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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策:嫡女權(quán)謀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即便蘇子衿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溫溫軟軟的,可葉氏卻是個眼尖之人,她知道,蘇子衿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好脾性。

    原本他還在想著要花一些時間同自己的母親言明重要性,但瞧著葉氏如此驚懼的模樣,齊子亦便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知道蘇子衿的厲害的,雖然他不知道她如何知曉,但眼下卻是解決齊子憐的麻煩為重。

    “事情的緣由究竟如何?”葉氏深吸一口氣,隨即看向齊子亦,手中的帕子捏的極緊:“你仔仔細(xì)細(xì)的同我說說?!?/br>
    齊子亦點頭,于是便將齊子憐與蘇子衿的過節(jié)說了出來。說到蘇子衿眸底一閃而過的殺意時,葉氏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僵住。因為她知道,蘇子衿若是真的要動殺機,那么恐怕齊子憐便是出了事,也決計無法追究到她身上,蘇子衿,大抵就是這樣一個心思深沉、高深莫測的人,即便是與她接觸很少,葉氏也深知這女子的危險性。

    等到齊子亦將緣由都說了一遍,里頭的聲響還是沒有消停,一聲聲的瓷片碎裂的響聲,就像是喪鐘一般,一下兩下三下……直擊人心。

    葉氏沉默下來,片刻,她微微沉下臉來,走向門邊,朝著里頭的齊子憐,淡淡道:“憐兒,娘現(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停息下來,自己出來。否則,娘便讓人將門給破開了。”

    屋子里,齊子憐聞言,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更是浮現(xiàn)起逆反的神色來,只見她cao起手中的一個托盤,便狠狠摔向了門上。

    “砰!”的一聲,雕花精致的檀木門微微一震,響聲巨大。

    葉氏見此,不由臉色更加不好了幾分,只她凝眸,便吩咐一旁的齊管事,道:“找?guī)讉€小廝,將這門給破開!”

    葉氏言語堅決,絲毫沒有往日里心軟的模樣。憐兒大約是真的給她寵壞了,因著這些年對女兒的嬌慣,如今才導(dǎo)致憐兒變得無法無天,做事也從來只按著自己的性子來。如今她既然闖下了如此大的禍,便是不能任由她再繼續(xù)下去了!

    聽到葉氏的吩咐,齊管事不由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一直疼寵三小姐的夫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隨即他抬眸看向齊子亦,見齊子亦沖他點了點頭,于是便領(lǐng)著命出去了。

    很快的,三個小廝被帶了進來,屋里頭齊子憐的憤怒還沒有發(fā)泄完,這一頭葉氏已然下了死命令,要求立即破開齊子憐的房門。

    小廝應(yīng)了一聲,按照葉氏所說的,三人合力,沒幾下便將齊子憐的房門撞開了。只聽‘砰’的一聲,那屋子的門應(yīng)聲裂開,隨即一眼便可見里頭瞪大了眼睛的齊子憐,一臉的不可置信。

    彼時齊子憐正站在一堆碎渣之間,她屋中所有名貴的物件,甚至是桌上不起眼的杯子茶壺,也被摔得粉碎,散落四處。她床頭的紗帳被撕碎、床上的枕頭被扔到了碎渣之中,就連被褥也被撕扯的不堪入目。

    “出來。”葉氏看著齊子憐,眸光冷淡,她仿佛不像從前一般,生怕齊子憐被這碎瓷片扎傷了,只繼續(xù)語氣嚴(yán)厲道:“自己出來還是讓人抬你出來,二者選其一?!?/br>
    齊子憐心下微微一驚,對這般模樣的娘親很是陌生。她原本以為方才她讓人破門左右是威脅之話,并不會真的實行,沒想到她卻是真的這般做了。她原本以為看見自己站在凌亂的碎渣中,娘親會像以往一樣,擔(dān)憂自己受傷。卻不想,她如今眸光冷沉,看向她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擔(dān)憂的神色。就連齊子亦,他的大哥,也是冷冷的瞧著自己,那股陌生而不在意的模樣,一時間便讓齊子憐慌了神。

    人之所以任性妄為,大抵是因為知道有人會心疼自己??僧?dāng)這樣的一天到來,齊子憐發(fā)現(xiàn)原本該心疼她的人不但沒有任何關(guān)切的神色,反而冷淡異常,不由自主的便讓她屈服了下來。

    心中有些害怕,齊子憐便緩緩走了出來,等到走至葉氏的面前時,她已然便想好了如何說辭。于是,沒有等到葉氏開口,齊子憐就一臉的委屈,抹著眼淚,可憐兮兮道:“娘,那件事都是大哥……他不僅不維護我,還一心只護著蘇子衿那個狐媚子,任由蘇子衿讓婢女當(dāng)眾打了女兒一耳光,而且……”

    “住嘴!”這時候,葉氏冷聲的打斷齊子憐的話,嚴(yán)厲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錯嗎!”

    葉氏的話,讓齊子憐不由瞪大了眼睛,本以為自己的娘親會緩下語氣安慰安慰她,可事實上卻是相反。她已經(jīng)如此斂下脾氣了,娘竟然還這般呵斥她?

    “我沒有錯!”齊子憐原本有些害怕的心思,在面對葉氏的這般嚴(yán)詞之后,整個人便是越發(fā)的逆反起來:“是蘇子衿那賤人自己勾引世子哥哥,要不是她當(dāng)著我的面還不停的耍手段,我也不至于對她出言教訓(xùn),更何況,大哥被她為難。我只是一心想要為大哥討回一個公道罷了,我何錯之友!”

    說這句話的時候,齊子憐一臉的義正言辭,此刻就連她自己,也相信了自己說的話??伤降资歉呖戳俗约?,若她只是想為齊子亦說話,又如何牽扯上司言?又如何一顆心都在為蘇子衿與司言的關(guān)系上打轉(zhuǎn)?而不是真的為兄長打抱不平?

    齊子亦聽著自個疼愛多年的meimei將罪責(zé)都推到自己身上,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裳矍暗纳倥吘故撬麑櫫硕嗄甑男∨海缃袼钦娴臎]辦法如何嚴(yán)厲責(zé)怪。

    “齊子憐,看來真的是我慣壞你了?!比~氏不怒反笑,只見她素來端莊溫和的臉容上浮現(xiàn)一抹厲色,說出來的話也猶如利刃一般,冰冷刺骨:“即便是蘇子衿和長寧王世子有何關(guān)系,又與你何干?你如今是越發(fā)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兒了??!我記得曾經(jīng)告訴過你,這世間的東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你既然無法令長寧王世子看好,又有什么資格阻止其他女子與他相好?你如今這般死纏爛打、自以為是,難道就能夠博得長寧王世子的青睞?還是說其他任何一個男子會真心歡喜你這般心思歹毒、自私自利的女子?”

    葉氏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是整個鎮(zhèn)國公府,乃至貴族圈子都知道的事情。齊子亦的父親,如今的國公爺齊遠(yuǎn)岸是個十足十的紈绔,比起齊子亦大概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因為齊遠(yuǎn)岸是真的紈。他每日里流連煙花場所,幾乎整月整月的不著家。

    齊遠(yuǎn)岸娶了葉氏的頭幾年,大抵算是夫妻間最為恩愛的時光,只是,不過短短五年的恩愛過后,齊遠(yuǎn)岸便膩味了,他開始嫌棄葉氏不夠貌美,不夠溫柔似水,也不夠解風(fēng)情,不懂得討好男人。于是,他便又回到了煙花之地,并一月兩月的,不停往府里頭塞女人。只是,眼見著妾氏一個兩個的增加,葉氏卻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后來還是老國公看不下去,直接便派人將齊遠(yuǎn)岸押了回來,并且下了死令,只道齊遠(yuǎn)岸若是再敢將旁的女子帶回府中,鎮(zhèn)國公的位置,便不再是他的。

    齊家雖然到了齊遠(yuǎn)岸這輩,只單單齊遠(yuǎn)岸一個男嗣,但那時齊子亦已然出生,老國公又是個心狠的,自然威脅的便是讓國公的位置落到齊子亦頭上。大景朝并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只要他開口央求昭帝,左右不過一道圣旨的事兒。于是,齊遠(yuǎn)岸從那以后,便再也沒有納妾之舉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整日里流連煙花之地,醉生夢死,對葉氏和齊子亦、齊子憐更是不管不問。

    但即便如此,葉氏一個人也是將鎮(zhèn)國公府安置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也同樣將子女撫養(yǎng)長大,就連后院的那些個姨娘小妾、庶子庶女,她也一并打理的十分妥帖,從來沒有什么不和的消息傳出。這樣的婦人,大抵是整個錦都,乃至四國大陸都少見的閑德溫婉,聰明通透。

    因為她很早便知道,與其拴住男人的心,不如不管不問不在意,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可天底下,有哪個女子能夠入了局后,還全身而退呢?

    這一頭,聽到葉氏的話,就連齊子亦也有些不可置信起來。葉氏一直都是十分溫婉的人,即便是他們犯了錯,斥責(zé)的時候,她也是極為溫和,從不曾這般嚴(yán)詞俱厲,說出來的話也入骨三分,傷人至極。

    齊子憐亦是整個人呆住了,片刻,她才咬著唇,恨聲道:“娘,你……你怎么能這樣!到底那賤人是你的女兒,還是我是?世子哥哥只是現(xiàn)下不喜歡我而已,我還有時間!更何況,蘇子衿那賤人完全配不上世子哥哥,那賤人來路不明,勾引完一個又一個男人,這樣不知廉恥、心思骯臟的女子,憑什么她就可以?”

    聽著齊子憐嘴里一個又一個賤人的罵出,齊子亦不由擰起眉梢,他大約是沒有想到,自己的meimei竟是變成了這樣猙獰的一個人,為了司言,值得嗎?

    “憑什么?”葉氏卻是依舊沒有生氣的模樣,她只是忽然冷笑一聲,道:“憐兒,沒想到我竟然有你這般愚蠢的女兒!就算那人不是蘇子衿,是陶圣心呢?你可是會甘心?還是說,無論是誰與長寧王世子有些干系,只要那人不是你,你就決計不會容忍?”

    說著,葉氏臉上漫過一抹嘲諷的笑來,繼續(xù)道:“你只不過是在欺騙自己罷了,你想心安理得的傷害她人,想要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可你,徹頭徹尾就是自私狹隘,絲毫不懂愛的人!你做不到成全,做不到體諒,你只是將所有的錯誤都?xì)w咎到她人身上,只是,你分明心底知道的,即便你站在長寧王世子面前,他也決計不會看你一眼,否則怎么會令人將你丟出去?你只是怯懦,不敢承認(rèn)罷了!”

    這個女兒,她寵了十多年,愛了十多年,自然也最是清楚她的想法,尤其是現(xiàn)下,她年少慕艾,正處在最為癡狂的時候,若是走錯一步,便再回不了頭。所以,她要讓她正視自己,看看自己到底存著怎樣的心思,看看這樣的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他人歡喜,即便因此她恨上了她這個作娘親的,也是無妨,左右她能夠想明白,這就是最佳的結(jié)果……

    ☆、121戰(zhàn)王府一家的計較

    葉氏的話,一字一句敲在齊子憐的心上,她就好像被當(dāng)面撕開偽裝一般,那見光的骯臟心思徒然讓她心頭一滯,幾欲令她發(fā)狂。她咬著銀牙,下意識的便攥緊了拳頭,任由長長的指甲陷入掌心,傳來陣陣刺痛。

    瞧著齊子憐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起來,齊子亦不由心疼出聲道:“娘,meimei……”

    齊子亦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葉氏忽然狠狠甩了齊子亦一耳光。那聲讓人震驚的聲音回蕩在眾人的腦海中,不止是在場的管事和小廝,便就是齊子憐也整個人蒙了神,對于眼前的這一幕,不敢相信。

    這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看見娘親打人,而且打的還是她的大哥,齊子亦!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那個溫婉端莊的娘親嗎?為何竟是如此陌生?

    “娘……”齊子亦盯著葉氏,平日里似笑非笑的眸子此刻變得恍惚如夢。

    “齊子亦,跪下!”這時候,葉氏卻出乎意料的心狠,只見她眸光依舊冷冷,說出來的話也十分無情。

    一聽到葉氏的話,齊子亦便屈膝跪了下來,只是,他的心中卻徒然升起一股極度逆反的心來,臉色也變得有些僵硬。

    緊接著,葉氏厲聲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不知。”齊子亦咬了咬牙,低低道:“憐兒雖有錯,但她年紀(jì)尚小,娘說這般話來氣她,豈不是太過傷人?”

    葉氏所說的話,在齊子亦看來是真的極為傷人的,尤其對齊子憐來說,她分明知道齊子憐少年慕艾,自是瘋狂無比,可這話太過誅心,以至于他都無法忍受。

    見齊子亦為自己辯解,齊子憐心下一酸,深深覺得自己太過自私。一味的拿大哥做借口,一味的認(rèn)為大哥只沉迷美色,不顧她。她其實一直知道,大哥對自己,是真的極為疼寵的。

    “不知?”葉氏道:“其一,你縱妹無狀,讓她在眾人面前惹是生非,是也不是?”

    “其二,meimei犯錯,你一味拿年紀(jì)尚小為借口,縱其愈發(fā)失德,是也不是?”

    “其三,你明知meimei癡心妄想,卻不加阻止勸誡,導(dǎo)致她生了如今這番歹毒之心,是也不是?”

    一連三條罪責(zé),三個問題,讓齊子亦頓時啞口無言。是啊,因為他沒有及時阻止齊子憐對蘇子衿的謾罵,才讓她惹出大禍。因為他一直認(rèn)為齊子憐年紀(jì)尚小,縱容其行事嬌縱,才令她愈發(fā)無法無天。也因為他沒在一開始便斷了齊子憐對司言愛意,還多數(shù)次的妥協(xié)幫襯,才導(dǎo)致她泥足深陷,因愛生恨,變成如今的歹毒女子。

    想到這里,齊子亦的臉色徒然變得蒼白無力起來,他低下頭,神色黯淡,心中涌現(xiàn)一股自責(zé)與難受,一時難以釋懷。

    葉氏的責(zé)問,一下又一下的敲擊的齊子憐的心,她咬了咬唇,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下一秒,齊子憐卻突然跪了下來,只見她淚雨霖鈴,一臉的焦灼,道:“娘,跟大哥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憐兒……都是憐兒的錯?!?/br>
    這一刻,齊子憐忽然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迷失了。她從前也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后來對司言起了意,便一心認(rèn)為除了自己,誰也配不上他。于是,漸漸的,她開始為自己的手段感到滿意,為自己贏過錦都第一美人陶圣心而沾沾自喜。久而久之,她變成了如今這般,連自己都不認(rèn)得的模樣。可她想啊,她只是為愛去努力,只是為司言掃除那些配不上他的貨色罷了,誰又能說是錯的呢?

    可今日她的娘親的話,卻是讓她無地自容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以愛的名義努力著,卻不想,其實不過是自私罷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也不愿意同從前那個沒有心機的自己混為一談,她將自己的所有不正當(dāng)?shù)男袨槎甲孕醒a充了借口,因為她想減去自己的罪惡感,久而久之,她便開始淡忘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樣。

    可是,她終究是錯了,以錯誤的方式妄圖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人,然而,憑心二論,這樣不擇手段、嬌縱無理又自私非常的自己,誰又會喜歡的起來呢?

    “你們兄妹兩,將屋子清理干凈,不準(zhǔn)下人幫襯?!币婟R子憐認(rèn)錯,葉氏只是斂下所有情緒,隨后淡淡轉(zhuǎn)身,道:“自己犯的錯,總該自己去承擔(dān)解決。”

    說著,葉氏提起步子,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蓮香閣。只是,沒有人看見,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眸底浮現(xiàn)起一抹心疼的情緒來,剎那便打破了原本的故作冷硬。

    等到葉氏離開,齊子憐回頭看屋內(nèi)自己制造出來的斷垣殘壁,不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憐兒,沒事的?!饼R子亦嘆了口氣,只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有大哥在,大哥會將屋子收拾妥帖的,你自不必憂心?!?/br>
    “大哥……”齊子憐聽著齊子亦的安慰,心下更覺得悔恨與自責(zé),哭的便更加厲害起來,她抽抽搭搭,斷斷續(xù)續(xù)道:“大哥,都是……都是憐兒的錯。憐兒……憐兒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原諒憐兒……原諒憐兒,好不好?”

    齊子憐的道歉,讓齊子亦不由愣了愣,仿佛年少時候,那個天真爛漫的meimei又回來了一般,片刻,他才笑了笑,點頭道:“好?!?/br>
    ……

    ……

    戰(zhàn)王府

    蘇墨和蘇寧走進楚園,兩張一模一樣的俊逸臉容上,一切的不忿擔(dān)憂皆是消弭殆盡,只余下素日里那副自然的模樣。

    等到走到屋外,瞧見里頭的戰(zhàn)王妃正拿著繃?yán)C在繡著什么,蘇寧便笑嘻嘻的率先開口,道:“娘不是今兒個身子不適么?怎的又做起了針線活來?不如交給下人來做,也免得自己多費神?!?/br>
    戰(zhàn)王妃抬頭,瞧見蘇寧和蘇墨兩兄弟過來,倒沒有回答他們的話,而是不解問道:“今兒個這么早回來?子衿呢?”

    蘇墨道:“meimei在外頭同芳菲郡主講話,大約一會兒便會過來。”

    說著,蘇墨便又?jǐn)肯马樱Φ溃骸叭昴贤醺畨垩缬行o聊的緊,我們就告了個不便,提前回來了?!?/br>
    語畢,蘇墨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蘇寧,顯然是在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將事情告訴戰(zhàn)王妃。畢竟戰(zhàn)王妃這兩日身子不適,要是知道蘇子衿在汝南王府受了如此大的氣,可不得鬧翻天了。

    蘇寧接收到蘇墨的暗示,便微微挑了挑眉,表示知道。

    “如此便好?!睉?zhàn)王妃點點頭,倒也沒有懷疑。素日里蘇墨其實并不是很喜歡參加宴會,而蘇子衿的性子顯然也不太愿意湊這種熱鬧,只蘇寧一個人對宴會沒什么太大不喜之感,但到底蘇寧極為在乎蘇子衿的想法,故而他們提前回來,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兒。

    蘇寧咧咧嘴,便揚起笑來,道:“娘還沒回答我,你怎的不去休息,反而坐在這兒繡東西呢!”

    戰(zhàn)王妃雖是武將家出來的女兒,但她的繡藝卻是頂頂好的,大約是因為天賦的緣故,她對刺繡有著很強的領(lǐng)悟能力,也極其有耐心,曾有繡坊女子慕名想要結(jié)交戰(zhàn)王妃,卻是一律被她堵在了門外,后來漸漸的,也便沒人再前來了。只是,正是因為如此,戰(zhàn)王妃繡藝高超之事,幾乎傳的街知巷聞。

    “給你meimei繡條披帛。”戰(zhàn)王妃笑著回答道:“素日里你meimei穿的大多素淡了些,雖說也是別致,但到底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女子該有的沉靜。我便想著給她繡幾條鮮艷的、好看的披帛,也顯得她有艷麗一些?!?/br>
    聽著戰(zhàn)王妃的話,蘇寧和蘇墨都不由眸光微沉。蘇子衿饒是穿的如此素淡都美如仙子,艷若桃李,平白惹了無數(shù)的目光,若是她再穿的艷麗一些,豈不是整個錦都的男兒都要對她垂涎起來?

    這般想著,蘇寧便努了努嘴,假意嫉妒道:“娘,你就是偏心,怎的光給meimei做披帛,也不給我和大哥做個頭巾什么的?”

    “你倒是越發(fā)長臉了,”戰(zhàn)王妃斜睨了一眼蘇寧,嗔怪道:“連你meimei的醋都要沾的,沒得被別人笑掉大牙。”

    蘇寧摸了摸鼻子,只笑彎了桃花眸子,道:“娘,我這不是開玩笑嘛?meimei的事情,自是最最重要的?!?/br>
    “娘,這是meimei特意從一栗堂買來的栗子糕?!碧K墨搖了搖頭,便笑著將手中的糕點盒子放在戰(zhàn)王妃的面前,笑道:“娘還是趁熱吃一些,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說著,蘇墨便緩緩將糕點盒子打開,頓時栗子和糕點的香甜便四散開來。

    戰(zhàn)王妃放下手頭的針線,心中卻是不由有些感動。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她不過是今兒個稍微那么一提,沒想到蘇子衿卻是記得牢牢的,一回來便將這栗子糕買到手,實在是心細(xì)如塵,貼心十足。

    雖然蘇子衿常常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都是極為淡漠疏離,但戰(zhàn)王妃知道,她只不過不擅于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罷了,她的用心與關(guān)懷,大抵都是在無聲之中顯露,讓人覺得笨拙而可愛。

    蘇寧捻起一塊栗子糕,用鼻尖嗅了嗅那味道,便一臉夸張的享受,道:“meimei果然最愛的還是娘了,出個門也一直惦念著娘提起過的栗子糕,真叫人艷羨??!”

    蘇寧一說完,便聽見蘇子衿笑吟吟的聲音傳來,只見她緩緩走了進來,眉眼彎彎道:“二哥怎的艷羨起母親來了?難道是在換著法兒的說子衿不夠體貼二哥不成?”

    蘇寧轉(zhuǎn)身,便瞧見子衿身后只跟著青茗,不見雪憶和青煙。于是他倒沒有急著回復(fù)蘇子衿的話,而是話鋒一轉(zhuǎn),便問道:“子衿,雪憶呢?”

    雪憶因著當(dāng)眾被指責(zé)是偷竊了東西,定然心中不好受,尤其雪憶那孩子極為敏感,也不知如今怎么樣了,到底是汝南王府的人做的太過分了。

    蘇子衿聞言,只淡淡一笑,顯然并不在意蘇寧的轉(zhuǎn)移話題。于是她望了彎唇角,便道:“雪憶倒是無事,只是今兒個有些累了,便讓青煙帶他先回落樨園歇著?!?/br>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卻是絲毫不提汝南王府的事情,不知為何,這三兄妹倒是莫名的默契起來,都不想此事被戰(zhàn)王妃知道。

    蘇寧還來不及回答,戰(zhàn)王妃便道:“雪憶怎么了?”

    素日里蘇寧并不似這般關(guān)心雪憶,怎的如今他突然提及?莫不是雪憶在汝南王府受了欺負(fù)不成?

    “無妨?!碧K子衿微微笑道,神色從容高雅,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接著道:“大約是二哥佩服雪憶的身手……”

    然而,蘇子衿的話還沒說完,就在這時,戰(zhàn)王爺怒氣滿滿的臉容便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身后跟著無常,只見他們兩個大踏步進來,戰(zhàn)王爺還神色頗為緊張的看向蘇子衿,問道:“子衿,你可是有受傷?”

    “受傷?”戰(zhàn)王妃將膝上的繡繃放在一旁的籃子內(nèi),站起身看向蘇墨和蘇寧,眸光如炬道:“你們可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爹,你……你胡說什么呢!”蘇寧不由急起來,辯解道:“子衿哪里有什么事情呀,你莫要嚇壞了娘才是?!?/br>
    “臭小子!”戰(zhàn)王爺揮了揮手,狠狠剜了一眼蘇寧,便轉(zhuǎn)而向蘇子衿看去,聲音軟了幾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蘇子衿,道:“子衿,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