得太多。 “阿言,”皺起眉頭,輕衣道:“蘇子衿的身子骨確實(shí)沒有多損害,但是我瞧著她這虛弱的脈象……若是她這兩日都不醒來,恐怕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