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黃河之水
白玉樓將心中恨意暗藏心底。 一旁的跛足道人道:“既然人家柳姑娘無意與你們合作,那就別耽誤貧道的工夫了。“ 跛足道人看向金盞,道:“圣姑,請。” 金盞看向柳萱。 “娘!” 柳萱略有擔(dān)憂的朝著金盞喊道。 金盞則是朝著許仙道:“許仙,帶萱兒走。” 許仙微微頷首,拉住了柳萱。 跛足老道笑了笑,與金盞乘云離去。 那白玉樓也抓著景園施展遁法離開。 許仙看著白玉樓和景園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 這二人的出現(xiàn),讓許仙多了幾分心思。 當(dāng)初那春風(fēng)街之上的截殺,這二人也有一份。 那個叫景園的是國師的二弟子,有對自己出手的足夠理由。 那景園喚那白玉樓師叔,難道白玉樓與那國師白鶴是師兄弟? 難道國師白鶴是蜀山弟子? 若那國師是蜀山弟子,沒道理李夢姑這個李唐長公主不知道那國師的底細。 這其中的隱情,值得推敲。 那白玉樓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他眼中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仇視,還是讓許仙有些警惕。 這人定然對他和娘子懷恨在心。 卻是不知當(dāng)初那蛤蟆精王道靈是怎么和這兩個人混在一起的。 一直以來,許仙心中的疑惑一直未曾減少過。 當(dāng)初的疑惑或許只有完全將那兩個人給抓住才有機會知道。 如今這二人好像又與那來歷神秘的跛足道人有了關(guān)系。 這其中籠罩著的內(nèi)里,讓許仙有些難以猜透。 許仙倒是不怕那二人對他懷恨在心,伺機報復(fù)。 他擔(dān)心的是那二人若是能影響那跛足道人的行動,讓那跛足道人對自家娘子出手,那事情可就值得認真對待了。 畢竟那跛足道人來歷神秘不說,連柳萱娘親這樣天上的星宿似乎都不是太能放在心上。 雖然有著被威脅的嫌疑,但是柳萱的娘親好歹也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就這么跟著跛足道人走了,也足以說明跛足道人的厲害。 而且這跛足道人在二十年前就曾經(jīng)對柳萱的娘親出手過,如今依舊安然無恙。 足以說明這跛足道人不是簡單人物。 許仙盤算著,此間事了,的確該回金陵好好修行,切莫讓這些俗事再給纏身。 他如今的修為,面對動輒這種地仙境界的存在,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許仙拉著柳萱。 柳萱轉(zhuǎn)頭看向許仙道:“漢文,你說我娘她不會有事吧?” 許仙道:“萱哥兒放心吧,你娘說的沒錯,她好歹也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等閑人是不敢傷她的?!?/br> 柳萱點了點頭,然后與許仙道:“漢文,我們該回去了?!?/br> 許仙亦是點頭道:”是該回去了?!?/br> …… 一日之后,云端之上。 許仙一行正在急速向著金陵方向進發(fā)。 正在此時,許仙卻是停了下來。 一旁的石敢當(dāng)望著前方,指著那片雷聲滾滾的大片云海道:“許大哥,前面的聲勢好大,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br> 許仙直視前方,看著那片遮天蔽日,聲勢浩大的雷海,不禁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在哪里見過一般,皺眉道:“這是?” 一旁的小青道:“有人在渡劫,看這劫雷的威勢,說不準是那大天劫?!?/br> 許仙聞言,立馬便想了起來,當(dāng)初他見過那蛟龍夜青渡劫,比起那蛟龍夜青渡劫的聲勢來,前方的那劫雷聲勢不知大了多少。 若是許仙當(dāng)初碰到的這種劫雷,他是萬萬不敢去沾惹半分,用那劫雷來煉化神魂的。 許仙道:“看來得饒一大圈了?!?/br> 那劫雷的范圍太大,他們還帶著柳萱,若是強行穿過,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劫雷給劈的骨頭渣滓都不剩。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繞過那片雷海為好。 說罷,許仙便準備朝著右側(cè)飛去。 一旁的小青卻是說道:“許呆子,我們在天上也飛了一天,既然碰上了這劫雷,正好下去休整一下,等這劫雷散了,咱們也正好養(yǎng)足精神?!?/br> 許仙聞言,看了看一旁柳萱的臉上,點頭道:“這樣也好。” 說罷,一行人按落云端,朝著下方落去。 …… 片刻之后,許仙站在山丘之上,看著眼前那浩浩湯湯、波濤洶涌,猶如萬馬奔騰的黃河之水,不由心中生出一股豪氣。 許仙不由想起了當(dāng)初那蛟龍夜青臨死之時,自己曾答應(yīng)過他的那一件事。 來日若到黃河,便將他的角葬在黃河之畔。 這幾年來,許仙四處行走,一直講那龍角帶在身上,如今恰好是該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許仙掏出那根殘缺的龍角,走到那黃河之畔,他不知道那夜青為何要讓他將自己的角葬在黃河之畔,但是許仙也做過猜想,或許那蛟龍夜青一生之中最為美好的時光便是在這黃河之中度過。 所以他才讓自己將他的角葬在黃河之畔,代表著他的留戀。 許仙將手中的龍角抬起,用七星龍淵劍挖了一個坑,正準備將那龍角給埋進去的時候,卻是發(fā)覺那龍角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音調(diào)飄散出來。 那是一股極為淡雅的聲音,若不是許仙站的近,根本聽不到。 許仙看了看一旁的柳萱和小青他們,發(fā)覺她們根本沒有聽到這詭異的聲音。 許仙拍了拍那龍角,似乎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絕望之意。 許仙還是將那龍角給埋進了土里。 沒有墓碑做記號,就埋在了那里,填平之后,只有翻過的新土表示著這下方葬著一根殘缺是蛟龍角。 塵歸塵,土歸土。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蛟龍角屬于一個叫做夜青的蛟龍。 許仙在將那蛟龍角給葬好之后,一旁的小青和柳萱都很是疑惑。 小青出聲問道:“許呆子,你這是在做什么?” 許仙微微一笑,心中有一種輕松的感覺。 他看向小青,說道:“沒什么,只是做了一樁我該做的事情?!?/br> 小青道:“你埋的那可是一根蛟龍角?” 許仙挑眉道:“你認識?” 小青撇嘴道:“蛟龍角我自然是認識的,那個夜塵不就是一條蛟龍嗎?他頭上的那角和這根差不多,我又不是瞎子?!?/br> 許仙笑了笑,心道,他怎么把這茬兒事給忘了。 小青道:“走吧,去那邊,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了有城池?!?/br> 一行人,便準備朝著城中行去。 就在此時,卻是聽到那咆哮的黃河水中,竟然傳來一陣陣歌聲。 “與女游兮九河,沖風(fēng)起兮橫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登昆侖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日將暮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魚鱗屋兮龍?zhí)?,紫貝闕兮珠宮。 靈何為兮水中?乘白黿兮逐文魚, 與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紛兮將來下。 子交手兮東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來迎,魚鱗鱗兮媵予。” 眾人被那優(yōu)美而又古老的歌聲給吸引。 紛紛朝著那歌聲的源頭處看去。 柳萱看著那黃河濤濤之上,竟然有一只巨大的靈龜在河水上行進。 那靈龜背上站著一個衣衫飄飄的女子。 那歌聲正是從那女子的嘴中發(fā)出。 柳萱不禁說道:“漢文,那女子難道莫非是黃河中的水神?” 許仙卻是搖頭道:“黃河水神應(yīng)該不是,不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見那靈龜載著那女子,在波濤之上快速游著,卻是朝著許仙幾人的方向游來。 小青道:“許呆子,你看,那個女子似乎是朝著我們來的?!?/br> 許仙道了一句,“看出來了。” 許仙一行也不離去,就站在岸邊等候。 片刻之后,那女子到了岸邊。 站在那靈龜背上,朝著許仙幾人笑道:“幾位,剛才是哪位在呼喚我?!?/br> 許仙幾人臉上個個茫然不已。 許仙看著那靈龜之上姿貌絕倫,國色天香的女子,不禁拱手道:“我們與姑娘素不相識,想來呼喚姑娘的應(yīng)該另有其人。” 那女子卻是看著許仙,眼中微微一亮,道:“是你?” 許仙疑惑道:“我?” 那女子道:“你身上有夜青的氣息,是你對不對?!?/br> 許仙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是剛才那龍角之上發(fā)出的那怪異音調(diào),將這個姿貌絕倫的女子給呼喚而來。 可是那龍角明明是死物。 那女子既然能說出夜青的名氣,感覺到他身上有夜青的氣息,定然與那夜青有些關(guān)系。 他摸不準這女子的底細,但也沒什么懼怕的,當(dāng)即回道:“姑娘認得夜青?” 那女子看向許仙道:“夜青是我外甥,我自然認得。” 許仙一聽,不知該如何回話。 這女子竟然和那夜青是姨娘外甥的關(guān)系。 難道這女子還不知道夜青已經(jīng)死了嗎? 就在此時,那女子又出聲道:“你身上為何會有夜青的氣息,剛才我明明聽到了夜青的歌聲,怎么不見他人,他人呢?” 那女子蹙著秀眉,看向許仙。 許仙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強的法力波動。 許仙沉吟片刻,然后道:“夜青已經(jīng)死了。” 那女子聽了,不禁低呼道:“怎么回事?青兒雖然被玉帝下令鎮(zhèn)壓在杭州運河之中三百年,但罪不至死,怎么會丟了性命!” 許仙道:“姑娘難道不知他強行渡劫,于雷劫之中身死道消。” 那女子道:“胡說八道!我青兒潛心在杭州修行,怎么會強行渡劫,定然是有人逼迫于他!” 那女子看向許仙,道:”你是否知道其中內(nèi)情,如實說來!“ 許仙感受那女子眼中的煞氣,依舊不卑不亢道:”夜青的確是死了,死在了天劫之下,他在杭州城中禍亂人心,禍害女童性命,被發(fā)現(xiàn)之后死不悔改,強行渡劫,最后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br> 那女子一臉寒霜的盯著許仙道:“是誰害死了我青兒,是你?不對,你連陽神尚未修成,如何是我家青兒的對手,到底是誰?” 許仙道:”沒人害死他,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br> 那女子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找老頭子去算一算,算一算青兒到底是被誰人所害!” “你看到過青兒身死,你跟我走一趟!” 說著,那女子直接抬手,衣袖中揮出一道粉紅色的袖帶,直接朝著許仙的腰間纏繞而去。 許仙冷哼一聲,七星龍淵劍出現(xiàn)在手中朝著那袖帶砍去。 一旁的石敢當(dāng)早已出手。 石敢當(dāng)化作一道靈光朝著那女子沖去。 那女子見狀,不禁喝道:“哪路毛神,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說著,只見那女子手中掐訣,一道道靈光從那女子的手中散發(fā)而出。 朝著那石敢當(dāng)?shù)纳砩鲜ァ?/br> 石敢當(dāng)卻是怡然不懼,他雙臂一揮,身體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如同一個罩子一般,將他罩在其中。 那女子打出的靈光落在石敢當(dāng)凝結(jié)出的罩子之上,通通消失于無形當(dāng)中。 那女子俏眉冷對,冷哼道:“還有些本事!不過還不夠!” 說著,那女子雙手掐訣,身后的黃河之水被她cao控成兩條巨大的黃色水龍。 朝著石敢當(dāng)沖蕩而去。 石敢當(dāng)在空中不停盤旋,一拳轟出,拳頭之上的靈光直接將那兩條黃色水龍給擊潰。 那女子見狀,素手一抬,從她的那衣袖之中飛出一道藍色的幽芒。 只見那藍色幽芒一出現(xiàn),懸于高空之上,朝著石敢當(dāng)和許仙籠罩而去。 石敢當(dāng)用出法力抵抗那藍色幽芒。 許仙也在施展法力抵抗那藍色幽芒,卻是感覺到那藍色幽芒當(dāng)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根本無法抵御。 下一刻,許仙便被那藍色幽芒給吸了進去。 石敢當(dāng)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一個碧藍色的水晶。 眼看那女子收了許仙,石敢當(dāng)和柳萱、小青都著了急。 石敢當(dāng)飛身就要朝著那女子殺去。 那女子回望一眼,道:“我乃黃河水伯之妻宓妃,不會為難于他,只需要他給我一個真相!” “你們?nèi)羰遣幌胨?,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里等候,若是敢強闖黃河水府,惹得水伯生氣,你們都活不了性命!” 說罷,那女子招手收了那藍色水晶。 與那靈龜一同消失在了波濤洶涌的黃河水中。 石敢當(dāng)朝著岸上的小青和柳萱道:“你們二人在此等候,我去救許大哥!” 石敢當(dāng)始終記得東岳大帝交給他的任務(wù)。 話音一落,石敢當(dāng)也消失在了黃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