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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和白娘子有個(gè)約會(huì)在線閱讀 - 第八十四章 夫子往事(為土/?。?!匪加更!

第八十四章 夫子往事(為土/!?。》思痈?!

    柳萱終究還是柳萱,在其性格中有其堅(jiān)韌的一面。

    短短時(shí)間就已經(jīng)想通了一切。

    柳萱的心態(tài)變了,目光中的情意雖然還在,卻已經(jīng)能足夠坦然處之。

    喜歡便是喜歡,但也是因?yàn)橄矚g,自不會(huì)去做那擾人之舉。況且她是柳萱,她也有著屬于她的驕傲。

    柳萱朝著許仙微微一笑道:“漢文不怪我就好?!?/br>
    許仙是何等人物,自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柳萱那前后的變化。

    見柳萱坦然,他便更加坦然。

    柳萱還是那個(gè)柳萱,不會(huì)因?yàn)樗悄惺桥兴淖?,問心無愧便好。

    許仙笑道:“萱哥兒,寶玉說的可是一點(diǎn)兒都沒錯(cuò),你這一身扮相比起尋常男子不知好了多少,畫出來肯定是別有一番韻味。”

    柳萱心態(tài)變了,自然不會(huì)再藏著掖著。

    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與許仙道:“那就有勞漢文替本姑娘作一副畫像了。”

    許仙嘴角彎起一個(gè)弧度,道:“站好,往左一些...對(duì)對(duì)對(duì)...手臂往前放,左手和右手稍微分開一點(diǎn),嗯...嗯...不錯(cuò),不錯(cuò),就是這樣,就是這樣?!?/br>
    許仙出聲指揮著柳萱擺好造型,然后開始作畫。

    一副素描畫,許仙畫起來是得心應(yīng)手,這玩意兒比起畫符箓來可簡(jiǎn)單多了。

    用畫初級(jí)符箓的精力來作一副人物素描,畫出來的效果就是杠杠滴。

    許仙落下最后一筆。

    看著畫像中淺淺一笑,如沐春風(fēng)的柳萱,活脫脫一個(gè)翩翩佳公子,許仙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連聲招呼著柳萱親自過來看看。

    柳萱恢復(fù)了女兒家的身份,也不再藏著掖著,女兒家的活潑都顯露無疑。

    她站在許仙旁邊,看著那黑白畫卷,不由的發(fā)出了贊嘆之聲。

    “漢文你這手畫技可真是絕了!”

    “這也太像了!簡(jiǎn)直就是一個(gè)模子里刻出來的!”

    “我當(dāng)初聽我二jiejie從宮里遞出信兒來,我還不信,世上會(huì)有這種神乎其神的畫技,若不是知道那個(gè)人是漢文你,我才不會(huì)聽jiejiemeimei們的鼓弄,去把你給請(qǐng)來呢?!?/br>
    許仙聞言,不禁笑道:“不過雕蟲小技罷了,而且這也沒什么難的,你要想學(xué),我便教你,依著萱哥兒的聰明伶俐,估計(jì)三個(gè)月就能到我這個(gè)水準(zhǔn)了。”

    柳萱聞言,一臉驚訝,道:“這么好學(xué)?“

    許仙點(diǎn)頭道:“那當(dāng)然,這種畫技本來也不像山水畫那么講究,只要勤加練習(xí),普通人也可以畫的有模有樣?!?/br>
    柳萱嘖嘖稱奇,道:“漢文可真是奇才,這等畫技也能想出來,佩服,佩服!”

    許仙卻是搖頭道:“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這是我從一個(gè)老道士那里學(xué)來的。”

    柳萱翻了個(gè)白眼,道:“漢文,這等話你與旁人說也就罷了,你與我說來聽,你覺得我會(huì)信?漢文之才,冠絕當(dāng)世,又有幾人能及?”

    許仙聽柳萱給自己夸的快要夸上天了,不禁苦笑不得,心里碎碎念道:“完了,完了,這回可是真的裝過頭了,裝逼遭雷劈,要低調(diào),要低調(diào)??!”

    “萱哥兒你就別夸我了,再夸我,我都無地自容了。”

    許仙苦笑道。

    柳萱促狹的眨了眨眼睛,道:“漢文這謙遜的本事也是一流?!?/br>
    許仙不禁搖頭,無奈至極。

    “對(duì)了,今日我來可是為了和萱哥兒將上次的事給辦了,夫子這會(huì)兒可在家中?”

    許仙朝著柳萱說道。

    柳萱道:“算了算時(shí)辰,這會(huì)兒也應(yīng)該回來了,不過這兩天,父親忙活著收拾家里面新買的那樁園子,恐怕今天會(huì)回來的晚一些?!?/br>
    許仙挑眉道:“哦?夫子新買了園子?是要搬出去住嗎?”

    許仙心底還挺疑惑,若是這樣,他可得上門送禮。

    柳萱笑了笑道:“哪里的事,父親又不是那鋪張奢華的人,不過是奉了老太君的令,把這府外周圍的幾家宅子都給買了下來,改做了一處大園子?!?/br>
    許仙一頭霧水道:“這是為何?柳府已經(jīng)挺大了,還需要擴(kuò)建嗎?”

    柳萱搖頭道:“漢文有所不知,過段時(shí)日,我二姐就要回家省親了,這是大日子,闔府上下,自然不敢怠慢?!?/br>
    許仙道:“不是吧,你二姐難道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讓整個(gè)府上都這么勞師動(dòng)眾的?!?/br>
    柳萱笑了笑道:“漢文不知這事也正常,我二姐三年前被選入宮中為御女,后來被太上皇臨幸,升為才人?!?/br>
    “太上皇退位之后,又將我二姐升為皇太妃?!?/br>
    “你也知道的,雖然太上皇退位,但如今的大唐,還是太上皇一掌乾坤,我二姐榮為皇太妃,如今后宮之中,除了太后娘娘,我二姐便是首位。”

    “皇太妃回家省親,闔府上下,當(dāng)然要隆重相對(duì),這對(duì)的不是我二姐,是太上皇,為臣者,自然要禮數(shù)到了才行,若是禮數(shù)不到,旁人可是會(huì)笑話的?!?/br>
    柳萱娓娓道來,許仙卻是恍然大悟。

    隨即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怎么覺得柳府這么像是紅樓中的賈府啊。

    同樣的都有老太君,同樣都有個(gè)寶玉,這下連貴妃都出來了。

    許仙心里雖然覺得怪異,但也不計(jì)較那么多了。

    反正這撞車事件又不是第一次了。

    許仙笑道:“怪不得,怪不得?!?/br>
    柳萱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樣吧,我去差人問一問父親可回了府上,若是沒回來,父親定然是在那新園子里,你我便一同去尋父親,漢文,你看如何?”

    許仙點(diǎn)頭道:“無妨,我聽萱哥兒的安排便是?!?/br>
    柳萱讓許仙稍候,出了花園,尋一小仆去尋柳夫子。

    柳萱和許仙在園中又閑聊一會(huì)兒,那小仆便跑回來報(bào)信。

    說是柳夫子還未回府。

    柳萱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與許仙朝著新園子的方向去。

    許仙倒是對(duì)柳府的新園子很感興趣,這么鄭重其事的修葺下的大園子,定然不輸紅樓中的大觀園。

    許仙倒還真想見識(shí)見識(shí),雖然說大明宮中的景致已然是皇家園林中的極致,但是說不準(zhǔn)這柳府的大園子會(huì)帶給他一些驚喜呢。

    許仙和柳萱一路行來,直到那新園子中。

    湊巧了,柳萱和許仙剛進(jìn)園子,就碰到了柳夫子。

    許仙朝著柳夫子行禮。

    柳萱則是喚了一聲“爹”。

    柳夫子看到許仙和柳萱同來,眼中不禁露出一副驚訝之色。

    開口說道:“漢文和萱兒怎么一起來了?“

    柳萱開口道:“爹,我和漢文尋你有些事情,我看你沒回府上,定然是在這里,便叫著漢文一起來了?!?/br>
    柳夫子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有什么事嗎?”

    柳萱看了看左右,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尋個(gè)僻靜的地方坐下說吧。”

    柳夫子身后還跟著兩個(gè)管事。

    那兩個(gè)管事中的其中一個(gè)說道:“前面的回春亭僻靜,二老爺可以去那里談事?!?/br>
    柳夫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就去回春亭里坐一坐吧?!?/br>
    許仙和柳萱跟在柳夫子的身后,兩個(gè)管事在前邊帶路。

    不多時(shí),便沿著那蜿蜒石路走到那假山簇?fù)淼幕卮和ぶ?,落座之后,柳夫子屏退了左右管事,撫須笑道:“萱兒你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話要與我說啊?!?/br>
    柳萱看了一眼許仙,一時(shí)間不該如何開口。

    柳夫子看到柳萱朝著許仙看去,不禁笑道:“難道此事和漢文有關(guān)?“

    “要不,漢文,你來說說?”

    許仙看著柳夫子的神色,不禁整理了一下思緒,此事既然問到了他頭上,那就由他來說一說吧。

    “夫子,此事倒不是與我有關(guān),反而是和夫子您有關(guān)系?!?/br>
    柳夫子詫異道:“哦?和我有關(guān)?說來聽聽?!?/br>
    許仙道:“夫子,此事牽扯到往日的舊事,還望夫子不要太動(dòng)肝火?!?/br>
    柳夫子笑言道:“說的這么鄭重其事,老夫都要被你們兩個(gè)小崽子給嚇到了?!?/br>
    許仙道:“夫子,我可否問一問您可知萱哥兒的母親,您的結(jié)發(fā)妻子,如今身在何處?”

    柳夫子聞言,笑容漸漸斂去,面容明顯的有些凝固,他頓了頓,一手拂在石桌上,平靜的說道:“怎么想起問這個(gè)來了?!?/br>
    許仙道:“本來這是夫子的家事,本不應(yīng)該是我這個(gè)做學(xué)生的該過問的事情,但是萱哥兒求到了我的頭上,我也只好硬著頭皮來和夫子一問了。”

    柳夫子淡淡點(diǎn)頭道:“此事倒也沒什么,萱兒估計(jì)早就想問為父你母親到底去了哪里吧?!?/br>
    柳萱坐在一旁,有些忐忑的說道:“爹爹說的是,這些年來,我是很想問一問,爹爹到底知道不知道娘親去了何處?!?/br>
    柳夫子聞言,嘆了一口氣,道:“你長(zhǎng)大了,這事總歸是要讓你知道的,即便你不說,來日我也要告訴你?!?/br>
    柳萱道:“當(dāng)年我娘被老祖宗逐出柳府,難道真的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因?yàn)槲夷锸呛俊?/br>
    柳夫子眼中泛起追憶之色,他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說明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這些傳言,你都是從何處聽來的。”

    柳夫子明顯有些不高興。

    柳萱道:“都是我明里暗里從府上的老人口中得知的。”

    柳夫子不禁沉聲道:“這些人當(dāng)真是以為老夫不敢把他們?cè)趺礃訂??竟然敢亂嚼舌頭根子!”

    柳夫子身上的氣勢(shì)一下子散發(fā)出來,他平常在家中很少擺官架子。

    但他畢竟是兵部侍郎,官威不發(fā),并不代表他沒有官威。

    他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柳萱道:“爹,無風(fēng)不起浪,你就是生氣想要責(zé)罰于人,第一個(gè)責(zé)罰的也應(yīng)該是我,而不是他人,是我?guī)状稳蚵?,才得來的消息?!?/br>
    柳夫子看了一眼柳萱,微微搖頭道:“你想知道問我便是,何必要去聽旁人之言?!?/br>
    柳萱道:“那您告訴我,我娘到底為什么會(huì)被老祖宗給逐出柳府!”

    柳夫子頓了頓,道:“此事說來話長(zhǎng)?!?/br>
    柳萱道:“我和漢文洗耳恭聽!”

    柳夫子看了看柳萱臉上的堅(jiān)毅之色,開口說道:“此事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br>
    “二十年前,我與一眾好友,到金陵城外的九華山上踏春,在山上游玩之時(shí),碰到一個(gè)姑娘被那山上的強(qiáng)人給擄掠,我自恃有幾分武藝,便去與那強(qiáng)人爭(zhēng)斗,將那姑娘給救了下來?!?/br>
    “那姑娘對(duì)我千恩萬謝,說往后定報(bào)答我的救命之恩,我也不以為意,施恩莫忘報(bào),況且我救她也不是為了讓她報(bào)恩?!?/br>
    “那姑娘被我救了之后,問了我姓名,便回家去了。”

    “我與眾好友,在那九華山上的雞鳴寺中停歇了兩日,說來也巧,那一日夜里,我和雞鳴寺中的寶相和尚煮茶論經(jīng),正說在興頭上時(shí),突然下起了春雨,那雨下的和夏天的暴雨沒什么差別,這一下便一連下了整整三日?!?/br>
    “因大雨滂沱,我和眾好友也無法下山,便在雞鳴寺中又呆了三日?!?/br>
    “待大雨停歇之后,我與眾好友結(jié)伴下山,準(zhǔn)備回府,到了那山下之時(shí),途徑玄武湖,好巧不巧的,又碰上了我救的那位姑娘?!?/br>
    “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好似小家碧玉,又好似大家閨秀,她說她是與家里人到雞鳴寺中上香,家人先她一步而回,她貪玩,不幸在半路碰了強(qiáng)人,剛好為我所救?!?/br>
    “她家就在玄武湖不遠(yuǎn)處的一戶莊子里,那莊子我也隨她去了,倒也是有名有姓的,和金陵城里的金家有些關(guān)系?!?/br>
    “幾次三番,我便與那姑娘互生了情意,我知她喚金盞,她也知我的名姓。”

    “后來,我在那莊子里又呆了三日,與金盞私定了終身,結(jié)為夫妻?!?/br>
    “再后來,我?guī)е鸨K回到金陵府上,與母親言明一切,母親雖有疑慮,但也拗不過我,便答應(yīng)了我娶金盞為妻,當(dāng)時(shí)恰逢會(huì)試之時(shí),我于會(huì)試之中取了第三名,且又在殿試之中,被欽點(diǎn)為探花郎!”

    “我中探花之后,于府中與金盞正式結(jié)為夫婦。”

    “后來,我于翰林府中任職,與金盞過上了恩愛的小日子,一年之后,金盞為我誕下一女,我與金盞更加恩愛如初!”

    “就這樣,又過去三年,我被外放為官,金盞本想隨我一同赴外地赴任,照顧我的起居?!?/br>
    “可是恰巧母親生了舊疾,請(qǐng)遍了金陵城中的名醫(yī)也沒有治好,金盞說她也懂岐黃之術(shù),便留下為母親治病,而我則獨(dú)身一人前往外地赴任。”

    “兩年之后,我回京述職,被圣上親封為吏部侍郎,我本滿心歡喜的要與妻女相聚,卻是得知金盞被老母逐出府中的噩耗!”

    “我不明白是為什么,便去尋老母問個(gè)究竟,老母被我逼的沒辦法,便與我道盡了實(shí)情?!?/br>
    “原來我兩年前離京赴任之后,金盞為老母治病,卻不是用那岐黃之術(shù),而是用了道術(shù)。”

    “老母被金盞治好了病,本來心中歡喜,再加上我大嫂沒多久就誕下了一子,那孩子生來嘴巴里就含著一塊五彩晶瑩的通靈寶玉,再加上那孩子是府上唯一的男丁,讓老母十分高興,說是天降麟兒,實(shí)為大喜,要大宴賓!“

    “大宴擺起之后,整整三日,熱鬧非常!卻是到了那最后一日時(shí),有一道人上門來,說是聽貴府有麟兒誕下,特來祝賀,老母還親自見了那道人?!?/br>
    “那道人見了老母之后,卻是說道,府上妖氣深重,老母之所以身患重病,便是因?yàn)槟茄踉诟斜P旋甚久,吸食人氣所致!”

    “那道人之言,老母本是不信的,但那道士又是出言道,若這妖孽不除,恐怕柳府便要絕后,即便是有男丁也要不滿足月而亡!”

    “老母聞言,頓時(shí)大驚失色!沒了主張,畢竟事關(guān)柳府之后,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br>
    “于是老母便問那道人,妖孽藏身在府中何處!”

    “那道人在府中盤旋兩日,說妖孽不是旁人,便是我妻金盞!”

    “老母本是不信,但道人一提點(diǎn),老母便想起金盞為她治病之時(shí)所用的道術(shù),老母念及金盞救她一命,便將金盞喚到身前,問她到底是人還是妖!”

    “金盞被逼無奈,只好說出了她的身份,她本是那涂山中的狐族,雖然是妖身,但從未害過人,更沒有想過要害府上任何人的性命!”

    “老母得知她的真身,卻是再也留她不得?!?/br>
    “且不說她是好是壞,柳府又豈能留一個(gè)狐妖在府中,而且這個(gè)狐妖還是堂堂柳府二老爺?shù)恼蓿@事要是傳揚(yáng)出去,柳府在金陵恐怕要淪為笑柄!”

    “再加上那道人之言,老母生怕柳家唯一的男丁不滿足月而亡,于是便狠下心來,將金盞給逐出了柳府。”

    “金盞就這樣離去了,從此之后,我與她再未見過一面?!?/br>
    “我不知她去了何處,她也沒有給我留下一點(diǎn)音信?!?/br>
    “這二十年來,我常常想起她,其實(shí)我很想和她說一句,她是人是妖并不重要,她是我妻,我是她夫,夫妻本一體,豈能各自飛,只恨我外出歸來之時(shí),一切早已塵埃落定,我根本無處去尋金盞的蹤跡?!?/br>
    柳夫子說到這里之時(shí),不禁老淚縱橫,他這一生,只娶一妻,便是金盞。

    他雖知她為妖,但卻深知她心地之善良,這世上再無女子能與她相比。

    只可惜繁華如空夢(mèng),一切似云煙。

    他苦等二十年,希望金盞能有朝一日回來尋他。

    可是終究沒有等來。

    許仙聽到柳夫子之言,不禁搖頭哀嘆。

    這世上的癡情男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卻是剛巧讓他給碰上了。

    想不到柳夫子竟然有過這樣一樁陳年舊事。

    想不到柳夫子也是如此用情至深。

    這二十年來,想必柳夫子肯定是愧疚滿懷。

    二十年,從英姿郎君變做兩鬢斑白的老夫子。

    柳夫子這二十年,當(dāng)真是過的凄苦。

    人生之際遇造化,真是無常無常。

    柳夫子又豈能預(yù)料到后事,許仙甚至能感覺到柳夫子滿心歡喜的從異鄉(xiāng)歸來,想和妻女團(tuán)聚,卻聞此噩耗的那種心情。

    一般人恐怕都承受不來吧。

    那種絞心割rou刮骨一般的痛,又豈是尋常人能理解得了的。

    而且此事全由柳夫子老母一手cao持,他身為人子,又豈能說生母的半句不是。

    他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而且也不能說柳老太君的做法就是錯(cuò)的,畢竟金盞真的是妖,道人之言,雖然有危言聳聽的嫌疑,但是人和妖之間,又豈能生活在一起。

    這是一個(gè)普通人碰到這種事情正常的反應(yīng)。

    柳老太君只是將金盞逐出家門,沒有交給那道人處置,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

    站在她的立場(chǎng)上,也不能說她做錯(cuò)了。

    金盞雖然很無辜,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那道人來時(shí),剛巧是柳寶玉出生之后,聽柳夫子之言,那柳寶玉出生之時(shí),嘴中便含著通靈寶玉,許仙不由無語,難道柳寶玉這廝還真是神瑛侍者轉(zhuǎn)世?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

    不過一想柳寶玉那副賣相,十足的帥哥,府里還這么多鶯鶯燕燕的,還真說不準(zhǔn)。

    許仙不由苦笑,那道人不知是哪個(gè),不過既然能知曉柳寶玉出生銜玉,還能看出萱哥兒之母金盞的真身,想必不是什么簡(jiǎn)單之輩。

    畢竟天下兩大狐族,涂山與青丘,金盞出自涂山,還能與柳夫子誕下一女,又豈是泛泛之輩。

    許仙雖不知那道人是誰,但不難推測(cè),那道人定然也是陸地神仙之流。

    人生際遇,離奇古怪,書生狐妖相愛生女,落得這樣一個(gè)下場(chǎng),又能怪得了誰呢?

    或許只能怪,人與妖之間的種族隔閡吧。

    只是苦了柳夫子和萱哥兒,好好的一個(gè)家就被這樣拆散。

    萱哥兒二十年來缺失的母愛,柳夫子二十年來缺失的夫妻情誼,又豈是一句話能道盡的。

    許仙唏噓不已,更加覺得自己該幫一幫柳夫子了。

    “后來,我辭官不做,去了杭州,在杭州呆了沒多久,便隱居在了錢塘,做了一教書匠。”

    柳夫子坐在那里,盡量將自己的情緒給控制住。

    柳萱得知了這事情的原委,不禁眼圈泛紅,她低聲說道:“爹爹,對(duì)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

    柳夫子拂手道:“無妨,無妨,父女之間,何必說這些,只是這些事情早該告訴你,拖到今日也是為父不想讓你為難?!?/br>
    柳萱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這些年,爹爹對(duì)她的寵愛,心中又豈能不知,這是爹爹覺得虧欠于她。

    柳萱看著兩鬢斑白的柳夫子,忍著眼中的淚水說道:“爹爹,其實(shí)女兒有一事要與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