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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策:嫡女權(quán)謀在線閱讀 - 第228節(jié)

第228節(jié)

    這時候,店小二笑臉相迎,走了過去,問道:“幾位客官,要點什么東西?”

    “你們這都有什么?”其中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cao著一口南方的口音,嗓門顯得有些大。

    “哎呦,客官,您這是問對人了?!钡晷《恍?,道:“我們這兒的招牌菜啊,可是多著呢!”

    說著那店小二便報了起來:“紅燒蹄膀、清蒸鱸魚、糖醋里脊、爆炒小腸……不知客官要什么?”

    “來一道紅燒蹄膀、青椒炒rou、醋溜茄子……”那大漢沉吟道:“再來幾碟花生、一壺好酒!”

    “好嘞!”小二應了一聲,隨即很快便離開了。

    這時候,那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又道:“張兄,你那里可是有消息了?”

    被喚作張兄的青年點了點頭,回道:“今晨我得到消息,說是那東西已經(jīng)易主了?!?/br>
    “易主?”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大吃一驚,聲音愈發(fā)大聲起來,惹得酒肆里的眾人,都不由紛紛朝著他們看來。

    心下一驚,那大漢便低下聲音,皺眉道:“那咱們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是啊,”另一個青年亦是點頭,面色沉重:“咱們?yōu)榱四峭ざ鴣?,如今那東西竟然易了主……可先前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就易主了?”

    “莫急!”被喚作張兄的男子搖了搖頭,說道:“那東西雖是說易主了,但我知道,現(xiàn)下在飛劍山莊!”

    “在蕭何手中?”那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瞪大眼睛,眸底有一抹懼色劃過。

    煙京有名的青山酒肆乃飛劍山莊名下的鋪子,而飛劍山莊的莊主,則是蕭何。蕭何此人,也算是擁財無數(shù)的,幾乎可以稱得上富甲一方,整個東籬中,許多鋪子都是他名下的。只是,蕭何此人倒是有些淡泊,幾乎無數(shù)想要結(jié)交的人,都被推拒門外,而青山山莊,更是地勢險峻,危機重重。

    而蕭何卻又是黑白兩道,皆是有關(guān)系的,故而無論是江湖中人還是朝堂之人,都不敢動他分毫。

    “不錯?!睆埬橙它c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的意思。

    “你這消息可是可靠?”其中一個人有些狐疑,立即便問道:“我先前還聽說,東西在那什么女相手中,怎么又到了蕭何的手上了?”

    “消息自是可靠!”張某人蹙眉,有些不悅道:“那孟瑤已是過街老鼠,如何還能夠藏得住東西?再者說,整個丞相府都被抄了,東西會落在蕭何手中,并不奇怪。”

    說著,那男子又道:“我手下的弟兄說了,蕭何前幾日曾秘密來過一趟煙京,那時候剛好是孟府被抄家的后一天,你說是不是很巧?人家孟府一被抄家,蕭何便立即得到了東西,若非孟府中有蕭何安插的人手……如何能做到這般?”

    “倒是有些道理?!苯j(luò)腮胡子的大漢點了點頭,神色復雜道:“那咱們這一趟,還要不要去飛劍山莊?”

    “去,為何不去?”張某人道:“姚大哥,咱們闖丞相府是闖,為何不能闖一闖飛劍山莊?”

    這般說著,一眾人皆是點了點頭。

    只是,沒有人看到,中央的一桌前,有一灰色衣袍的男子,一手執(zhí)著酒杯,一手敲擊著桌面,臉色冷沉一片。

    ……

    ……

    ☆、93夢

    ,將軍策:嫡女權(quán)謀!

    酒肆雅間,一派沉靜。

    樓寧玉就坐在正對門的位置,他一襲廣袖華服,青白的色澤,襯的他面容清雋,長身如玉。他對面坐著蘇子衿,依舊是素衣長裙,唯裙上繡著的灼灼桃花,顯出幾分艷麗之色,只這般,卻依舊無法掩過她的好顏色,那張媚骨楚楚的臉容,仍是嫵媚而動人。

    抬手執(zhí)起茶盞,樓寧玉微微抿了一口,才淡淡笑道:“今日倒是湊巧,竟是在這處遇到世子妃。”

    原本今日樓寧玉出來,只是獨自一人品茶罷了,卻是沒有料到,在轉(zhuǎn)角處瞧見了青書等人把守。于是,樓寧玉便借著這難得的機會,想著見一面蘇子衿。

    “確實?!碧K子衿不可置否,只話鋒一轉(zhuǎn),微笑著問道:“公子可是將那人安置妥當了?”

    蘇子衿雖說的意味不明,但樓寧玉自是知道,她所指的,無非便是黃堯……從前效忠于無心的黃領(lǐng)事。

    自那次樓寧玉在蘇子衿的示意下救了黃堯后,黃堯一路到了煙京,倒是極為沉穩(wěn),沒有輕舉妄動。如今也算是在為樓寧玉辦事,頗為能干。

    “安置妥當了。”樓寧玉唇邊蕩起一抹春風般的笑來,緩緩道:“只是,這些時日下來,他似乎是開始有些坐不住了,一心想盡早鏟除樓霄……”

    黃堯身為樓霄暗衛(wèi)營的領(lǐng)事,從前跟著樓霄等人,也算是知道的事情很多,故而,這一次孟瑤府上被抄家并且發(fā)現(xiàn)私藏兵器,其實還是多虧了黃堯。

    早些時候,樓寧玉便從黃堯口中得知孟瑤替樓霄藏了兵器一說,當然,除卻孟瑤之外,朝堂上還有幾個大臣亦是幫襯著樓霄私藏兵器,這大抵便是樓霄的手段了。他利用這些兵器來牽制住那些大臣,但凡有人敢起異心的,他便可舉報起私藏兵器,這般一來,那大臣自是沒有脫身的機會。如此,那些兵器既是樓霄需要的,亦是可以拿捏的證據(jù),樓霄的手段,可謂是聰明至極。

    所以,自那以后,蘇子衿便和樓寧玉想了這般的連環(huán)計,將整個孟府連根拔起!

    只是,自從孟瑤被鏟除后,黃堯心下便是有些急了,似乎想著要盡早為無心‘報仇’。

    “先安撫住他,”蘇子衿聞言,眉梢微微一挑,便漠然一笑道:“等再過些時日……便殺了他罷!”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眉眼極為溫軟,可看在樓寧玉眼底,卻是透著一股凜然的殺意。她的意思,若是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其實是讓他等到利用完黃堯之后,便直接斬殺了他,以絕后患。

    樓寧玉凝眸,沉吟道:“黃堯雖當初是無心的人,可如今無心死了,若是將來……還是可以用上他的。”

    說到底,樓寧玉對黃堯還是有些賞識的,沉得住氣、辦得了大事、同時也有謀算,這樣的人,若是封個一官半職,倒是有利于百姓。

    樓寧玉的話一出,蘇子衿便不由笑了起來,就見她眉眼彎彎,說出來的話卻是微涼:“公子大概覺得這般過河拆橋的行為不道義罷?”

    說著,不待樓寧玉反應,蘇子衿便又接著道:“黃堯固然不錯,可公子可要知道,黃堯受恩于你之前,更是受恩于無心,這世上本就是沒有不透風的墻,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公子與我的謀劃,你道他又該如何?繼續(xù)效忠于公子,還是反噬一口?”

    想要在陰謀詭計中存活,大抵便是很難做到依舊干干凈凈,尤其是在這朝堂之上的謀算,更是兇險萬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所以,無論黃堯如何適用,如何可堪大任……也絲毫不能夠采用,畢竟骨子里,他就是與無心交好,若非這次為了無心,他大抵是不會輕易背叛樓霄,更談何有用與否?

    聽著蘇子衿的話,樓寧玉一時間沉默下來,只是下一刻,便見他點了點頭,笑道:“看來,是寧玉婦人之仁了?!?/br>
    見樓寧玉頓悟,蘇子衿卻只抿唇,彎眉道:“公子這仁慈之心,倒是不錯,只要將來用在正確的地方,便是極好的。”

    樓寧玉的仁善,不是不好,而是在當下不太適用。蘇子衿曾是武將,做事自是比較狠辣果敢,但卻僅適合亂世之用,而樓寧玉的仁善,卻是治世的大道,兩者倒是沒有誰對誰錯,而是所處的時代不同罷了。

    說著,蘇子衿放下手中的杯盞,便又道:“公子可是見過右相府的那個女子?”

    所謂丞相府的那個女子,不過就是若水了。

    樓寧玉聞言,心下雖不解,卻還是點頭道:“見過?!?/br>
    雖只見過一次,雖沒有說過話……卻還是算見過。

    “公子今后在右相府……”垂下眸子,蘇子衿盯著杯盞里微微泛碧的茶水,緩緩道:“可否幫著多注意一些?”

    多注意?樓寧玉愣住,他倒是不知道若水今日與蘇子衿見過面的事情,畢竟那也是鐘離和若水的私事,他倘是過問……未免有些cao心太過的嫌疑。

    見樓寧玉沒有說話,蘇子衿便抬眼,繼續(xù)道:“那女子喚作若水,與我舊友有些相似……或者說,她就是我的舊友,只是,三年前我親眼看見她死在我的懷中,如今她忽然出現(xiàn),而且還喪失了記憶……未免有些湊巧的過分?!?/br>
    雖然若水對蘇子衿很是重要,但蘇子衿卻是清醒無比的,當年若水在她懷中,分明沒了氣息,怎的如今這樣湊巧,忽然便回來了?若是深究,委實有些驚人,所以對待若水,蘇子衿還是有些不安……

    聽到蘇子衿這一席話,樓寧玉總算是弄明白了,只心中一想,他便頷首道:“世子妃且放心,寧玉會幫襯著打探一二的?!?/br>
    蘇子衿笑著道了一聲謝,兩人便又是談?wù)摿艘环?,不多時,瞧著天色暗沉下來,樓寧玉便很快告了個辭,緊接著離開了。

    等到樓寧玉走后,蘇子衿才兀自偏頭,看向窗臺便,笑道:“阿言,你還不出來么?”

    這一聲阿言,聽得在場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只是隨著蘇子衿的話音落下,便見窗口微微一動,有黑白色的人影晃了進來,在眾人都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就見司言白衣黑襟,赫然出現(xiàn)在雅間內(nèi)。

    一時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只暗道司言武藝委實太高,以至于這般突然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這時候,司言清冷冷的入內(nèi),攜一身微涼的細雨,容色依舊秀美。

    青煙等人見此,便很快退了出去,一時間,雅間內(nèi)便只剩下蘇子衿和司言兩人。

    緩緩走向蘇子衿,司言就著樓寧玉的位置坐了下來,薄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便見他開口道:“子衿,我來接你回去?!?/br>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神色很是漠然,可眼底的那抹暖色,卻是讓蘇子衿深覺溫暖。

    這般想著,蘇子衿便兀自拿了桌上干凈的杯盞,兀自給司言斟了杯茶,笑道:“你那頭的事情,可是都差不多了?”

    “嗯?!彼狙灶h首,只接過蘇子衿遞來的茶盞,徑直便將其放在了桌邊。隨即他看向蘇子衿,斂眉道:“子衿,過來?!?/br>
    微微暗啞的嗓音,帶著清冽而溫柔的氣息,聽得蘇子衿面色有些熱起來,不由便道:“過去做什么?”

    “讓我抱抱你?!毕乱豢蹋闶且娝狙曾P眸幽深,說出來的話有些撩人的緊。

    臉色一紅,蘇子衿原是覺得羞窘,可一想起一整日下來,司言都沒有休息過……尤其他眉梢的倦怠之意,委實讓她心下一疼。

    沒有多想,蘇子衿便緩緩起身,直至走到司言的面前,忍不住伸手撫上了他的眉梢,輕聲道:“阿言,是不是很累?”

    “不累。”司言握住蘇子衿的手,手下微微一動,便徑直將蘇子衿拉入自己的懷中。

    他緊緊將她禁錮在懷里,輕輕嗅了嗅那令人安心的木樨香味,才低聲道:“子衿,今夜我會前往飛劍山莊,大約過兩日便會回來……這幾日四國大會的比試,我已是安排了宮萇和秋水,你不必cao心?!?/br>
    司言的話一落地,蘇子衿便不由有些傷感起來,可到底這件事便是司言在為她而籌謀的,如今到了關(guān)鍵時候,她自是不能忽然叫停。

    垂下眸子,蘇子衿反手抱住司言,眸色微深道:“阿言,讓我與你一起去罷?左右煙京也是沒什么事情,四國大會、四國比試,就讓人易容成你我的模樣,一起參與……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心下倒是有些預感,深覺司言會拒絕她的要求,畢竟他正是因為怕她遇到危險,才執(zhí)意一個人去。

    “不行?!彼狙阅?,蹙眉道:“子衿,你好好在驛站呆著,等我回來,可好?”

    言下之意,便還是擔心她的安危了。飛劍山莊這一行,到底太過兇險,尤其蘇子衿現(xiàn)下雖身子骨好一些了,卻還是柔弱異常,司言自是不愿蘇子衿前去犯險。

    蘇子衿聞言,不由抬眼朝著司言看去,光彩熠熠的桃花眸子浮現(xiàn)一抹憂色:“阿言,若你獨自一人去了,我放心不下?!?/br>
    即便司言當真是武藝高強,當真也是極為通透,可那墨白的師叔也詭異十足,未免就是好招惹的……司言是蘇子衿無法失去的,若是有那么一個萬一,蘇子衿不知道自己還會如何。

    “我會帶上墨白?!彼狙該崃藫崴哪樔?,淡淡說道:“既是他的師叔,便是要由著他來對付的?!?/br>
    說著,司言又道:“子衿,你好生留在煙京,我……”

    “阿言,若是你回不來了,我該怎么辦?”有那么一瞬間,蘇子衿眼底便是有熱淚浮現(xiàn),她緊緊盯著司言,一字一頓道:“我很害怕,阿言。”

    她最怕的,便是生死相隔,分明那種幸福已然掌握在她的手中,可偏生她還沒來得及握緊,那幸福便悄然自她手邊劃過,自此再無緣觸碰。

    她是這樣的歡喜司言,若是這一次……司言當真有去無回了呢?她該如何是好?不知為何,蘇子衿心中深覺不安,那即將要沖破束縛的驚懼,一股又一股的漫開,疼的她無法呼吸。

    “子衿……”司言心中一顫,看著懷中女子眼含淚水的模樣,有疼惜蔓延開來。他深深凝望著她,神色極為認真:“子衿,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好么?”

    “不好!”蘇子衿咬著唇,素來幽深的桃花眸子,閃過執(zhí)拗的神色:“你要帶上我,無論如何!”

    說著,蘇子衿便是緩緩湊過臉,紅唇落在司言的薄唇之上,輕輕吻了吻:“阿言,帶上我罷,我會保護好自己……”

    那笨拙的吻,略微有些軟軟的語氣,令司言不禁微微愣住,可下一刻,心底便是有無奈緩緩溢出:“子衿,你用美人計,也是無用?!?/br>
    這一次,司言儼然是鐵了心不帶蘇子衿去了,經(jīng)過這兩日的探查,他發(fā)現(xiàn)墨白的那個師叔,其實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而那孟瑤要殺的,便正是蘇子衿,連帶著那人,也一定是不會放過她,所以司言不能冒這個風險……

    司言的話音一落地,蘇子衿便不由頓住,就見她眉梢一蹙,下一刻便徑直伸出手,一把將司言推開。

    轉(zhuǎn)瞬之下,她便立即起了身。不待司言出聲,蘇子衿便咬著唇,背過他,打算抽身離去。

    只這時候,司言卻是已然站了起來,心下知道蘇子衿的動作,他立即便伸出手,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溫軟的嬌軀,令人癡迷的幽幽清香,司言傾身上前,緩緩勾起她的下顎。

    果不其然,這個一直以來言笑晏晏的女子,眼眶微紅,雖不至于落下淚來,但那委屈的神色,卻是看的他心下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