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伏妖塔倒
白素貞在這塔中呆了三天,對這塔中的禁制陣法也有了些了解,她得到的結(jié)果和銀鈴看出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 要想從塔內(nèi)破塔而出,除非外面的那件錦斕袈裟被人揭下方才有可能推倒這座伏妖塔。 但如今官人就在塔外,若是官人與法海爭斗,法海雖未必會傷官人的性命,但也定然不會讓官人好受。 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拼全力一搏,看看能不能將塔內(nèi)的封印給沖破。 不過這需要她耗費極大的法力,唯恐得不償失,即便破塔而出,也難以敵得過手持金缽的法海。 法海能鎮(zhèn)壓她一次,自然能鎮(zhèn)壓她第二次。 她終究還是狠下心來,不能就此坐以待斃,讓官人也陷于法海之手。 她與銀鈴、鐘不離二妖商議片刻。 銀鈴詫異于白素貞的大膽,畢竟破除封印她和鐘不離幫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是從旁指點。 主要還是要靠白素貞?yīng)氉酝瓿伞?/br> 鐘不離比起銀鈴來頭腦就簡單的多,沒有小猴子那么多彎彎繞繞的想法。 既然尊白素貞為主,那白素貞讓他做什么,他自然不會有二話。 更何況是要破除這伏妖塔的封印,若是白素貞成功破除封印,那他也能重歸自由,他自然是要鼎立相助的。 鐘不離道:“白姑娘,你說怎么辦就是了,俺老鐘聽你的?!?/br> 銀鈴則道:“白姑娘,你真的想好了?” 白素貞點了點頭,她看不到塔外的情形,不知官人現(xiàn)在怎樣了。 她必須破封印而出。 銀鈴道:“那好吧,這封印我研究了好幾年,最薄弱的一點就在坎位,想要破掉封印,只能從這個位置著手。” 白素貞頷首道:“沒錯,我也察覺到了坎位的法力波動最弱,那就從坎位破陣吧?!?/br> 銀鈴道:“大塊頭,你去震位?!?/br> 鐘不離撓頭道:“震位在哪邊?” 銀鈴沒好氣的用手一指,道:“那里。” 鐘不離呵呵一笑,朝著白素貞道:“白姑娘,那我去了?!?/br> 然后朝著銀鈴手指的方向走去。 銀鈴又與白素貞道:“坎位最弱,接下來是震位,其次則是艮位,我替白姑娘坐鎮(zhèn)艮位?!?/br> 白素貞聞言,不禁對銀鈴有些刮目相看,先前還以為這銀鈴說她懂陣法是胡吹大氣。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銀鈴倒還真沒騙她,看來她還真的對陣法方面有些造詣。 一般的妖怪哪里能學(xué)會這些。 白素貞倒是對這銀鈴的出身來歷更好奇了幾分。 那位會稽山的仙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呦。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趕緊的破除封印。 于是她開口道:“有勞二位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手吧?!?/br> 銀鈴道:“隨時可以開始。” 白素貞俏臉一肅,朝著坎位飄去,在飄去的瞬間,她化出了本體。 幾丈長的白色巨蟒出現(xiàn)在銀鈴和鐘不離的面前。 銀鈴和鐘不離眼中露出了然之色,若不是白素貞自己顯化真身,以他們兩個的眼力還看不出白素貞的根底。 鐘不離眼中又泛起一絲疑惑,他明明在白姑娘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龍氣,也正是那股龍氣讓他沒有了相爭的念頭。 原先他一直以為白素貞是龍族,可是如今白素貞化出真身,分明就是一條白色巨蟒。 鐘不離腦海中隨即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白素貞之所以身上有龍氣的存在,難道是因為她走的是化龍的路子? 難道說她已經(jīng)快化作蛟龍了? 除此之外,鐘不離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不過白素貞是巨蟒也好,是龍族也罷,只要她能帶著自己出去,這都無所謂。 反正實力強(qiáng),鐘不離就打心底里服氣。 實力不強(qiáng)就是龍族,鐘不離也是看不起。 白素貞巨大的豎眼瞅準(zhǔn)了那坎位中最薄弱的一環(huán),巨大的蟒身狠狠的朝著那個地方撞了過去。 …… 伏妖塔外。 法海臉上露出坦然之色,許仙想要用言語動搖他的禪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雖然受心魔影響,實力大損,但是他已經(jīng)及時止損,放棄了和白素貞的這樁恩怨。 單憑許仙,對他還難以構(gòu)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威脅。 他雖然憶起了當(dāng)年之事,但當(dāng)年的種種無非都已經(jīng)是過眼云煙,他要看的是現(xiàn)在,要看的是將來! 他要渡過大劫,他要成就金身羅漢。 法空師弟,注定要成為他的助力。 法海想到此處,心中只覺舒暢無比。 他朝著許仙道:“法空師弟,白素貞就在里面,是你進(jìn)去,還是老衲讓十歲將她給請出來。” 許仙看著法海道:“師兄,還是我去接我家娘子吧。” 法海道:“好,那老衲便在外面等候師弟?!?/br> 許仙倒是詫異的看了法海一眼,他還以為法海要全程監(jiān)視呢。 “師兄不進(jìn)去?” 許仙問了一句。 法海笑道:“師弟想必也不希望老衲進(jìn)去吧。” 許仙點頭道:“師兄倒是有自知之明?!?/br> 法海抬手道:“去吧,法空?!?/br> 許仙挑眉道:“我怎么進(jìn)去?” 這伏妖塔可是四面都是墻,連個門都沒有。 法海拍了拍十歲的肩膀。 十歲會意,與許仙道:“法空師兄,隨我來?!?/br> 許仙跟著十歲上前。 十歲正要抬手按在那塔身上。 只發(fā)覺伏妖塔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一聲聲巨大的撞擊聲從塔內(nèi)傳了出來。 與此同時,法海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顯然是感受到了塔中的異動。 許仙看向十歲,道:“怎么回事?” 十歲一臉茫然的搖頭,他哪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許仙又看向法海,問道:“師兄,為什么會這樣?” 法海雙手合十,道:“法空師弟,看來倒是老衲我小瞧了白素貞。” 許仙皺眉道:“法海師兄,你什么意思!” 法海道:“能讓伏妖塔的封印有了裂痕,白素貞的法力的確不俗,若她一心為禍,老衲還真未必能擒得下她?!?/br> 許仙道:“你的意思是我家娘子在破除這伏妖塔的封?。俊?/br> 法海道:“除了她還能有誰?” “塔中的三妖還沒有那個實力?!?/br> 許仙道:“那你趕緊讓我進(jìn)去啊,免得我家娘子將你的塔給整沒了。” 法海淡淡一笑,反而鎮(zhèn)定的說道:“既然她要自己破封印而出,那老衲就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她的法力更高深一些,還是老衲的封印更結(jié)實一些?!?/br> 許仙朝著他怒目而視,法海這廝肯定不安好心。 封印若是那么簡單的就能破開,他肯定不會這么淡定。 這老禿驢是肚子里憋著壞呢,想讓娘子受傷。 許仙急忙說道:“法海師兄,你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只要我出家為僧,你就將我家娘子放掉的嗎?你是在出爾反爾嗎?” 法海慢悠悠的道:“沒錯,我是答應(yīng)了師弟,放走白素貞,可是如今我改主意了,老衲想看看白素貞到底有多厲害,看看她能否破開老衲的封印,她破開了,自然能離開,破不開的話,老衲也不會將她留下?!?/br> “師弟,何必著急呢?既然來了,看看又如何?” “你說呢?師弟?” 許仙冷哼一聲,就要朝著塔中大喊,告訴自家娘子一聲,讓她別動彈了,自己進(jìn)去接她。 可是法海卻又說道:“師弟,老衲勸你還是不要開口的好,若是師弟執(zhí)意開口,老衲說不定就會改主意?!?/br> 許仙聞言,恨不得上去給法海這老禿驢兩個嘴巴子。 真是個賤人啊。 擺明了是要看好戲,把他和娘子當(dāng)猴耍。 許仙朝著法海怒喝道:“法海,你別太過分?!?/br> 法海老神在在的說道:“師弟,別動怒,怒火傷肝,師弟難道是對白素貞沒有信心?” “那也太不應(yīng)該了,師弟應(yīng)該相信白素貞的法力,相信她能將老衲的封印給破開才是。” 許仙咬牙切齒,卻是拿法海一點辦法沒有,道:“法海,你若是敢打我家娘子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br> “我就是拼著不要這條命,也要將你打入幽冥地獄,讓你萬劫不復(fù)!” 法海則是搖頭說道:“師弟,你的戾氣未免太重了一些,當(dāng)心走火入魔?!?/br> 許仙恨聲道:“法海,你到底放不放人!” 法海道:“老衲說了,放是肯定會放的,但既然白素貞想試一試?yán)像牡姆庥。抢像脑趺茨軖咚呐d呢?” 許仙道:“那好,我再最后相信你一次,你若再食言,休怪我翻臉,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把你和你的金山寺都給滅了?!?/br> 法海笑道:“師弟,你言重了,你我如今可是同源?!?/br> 許仙恨到了極點,法海這老禿驢實在太不要臉了。 許仙看著劇烈搖晃的伏妖塔,心中暗道,“娘子,你可千萬別拼命啊?!?/br> 許仙最擔(dān)心的就是自家娘子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破除封印,而傷了自己的本源。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許仙的內(nèi)心在不停的煎熬著。 伏妖塔的上方,一道道金光在不停的閃耀著。 那些金光是從蓋在塔頂?shù)腻\斕袈裟之上散發(fā)而出。 那些金光的散發(fā),讓伏妖塔變的金光閃閃。 好似佛光普照大地一般。 就在此時,伏妖塔上方那錦斕袈裟突然泛起一道沖破天際的金芒。 下一刻,那伏妖塔轟然倒塌,沙粒和石塊四處橫飛,轟隆隆的巨響從塔中傳出,從那塔中破封而出的是一條渾身散發(fā)著白色光芒的巨大白鏈。 許仙看著那橫空而出的巨大白鏈,眼中露出一副驚喜之色。 娘子居然真的破開了封?。?/br> 許仙忍不住朝著那道巨大白鏈招手大喊道:“娘子,娘子,我在這里。” 白素貞破塔而出的一瞬間,法海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沒想到白素貞居然真能破開他的封印。 最重要的是,他的錦斕袈裟也消失不見了。 法海雖然很后悔,但是卻沒有朝著半空中的白素貞出手。 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放白素貞離開,就不會出爾反爾。 只是本想著白素貞絕對破不開封印,反而會被封印給震傷。 如今看來,自己又一次在白素貞身上失算了。 看來自己對白素貞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白素貞能修成今日之地步,決然不是等閑的妖類。 他在白素貞的身上失算了不止一次。 若非他決心將與白素貞的這段恩怨放下,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白素貞離去的。 這等實力的妖,一旦為禍人間,那便是滔天大禍。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相信白素貞不是那等為禍人間的妖族。 希望真如她所言,她會助李唐皇室一臂之力,讓天下不再動蕩,讓天下重歸一統(tǒng),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 如此一來,也有助于他傳揚佛法。 只是想到金陵城中還有邪修作祟,白素貞此行未必會一帆風(fēng)順。 他又想到了許仙。 許仙并非誠心實意的投靠佛門,若將他強(qiáng)留在寺內(nèi),雖然能拘住他的人,但于金山寺的將來不利。 況且白素貞如今如此聲勢,若她因為許仙被拘在金山寺,而幾次三番的前來搗亂,那金山寺恐怕很難再有平靜之時。 他的目的是要許仙能為佛門做一點事,能替佛門將佛法傳播下去。 而不是把許仙禁錮在金山寺內(nèi),讓他做個吃齋念佛的和尚。 況且,以他對許仙的了解,他如今想必是恨極了自己,怎么可能安生的聽自己的話老老實實的呆在金山寺內(nèi)。 如此一來,想要讓許仙將來真正對佛門有所功績,那還真要先舍后得。 雖然使了手段,逼迫他入了金山寺,但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想要讓許仙成為真正的佛子,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那今夜,他便要一舍到底。 想到此處,他的嘴角不禁掛上一抹笑意。 孫猴子逃不過如來佛的手心。 許仙也逃不出他法海的手心。 一切才剛剛開始呢。 他法海要做的事情,可是一定要做到的。 …… 白素貞聽到了許仙的喊聲,她重新化為人形,從虛空中漫步,朝著地上落去。 白素貞終于看到了許仙的身形。 她欣喜的朝著許仙走去。 許仙也撒丫子的朝著白素貞跑去。 夫婦兩個雖然只是短短分離了不到三日的光景,但仿佛已經(jīng)分別了好久好久一般。 許仙抓著白素貞的手臂,不禁問道:“娘子,你沒事吧,你怎么就想著沖破塔中的封印呢,你只要再等一等,就不用這么費力了?!?/br> 白素貞看向許仙,看著許仙光不溜秋的腦袋,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朝著許仙問道:“官人,你的頭發(fā)呢?” 許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道:“娘子,只要你出來就好了,頭發(fā)什么的都不是重點?!?/br> 白素貞卻是搖頭,以她的聰慧,一看到許仙的光頭,便能猜出個一二,她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許仙說道:“官人,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法海逼你削發(fā)為僧了!” 許仙不禁說道:“娘子,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法海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只要我落發(fā)為僧,他便放你走?!?/br> 白素貞聞言,忍不住眼圈一紅,道:“官人,你怎么能做這樣的傻事,你怎么能答應(yīng)他呢!” 許仙道:“娘子,我是決然不能看著你被鎮(zhèn)壓在這塔中的,法海有金缽在手,我的法力不如他,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好在他答應(yīng)了,以后不會再尋你的麻煩,我做和尚也不要緊,只要娘子相安無事就好?!?/br> 白素貞道:“官人,你太傻了!你若出家,那讓我怎么辦!” 許仙道:“娘子,你如今身負(fù)梳理李唐皇室龍脈的重任,越州的紅巾叛軍已經(jīng)攻破了杭州城,你若是再不回金陵梳理龍脈,恐怕李唐真的就完了。” “倒不是我許仙非要讓李唐延續(xù)國祚,而是娘子你沒看到杭州城中那些叛軍的所作所為,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昔日的繁華的杭州城硬生生給他們禍害成了一座孤城?!?/br> “況且娘子只要你來日能憑借李唐龍脈成功渡劫,那你就是蛟龍,甚至是真龍,到時候,你若要將我?guī)ё?,法海又豈能攔得住娘子?!?/br> “我又不是真的要做和尚,只是暫時要留在金山寺了?!?/br> 白素貞的俏臉之上滿是寒意,她冷聲說道:“官人,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留在金山寺的。” 許仙急忙道:“娘子,你不是法海的對手,他的金缽能收你一次,便能收你兩次,娘子不要沖動,小不忍則亂大謀?!?/br> 白素貞搖頭道:“官人,你放心,法海如今可不比當(dāng)初,他被心魔入體,法力大不如前,況且他的金缽如今也未必能派的上用場?!?/br> 許仙疑惑道:“娘子的意思是?” 白素貞道:“官人,那伏妖塔的封印之所以強(qiáng),便是因為伏妖塔頂上有一件錦斕袈裟,那件錦斕袈裟同樣是如來賜給法海的寶貝,但那錦斕袈裟如今卻是法力盡失,淪為了尋常佛衣,不能再稱作法寶。” 許仙道:“那是為何?” 白素貞收斂體內(nèi)的氣息,這也是她在沖擊那封印之時發(fā)現(xiàn)的。 那錦斕袈裟中蘊含的法力遠(yuǎn)遠(yuǎn)要低于她的預(yù)期。 若那錦斕袈裟真如銀鈴所言是如來賜給法海的三件寶物之一,那錦斕袈裟的威力應(yīng)該和金缽差不多才是,可是當(dāng)她全力沖擊封印之時,卻幾乎沒有感覺到來自那錦斕袈裟的法力波動。 不然以她的修為,即便是再撞上一百天也破不開那塔中的封印。 她便斷定那錦斕袈裟已經(jīng)淪為了俗物。 待她破塔而出,那件錦斕袈裟不知所蹤,卻是讓她心頭一喜。 那錦斕袈裟不知所蹤,定然和法海所受心魔有關(guān)。 能被如來賜下的佛寶,豈能沒有靈性。 法海被心魔入體,禪心蒙塵,佛寶亦蒙塵,錦斕袈裟自動消失便是明證。 白素貞有九成的把握,法海的金缽估計也應(yīng)該沒有了先前那般威力。 她并沒有將這些猜測給說出來,因為她看到了法海的身影。 她一臉恨色的朝著法??慈ァ?/br> 這和尚實在太過分了。 竟然用她威脅官人,迫使官人出家為僧。 只此一點,白素貞便知,法海心中之魔只會越來越深,一個被魔障侵蝕的和尚,只會是自取滅亡。 不過,連法海都看中了官人,即便是不鎮(zhèn)壓自己也要讓官人出家為僧。 那法海到底看中了官人什么呢? 這讓白素貞的心中十分疑惑。 法海老謀深算,定然不會做無用之事。 他必定在官人身上有所圖謀。 白素貞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她雖然能推演出官人的一部分前世,但是還有幾世,連她也推演不出。 那被蒙蔽的天機(jī),也許就是法海執(zhí)意要將官人拉入佛門出家為僧的理由。 白素貞一邊在心中盤算,一邊暗自恢復(fù)自己剛才消耗掉的法力。 雖然錦斕袈裟遁走,但法海在伏妖塔中布下的封印也不簡單,她破除封印也消耗了不少的法力。 如今她自然是能趕快恢復(fù)一些,就趕快恢復(fù)一些。 在法海手頭已經(jīng)栽了一次,她不想再栽第二次。 雖然猜測法海的金缽已經(jīng)威力不如之前,但卻不能掉以輕心。 她要和官人全身而退,從金山寺離去。 恐怕還要多費一番周折。 白素貞回頭,緊緊拉著許仙的手,與他說道:“官人,你放心,我一定能帶你離開金山寺?!?/br> 許仙道:“娘子,你聽我一言,此事真的不急于一時,只要你我都無性命之憂,早晚都能團(tuán)聚,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和法海硬碰硬啊?!?/br> 白素貞道:“官人,你不必再勸,我自有決斷?!?/br> 白素貞是斷然不會答應(yīng)許仙的要求。 許仙看著白素貞一臉堅定的模樣,想要再勸,卻也不知如何再勸。 白素貞對他的情意,一點都不是虛假,她能為了他水漫金山。 今天絕對不會放任他一人獨自留在金山寺中做個青燈古佛下的和尚。 許仙知道自己不能再勸,因為無濟(jì)于事。 白素貞和他一樣,太過珍惜對方。 他愿意為白素貞做和尚。 白素貞也愿意為他將這金山寺給掀翻。 許仙笑了。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白素貞這樣的女子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許仙緊緊抓著白素貞的手,輕聲說道:“娘子,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我是勸不動你的,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只能是與你共同進(jìn)退了,只是娘子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白素貞道:“何事?官人盡管說來便是?!?/br> 許仙道:“若是事不可為,娘子一定不要顧及我,娘子一定要自己離開,只要娘子能自由離開,那你我夫妻將來就一定還有再聚之時。” 白素貞搖頭,輕咬著嘴唇道:“官人,不,我是不會丟下你獨自離開的?!?/br> 許仙板著臉道:“你必須答應(yīng)我,否則我便是真的出家,也不能讓你輕易再涉險。” 白素貞看著許仙堅定的目光,與他直直的對視,不肯退讓半分。 白素貞終究是拗不過許仙,她被許仙臉上的倔強(qiáng)給嚇到了。 她很怕許仙真的會因為讓她離開,而真的老老實實的出家做個和尚。 那絕對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白素貞咬著嘴唇,紅著眼圈,與許仙道:“官人,我...我...答應(yīng)你?!?/br> 許仙聽著她答應(yīng)下來,總算松了口氣。 就怕她一根筋,不管不顧,要真和原劇中一樣來個水漫金山,那可真就犯了大錯了。 許仙輕輕點頭,柔聲道:“娘子,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br> 白素貞忍不住流下了晶瑩的淚滴,輕聲呢喃道:“官人?!?/br> 許仙抬手將她眼角的淚水給擦去,然后將她擁入了懷中。 輕輕拍著她的玉背,在她耳邊說道:“jiejie,世上事總是十有八九不能盡如人意,不過一切總是能變好的?!?/br> 白素貞道:“官人,你放心,我不會莽撞的?!?/br> 許仙道:“娘子是世上最好的娘子,一定不會讓我失望?!?/br> 白素貞推開許仙的身子,她紅紅的眼圈讓她圣潔的氣質(zhì)都變化不少。 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讓許仙看了好生心疼。 此時,從伏妖塔中傳出一聲聲狂笑,那狂笑聲中還夾雜著清脆的笑聲。 片刻后,從那伏妖塔的廢墟中飛出了兩道身影。 其中兩道落在了白素貞的身后。 一個便是光頭大漢,金錢豹子精鐘不離。 一個便是手腕上掛著紫金鈴鐺的黑長直少女銀鈴。 鐘不離一臉喜色,站在白素貞的身后,朝著白素貞躬身道:“多謝白姑娘的救命之恩,鐘不離感激不盡,從今往后,鐘不離便跟著白姑娘混了?!?/br> 一旁的小猴子銀鈴則是朝著白素貞道:“白jiejie真厲害,我銀鈴服氣了?!?/br> 白素貞轉(zhuǎn)身,看著二妖,然后說道:“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jié)果,不必都?xì)w功于我?!?/br> “況且,咱們雖然破開了伏妖塔的封印,但今夜能不能離開金山寺還未可知。” 說著,白素貞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法海身上。 法海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似伏妖塔倒塌也根本讓他難以有一絲一毫的震動。 鐘不離和銀鈴也不約而同的朝著法??慈?。 法海只有一個人,但他的法力高強(qiáng),這里也就只有白素貞能和他有一戰(zhàn)之力。 銀鈴和鐘不離都不是法海的對手。 法海即便不動用金缽,也能將他們兩個給收拾了。 鐘不離知道,今夜能否脫困金山寺,就全看白姑娘的了。 他朝著白素貞道:“白姑娘,俺老鐘全力支持你?!?/br> 銀鈴對鐘不離嗤之以鼻,這大塊頭也真是沒誰了。 光口頭上支持有個屁用。 不過大塊頭的意思也沒錯,想要離開金山寺,只能是靠白姑娘。 她和鐘不離都不夠看。 她的紫金鈴鐺對法海產(chǎn)生不了多大的影響。 又沒有時間給她布陣法,所以只能是把希望都放在白姑娘的身上。 許仙看了看那從伏妖塔中飛出來的光頭大漢還有黑長直小姑娘,然后將目光落在白素貞的身上,不禁出口問道:“娘子,這二位是?” 雖然許仙知道這伏妖塔中鎮(zhèn)壓著三個妖怪,但是看到這兩個身影的同時,還是有些驚奇的。 那光頭大漢威猛不已,塊頭很大,一看就是力量型的猛獸。 那小姑娘長的伶俐可愛,也不知道是什么成精。 白素貞與許仙道:“這位是鐘不離,這位是銀鈴,都是被法海鎮(zhèn)壓在塔中的?!?/br> 許仙朝著光頭大漢鐘不離和小姑娘銀鈴微微頷首示意。 那光頭大漢鐘不離不禁出聲道:“白姑娘,這個和尚是?” 銀鈴忍不住出聲道:“大塊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沒聽到人家稱呼白姑娘什么嗎?” “這位大哥肯定便是白姑娘的夫君了?!?/br> 光頭大漢鐘不離撓頭道:“白姑娘的夫君怎么會是個和尚禿驢呢?” 銀鈴倒是沒繼續(xù)懟他,眼中也泛著疑惑。 是啊,白姑娘的夫君怎么會是一個和尚呢? 許仙聽到那光頭大漢鐘不離口中所言,一摸自己光頭,不禁暗道,自己這是現(xiàn)世報啊,以前老罵法海是老禿驢,自己現(xiàn)在也是禿驢了...... 白素貞開口道:“此事日后再與你們說,眼下還是看如何應(yīng)對法海吧?!?/br> 鐘不離和銀鈴都收回了目光,是啊,眼下還是安全從金山寺離開最重要。 就在這時,從那伏妖塔中又飛出一道身影。 從那身影中傳來一聲聲尖細(xì)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法海,本夫人又出來了!” 那話音一落,那道身影卷起一陣黑風(fēng),就要朝著遠(yuǎn)處飛去。 沉默許久,久久未動的法海終于動了,他大喝一聲。 “白骨夫人,你往哪里去!” 那裹挾在黑風(fēng)中的白骨夫人傳出尖細(xì)的聲音。 “法海,你的狗屁伏妖塔已經(jīng)被推到了,本夫人就不留在這鬼地方陪你吃齋念佛了?!?/br> 說著,那道黑風(fēng)聲勢更大,迅速的遠(yuǎn)遁而去。 只見法海的身形忽然離地而起,朝著那道黑風(fēng)追擊而去。 法海的速度奇快無比,只是瞬間就追上了那黑風(fēng)。 只見法海抬手便是一掌,那掌中一道金色佛光朝著那黑風(fēng)揮去。 然后聽到法海口中念道。 “妖孽,還想逃!” “咪咪嘛咪吽!” 法海抬手又是一掌,佛光普照,將那黑風(fēng)之中的白骨夫人給照的無處遁形! 只見那白骨夫人被法海的兩道佛光打中,無法遠(yuǎn)遁。 白骨夫人嘶啞的吼叫著,朝著法海廝殺而去。 法海雙手合十,掌中散出一道道暗紅色火焰。 “業(yè)火現(xiàn)!焚盡世間一切罪惡!” “妖孽,不好好靜思已過,竟然妄想逃走!” “留你不得!” 說著,法海掌中的紅色業(yè)火朝著那白骨夫人噴涌而去。 那紅色業(yè)火好似一條長長的火龍一般,將那白骨夫人給籠罩在內(nèi)。 那白骨夫人根本無力反抗。 那紅色業(yè)火將白骨夫人的身軀給焚燒殆盡。 只見那紅色業(yè)火之中,一具白色骨骸在不停的扭動。 那白色骸骨還在不停的大喊著:“法海,你這妖僧!你不得好死!” 片刻之后,那白色骸骨終究是抵擋不住業(yè)火的焚燒,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法海雖然瞎了,但一出手便是雷霆威勢。 將那白骨夫人給直接滅殺! 神魂俱滅,連轉(zhuǎn)世的機(jī)會也沒有! 法海的手段讓光頭大漢鐘不離看的嚇了一身冷汗。 十年沒有見過法海出手,如今的法海比起十年前要更加恐怖。 心中直道,惹不起,惹不起。 還好他出來沒直接遁走,要是直接和這白骨精一般逃遁,恐怕如今和白骨精一樣也是落得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鐘不離忍不住看向白素貞。 這才是大腿啊,要緊緊的抱住。 能不能從金山寺離開,就全靠白姑娘了。 白姑娘連法海的封印都給破了,想必定然能將法海給打趴下。 他卻是好像忘了,白素貞也被法海鎮(zhèn)壓到了伏妖塔中,理論上來講,白素貞既然被鎮(zhèn)壓了,定然是打不過法海的。 小猴子銀鈴看到法海出手,只是幾個呼吸就將白骨精給滅了,自然不免心也就落到了谷底。 法海這么強(qiáng),白姑娘能敵得過嗎? 法海的金缽可是專治妖類的法寶,銀鈴有些擔(dān)心。 法海從半空之中飛了下來,他站在那伏妖塔的廢墟前,開口說道:“白素貞,你真是讓老衲刮目相看!” 白素貞看著法海,冷聲說道:“法海,你為何要迫使我家官人在你金山寺出家!” “你到底有何圖謀!” 法海聞言,淡然一笑。 “白素貞,老衲將法空師弟收在金山寺中為僧,是為了他好,你是妖,他是人!你們兩個注定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 “白素貞,老衲知你為李唐皇室梳理龍脈,于天下蒼生有功,老衲先前將你拘來,是老衲錯了!” “但你和法空師弟之間的孽緣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人妖不能結(jié)合!此乃天道!” “白素貞,老衲念你修行不易,又一心護(hù)持人族氣運,放你一條生路,你速速離去,去扶持李唐天下,重整河山,來日自有一番大功德,能證道天仙!” “法空師弟乃我佛門佛子,被你迷惑至今日,已是鑄成了大錯,如今他理應(yīng)放下一切,割舍俗念,來日自有他的一番好處?!?/br> “白素貞,你若真為了法空師弟好,就應(yīng)該就此罷手,從此與法空師弟一別兩寬,各走各路。” “老衲苦口婆心,只勸你,苦海無邊,回頭是岸?!?/br> “阿彌陀佛!” 法海雙手合十,神色莊嚴(yán)肅穆。 白素貞聽法海之言,不免心中生出怒氣。 饒是她脾氣再好,聽到法海這般看似正義無比卻是不要臉至極的話,也忍不住想要大罵法海幾句。 可是她素來不會罵人。 搜腸刮肚也沒想出什么罵人的話來。 若讓她罵一句,禿驢,她也好像說不出口。 她只得憤然說道:“法海!你收起你的假仁假義,假慈假悲吧,我白素貞可不吃你的那一套。” 法海道:“白素貞,你莫要執(zhí)迷不悟,誤人誤己?!?/br> 白素貞道:“法海,你的禪心真的掃干凈了嗎?你難道不怕你墜入魔道,你難道不怕自己永墜阿鼻地獄嗎?” 法海道:“老衲行的正,坐的端,何來入阿鼻地獄之說?” “老衲勸你一心修行,不染紅塵業(yè)障,是為了你好,今夜之后,老衲與你的前世恩怨盡數(shù)消解,只要你往后不行惡業(yè),老衲決然不會再為難你半分?!?/br> 白素貞冷笑道:“好個冠冕堂皇,好個恩怨盡消!” “法海,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太響了!” “你逼我家官人落發(fā)為僧,我豈能容你!” “你有本事便再將我鎮(zhèn)壓一次,我今日定要你與見個高低!” “我白素貞絕對不會獨自一人從這金山寺離開!” “法海,出手吧!讓我看看你到底還有幾分戰(zhàn)力,讓我看看你的心魔到底還在不在!” 法海側(cè)耳聽到白素貞所言,嘴角的笑意不減。 白素貞果然如他所料一般不肯輕易離去。 這樣也好,凡事總得有個過程。 即便是做戲也要做全套了。 法空啊,法空,老衲為了你可是煞費苦心啊,希望你將來不會辜負(fù)老衲的一片心意吧。 法海持手道:“白素貞,老衲今日不與你斗法,老衲有一言要問一問法空師弟?!?/br> 說著,法海高聲喝道:“法空!” 許仙聞言,一臉膩歪,法海這廝真是叫順嘴了,一口一個法空師弟,不過叫都叫了,他自然不會不應(yīng),他當(dāng)即回道:“何事?” 法海朗聲道:“法空,老衲且問你,可愿為佛家子!” 許仙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法海這老禿驢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只得硬著頭皮道:“不愿!” 法海喝道:“混賬!你在如來法像下,剃發(fā)為僧,你說不愿,為何要剃發(fā)!” 許仙道:“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何必落發(fā)!” 法海道:“世尊如來之下,豈容你出爾反爾!你當(dāng)我佛門是何等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許仙道:“法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別拐彎抹角,如果你要強(qiáng)留我在金山寺吃齋念佛,我留下便是!只要你不為難我家娘子便是!” 法海卻是施然說道:“老衲留你作甚!老衲自可放你和白素貞一起離去!” 許仙一臉不信,道:“法海,此話當(dāng)真?” 法海道:“老衲只需師弟答應(yīng)老衲一個條件,自可放師弟離去,任由師弟去行走天下?!?/br> 許仙挑眉道:“什么條件?” 法海道:“老衲只需要你承認(rèn)是我金山寺弟子,永不反悔,老衲便放你和白素貞一起離去?!?/br> 許仙蹙眉,法海這老陰貨,肯定挖坑等著自己跳呢。 到底是答應(yīng)呢,還是不答應(yīng)呢? 白素貞在一旁急忙說道:“官人,千萬別答應(yīng)他,禍從口出?!?/br> 白素貞一雙美眸帶著寒氣,死死盯著法海。 法海實在太陰險了。 看似大度,其實卻是要將官人往后的路給堵死了。 佛門好進(jìn)不好出,官人如今畢竟是被法海所強(qiáng)逼出家,還未泥足深陷,尚且有回旋的余地。 若真答應(yīng)了法海這要求,那可真就一身泥洗也洗不掉了。 往后定然是要頂著一頂佛家子的帽子。 所以白素貞定然是不能讓許仙答應(yīng)的。 許仙稍微思考一下,便也知道了法海這廝的險惡用心。 他看向自家娘子,白素貞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許仙也只好相信自家娘子,如若真的敵不過法海,再做打算不遲。 法海又高聲喝道:“師弟,你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 白素貞卻是不再留手,手中白光一閃,飛身而起,雄黃寶劍朝著法海斬去。