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原本今兒個戰(zhàn)王爺一大早下了朝便去了校場練兵的,只是,午膳的時候,有個老兵的妻子送來吃食,與那老兵閑聊時便提及了汝南王府的大事情。那時候戰(zhàn)王爺在后邊的谷堆里只是打著隨便一聽的主意,權(quán)當做是消遣了,可沒有想到聽到最后,他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這汝南王府簡直是欺人太甚!當他蘇徹的女兒便是隨意可欺的?故而,戰(zhàn)王爺也顧不得聽到最后,便怒氣沖沖的去了汝南王府,但那時汝南王府已然是眾皆散去,門庭冷清,戰(zhàn)王爺便只好先回府中,看看蘇子衿是否回來了。 “父親,我無事的。”蘇子衿搖了搖頭,笑容淺淺道:“有大哥和二哥在,左右也發(fā)生不了什么,父親和母親自是放心便是?!?/br> 蘇子衿倒是沒有想到,戰(zhàn)王爺會如此生氣,她尋常時候倒是沒有瞧見他這般生氣的模樣,不過難得的是,即便在如此氣惱的狀態(tài)下,他關(guān)切自己的時候,卻能夠耐下性子,溫下嗓音,一副生怕驚了她的樣子。 “那便好。”戰(zhàn)王爺長吁一口氣,隨即見戰(zhàn)王妃臉色有些不好,便立即撇了一眼蘇寧,道:“臭小子,還不給你娘解釋一番?你以為這等子大事瞞得住你娘嗎?” 汝南王府的事情,大抵是鬧得人盡皆知了,蘇寧和蘇墨想要瞞住戰(zhàn)王妃,幾乎是不可能。而依著戰(zhàn)王爺對自個愛妻的了解,這事越是瞞著她,等到她知曉后,便越是會生氣惱火。 “哎?”蘇寧有些為難,可瞧見戰(zhàn)王妃那不悅的神色,便只好舔著臉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說到齊子憐那一段的時候,蘇寧和蘇墨的臉色都極為差,聽得戰(zhàn)王夫婦也是捏著拳頭,咬牙切齒,后來又說起魏半月和陶家的兩母女后,戰(zhàn)王妃更是氣的恨不得沖去汝南王府給蘇子衿討個公道。 因著汝南王府的事情鬧大了,齊子憐的事情倒一時便掩了過去,現(xiàn)下全錦都大都在談?wù)撐喊朐碌氖虑?,故而?zhàn)王爺確實不知曉還有齊子憐這一出。 不過好在后來這一切都化險為夷,卻是聽得戰(zhàn)王爺和戰(zhàn)王妃頗有些心驚動魄。畢竟蘇子衿在戰(zhàn)王府,也算是眾人嬌寵著的,而且她身子骨又差,最是怕有個什么閃失,再像先前大殿上被氣昏那般,可就事兒大了。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戰(zhàn)王妃瞪著眼睛,就連身后的荊嬤嬤也一直搖著腦袋,直道這些貴女都不像話至極,怎么這般下作的事情也干的出來?還這樣的理所當然! “真是欺我蘇家無人了嗎?”戰(zhàn)王爺瞇了瞇桃花眸子,冷聲道:“既然魏家、陶家敢這般欺負子衿,那么就別怪本王翻臉不認人了!” 說著,戰(zhàn)王爺看向蘇子衿,道:“子衿,你且好生休養(yǎng)著,這些個魑魅魍魎,由你爹幫你都收拾干凈了!” 蘇子衿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眉眼溫軟卻隱隱閃過動容之色,緩緩道:“父親若是要出手,子衿自不會阻撓,只是,父親可得小心些才是,這明里暗里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戰(zhàn)王府出錯,父親當是知曉?!?/br> 戰(zhàn)王府雖是如日中天,深得昭帝信任,但到底樹大招風,不便行事太過招搖。 “子衿,你放心?!睉?zhàn)王妃倒是十分信任的笑了笑,道:“你爹做事,向來還是靠譜的?!?/br> 雖戰(zhàn)王爺看起來有些莽夫的樣子,但戰(zhàn)王妃與他夫妻二十年,怎么會不了解他實際上怎么樣呢? 蘇子衿聞言,不由愣了愣,隨即很快的便揚起一抹笑來,不緊不慢道:“倒是子衿多慮了。” ------題外話------ 涼涼微博:wuli涼薄淺笑。讀者驗證群:496540231歡迎大家的加入~另外,感謝小仙女們送的花花、鉆鉆和票票哦~么么,這周有二更小驚喜,敬請期待~(具體時間不說哈哈哈) ☆、122蘇子衿的溫柔一面 傍晚時分,遠空云霞布滿,那深橘色的光芒,猶如黃昏最美的歌頌,自然的便流露出一股寧靜致遠的美來。 彼時,蘇子衿站在庭院之中,她一襲云錦雪衣,外罩一件靛藍色的彩雀繡樣大氅,灼灼的眉眼微微彎起,模樣很是溫軟。 “子衿jiejie,是這一簇嗎?”遠處響起雪憶的問話聲,少年清冽的獨特嗓音帶著一股子雀躍與興奮的情緒。 “是?!碧K子衿微微一笑,看著飛身登上一株紅月金木樨的雪憶,唇畔一彎,又道:“旁邊那簇,更紅的那簇也一并摘了罷。” “好?!毖浶ζ饋恚冻鰞蛇叺男』⒀?,隨后身手輕靈,很快便摘了兩簇木樨,飛身下來。直到落至蘇子衿的面前,他才停住身子,而后伸出手,將那兩簇紅月金木樨遞到蘇子衿面前,道:“子衿jiejie,給你?!?/br> 說這話的時候,雪憶眸子亮晶晶的,仿佛一個等著喂食的孩子,那模樣甚是可愛討喜。 蘇子衿眉眼含笑,溫柔的接過雪憶遞來的木樨,隨即吩咐道:“青煙,將這大氅給褪去罷。” “主子,不若明日再給雪憶做桂花糕罷?”青煙不贊同的看了眼蘇子衿,便又擔憂道:“主子今日大約也是累壞了,如今晚風習習的,莫要著涼了才是?!?/br> 雪憶素來最是喜歡蘇子衿做的桂花糕,來到錦都大約也是有兩個多月了,蘇子衿倒是不常下廚,故而雪憶一直都惦念著蘇子衿做的桂花糕,但到底他也是顧念著蘇子衿的身子,所以一直懂事的沒有提過。 只是,今兒個雪憶在外頭受了委屈,蘇子衿便想著要安慰安慰他,大抵她思來想去,也就桂花糕能夠讓他歡愉許多。 雪憶聞言,不由瞄了一眼蘇子衿,見蘇子衿臉色確實有些蒼白,低頭想了想,便又立即道:“子衿jiejie,雪憶不想吃桂花糕了?!?/br> “不妨事的,既是采摘了新鮮的紅月金木樨,放到明日再做,口感自是極大不如?!碧K子衿輕聲笑著,只看了眼青煙,頓了頓便繼續(xù)道:“不過是做個糕點罷了,倒不至于如何,難不成身子骨真的不濟到這般地步不成?” 說著,蘇子衿兀自解開大氅,淡淡道:“再者說,小廚房里頭生著柴火,如何會冷著?” 見蘇子衿解開大氅,青煙無奈,只好上前一步,伸出手幫著蘇子衿褪下那大氅,低聲道:“主子,我來罷。” 雪憶見蘇子衿如此,心下又是雀躍又是有些愧疚,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蘇子衿笑吟吟道:“雪憶,怎的不一起去?我可等著你幫我打下手呢!” 瞧著雪憶的模樣,蘇子衿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她說完,便又笑著補充道:“今兒個可不是只為你這只小饞貓做桂花糕,還不快過來么?” 聽到蘇子衿的話,雪憶很快便展開了笑顏,他素來對蘇子衿的話很是信任,自是不會想許多,于是,他跟上蘇子衿的步子,隨同前去小廚房。 身后,青煙搖了搖頭,只暗暗嘆一口氣,直道自家主子實在太過寵溺雪憶。 片刻后,桂花糕很快入了蒸籠,蘇子衿擦了擦額角沁出的水珠,卻見青書敲門入內(nèi),稟報道:“主子,芳菲郡主求見?!?/br> “沈芳菲?”蘇子衿聞言,不由頓了頓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向青書,道:“她可有說是何事?” 沈芳菲今兒個午后便離開了戰(zhàn)王府,蘇子衿以為,既然她染了風寒,自是需要早些回去歇著才是,畢竟閨閣中嬌養(yǎng)的女兒家,最是不能懈怠了。 “沒有?!鼻鄷皖^,答道:“屬下問過,但是她之說和主子提前有約,并不透露其他。” 有約?蘇子衿垂下眸子,忽然便想起沈芳菲離開的時候,她確實說過煮酒恭候,只是,沈芳菲這般快的到來,到底出乎她的意料。想了想,蘇子衿便緩緩一笑,道:“將她帶去小筑等著罷。” “是,主子?!鼻鄷鴳?yīng)聲,隨即很快便出去了。 見青書離開,蘇子衿便吩咐一旁的青煙,道:“再過半刻鐘,你便讓人將這蒸籠取出來,裝一些桂花糕送去與母親他們,再裝一些送來小筑罷?!?/br> 青煙低眉:“是,主子?!?/br> 蘇子衿點了點頭,便自去洗了手,待到洗凈了手,她接過雪憶遞過來的帕子擦拭后,一邊任由青煙為她披上大氅,一邊問道:“青茗那邊若是回來了,記得讓她先不要對魏半月出手?!?/br> 青煙聞言,手下一頓,笑道:“主子是想看看王爺如何處置?” 蘇子衿今日原本是讓青茗先去打探一番丞相府、汝南王府和鎮(zhèn)國公府的反應(yīng),順帶著給魏半月下個毒的,畢竟魏半月如今受的傷,在蘇子衿看來,并不夠。 是的,并不夠呵,敢打雪憶主意的人,只這樣小小受個傷便想讓她蘇子衿作罷了?未免將她蘇子衿看的太過良善了。只是,既然戰(zhàn)王爺表示要替她料理,那么她就靜觀其變,若是戰(zhàn)王爺做的還不夠,那么蘇子衿自然很是樂意再添加一筆——錦上添花。 聽到青煙的話,蘇子衿只緩緩攢出一個笑來,那高雅的模樣,隱約之間透著悲憫人世的溫軟,全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邪念。 “主子可是打算就這樣放過陶圣心和齊子憐?”心下明白蘇子衿的意思,青煙便又問道:“那齊子憐倒是其次,可陶圣心那女子著實歹毒,三番兩次針對主子,看著她那副白蓮花的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一想到陶圣心,青煙便滿臉的嫌棄,手段低劣也就算了,還故作良善,那股子偽善的模樣,實在讓人看著不舒服。 “齊子憐且看看罷,至于陶圣心……”蘇子衿只微微揚唇,幽靜的桃花眸子忽然變得深不可測,笑容凜然:“我在等她犯更大的錯誤,而后……斬草除根!” 小打小鬧,其實并不適合對付陶圣心。陶圣心一直到如今,也沒有哪一次是自己出手的,無論是慫恿司衛(wèi)對付蘇子衿,還是欲借司衛(wèi)的手將有毒的玉琉璃送到她手上,亦或者這一次,由魏半月出面,想要毀了她的名聲,沒有哪一次是陶圣心獨當一面,親自設(shè)計。 所以,蘇子衿便是在等,等陶圣心沒了耐心,開始猶如豢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野狗發(fā)狂發(fā)怒,等陶圣心不顧一切,妄自動手,等到那一日的來臨,她就要一次性將她揪出來,讓她這只暗鬼在陽光底下,灰飛煙滅! …… …… 另一頭,沈芳菲和阿穆在青書的引領(lǐng)下,很快進了小筑。大約等了一會兒,便瞧見蘇子衿帶著雪憶和青煙,緩緩走進了門檻。 見到蘇子衿的那一瞬間,沈芳菲有些不知所措,她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為何在這樣的時候,想要見一面蘇子衿,等到進了落樨園,她一時間便又生了一絲怯意,腦子也一下便清醒了過來。 沈芳菲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蘇子衿已然笑吟吟的問道:“郡主今日來找子衿,可是只為飲酒?” 她盯著沈芳菲那略微有些紅腫的臉頰,眸光閃過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幽暗,心下便大抵知道了沈芳菲此行的目的。蘇子衿神色從容,便又低眉吩咐一旁的青煙,道:“去將陳年的桂花釀啟一壇出來罷,順帶準備一些下酒菜過來?!?/br> “是,主子?!鼻酂燑c頭,隨即很快便離開了。 見蘇子衿也不問她是何原因,便忽然吩咐了備酒,沈芳菲和阿穆都有一瞬間的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沈芳菲垂下眸子,便兀自笑道:“蘇子衿,你這人啊,就是太過通透?!?/br> 分明她什么也沒有說,可蘇子衿這模樣,顯然就是知道了她遭遇了什么,亦或者說,她的遭遇,她一直都了然于胸,所以那次,她才說要與自己打賭,不是嗎? “你今日也算是有口福了?!碧K子衿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回答沈芳菲的話,只緩緩走到椅子上坐下,隨后語氣熟稔,淡淡道:“方才做了桂花糕,大抵再一會兒便要出爐?!?/br> 雪憶一聽到蘇子衿提起桂花糕,雙眼便亮了起來,猶如天幕中閃爍的星辰一般,滿是笑意:“子衿jiejie做的桂花糕,很好吃?!?/br> 沈芳菲微微愣住,不由脫口問道:“你還會做糕點?” 雖說古時女子以上得廳堂、下至廚房為賢惠,但錦都中的女兒家,大都是嬌養(yǎng)在深閨之中,若是仔細說起來,只大多數(shù)嫁了人、或者準備嫁人的女子會開始習得庖丁之技,以討夫家歡喜。只是,沈芳菲沒有想到,蘇子衿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卻是個極為賢惠的女子,倒是令人詫異。 蘇子衿頷首,不以為意的一笑,道:“不過是庖丁之技,并不算是稀罕事兒?!?/br> 說著,蘇子衿看向雪憶,語氣溫柔道:“雪憶你去廚房看看桂花糕好了沒有,若是好了,你便讓人端一些過來罷。” “好?!毖淈c了點頭笑了笑,隨即一溜煙的,便離開了小筑。 沈芳菲盯著蘇子衿,見蘇子衿如此模樣,一時間倒不知如何開口,只覺得蘇子衿待這個喚作雪憶的少年,是真的極好,她眉眼之間,全然是溫柔之色,絲毫不顯疏離淡漠。 很快的,青煙領(lǐng)著人將酒和菜都帶了過來,原本空蕩蕩的桌上,一瞬間便擺滿了食物。 蘇子衿左手牽起袖擺,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郡主,上桌罷?!?/br> 沈芳菲聞言,倒也沒有扭捏,只緩緩起身,坐到了桌前,而后她瞧見蘇子衿亦是起身,卻沒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她的身側(cè),神色高雅從容,仿若她們是經(jīng)年故交一般,那股隨意自在,令人驚詫。 “青煙,斟酒?!碧K子衿淡淡道。 青煙聞言,便很快為沈芳菲斟了一小杯酒。 阿穆見此,不由擔憂道:“郡主,你風寒未好,怎可飲酒?更何況……” “已經(jīng)好了?!鄙蚍挤拼驍喟⒛陆酉聛淼脑挘滤龑⒆约翰粫染频氖虑槎堵涑鰜?,雖然蘇子衿不會嘲笑她,可到底這樣的情況令人平白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是她主動提出‘煮酒之約’,也是她自己想來見蘇子衿,這一系列冒失的舉動,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說完這句話,沈芳菲便執(zhí)起酒杯,一口氣將那桂花釀咽了下去,只是,那突如其來的灼燒感和辛辣感令她忍不住一嗆,便劇烈咳嗽起來,整個臉也因為咳嗽而漲的通紅。 “咳咳……”沈芳菲放下手中的酒杯,捂著唇咳著。 阿穆心下一緊張,便拍著沈芳菲的背,擔憂道:“郡主,你沒事吧?” “無……咳咳,我……”沈芳菲緩了口氣,才道:“無妨。” “大約是這酒比較烈,郡主喝不慣罷?!碧K子衿眉眼含笑,只淡淡說著,似乎并不知道沈芳菲不回喝酒一般,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解了沈芳菲的尷尬:“郡主不妨慢些品味,也可以好好嘗嘗這桂花釀的醇香?!?/br> 瞧著蘇子衿拿出這珍貴的桂花釀與沈芳菲,其實青煙是有些心疼的,畢竟這桂花釀何其難得,就是燕夙也只得了三壇,如今瞧著沈芳菲這模樣,儼然就是沒有喝過酒的,如何能夠品的出這酒的醇香? 沈芳菲聞言,便按照蘇子衿所說的,慢慢撮了一口,感到?jīng)]那么辛辣以后,她不由抬眸看向蘇子衿,問道:“你不喝么?” 蘇子衿還沒有回復(fù),青煙便率先道:“主子身子不好,不能飲酒?!?/br> 聽著青煙的話,蘇子衿只淡淡笑著,不可置否。 “這樣??!”沈芳菲垂下眸子,不知為何,只覺得腦袋有些暈,可分明她才不過喝了一小杯的酒,怎么可能就醉了? 瞧著沈芳菲那恍恍惚惚的神色,蘇子衿便知曉,這沈芳菲想來是有些醉了。桂花釀雖醇香,但是比起她釀的許多酒,大抵算是最為烈的一個了。再加上沈芳菲本身不會喝酒,自是容易醉的。 “這酒頗有些烈性,”蘇子衿提醒道:“郡主還是不宜多喝。” “不過是一小杯而已?!鄙蚍挤茡u了搖頭,忽然不可控制的笑起來:“蘇子衿,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郡主?”阿穆有些不可置信,沈芳菲這笑……分明有些許狂放的意思?。∷厝绽锼m然也笑,但從沒有像如今這樣,哈哈大笑,尤其是方才沒有人說起笑話…… 沈芳菲沒有理會阿穆,只兀自又倒了一杯酒,搖頭晃腦道:“蘇子衿,我啊……” 說到這里,沈芳菲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目光卻是落在蘇子衿的臉上,呵呵一笑,道:“我輸了。” 不過是簡單的幾個字,沈芳菲說的心中有些難受,她不自覺的便涌起一股酸澀,腦海中也自然而然的便回想起重樂打她時候的那股狠絕,絲毫不像是一個母親該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