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皇宮守備極其森嚴,顯然這墨白是有些本事的,不過現(xiàn)下,昭帝已然全城通緝這刺客,挨家挨戶搜的正嚴。 蘇子衿聞言,便微微頷首,她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錦帕,緩緩轉(zhuǎn)身,笑道:“墨白的武藝,倒是還可以?!?/br> 雖說墨白比不上司言來的武藝過人,但墨白不僅懂五行八卦,而且為人狡詐如狐,就這樣的實力,也是不可小覷。 青煙見此,不禁惑然道:“主子為何救下那墨白?陛下這次可是通緝的厲害呢!” 青煙著實不知道,蘇子衿為何要救墨白,按理說她并不是一個好管閑事、亦或者極為心善的人,可今日在沉乾的眼皮子底下,蘇子衿竟是還包庇了墨白,想來有些玄乎。 “墨白手中有我要的無影水?!碧K子衿不以為意,只輕笑一聲,她踱步到窗臺,神色淡淡:“更何況,據(jù)說墨家有回魂丹?!?/br> 墨家的回魂丹,其實才是蘇子衿最為在意的。墨家相傳有回魂丹,亦是與還魂草同承一脈,不過,回魂丹卻是可生死人、rou白骨,江湖上人人皆是趨之若鶩,若是能從墨白這里找到一絲突破口,也許她的寒毒,便不再是問題了。 她從前一心只想著報仇,自是對自己的身子骨沒有深思,可如今,她的牽掛愈發(fā)多了起來,她的不舍也愈發(fā)強烈起來,無論是父母兄長,還是至交故友,亦或者……是她心中愛慕的司言。 這些年來,第一次,蘇子衿竟是有了這般強烈的生存**。 她想要……活下來! 青煙聞言,不禁瞪大眸子:“主子是說,這墨白是墨門中人?” 青煙不知麒麟洞內(nèi)的事情,故而對墨白的身份,她知道的只如眾人所看到的那般,不過是疆南的青年國師罷了。 蘇子衿頷首,笑道:“先前和阿言一起尋找火麒麟的時候,便遇到過墨白,那兒的機關(guān)是墨家所造,想來墨白在墨家,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br> 那地宮在墨尋幽看來,大抵是極為重要的,畢竟司夢空遺體在那兒置放著,墨尋幽一定不會讓一般的人守護。而墨白,他卻出入自由,想來便是歷代的守護者之一了,而能夠擔任這等子的重要的職位,想來墨白不會是簡單之輩,至少在墨門中,不是隨意的一個存在! 雖說如此,可青煙還是有些疑惑:“可主子,墨白刺殺陛下一事……” “不是他?!碧K子衿輕聲一笑,語氣卻是篤定:“墨白與陛下沒有過節(jié),這一點,從那日接風(fēng)宴上便可以瞧見,再者說,墨門雖是銷聲匿跡多年,但也不是輕易便可招惹的,想來若是墨白要刺殺陛下,并不需要親自……甚至是獨自一人動手。” 這件事,必然是有其陷阱在,而墨白如今這般狼狽的模樣,便就是落入陷阱的表現(xiàn)。 說著,蘇子衿便偏頭看向青煙,吩咐道:“樓寧玉那兒,今夜去確認一番,看看他完成的如何了?!?/br> “是,主子?!鼻酂熉勓裕差櫜坏枚嘞?,便領(lǐng)命出去。 一時間,室內(nèi)安靜一片,蘇子衿看了眼案幾上的冊子,思緒沉沉。 …… …… 翌日,蘇子衿帶著雪憶和青茗便出了門。雖說現(xiàn)下昭帝還滿城緝拿刺客,但四國大會的盛典還是要繼續(xù)的。 于是,圍獵賽馬,便是這兩日的主要活動。 城郊的圍獵場相比于祁山來說,顯然是要小一些,但卻地勢平坦寬敞,不僅可以圍獵,還可以賽馬。 此次的圍獵,大景朝中,唯獨出現(xiàn)的,便是各府的年輕公子小姐,故而,這四國大會,也算得上是一場年輕人的盛宴。 四國大會素來只當作四國年輕人的相互交流,因著不愿涉及政治一類,所以使臣才都是一些青年王爺、皇子、公主等,且大部分的活動,昭帝和一些大臣們都沒有參與,唯一參與的,也就只有一些重大盛典與接風(fēng)踐行宴會。 蘇子衿一行人,很快便下了馬車。 戰(zhàn)王府里頭,出席的也就是蘇子衿和蘇墨、蘇寧三兄妹,不過蘇墨和蘇寧因著今晨有些事情,便在蘇子衿抵達之前,率先到了圍獵場。 只是,現(xiàn)下倒是沒有瞧見他們的人影。 一下馬車,蘇子衿便看見司言站在一旁,顯得尤為冷漠。 見蘇子衿抵達的那一瞬間,司言鳳眸璀璨,幾乎想也沒有想,他便長腿邁起,朝著蘇子衿的方向而來。 一旁,北姬畫看的心下發(fā)狠,原本的笑容滿面,也一時間沉了下來,惹得北姬辰眼底的笑意越發(fā)濃了幾分。 “昨夜皇祖母宣我入宮,所以沒去找你。”司言淡淡垂眸,仿若在報備什么一般,看的身后孤鶩和宮萇想笑又不能笑。 “無妨的。”蘇子衿抿唇,眉眼舒展:“原本昨夜便不需要你陪著?!?/br> 雖然蘇子衿承認,她心中著實有些歡喜與司言在一處,即便平常無所事事,也有那么一絲期盼,想要與他膩在一起,這大抵便是情愛所致,使得大部分的人,都喜歡癡纏不休。 可終歸,蘇子衿也是個獨立的女子,無心的事,她本就可以自行解決,自是毋庸司言相陪。司言執(zhí)掌錦都兵力無數(shù),素日里也算是繁忙,尤其這幾日四國大會,更是時常抽不開空。 蘇子衿并不愿司言為了她,舍棄一些自己原本的生活。 見蘇子衿如此一副乖巧的模樣,司言下意識的便蹙了蹙眉梢,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半晌,忽然便上前一步,低聲附耳道:“昨夜府中并沒有人前來,大約與我們所想,一般無二?!?/br> 司言的突然靠近,蘇子衿儼然沒有一絲的預(yù)知,尤其周圍這么些個人瞧著,著實有些惹眼的很。 可見這廝說的又是正經(jīng)之事,蘇子衿心下的羞窘之意便少了幾分,畢竟樓霄昨夜究竟會不會闖長寧王府,也不過是她猜度罷了,所以便也讓司言做了防御的準備。 這般想著,蘇子衿已然快速的后退一步,她稍稍拉開一些與司言的距離,便點了點頭,說道:“待會兒有些事情同你說?!?/br> 墨白在戰(zhàn)王府養(yǎng)傷的事情,蘇子衿還是想告訴司言一聲的,免得到時候司言誤會了什么,平添煩憂。 司言頷首,面無表情,卻語氣溫和道:“好?!?/br> 就在這時,對面?zhèn)鱽砟下搴捅奔С降穆曇?,蘇子衿不著痕跡的看了過去,只見北姬辰正笑的溫潤,朝南洛道:“太子今日怎的和百里家的少主一塊兒,無塵國師呢?” “你說墨白啊?”南洛挑了挑眉梢,精致而漂亮的臉容浮現(xiàn)一抹嫌棄:“那家伙昨夜夜觀星象,說今日不利出行,就躲在驛站內(nèi)了?!?/br> 說著,南洛撇嘴,掏了掏耳朵道:“難不成封王要找他研究佛法不成?” 大多數(shù)國師皆是道士出生,不過墨白卻是個例外,他自小研讀經(jīng)文,也曾在疆南法文寺待過一陣子,故而對談?wù)摲鸱ㄒ皇拢瑯O為擅長。 “那倒不是?!北奔С降恍?,繼續(xù)道:“只是昨日大景的皇帝陛下遇刺,本王便擔心那刺客將國師如何了可是不好?!?/br> 北姬辰話里話外皆是關(guān)心之意,可在場之人,卻不是傻子,幾乎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北姬辰的意思,不就是在說墨白與昨夜行刺的事情有些干系么? 南洛聞言,卻是依舊面不改色,他自不是關(guān)心墨白的,但這行刺一事著實關(guān)心兩國的問題,便是他再怎么不事朝政,也知曉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封王cao心那么多干嘛?”百里奚璀璨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插話道:“莫不是你希望小白如何?還是說,這件事封王知道什么內(nèi)幕不成?” 北姬辰聞言,不禁面色一僵,不過他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不悅的神色,只笑了笑,一派溫潤如玉:“百里少主玩笑了,本王不過擔憂罷了,若是有不妥之處,還望二位見諒才是?!?/br> 北姬辰這是在認慫?百里奚和南洛對視一眼,兩人皆是有些詫異。 不過,這一幕看在蘇子衿眼底,卻是深覺這個北姬辰城府頗深。 畢竟,不叫的狗最會咬人。 “看什么?”就在蘇子衿思索之際,司言略微不悅的聲音便緩緩響起。 偏過頭去,蘇子衿便瞧見,司言此時依舊面色清冷,可眼底卻是有一股子醋勁兒,瞧著著實有些可愛的緊。 見蘇子衿沒有回答,司言便復(fù)又道:“難道他們好看?” 蘇子衿一愣,心下有些發(fā)懵,她仔細想了想,便沉吟道:“還可以?!?/br> 南洛和百里奚的容貌,倒是生的不錯,和司言的清冷如仙不同,百里奚看起來極為漂亮,仿若天上那璀璨而炙熱的太陽,讓人平白便覺得奪目異常。 而南洛,大概容貌算是精致明媚一類,他一雙眸子極為清澈,一看便是沒有心機之人。 見蘇子衿如此回答,司言的臉色一瞬間愈發(fā)的清冷起來,他緊緊盯著蘇子衿,鳳眸有執(zhí)拗之意浮現(xiàn):“不準看。” “不看,”蘇子衿掩唇一笑,忽然眉眼生輝,戲謔道:“你比他們好看?!?/br> 司言:“……” 這一頭,司言和蘇子衿一派情意綿綿,那一頭,樓霄卻是在馬車上,死死的盯著這一幕。 瞧著蘇子衿臉上那艷絕動人的笑,他眼底越發(fā)陰沉了幾分。也不知在思索著什么,半晌才從馬車上緩緩走了下去。 “郡主。”南洛大著膽子上前,撓了撓腦袋,道:“不知郡主還記不記得南洛?” 百里奚撇了撇嘴,有些無語的瞧了眼南洛,隨即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蘇子衿,倒是沒有像往常一般,熱烈的直呼師父。 在外人面前,百里奚自然不會傻到泄露什么,尤其現(xiàn)下,蘇子衿的身份還依舊只是長安郡主,更是不能輕易暴露了去。 “自是記得。”蘇子衿微微一笑,輕聲道:“太子前兩日宮宴上還幫襯著子衿說過話?!?/br> “不是那次?!蹦下鍞[了擺手,急急道:“是之前……” 南洛正打算說麒麟洞,司言便冷冷打斷他,道:“太子自重,子衿是本世子的未婚妻。” 南洛瞪了眼司言,倒是沒有去回嘴,而是看向蘇子衿,滿臉期待道:“郡主記得南洛么?” 瞧著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又恐他將麒麟洞的事情說出來,蘇子衿便點了點頭,笑道:“記得,那次倒是多謝太子殿下了?!?/br> 聽著蘇子衿言語中滿是疏離的意味,南洛竟是絲毫不氣餒,只笑嘻嘻道:“郡主嚴重了,那次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不知道郡主以為,自那次后,南洛與郡主算不算是朋友?” “咳咳?!卑倮镛杉倏纫宦?,瞟了眼蘇子衿身邊司言冷冷的臉容,試圖提醒南洛注意分寸。 南洛心中想什么,百里奚自是知道,這兩日他都呆在驛站,也聽南洛說要‘挖墻腳’,這家伙倒是雄心壯志,只說討女子歡心要從朋友做起,然后再加以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將來的感情,自然而然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聽得百里奚又覺這家伙臉皮厚的緊,又覺他……喪心病狂。 蘇子衿微微詫異于南洛的態(tài)度,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司言便面無表情,斬釘截鐵道:“不算?!?/br> “本太子問郡主呢!”南洛忍不住,便瞪著司言,道:“你這面癱臉湊什么熱鬧?” “本世子不過是不愿意什么烏七八糟的人都往子衿面前湊罷了?!彼狙缘故遣粣?,只冷冷開口,語氣含了一絲嘲諷:“畢竟和個子矮的人在一起,極容易損了面子。” 司言的話一落地,南洛眼底的氣惱便頓時四濺開來。 司言這話,儼然便是惡毒至極,完完全全在誅心,即便南洛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一個少年,最是聽不得的便是他人詆毀身高。 “你這死面癱,信不信老子跟你拼了!”南洛咬牙切齒,惡狠狠道:“老子今年不過十五歲!十五歲而已!還有機會長身體!” “那便更加不需要和子衿做什么朋友了?!彼狙缘f著,看不出一絲情緒道:“畢竟年紀委實有些小了點?!?/br> 司言哪里不知道南洛懷著什么心思?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決計不允許南洛多靠近蘇子衿一步。 凡是‘狼子野心’者,多披著無辜的外皮,例如南洛。 南洛聞言,不禁瞪大眼睛,指著司言便道:“你……” 正打算說什么,卻見北姬畫牽著一匹黑色駿馬自一旁走了過來,這匹馬,通體為黑色,馬尾和長長的鬃毛雪白異常,它體型飽滿優(yōu)美,四肢極為修長,馬首有類似火焰的白團,瞧著便是極為漂亮的一只汗血寶馬。 北姬畫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郡主果然好魅力,連疆南國的太子殿下也被郡主俘獲了去,著實令人欽佩的緊呢!” 說著,北姬畫已然走到蘇子衿的面前,她一襲粉紫色的勁裝,看起來干練而頗有些英姿颯爽。 “公主莫不是艷羨子衿?”蘇子衿倒是不惱,她微微揚唇,便似是而非道:“若是公主艷羨,大可叫南洛太子也多看公主幾眼,說不定能生出別樣的情愫呢?” 蘇子衿的話一落地,司言冷峻的臉容倒是緩和了幾分。 南洛精致的臉上便露出一抹詫異的顏色,而后他微微睨了眼北姬畫,嫌棄道:“明珠公主這等女子,本太子可是瞧不上。百里,不讓你來收了?” 百里奚斜了眼南洛,便說道:“老子可是有意中人的,這明珠公主……老子可無福消受,要人命的很??!” 百里奚言下之意,便是在說北姬畫性子不好,最是要人命了。 北姬畫聞言,不由心中一怒,臉色便愈發(fā)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