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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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王妃。”綠屏不敢遲疑,便點(diǎn)著頭,朝著外頭走去。 不多時,轎子準(zhǔn)備好了,鳳年年也領(lǐng)著綠屏等人,出了府。 …… …… 細(xì)雨之下,整個煙京不知晝夜,隨著天色愈漸暗沉下來,街頭巷尾亦是冷清一片。 若水午膳之后,便是被鐘離接了回去,于是,蘇子衿便領(lǐng)著青煙等人,不動聲色的出了驛站。 不多時,蘇子衿便是入了一處酒肆雅間,里頭珠簾泠泠作響,隱約可見有女子坐于一旁,一襲墨綠色花開富貴的長裙,身姿裊裊。 “攝政王妃今日秘密約見本世子妃,可是件稀罕的事兒。”隨著青煙撥開珠簾的一角,蘇子衿緩緩笑著,踏了進(jìn)去。 只見眼前坐著一個女子,姿容曼妙,顏色極好,仿若微涼的秋水一湖,盈盈而笑,甚是迷人。 “世子妃且坐?!兵P年年抿唇,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神色很是寡淡。 蘇子衿挑眼,桃花眸劃過一抹詫異。 樓霄的王妃,將軍府的嫡女鳳年年,生性怯懦,似如西子……便是前幾日她所見到的,亦是如傳聞一般,并無不同。 只是今日,鳳年年瞧著倒是極為淡然,絲毫不像是怯懦的模樣,眼角眉梢皆是冷硬……哪里還有那些個哭哭啼啼的模樣? 心下升起一絲狐疑,蘇子衿面上卻是絲毫不露。從容彎唇,她笑吟吟道:“攝政王妃怎的一個人?沒有帶上你的婢女?” 一邊說,蘇子衿一邊坐了下來,那溫軟的模樣,大抵任誰看了,都要覺得舒服。 今日一早的時候,蘇子衿便是收到了一封信,大抵信上的內(nèi)容,便是在此處客棧一見。那封信函里頭,沒有署名是誰,也沒有說明所見何事。 然而,據(jù)青煙等人追查,卻是發(fā)現(xiàn),這信函不是出自他人的手,而是樓霄的妻……鳳年年! 鳳年年雖是嬌弱十足,可既是出自將軍府,又百般受寵,便是自然有著自己的暗衛(wèi)的,故而,一查到那信函是由鳳年年的暗衛(wèi)送來,蘇子衿心下便知道,這大抵……便是鳳年年想要見她一面的意思了。 懷揣著詫異的情緒,蘇子衿便徑直來了這里。 “在隔壁房間,”鳳年年會心一笑,淡淡道:“世子妃大抵不知道,我已然給她們下了藥,里頭還有我的暗衛(wèi)在盯著,不會有問題的?!?/br> 綠屏雖是鳳年年的心腹,但到底與她所想不同,若是一個不留神,極容易出差錯。 鳳年年的話音一落地,蘇子衿心下卻是一頓,有些驚訝于鳳年年的手段,畢竟這等子做事的嚴(yán)瑾……可不像是出自一個嬌弱的閨閣女子的手! 心下冒出這一絲疑慮,蘇子衿倒是不動聲色,只見她兀自坐在了鳳年年的對面,伸手拿過那一壺茶水,緩緩倒了一杯,才淡淡笑道:“如此瞧著,王妃今日來找本世子妃……想來是極為隱秘的?!?/br> 言下之意,便是鳳年年并不想讓其他人……或者說,是不想讓樓霄的人知道這一切了。 “世子妃甚是通透?!兵P年年抿唇,落在桌上五指微微一翻,便笑道:“我瞧著世子妃似乎與樓霄有仇,若是如此……咱們的目的,可謂是一致的?!?/br> 幾乎沒有遲疑,鳳年年便是將這般話擺在了明面上,只是那一頭,蘇子衿聞言,卻是忽然笑出了聲音,桃花眸子一派高深莫測:“王妃可是說笑了,本世子妃可是知曉,王妃對攝政王可謂癡心一片……何來的目的一致之言?” 鳳年年對樓霄的愛慕,早在三年之前,蘇子衿便是悉知的,如今她忽然這般一轉(zhuǎn)臉,只說自己對樓霄起了殺意……委實(shí)有些荒唐了。 “癡心?”鳳年年不以為意,似乎蘇子衿的反應(yīng)是她一早便知道的,卻見她抬眼看向蘇子衿,幽深的眼底,有一抹邪氣忽然劃過:“世子妃可是聽過……因愛生恨?” “世子妃大抵不知道,女子的愛恨本就是如此善變?!闭f著,不待蘇子衿反應(yīng),鳳年年便接著道:“樓霄他愛的是世子妃,這一點(diǎn)……我鳳年年看的清楚,只是,他為了拉攏我爹爹,便如此待我,難道不該去死?” 說到這里,鳳年年的眼底徑直便露出了一抹恨意。蘇子衿眸底深邃,瞧著鳳年年的神色,心下的狐疑便越是涌現(xiàn)了幾分出來。 斂下眼底的神色,蘇子衿道:“王妃這般模樣,倒是與前兩日全然不同。” “有何不同?”鳳年年眉心一跳,卻是淡淡笑道:“今日前來,不過是覺得世子妃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罷了,只世子妃如是無意,我也只好作罷?!?/br> 這般說著,鳳年年便兀自起身,儼然一副要離去的模樣,看在蘇子衿的眼底,倒是越發(fā)有意思起來。 緩緩放下手中的杯盞,蘇子衿道:“王妃莫要著急,只是本世子妃以為,女子愛恨固然善變,可若是今日王妃要?dú)z政王,明日又要救他了呢?本世子妃豈不是平白做了冤大頭?” 這般說著,蘇子衿便是露出一個矜貴的笑來,嫵媚的眉眼皆是風(fēng)華,看的鳳年年心下便是一頓,連帶著眼底也有一抹恍惚劃過。 只轉(zhuǎn)瞬之間,她便立即恢復(fù)了那笑容,整個人亦是隨之坐了下來:“世子妃且放心,我自是不會反悔?!?/br> 說著,她又眉梢一挑,眼底有妖氣浮現(xiàn):“若是世子妃不信,大可給我一顆毒藥,若是我食言了,世子妃便不要將解藥與我,任我毒發(fā)身亡……如何?” 鳳年年的話音一落地,不僅是蘇子衿,便是身后的青煙和青茗,亦是震驚起來。 這世上可真有如此連命都不要的人?若是沒有,眼前這個嬌弱卻又妖異的鳳年年……是怎么回事? 蘇子衿臉上笑意頓時斂了幾分,鳳年年與她,若是認(rèn)真去講,大概只是單方面的‘情敵’,或者說,這般情況放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都是巴不得她蘇子衿死了才是最好。可沒有一個人會像鳳年年這般,將命交付到她的手上! 見蘇子衿沒有說話,鳳年年卻是一個挑眼,率先道:“世子妃且放心,我可不是那等子愚蠢的女人,這點(diǎn)是非都分辨不清。既是樓霄對不住我在先,我何必為難世子妃?更何況,即便世子妃死了,樓霄也不可能對我上心……那么,我何必要對他體貼呢?” 她如何不知道蘇子衿在想著什么?可這世界上,并不全是愚蠢的女人,既然是樓霄負(fù)了她,那么她便從樓霄身上討回一切! “好?!毕乱豢?,便是見蘇子衿抿唇一笑,緩緩看向身后的青煙,吩咐道:“把先前輕衣研制的斷腸草與她罷?!?/br> 這意思,便是對風(fēng)年年不甚相信了。不過風(fēng)年年聞言,卻是沒有惱意,只依舊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看的青煙和青茗面面相覷。 “主子?!鼻酂煹故菦]有遲疑,便很快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交到蘇子衿的手中。 接過這瓷瓶,蘇子衿從里頭倒出一粒藥丸,笑著將其遞到鳳年年面前,輕聲道:“這是斷腸草,每顆毒藥只有一顆解藥。一月之內(nèi)若是不服用解藥,便是大羅神仙……也是救不了的?!?/br> 所謂每顆毒藥只有一顆解藥,便是意味著,這斷腸草乃是由不同的毒物制成,即便鳳年年反悔了,想要讓人試著配出解藥……也決計無法做到! 聽著蘇子衿的話,鳳年年幾乎連眉梢都沒有皺一下,隨即便見她伸出手,自蘇子衿手下拿過藥丸,二話不說便往自己口中吞去。 直到咽下了那毒藥,她才笑著看向蘇子衿,道:“世子妃覺得,如今可是相信了?” 蘇子衿頷首,卻是沒有回答,只道:“青茗,東西拿來罷。” 言下之意,便是相信了的表現(xiàn)。鳳年年見此,面上倒依舊是寡淡。 這一頭,青茗聞言,便立即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交到了蘇子衿的手中。蘇子衿緩緩捻起這被疊的很小的薄紙,徑直遞到了鳳年年的面前。 “這是什么?”鳳年年挑眼,顯然有些不明。 一邊說,她還一邊接過蘇子衿手中的薄紙,緩緩打開了起來。 直到整張紙被打開,鳳年年才不由凝眸:“圖紙?” 眼前的這張紙,不是地形圖紙,又是什么?只是令鳳年年詫異的是,這張圖紙明擺著尚未完成,好似是做壞了的畫一般,略顯皺褶,且那圖上的內(nèi)容,儼然是繪著一個府邸的樣式,不過是誰的府邸……鳳年年便不甚知曉了。 蘇子衿聞言,卻是一笑,眉眼從容高雅,道:“這是孟瑤原先的左相府?!?/br> “左相府?”鳳年年一愣,腦中靈光一閃,頓時便明白了起來。 露出一抹笑來,鳳年年勾唇道:“說罷,嫁禍給誰?” 先前孟瑤是因?yàn)樗讲乇鞫荒孟?,那么蘇子衿遞來的這張圖紙,儼然便是要栽贓樓霄的人,讓樓霄以為,這府邸的圖紙是那人畫的,而孟瑤……也是那人與蘇子衿勾結(jié)鏟除的! “聽聞世子樓彌乃攝政王的左膀右臂,”蘇子衿微微一笑,絲毫沒有顧忌:“不知若是攝政王知道,樓彌與鐘離勾結(jié)……早早便出賣了他,他心中會作何感想?” 這話,便是要栽贓樓彌的意思了。樓彌是樓霄的左膀右臂不假,只是在鳳年年看來,樓霄對樓彌極其信任,僅憑這一張圖紙……很難能夠騙得了樓霄! 心中這般想著,鳳年年便不由道:“以我所見,樓霄很難會上當(dāng)?!?/br> 若是樓霄不上當(dāng),這步棋……不就是走的有些無用了? “本就不是要他立即相信?!碧K子衿不以為意,只風(fēng)輕云淡道:“一次懷疑,二次定罪,三次斬殺……樓霄如此多疑,只要這次他起了疑心,下一次……他便會直接處置了樓彌!” 蘇子衿倒不會那么天真的以為,一次的栽贓能夠動搖什么,畢竟樓霄雖多疑,卻不是愚蠢,只要帶點(diǎn)腦子的,都不會輕而易舉的相信。她要做的,只是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而一旦樓霄懷疑上了樓彌,那種子長成參天大樹的日子也就不遠(yuǎn)了! “看來,你是設(shè)了連環(huán)計?”鳳年年眼睛一亮,顯得有些欽佩。 見蘇子衿沒有否認(rèn),她心下便是愈發(fā)的慶幸起來,看來自己的選擇,終歸沒有錯。 這般想著,便是聽鳳年年嘆道:“看來選擇世子妃,還真是萬無一失!” 說著,鳳年年便兀自將圖紙收入囊中,倒是沒有再追問蘇子衿究竟有什么連環(huán)計。 “這件事交給王妃做,想來亦是萬無一失的?!碧K子衿抿唇,攢出一個溫軟的笑來。 原本她就是打算安排青煙和青茗去做這件事的,只如今忽然冒出一個鳳年年……這件事自是落在了鳳年年的頭上,畢竟再沒有誰能夠比鳳年年來做這件事更讓人覺得合適的了。 鳳年年聞言,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烈了幾分,那張嬌弱的臉容,一時間變得邪魅起來,看的青煙和青茗,皆是有些愣住。 只這時候,卻是聽她又道:“這件事我自是會好生‘促成’,只今后……若是我沒有來找世子妃,世子妃可是切記莫要來找我才是,除非萬不得已……免得引起懷疑?!?/br> 樓霄雖人品不怎么樣,但到底是個極為聰慧的人,且他生性多疑,若是被查到鳳年年與蘇子衿有些聯(lián)系,想來鳳年年也是不會好過的。 蘇子衿聞言,只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道:“王妃放心,本世子妃省得?!?/br> “既是如此,我便先告辭了?!兵P年年緩緩起身,朝著蘇子衿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子衿微微一笑,倒是沒有說什么。不多時,鳳年年很快便走了出去。 直到鳳年年離去,青茗才忍不住道:“主子可是相信那鳳年年?若是她是樓霄派來的jian細(xì)……” 蘇子衿聞言,卻是沒有回答,只緩緩一笑,便道:“你們方才可是發(fā)現(xiàn)那鳳年年有何奇怪之處?” “奇怪?”青茗和青煙對視一眼,兩人齊聲道:“哪里都奇怪。” 不論是神色、言行、還是她自告奮勇要服用毒藥的時候……無一不是令人驚奇的,大抵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如鳳年年這般……瘋狂。 蘇子衿笑著搖了搖頭,紅唇微微揚(yáng)起,凝眉道:“今日的鳳年年……可全然就像是另一個人?!?/br> 眼神、語氣、言詞、就連鳳年年的坐姿,都有些異乎尋常的怪異。 東籬大多數(shù)的閨閣女子,大都講究儀態(tài)端莊,便是孟瑤成了女相,也都是坐姿矜貴,可鳳年年方才的坐姿,雖不至于粗俗,卻有一項(xiàng)不符合東籬女子的規(guī)矩,那就是她的——手。 鳳年年的手落在桌上,而不是放在雙腿之上??渗P年年乃是標(biāo)準(zhǔn)的嬌貴小姐,畢竟鳳年年母親就是太傅府的小姐,當(dāng)年的煙京第一才女。后來鳳年年的生母去世了,威虎將軍鳳卓為了悼念亡妻,便特意請了宮里頭最出名的教習(xí)嬤嬤前來教授鳳年年禮儀。 一個人的脾性、說話、眼神統(tǒng)統(tǒng)可以改變,可習(xí)慣卻是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變化的,鳳年年既是多年一直都是知書達(dá)理,怎么也不可能在一時間便忘記了坐姿的規(guī)矩! 如此一說,若是眼前那人與鳳年年是不同的,那么這個假的鳳年年便不可能對樓霄心軟,而若是有了‘鳳年年’這樣一個助力……蘇子衿何樂而不為? 青煙和青茗聞言,心下有些不解,誠然如蘇子衿所說,鳳年年看起來就像是另外一個人,可越是這樣……主子才越是不該相信她才是! 瞧著這兩人皆是一副不明的模樣,蘇子衿倒是沒有多加解釋,而是緩緩起身,理了理裙擺的褶皺,淡淡一笑,交代道:“回去后查一查鳳年年,另外,先前盯著攝政王府邸的人,照常讓他們盯著,若是有消息……再來稟報?!?/br> “是,主子?!鼻酂熀颓嘬鴮σ曇谎?,齊齊應(yīng)聲道。 蘇子衿聞言,自是微微頷首,正打算出去之際,門外青書忽然入內(nèi)。 “主子,樓寧玉在這酒肆的二樓雅間?!鼻鄷溃骸罢f是想見主子一面?!?/br> “正巧,”蘇子衿抿唇笑道:“我正打算找他?!?/br> …… …… 煙京酒肆,人煙依舊。 熱鬧聲中,有幾個青年男子齊齊入了里頭。他們一個個手執(zhí)刀劍,布衣青衫,瞧著那舉動,儼然便是江湖中人。 一群人走到靠窗的位置,很快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