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病態(tài)宓妃
石敢當朝著那黃河水中翻騰而去。 留下小青和柳萱在岸邊干著急。 黃河水底,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 許仙被宓妃給放了出來。 四周都是蝦兵蟹將。 一個個手持刀戟,一臉戒備的看著許仙。 宓妃坐在宮殿前方,身后站著兩個美貌宮女。 宓妃一臉寒霜的看著許仙,嬌喝道:“我外甥夜青,性子雖然頑劣,但絕不是那等為非作歹之徒,你速速從實招來,夜青到底是死在誰手中?!?/br> 許仙看著那宓妃,道:“姑娘便是再問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只有這個答案,那夜青死于雷劫之下?!?/br> 宓妃聽了,朝著身后的兩個宮女問道:“河伯去了何處?” 那兩個宮女聞言,其中一個回道:“河伯外出訪友,還未歸來?!?/br> 宓妃不由朝著下方站著的老龜?shù)溃骸袄淆?,速去尋河伯,讓他早些歸來,就說我有急事?!?/br> 那老龜聞言,當即點頭道:“謹遵娘娘法旨。” 說著,那老龜退出了宮殿。 宓妃吩咐了老龜,然后便直接起身,與眾蝦兵蟹將道:”給我看好他,別讓他逃了。“ 說著,宓妃便朝著宮殿外走去。 那兩個宮女也跟著宓妃離去。 只留下一群蝦兵蟹將看管許仙。 許仙不知道這宓妃是不是覺得他太弱了,竟然留下這么幾個蝦兵蟹將就走了,難道不怕他將這些蝦兵蟹將給打殺了,然后逃生而去? 亦或者說,這宓妃早有了打算。 許仙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如此良機,不把握機會的才是傻子。 他直接一跺腳,身形急速變大, 變化出妖魔身來。 那些蝦兵蟹將一看,直接朝著許仙殺來。 各種刀兵劍戟通通朝著許仙招呼過來。 許仙的牛鼻之中吐出兩道粗重的鼻息。 鷹爪快速揮舞將那些蝦兵蟹將給滅殺了一大半。 又是一抬腿,擊飛了朝著他幾個沖過來的蝦兵。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那些蝦兵蟹將就死的死,傷的傷。 無力再阻擋許仙。 許仙有些不太相信,這么大的動靜,那宓妃難道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許仙也不猶豫,直接朝著宮殿外沖去。 許仙剛剛要飛身出那宮殿大門,卻是感覺全身撞上了一個張巨大的網(wǎng)上面。 只見那大門處,一張閃爍著幽暗光芒的巨網(wǎng),鋪滿了整個大門。 許仙不信邪,一拳朝著那巨網(wǎng)揮去。 可是全身的力量到了那巨網(wǎng)之上,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許仙有些傻眼,這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寶,怪不得那宓妃就那么隨意的離去,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大招在等著他。 人家根本不怕他逃跑,什么蝦兵蟹將不過是幌子罷了。 即便沒有那些蝦兵蟹將,許仙也逃不出這座宮殿。 許仙有些不信邪,他又變化為人身,將七星龍淵劍執(zhí)在手中,劍芒一閃,朝著那巨網(wǎng)斬去。 七星龍淵劍品質(zhì)不俗,向來削鐵如泥,許仙從來沒見過能抵擋得住七星龍淵劍的東西。 可是當劍光朝著那巨網(wǎng)斬去之時,許仙發(fā)現(xiàn),那巨網(wǎng)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許仙不禁暗道,這巨網(wǎng)也太過厲害,不知是什么寶貝。 許仙不禁有些惆悵,難道就要被囚在這里? 許仙卻是不知那宓妃的來歷非比尋常,她雖然是河伯之妻,但是比起河伯的身份來,她自己的身份更要尊貴。 她身上的法寶多的很,隨便拿出一兩件來,將許仙困在此地,不過是再輕易不過的一件事。 許仙見無法離開,只得安心呆著,靜修打坐,只是不知石敢當?shù)搅撕翁帯?/br> 他知道石敢當定然會前來救他。 只是那宓妃的法寶厲害的很,他有些擔心石敢當也被那宓妃擒拿。 不論先前使出的那幽藍色的水晶,還是這張門前的巨網(wǎng)。 都證明了這宓妃的厲害。 許仙盤坐下來,在原地打坐,靜靜恢復(fù)真元。 …… 在離許仙被困的那座宮殿不遠處的另一座宮殿內(nèi)。 宓妃坐在那高座之上,朝著身后的兩個宮女道:“你們兩個在門外守著?!?/br> 那兩個宮女點了點頭,出了殿外守候。 宓妃看到那兩個宮女出去之后,雙手掐訣,嘴中念念有詞。 不消一會兒,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片龜甲。 那龜甲之上泛起淡淡的紅光。 一個個奇異的符號,從那龜甲之上飄起。 宓妃看著那龜甲,臉上露出沉靜之色。 宓妃素手一指,朝著那龜甲輕輕一點,一道靈光出現(xiàn)在那龜甲之上。 那些龜甲上的符文開始快速轉(zhuǎn)動,然后化成一個巨大的畫面。 那畫面之上,雷霆滾滾,數(shù)百道雷霆正在夜空之中轟然朝著下方轟落。 一個被森寒鐵鏈束縛的黑色蛟龍后背之上插著一把長劍,那黑色蛟龍怒吼著,咆哮著。 朝著那雷霆海中沖去,那蛟龍迎接上那雷霆的片刻,便被那雷霆給劈的皮開rou綻。 那黑蛟龍在雷海之中翻騰不已。 就在此時,一道虛影持著一柄長劍沖入了雷霆海的邊緣。 那雷霆瞬時之間便覆蓋了那道虛影。 那道虛影好似在引雷霆打磨神魂。 雷劫還在繼續(xù)。 那黑蛟龍卻是已經(jīng)撐不住了。 那黑蛟龍被那一道道雷霆給劈的血rou模糊。 從那夜空之中直接跌落。 雷霆消散,那道虛影也持劍而歸。 那道虛影落在那黑蛟龍的身旁,好似在與那黑蛟龍交談。 片刻之后,那黑蛟龍徹底沒了氣息。 畫面結(jié)束,宓妃一臉難看的將那龜甲給收好。 呢喃道:“青兒,你好糊涂,為何要強行渡劫,最后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連投胎轉(zhuǎn)世也不能。” “是他?青兒,你為何會在臨死之時,讓外面那個家伙將你的龍角給砍下呢?” “青兒,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你已經(jīng)不在了嗎?” “青兒,你真是太糊涂了,三百年光陰,與你來說不過是過眼云煙,只要你在那運河之中好生修行,待刑滿之時,定還能有所作為,青兒,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宓妃不禁暗暗發(fā)問。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夜青是她的外甥,千年來,也只有這么一個外甥與她親近。 可是如今也死了。 宓妃不禁有些失落。 ”多少年了,我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體會到傷心的感覺了。“ “自從父親轉(zhuǎn)世消亡,大羿也轉(zhuǎn)世消亡,我已經(jīng)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br> “青兒,你不該啊?!?/br> 宓妃不禁想著,這么些年來,她之所以那么寵愛夜青,便是因為夜青長和當年的大羿很像很像。 宓妃一直希望夜青能成長為和大羿一樣的英雄。 可惜,他終究還是辜負了自己的期望。 或許是自己太過溺愛他,才讓他闖了禍,被玉帝親自罰在運河之下三百年。 宓妃不禁有些惆悵,幾千年過去了,她似乎再也找不到與父親,與大羿有關(guān)的一丁點的回憶。 或許只有河伯才能繼續(xù)和她一起走下去。 當年她選擇嫁給河伯,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河伯也曾與她相敬如賓,自從那年她與大羿離去,河伯便變的少言寡語,或許一如河圖隨大禹消失一樣,洛書也應(yīng)該隨著自己消失。 可是長生者在這么漫長的歲月當中,想鼓起勇氣追隨大羿而去,好像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想隨大羿而去,也不必等到現(xiàn)在吧。 或許真如河伯所說那般,她最愛的終究還是她自己。 這才是長生的悲哀吧。 宓妃走到那片水晶鏡前,看著她那風姿綽約的身姿,天上地下少有的姿容,想起了多年前有人為她吟誦過的一首賦。 那首賦喚作《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zhuǎn)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br> 那首賦做的很好,時至今日,她在凡間行走時,還偶爾能聽到那些凡夫俗子在傳唱。 宓妃的心情漸漸好了一些,夜青的死比起大羿的離去來,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或許她的寵愛只是為了滿足她那滿腔的私欲吧。 洛神又如何? 這世上她想做而不能做到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她很想再和大羿依偎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她很想再在父親的膝下承歡,哪怕也只有一天。 可惜這些永遠只能在夢里發(fā)生了。 宓妃感覺到眼角有些濕潤,她抬手在眼角微微一抹。 殿外傳來了宮女的聲音。 “娘娘,河伯大人回來了。” 宓妃聽到了,急忙正色,整理一下妝容,然后信步自如的走了出去。 出了大殿,只見那不遠處,一道金光一閃。 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了宓妃的面前。 那男子生的俊朗不凡,看著宓妃,面色平靜道:“這么朝著讓白龜叫我回來,有什么急事?” 宓妃搖頭道:“已經(jīng)沒事了,我已經(jīng)解決了。” 那男子聞言,不禁皺眉道:“我回來之時,發(fā)現(xiàn)宮中有兩道陌生的氣息,是有外人進來了嗎?” 宓妃道:“是我捉來的一人?!?/br> 那男子道:“是什么人值得你親自出手?” 宓妃道:“沒什么,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這便能放他們離去。” 那男子聲音有些變化,盯著宓妃道:“你有事瞞著我!” 宓妃道:“你是在逼問我嗎?” 那男子看了一眼宓妃,道:“你是我河伯的妻子,我希望你別做的太出格,當年的事,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一次?!?/br> 宓妃聞言,冷眼相看,道:“你說過不再我面前舊事重提的?!?/br> 那男子冷哼一聲,大袖一甩,看也不看宓妃,扭頭離去。 宓妃看著那男子的背影,輕輕咬了咬嘴唇。 她深知當年的河伯不是這個樣子,可是經(jīng)過大羿那件事之后,他就變了,變的冷漠,變的不再如從前一般對自己百依百順。 自己是錯了,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舊還不肯原諒自己。 宓妃也冷哼一聲,或許就不該叫他回來。 宓妃轉(zhuǎn)身,朝著關(guān)押著許仙的那座宮殿走去。 …… 許仙睜開雙眼,看到了緩緩走進大殿之中的宓妃。 他剛才感覺到了石敢當?shù)拇嬖冢墒沁@會兒卻是不知石敢當藏到哪里去了。 看著那氣場強大的宓妃,許仙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我可以走了嗎?” 那宓妃道:“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完,你便可以離去?!?/br> 許仙挑眉道:“請說?!?/br> 宓妃道:“我想知道,青兒臨死之前和你說了什么?!?/br> 許仙道:“他臨死之前,拜托我將他的龍角葬在黃河之畔?!?/br> 宓妃道:“就這么簡單?” 許仙道:“就這么簡單?!?/br> 宓妃點了點頭,道:“你可以走了。” 許仙有些疑惑,不過看那宓妃似乎真的是要放自己離去。 身上沒有半分的殺氣。 許仙也沒說什么,準備離去。 剛準備踏出殿門。 卻是聽到宓妃又說道:“等等?!?/br> 許仙心頭一緊,心道,難道又變卦了? 宓妃道:“你好像修行的是水族法門?” 許仙回道:“沒錯?!?/br> 宓妃道:“怪不得你能在水中行走自如,你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修成了水靈寶體?!?/br> 許仙沒有說話。 宓妃道:“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多謝你將夜青的龍角帶回來,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一點好處?!?/br> 許仙聽了,不禁有些愕然,這女人的臉變化的也太快了一些。 剛剛還在為難他,如今卻是要給他帶你好處。 許仙覺得還是盡早離開的為好。 免得多生出意外。 至于那好處? 他自然不要。 “姑娘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我將夜青的龍角送回不過是為了報利用他雷劫淬煉神魂之恩,如今龍角送回,我也了卻了一樁舊事。” “這好處,我自然是不能要的?!?/br> 許仙說罷,抬腿就要離殿而去。 “等等,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要給你點什么好處?” 宓妃的聲音從許仙的身后傳來。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知道。” 許仙回道。 宓妃聞言,微微一挑眉,道:“你沒興趣知道,但我有興趣告訴你,你若是不打算聽,那我也得考慮一下是不是該放你離去?!?/br> 許仙嘴角微微一抽,暗道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許仙無奈,轉(zhuǎn)身看向了那顧盼生姿的宓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